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老家探亲,母亲让我不要开车过去,晚上到家后我才明白用意

2025年06月17日04:53:03 情感 1214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坐火车的吗?"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眼里闪烁着我读不懂的神情。

那是1998年的春节前夕,我刚买了辆夏利,迫不及待开回老家向父母炫耀。

作为县城里第一批买私家车的人,那份自豪感像是暖流一样充满全身。

那时候,县城里的街头还少见小轿车,偶尔路过几辆,都会引来路人驻足观望。

几个月前,单位发了年终奖加上我这些年的积蓄,总算凑够了首付,贷款买了这辆红色的夏利。

拿到车钥匙那天,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就像小时候盼着过年穿新衣服一样。

车子虽说不是什么高档货,但在我们那个县城,也算是体面人家才能拥有的物件了。

记得刚提车回家,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有人摸摸车漆,有人敲敲车门,那场面热闹得跟赶集似的。

妻子劝我春节前别开车回去,说农村路况不好,但我执意要给父母一个"体面"的惊喜。

"你爸妈又不懂这些,看不看车有啥区别?"妻子一边给我整理行李一边嘀咕。

我没吭声,心里却想着让村里人看看,咱家孩子在外面混得不错。

临行前,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格外焦急:"小建啊,坐火车回来,别开车。"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当是老人家的担心,敷衍着答应,却暗自决定开车回去。

那天一早,我就出发了,车里放着几盒磁带,是刚买的邓丽君和费翔的老歌。

离开县城没多久就上了省道,柏油路面还算平整,车开得很顺畅。

窗外掠过的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间或点缀着几处小村庄,炊烟袅袅升起,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

开了大约两小时,路况渐渐变差,柏油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再往前就是盘山路了。

腊月的天气冷得刺骨,山区的道路上结了一层薄冰,开车得格外小心。

正午时分,天空飘起了小雪,雪花打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一次次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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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收音机,县广播电台正在播放春运安全提示,主持人一遍遍强调着安全驾驶的重要性。

"前方二十公里处有一处急转弯,请过往车辆减速慢行..."电台里的声音忽然被一阵电流声打断。

我调了调频道,却怎么也找不到信号了,只好关掉收音机,专心开车。

山路越来越陡,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山壁,路面窄得几乎不能会车。

正当我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弯时,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我急忙靠边刹车,心跳都快停了。

卡车司机摇下窗户,朝我喊道:"老弟,这路不好走,慢点开!"

我点点头,心里却暗暗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妻子的话,老老实实坐火车回来。

离家还有二十多公里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山间的雾气也渐渐升起。

我打开了车灯,调到了远光,可视线依然不是很好。

正当我犹豫是否要找个地方停车休息时,一辆拖拉机突然从支路上冲出来,横在了我的车前。

我猛踩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拖拉机师傅向我道了歉,说刹车不太灵光,这老伙计用了十几年了,早该换新的。

我擦了擦冷汗,继续上路,但开车的手却一直在微微发抖。

就这样,走走停停,原本计划中午到家的行程,硬是拖到了傍晚。

腊月二十九那天,天色微暗时我驾车抵达村口。

从未见过小轿车的村民们纷纷驻足围观,小孩子们欢呼着跟在车后面跑。

"看哪,是张建的车!"有人认出了我,大声喊道。

"了不得啊,开上小轿车回来了!"又有人感叹。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仿佛所有的辛苦和艰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车子沿着村里狭窄的土路缓缓前行,两边是低矮的砖房和篱笆院子。

家门口,父亲已经等候多时,他穿着那件旧棉袄,腰板挺得笔直,远远看见我,就快步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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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开车来了?你妈说了多少回让你坐火车。"父亲帮我把行李往屋里搬,嘴上责备着,眼里却藏不住对儿子有出息的骄傲。

母亲从灶房出来,看见停在院子里的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没有我预想中的惊喜,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失望的神情。

