当年下乡返城时,咬牙带回一个8岁女孩,如今她成了我最大的依靠

2025年06月05日04:12:06 历史 1765

带你回家

"你真的决定了?带着这个孩子回城,你可想清楚了?"队长的眼睛直盯着我,又瞥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小女孩,眼神里满是不解和质疑。

那是1980年的春天,知青返城的喜讯如春风般吹遍北大荒,大伙儿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收拾行囊的喜悦中,我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那责任重得让我有时喘不过气来。

小红,村里教师王老师的遗孤,刚满八岁,瘦小的身躯,衣服破旧得厉害,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截,却有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那眼睛里装着对未来的希望,也装着无言的恐惧。

我记得那年冬天,王老师得了肺炎,村里条件简陋,等送到县医院已是回天乏术。

临终前,王老师握着我的手,手指冰凉,声音却灼热得吓人:"小周,你是好人,我看得出来,我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那时我只点头答应照顾,哪知道最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决定带她回城。

"周知青,你这是闯大祸啊,带着不相干的孩子回城,组织上不会答应的。"生产队的会计老李摇着头劝我。

"那我就一直留在这里,等小红长大成人。"我梗着脖子回答,心里却忐忑不安。

"傻小子,别犟了,你爹娘还等着你回去呢。"老李叹了口气,"我托人走走关系,给小红弄个证明,就说是你远房表妹,父母双亡,你作为监护人带回城。"

就这样,背着行囊,牵着小红的手,迎着春寒料峭的风,我们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车厢里挤满了归乡的知青,脸上洋溶着解脱的喜悦。

有人打量着小红,窃窃私语:"这孩子是谁家的?瞧这眉眼,跟周知青可没半点相像。"

我只是抿嘴不语,把小红往怀里揽了揽,给她裹紧了那件老李硬塞给我的、他女儿穿小了的棉袄。

"周叔,我们真的要去上海吗?"小红小声问,眼里闪烁着期待和不安。

"嗯,去上海,那里有高楼大厦,有电影院,还有香喷喷的小笼包。"我故作轻松地说,心里却在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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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轰隆隆地向南疾驰,载着我们驶向未知的未来。

回到上海,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老房子成了我们的栖身之所。

屋子虽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这都是我走前母亲的功劳。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电影海报,那是我少年时的珍藏,《上甘岭》、《英雄儿女》,还有一张《白毛女》,小红盯着看了许久。

母亲见我领回个孩子,惊得手里的搪瓷茶缸差点掉在地上,眉头紧锁:"你这孩子,脑子进水了不是?一个大小伙子,连个对象都没有,怎么养活这孩子?街坊邻居会怎么看咱家?"

"妈,我答应过人家的。"我倔强地说,就像当年执意要去北大荒一样固执。

"这孩子,这孩子..."母亲嘴里念叨着,却在小红怯生生地叫了声"奶奶"后,眼圈红了,拉着小红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瘦巴巴的,看着就营养不良,来,奶奶给你煮鸡蛋吃。"

就这样,我们的三口之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立了。

日子如细水长流,艰难却也温暖。

为了多挣钱,我在纺织厂上白班,晚上还去菜场扛大白菜,卸货。

手上的冻疮裂了又合,合了又裂,冬天的时候,指缝里的血和着雪水,疼得我直咧嘴。

那年头,工厂里的老工人看不起我们返城知青,总觉得我们抢了他们子女的工作。

车间主任更是看我不顺眼,常常把最重的活派给我:"小周啊,你在北大荒练过,这点活对你来说不算啥吧?"

我只能咬牙应下,因为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小红和日渐衰老的母亲。

工厂的食堂师傅小刘倒是个好人,常常会多给我一勺菜:"小周,听说你领养了个娃娃,真是好样的,这菜多吃点,回去给小姑娘带点。"

有时候我会偷偷把馒头和咸菜藏在口袋里带回家,给小红加餐。

小红很懂事,从不多要一块糖,一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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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学的书包是我用旧帆布缝的,笔记本是工厂里发的那种粗糙的草纸本,铅笔总是用到只剩短短一截,要用笔筒才能握住。

尽管如此,她的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老师表扬她的字条贴满了我们家小小的冰箱门。

"周叔,您别太辛苦了。"小红常常这样对我说,小小年纪,眼神却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不辛苦,不辛苦,叔叔干活很起劲的。"我总是这么回答,然后揉揉她的头发。

