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都5年了,没想到前夫又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那天,接到刘家宝电话时我正在公司加班,同事们早就走光了,我一个人盯着电脑屏幕改方案。接通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我差点挂断,却听见他说:"淑芬,我得了癌症。"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离婚时我恨不得再也不见他,可听见他这么说,我心里却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我俩结婚才三年就离了。原因说来复杂又简单——他太"顾家"了。顾的是他那个家,不是我们的家。
刚结婚那会儿,他弟弟要买房子,首付差了二十万,刘家宝二话不说就把我们的积蓄给了他弟弟。我当时刚怀孕,为这事跟他吵了一架,最后他说那是他弟弟,不帮谁帮?后来他又资助他妹妹出国留学,前前后后一共七十多万。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父母搬来跟我们住,婆婆天天挑我的刺,说我不会持家、不会照顾他们儿子。刘家宝每次都装没听见,到后来竟然也开始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
我原本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结果发现我嫁的是一整个家庭 。
离婚后,房子归他,我拿了一部分补偿款,重新开始生活。这五年我自己创业,开了家小型设计工作室,日子过得还算顺心。
"淑芬,我...想跟你复婚。"电话那头,刘家宝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你疯了?"我下意识回绝。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现在我病了,才明白什么最重要。"他顿了顿,"我父母去年都走了,弟弟妹妹也顾不上我。医生说...可能就一年时间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百感交集。想起当初我生产那天,他陪着妹妹去面试,等他赶到医院,孩子都出生两小时了。孩子早产没保住,他只说了句"没事,以后还会有的"。
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钱,那套房子和存的两百万,我可以都过户给你。"
我冷笑一声,这是什么意思?用钱来弥补过去的亏欠?还是想让我做他最后一程的免费保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复婚?就因为这些?"我问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或许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几天后,我去医院见了他。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头发也白了不少,见到我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说他这些年过得不好,也不坏。工作换了三四份,现在在一家小企业当经理。弟弟在外地成家立业,很少联系;妹妹留在国外发展得不错,偶尔视频,从没回来看过他。
"我爸妈去世那会儿,家里就我一个人料理。我才知道你当初的委屈。"他低着头说,"这病来得突然,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最多的就是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我问他:"你真的想复婚?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最爱的人一起走完最后一程。"他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就是想再试一次。"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结婚第一年,他下班回来给我带我爱吃的小笼包;想起他陪我熬夜赶设计稿,困得直打瞌睡还坚持陪着;想起他生病时,我照顾他,他总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可我又想起那些伤心事,想起他因为家人一次次伤害我的心,想起我一个人在产房的孤独,想起离婚时他的决绝。亲情和爱情的天平,永远无法平衡。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现在有个男朋友,江哥比我大五岁,是个体贴稳重的人,我们处了两年多了,他一直提结婚,我总是犹豫,现在想来,或许是我心里还有疙瘩。
我把这事告诉了闺蜜小玲,她直接说:"你傻啊?拿了钱财产就跑呗,管他去死?再说人家都说了就一年,你就当照顾病人呗。"
我摇摇头,心想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昨天,我又去医院看他,他刚做完化疗,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我,他勉强坐起来:"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需要更多时间想想。"
他点点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沓文件:"房子和钱我已经让律师办好过户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这些都是你的。"
我接过文件,心里却更加纠结了。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是真心实意要弥补,而不是交换什么。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当初我爱的男人,而不是后来那个让我心寒的丈夫。
回到家,江哥打电话来,说下周末要带我见他父母。我支支吾吾没答应,挂了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有时候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最重要?是金钱,是面子,是亲情,还是放不下的爱?我不知道答案,只知道每个选择背后都有无法预测的结果。
也许,答案不在于那套房子,也不在于那二百万,而在于我内心深处,那个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是否愿意再次被触碰,是否还有勇气再爱一次。
人生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自己能否接受的结果和无法预测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