我有些不解,但还是兴高采烈地拉着他们介绍这辆花了我两万多元的新车。

"这是电动车窗,按一下就能开关,不用摇了。"我向父亲展示着车窗的功能。

"这个音响可以放磁带,声音特别好。"我又指着中控台上的收音机说道。

父亲摸着车身,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车看着就结实。"

母亲站在一旁,嘴唇紧抿,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院子里很快围满了邻居,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问车多少钱,有人问油耗如何,更多的人则是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一切。

"张建,你这是在哪个单位上班啊?工资真高!"曾经的初中同学老李问道。

"县里的食品厂,当个小主管而已。"我谦虚地回答,心里却止不住地得意。

"了不得啊,以后你爸妈有福气了!"村里的王大爷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笑着应承,却注意到母亲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厨房,只留下一个瘦小的背影。

晚饭很丰盛,是我爱吃的菜,有红烧肉、酸菜鱼、炒青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这在平常是很难见到的阵仗,看来父母早就为我回家做了准备。

"来,吃肉,多吃点。"父亲夹了块红烧肉放在我碗里,"你妈昨天特意杀的年猪,留了最好的肉给你。"

母亲却一直心不在焉,父亲也话不多。

"妈,您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忍不住问道。

母亲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滔滔不绝地讲述城里的见闻和我的工作进展,父母只是微笑着点头,却总觉得他们有心事。

吃完饭,母亲收拾碗筷时悄声对父亲说:"你去说说老王家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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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点燃一支烟,领我坐到堂屋的炕上。

炉子里的煤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墙上的日历翻到了腊月二十九,红色的数字预示着新年的临近。

墙角放着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预告。

这台电视还是我五年前工作后给家里买的,当时村里没几家有电视,父亲为此格外骄傲。

炕桌上放着一把旧式暖水壶,壶身上的花纹已经模糊,这是我小时候父亲在县城菜市场买的,用了近二十年。

"你还记得村东头的老王一家吗?"父亲问道,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沧桑。

老王是村里的木匠,手艺在方圆十里都有名气,他儿子王明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发小。

我点点头,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提起他们。

记忆中,王明比我小两岁,但个子高我半头,小时候总是带着我去河边钓鱼,上山掏鸟窝。

我们一起上过学,后来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他初中毕业就留在了村里帮父亲做木活。

"老王的儿子王明,去年买了辆摩托车,在县城打工挣了点钱,年三十回来,半路上出了事。"父亲的声音低沉,"就在咱们村到镇上那段路,拐弯处撞上了一辆拖拉机。"

我心里一紧,想起那段蜿蜒崎岖的山路,尤其是那个几乎九十度的急转弯。

"人没了?"我喉咙发紧,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当场就走了。"父亲叹口气,烟灰掉在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那孩子才二十五,刚订了亲。"

"老王一家就这一个儿子,现在老两口整天以泪洗面,老王的手艺也荒废了,成天借酒消愁。"

我沉默了,脑海中浮现出王明灿烂的笑容,那张年轻的脸庞怎么也和"死亡"联系不到一起。

就在去年腊月,我还收到王明从县城寄来的贺年卡,卡片上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迹,说自己在县城一家家具厂找到了工作,说等攒够钱就回来结婚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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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朋友家是镇上卖布料的,条件不错,本来打算今年正月就办酒席的。"父亲继续说道,"现在姑娘也回了娘家,说是不想再嫁了。"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父亲抽完一支烟,又点上了一支:"你妈这些日子总梦见王明,前几天还去他家上了香。"

"你说要开车回来,她怎能不担心?那段路这些年出了不少事,尤其是过年这几天,路上车多人也多..."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坚持让我坐火车回来。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我不禁后怕起来。

那个山路的转弯处,如果我赶在天黑前没到家,在陌生的路上开车,可能会有多危险?