有天晚上,我加班回来,发现小红还在昏暗的灯光下写作业。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我问。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动:"周叔,明天是教师节,我想给王老师写封信,虽然他收不到了。"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蹲下身,轻轻抱住了她:"写吧,他会收到的,天上的星星就是他的眼睛,在看着你呢。"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不仅仅是在履行一个承诺,而是真心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1987年,母亲患了风湿病,卧床不起。

家里的重担更重了,我常常为了加班误了给母亲熬药的时间,心里愧疚得很。

一天回家,推开门,闻到一股中药的苦香

发现十五岁的小红坐在母亲床边,正小心翼翼地喂药。

她见我回来,笑着说:"周叔,我放学早,就先给奶奶熬了药。"

我愣在那里,看着她利落地收拾药碗,又给母亲掖好被角,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母亲后来拉着我的手,悄悄地说:"这孩子,比亲闺女还贴心,当初你带她回来,是老天爷赏的福分。"

那时的小红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只是比同龄人瘦小些,大概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

她穿着统一的蓝色校服,衣服有些旧了,袖口微微泛白,却掩不住她的朝气和灵气。

那年夏天,村里有人来上海探亲,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家。

那人见了小红,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凑到我耳边说:"周知青,你这孩子来路不正啊,听说是村长的私生女,你怎么就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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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推开他:"胡说八道!小红是王老师的亲生女儿,清清白白的。"

那人讪讪地走了,却留下了一地闲话。

这话传到厂里,人们看我的眼神变得异样。

有人甚至当着我的面指指点点:"看那个周知青,捡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不解释,心里却有一本明白账:小红是王老师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王师母难产早逝,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实。

村长那些话,不过是掩饰当年不肯资助孤儿的愧疚,或者是嫉妒王老师生前的正直和受人尊敬。

流言蜚语像一把锋利的刀,无形中割伤人心。

小红渐渐听到了这些闲话,有天放学回来,眼睛红红的。

"周叔,我给您添麻烦了。"她低着头,声音哽咽。

我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小红,记住,你是王老师的女儿,是我亲手带回上海的,你是我们家的人,谁说三道四都不重要。"

"可是..."她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明天我带你去照相,就照在外滩,然后把相片挂在墙上,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周志刚的骄傲。"

第二天,我们真的去了外滩,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出去游玩。

小红穿着母亲给她做的新裙子,在黄浦江边笑得灿烂,背景是高耸的外滩建筑和蓝天白云。

那张照片一直挂在我们家的墙上,直到现在。

1992年冬天,我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

睁眼看见的是小红憔悴的脸,才知道她已守了我三天三夜。

那时她已考上师范学校,却为了照顾我,差点错过期末考试。

"周叔,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您的。"她的眼中泛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像极了当年的我。

病床前,她小心翼翼地给我擦脸,动作轻柔,手法却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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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跟谁学的?"我虚弱地问。

"看护工阿姨教的,我这两天一直跟她学。"小红笑着说,眼中满是疲惫。

我猛然想起,她这两天应该在准备期末考试,心里一阵愧疚:"你的考试..."

"别担心,我跟老师请了假,说明情况了,他们很理解,让我照顾好您,考试可以补。"小红打断我,轻声说。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角有些湿润。

这个当年我从北大荒带回来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能撑起这个家,成为我的依靠。

命运的齿轮就是这样奇妙地转动着,曾经的施予者,如今成了接受者。

出院后,我坚持送她回学校,站在校门口,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融入学生的人流中,心中百感交集。

转眼间,小红考上了大学,还是市里最好的医学院。

送她去大学那天,我卖掉了父亲留下的上海牌手表

那是我最后的值钱物件,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上面刻着"志刚留念"四个小字。

父亲在世时,每天都要把这表擦得锃亮,即使表不走了,也舍不得修。

我带着它去北大荒,又带着它回来,它见证了我人生的起起落落。

现在,它换来了小红的第一个新书包和一套干净的被褥,还有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让她晚上可以听听英语广播。

"这表可是你爹的心爱之物啊!当年你下乡,他硬塞给你防身的,说是家传宝贝,你怎么舍得卖?"邻居王大娘心疼地说,皱纹堆积的脸上满是不解。

"比起小红的前程,这算什么?"我笑着回答,心里却微微作痛。

但看到小红拿到新书包时欣喜的表情,我知道,这值得。

"周叔,这太贵重了。"小红捧着新书包,眼中含泪。

"不贵重,不贵重,咱们家的大学生就该用好东西。"我佯装轻松地说,转身假装整理行李,其实是不想让她看到我眼中的不舍。

那天晚上,宿舍安顿好后,我带她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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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好好学习,别想家,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工厂里有公用电话,我每周日下午都守在那里。"我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小红点点头,眼神坚定,"我一定会好好学,将来做个好医生,像王老师一样帮助别人,也好好孝顺您和奶奶。"