"还记得你小时候,王明总带着你去山上玩。"父亲的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有一次你们去抓蝈蝈,你从树上掉下来,膝盖都磕破了,是王明背着你回来的。"

我点点头,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清晰:那是夏天,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我爬上树去抓,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王明背着我,一路小跑回村,膝盖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衫。

"王明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比你早当家。"父亲说,"他爸当木匠,整天在外面跑活,家里的活都是他做。"

"后来你上高中了,他初中没考上,就留在家帮他爸干活,学了一手好木活。"

"跟你一样大的年轻人,谁不想出去闯闯?他也去了县城,在家具厂干了两年,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买了辆摩托,说是回来接父母去县城过年......"

父亲的声音哽咽了,剩下的半截烟在手指间慢慢燃尽。

我忽然想起,那次和王明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县城的一家小饭馆。

他穿着一件深色夹克,戴着顶鸭舌帽,笑起来还是那么爽朗。

"建哥,我这次回去,打算跟我爸说,让他们搬到县城来住。"他兴奋地说,"县城好啊,有电影院,有商场,我爸的木活在城里也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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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心思却在刚发的季度奖金上,盘算着要不要去看那辆夏利。

如今想来,那顿饭我们聊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临别时,王明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哥,等我有出息了,也买辆车,带我爸妈兜风去!"

晚上,我躺在儿时的床上,听着院子外的风声,想起了路上的种种险情。

特别是快到村子的那段山路,因为赶时间,我超了一辆拖拉机,差点与对面来车相撞。

当时只觉得惊险刺激,现在想来却是一身冷汗。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旧闹钟,是我小学毕业时父亲奖励给我的,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床下有一个木箱,里面装着我儿时的课本和玩具,都是父亲亲手做的,每一件都透着温暖和用心。

门吱呀一声开了,母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走进来。

"还没睡啊?"她在床边坐下,"小时候你发烧,我总熬这个给你吃。"

我坐起身,接过碗,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的手粗糙干裂,指甲缝里还有做饭时留下的菜渣,那是几十年操劳的痕迹。

我忽然记起小时候生病,母亲彻夜守在我床前的情景。

有一次我发高烧,母亲用湿毛巾一遍遍地擦我的额头,天亮时,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二十多年过去,她的关心从未改变,只是方式变了。

"妈,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母亲叹了口气,抚摸着我的头,就像我还是个孩子:"你们年轻人啊,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我和你爸不是不为你高兴,能买上车是好事,但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手粗糙温暖,让我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城里打拼的日子。

刚开始在食品厂当学徒,每天起早贪黑,拿着微薄的工资,攒一个月也买不起一件像样的衣服。

后来凭着勤奋升了组长,再后来成了车间主任,收入渐渐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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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求着"体面"和"成功",急于向父母证明自己的能力,却忽视了他们最朴素的关心。

"你爸这些年膝盖不好,爬楼梯都费劲。"母亲说,"我们本来想去县城看看你,可他怕坐长途车膝盖疼,就一直没去。"

"你寄回来的照片,他天天拿出来看,见人就说我儿子在城里当干部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忙于工作,很少回家,每次通电话都匆匆几句,从没细问过父母的身体状况。

"明天是除夕,咱们走亲戚,就把车停家里吧。"母亲说,"村里路窄,你又不熟悉,走走路也好。"

我点点头,心中的愧疚与感动交织。

母亲刚要起身,我拉住她的手:"妈,我想去看看王明。"

母亲愣了一下,眼圈红了:"他葬在村后的山上,明天我带你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发现父亲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

他拿了块抹布,正仔细地擦拭我的车。

"爸,您干嘛呢?"我走过去问。

"给你擦车呢,多好的车啊,昨晚下了霜,都脏了。"父亲的动作笨拙却认真,"村里人都说了,要来看你的新车,得擦干净点。"

我接过抹布:"我来吧,您歇着。"

父亲不肯,坚持要帮忙,那种朴素的骄傲写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

我这才发现,父亲的眼角又添了几道纹路,头上的白发也多了。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我却很少注意到他们的变化。

"爸,您膝盖怎么样?"我问道,想起母亲昨晚的话。

父亲摆摆手:"没事,就是冬天疼得厉害些,老毛病了。"

"要不咱去县医院看看吧,现在医疗条件好了。"我提议道。

"不用,不用,村医给看过了,说是老寒腿,没啥大碍。"父亲笑着说,"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会儿?"

我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从小到大,父亲总是这样,有啥苦都往肚子里咽,从不在我面前喊一声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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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时,母亲说起了老王家。

"老王媳妇昨天来借酱油,说听说你开车回来了,想让你有空去看看老王。"

"自从儿子出事后,老王就把自己关在那间木工房里,整天跟那些木头说话,怪可怜的。"

早饭后,我和母亲启程去老王家,父亲说留在家里准备年夜饭和接待亲戚。

"路上小心点,下了霜,滑。"父亲嘱咐道。

村子比我记忆中更加冷清了。

许多房子空着,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

我和母亲走在狭窄的村路上,脚下是冻得坚硬的泥土,两旁是低矮的土墙和光秃的树枝。

路过村口的小卖部,老板娘正在门口贴春联,看见我们,热情地打招呼:"张家的,回来过年啦?听说开车回来的,真有出息!"

母亲笑笑,语气却有些低沉:"是啊,这孩子在外面干得不错。"

"现在村里的年轻人,谁不想往外跑?"母亲边走边说,"但你看王明,到头来..."她没说完,声音哽咽了。

经过一片空地,母亲指着角落里一个废弃的砖窑:"记得吗?你小时候最爱来这里玩,和王明一起。"

我点点头,记忆涌上心头:每年春天,这里都会长满野花,我和王明常常在这里捉蚱蜢,捡鸟蛋。

有一次,我们在砖窑里发现一窝小兔子,兴奋得不得了,每天放学都来看它们。

"王明那孩子,从小就懂事。"母亲说,"记得那年你发高烧,是他跑了十里地去镇上找大夫。"

我默默点头,喉咙发紧。

老王家在村东头,一座带着小院的砖房,门口挂着"木匠铺"的牌子,已经褪了色。

院子里堆着木料,但看起来很久没动过了,落了厚厚的灰。

"王大哥,来客人了。"母亲推开虚掩的院门喊道。

木工房里传来动静,老王走了出来。

我差点认不出他,记忆中那个身材魁梧、总是笑呵呵的木匠,如今佝偻着背,脸色灰败,两鬓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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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痛苦。

"是小建啊,听说你在城里当厂长了?"老王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王叔,好久不见。"

老王招呼我们进屋,他的妻子端来热茶。

这位曾经精明能干的妇人,如今也憔悴了许多。

茶几上放着一张王明的照片,是他穿着新衣服的样子,旁边供着几根点燃的香。

照片里的王明笑得灿烂,和我记忆中的那个阳光少年一模一样。

"明明要是活着,也该像你这样有出息了。"老王的声音哑了,"他那年买了辆二手摩托,才花了八百块,比我做一个柜子挣的钱还少..."他说不下去了。

屋子里一时沉默,只听得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我看到你开车回来了,"老王突然说,"你妈昨天还跟我媳妇说,让你坐火车的,怕你开车不安全。"

我低下头:"嗯,我不该任性。"

老王摇摇头:"年轻人嘛,都想飞。"

"我们老了,怕这怕那。"他的目光落在儿子的照片上,"其实,我不该让明明骑摩托回来的,他坚持说快,我就没拦住..."老人的眼泪悄然落下。

"王叔,别想太多了。"我慌忙安慰道。

老王的妻子从里屋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我:"这是明明留下的东西,里面有你们小时候的照片,他一直珍藏着。"

我接过盒子,沉甸甸的,不只是重量,还有记忆和情感。

"王叔,那个...能借我看看明明出事的地方吗?"我犹豫着问道。

老王愣了一下,点点头:"就在山路的那个大拐弯,镇上人叫它'鬼拐弯',这些年出了不少事。"