回家的路上,夜色深沉,我走得很慢,仿佛这样就能延长与小红相处的时光。

天空中的星星忽明忽暗,我想起了多年前对小红说过的话:星星是王老师的眼睛。

"老王啊,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现在上大学了,还是学医的,将来肯定比你还厉害。"我对着星空轻声说,不知怎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大学四年,小红很少回家,每次假期都找实习和兼职,说是要减轻我的负担。

其实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辛苦。

工厂里的同事们渐渐对我改变了看法,尤其是当他们知道小红考上医学院后,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

车间主任退休那天,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周啊,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是条汉子,比我们这些整天只知道计较的老头子强多了。"

我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人这一生,做对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认可,但得到理解,总是件令人欣慰的事。

眨眼间,小红已从医学院毕业,成了社区医院的医生。

我也步入花甲之年,双鬓斑白,工厂办了下岗,给了我一笔不算多的补偿金,我就在家安度晚年了。

一次感冒引发的肺炎,让我再次住院。

这回换成小红穿着白大褂站在病床前,为我诊治,那场景恍如隔世。

"周叔,您这是累着了,免疫力下降,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保暖。"她一本正经地说,眼神中却满是心疼。

病房里,她给我量血压、听诊、记录,动作娴熟,专业得让我有些恍惚。

这还是那个当年怯生生跟在我身后的小女孩吗?

"看什么呢?"小红注意到我的目光,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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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们家大医生多能干。"我笑着回答。

"少贫嘴,好好养病。"她佯装严肃地说,转身去护士站拿药,背影挺拔而坚定。

病房里的老人们都羡慕地看着我:"周大爷,你有个好女儿啊,多孝顺。"

我没有解释,只是点点头,心中满是自豪。

病愈后的一个傍晚,我们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夕阳西下。

金色的阳光洒在黄浦江上,波光粼粼,远处的东方明珠塔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周叔,记得我第一次坐火车回上海吗?我那时真怕您会后悔带我回来。"小红轻声说,眼里闪烁着回忆的光芒。

"怎么会后悔呢?"我笑了笑,"那可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知道吗,那时候在火车上,您给我讲了好多上海的故事,说有高楼大厦,有电影院,还有小笼包。"小红笑着说,"我那时候以为您在哄我,直到真的看到外滩的万国建筑,才知道您没骗我。"

我看着她的侧脸,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更加从容自信。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小红转向我,眼神认真,"当年那么多人反对,您为什么还是坚持带我回上海?"

这个问题,我曾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也曾无数次找不到答案。

"大概因为,"我望着远处的江面,缓缓说道,"当我牵着你的手的那一刻,就觉得你是我的责任,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小红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还记得我们第一张合影吗?就是在这外滩拍的。"我指着远处的万国建筑,"那时候你才十五岁,穿着你奶奶给你做的那条粉色裙子。"

"记得,那张照片一直挂在家里,挂了三十多年了。"小红笑着说,"那是我最美的一天。"

"是啊,那天你笑得多开心啊。"我感叹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因为那天,我真正感觉到我属于这个家,属于上海,属于您。"小红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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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周叔,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您。"小红忽然说。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我大学毕业那天,同学们都有父母来参加典礼,我请您来,您却说工厂里走不开。"小红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我知道,您是攒不够体面的衣服钱,怕给我丢人。"

我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这事。

"我那天在台上领毕业证时,眼睛一直在找您,虽然知道您不会来,但还是忍不住寻找。"小红继续说,"后来我在人群最后看到您了,您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躲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那天我确实偷偷去了,怕她看见我寒酸的样子,就躲在最后面。

"我那时候就想,一定要好好工作,让您过上好日子,让您堂堂正正地站在任何地方,不再躲躲藏藏。"小红握住我布满老茧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其实您不是带我回家,"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而温柔,"是带我找到了家。"

那一刻,四十年的艰辛和喜悦如潮水般涌来,我忽然明白,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在漫长岁月中,有人与你同行,有人因你而温暖,有人在你老去时,成为你最坚强的依靠。

夕阳西下,江水东流,在这城市的喧嚣中,我们相依而坐,静静地看着天边的云彩变幻。

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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