离开老王家时,我心里沉甸甸的。

母亲走在前面,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

"妈,您早就知道我会开车回来,所以特意叮嘱那么多次?"我问道。

母亲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你从小倔强,越是不让做的事越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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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多提醒几次,希望你能多留个心。"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担忧,"你爸说你长大了,有主见了,做事有分寸,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人操心的孩子。"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热,眼睛有些湿润。

回到家,父亲已经把年夜饭准备得差不多了。

厨房里飘出香味,院子里贴上了新的对联,喜气洋洋。

我找了个空当,偷偷拿出老王给我的木盒,打开来看。

里面有一沓泛黄的照片,大多是我和王明小时候的合影。

有我们穿着红领巾站在学校门口的,有在田野里捉蚱蜢的,还有我俩在小溪边摆造型的。

照片下面是几封信,都是我从城里寄给王明的。

最上面那封信套里还装着一张名片,是我刚当上车间主任时印的,背面写着"王明收"三个字。

"在看什么呢?"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连忙合上盒子:"没什么,王叔给我的一些旧照片。"

父亲坐到我身边,点燃一支烟:"老王这两天好些了吗?"

"看起来还是很难过。"我叹了口气。

"失去孩子,对父母来说是天塌了一样。"父亲深吸一口烟,"我和你妈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没说完,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我握住父亲的手:"爸,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安全。"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好好的,说啥对不起。"

"你能有出息,是我和你妈最大的心愿。"他的眼里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就是希望你别太拼命,身体要紧。"

饭桌上,父亲破例喝了点酒,脸上泛起红晕。

他举杯对我说:"儿子,有出息是好事,但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我和你妈这辈子没啥追求,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母亲在一旁补充:"明天去给老王一家送点年货吧,他们家不容易。"

我点点头,忽然有了个想法:"爸妈,明天我载您二老和王叔一家去墓地看看王明,然后咱们一起去县城吃顿好的,就当是提前庆祝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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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母亲说:"还是走亲戚要紧,哪有功夫去县城?"

"那就初二吧,反正我要多住些日子。"我坚持道。

"你不急着回去上班?"父亲惊讶地问。

"不急。"我笑了,"我请了十天假,好好陪陪您二老。"

那一刻,我看到父母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我开车回家时的任何表情都要明亮。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翻看着木盒里的照片。

照片背面有王明歪歪扭扭的字迹:"建哥,期待下次见面!"

我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最底下居然还有一本日记本。

翻开来看,是王明的笔迹,最后一页写着:"今天买了摩托车,花了800块,计划年三十回家,给爸妈一个惊喜..."

我合上日记,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打湿了枕头。

除夕的钟声敲响了,我想起儿时和王明在村口放鞭炮的场景,那时我们都梦想着离开这个村子,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如今,我实现了梦想,而他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命运就是这样无常,而亲情却始终如一。

那辆我曾引以为傲的小车,在这一刻也只是一堆钢铁,而真正珍贵的,是那份让我安全回家的爱与牵挂。

次日清晨,我拦下一辆去镇上赶集的拖拉机,请司机带我去看那个"鬼拐弯"。

山路依旧陡峭,弯道处没有护栏,只有路边一个简陋的石碑,上面写着"谨慎驾驶"四个字。

碑下摆放着几束干枯的野花,不知是谁放的。

看着陡峭的山坡和下面深不见底的沟壑,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回想起自己昨天冒险开车通过这里的情景。

"小伙子,这地方前年政府说要修护栏的,到现在也没见动静。"拖拉机师傅说,"每年这里都有人出事,可惜啊。"

回到家,我对父母说:"爸,妈,我决定了,明年春节,我一定乖乖坐火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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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相视一笑。

母亲眼圈有些红:"傻孩子,妈不是怕你开车,是怕你不平安。"

我点点头,心中已有了决定:回城后,我要想办法联系县里的交通部门,为那个"鬼拐弯"装上护栏和警示牌。

那可能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甚至要自掏腰包,但想到可能因此挽救一条生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时,我仿佛看到王明站在院子里,笑着向我招手。

平安回家团圆,才是给父母最大的孝顺,这是王明用生命教会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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