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花華莉絲：4歲被性侵5歲遭割禮，20歲成為超模，向惡俗宣戰

二戰時期，納粹在歐洲陸續屠殺了約600萬猶太人，歐洲大陸的猶太人損失慘重，僅有英國、西班牙等地的猶太人幸免於難。

在大屠殺里，猶太人幾乎無法逃過追捕，德國人是一抓一個準，而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是猶太人的組織性很強，在猶太教堂有名冊，納粹按名冊抓人就行了。

第二，就算猶太人逃跑了，他們的身體特徵也無法改變，猶太男人都要做「割禮」，一脫褲子就能認出來。認出一個猶太男人，就可以把他的親眷全部抓起來。

說到「割禮」，中國人對這個東西比較陌生，但在西方和一些第三世界國家，「割禮」是個沉重的話題。

在非洲和中東的一些地區，男女性都要做割禮，切掉生殖器的部分皮膚。具體來說，男性是割掉包皮，女性則是割掉陰蒂和陰唇。

這種習俗延續了至少三千年，目前行「割禮」的人以猶太教徒和伊斯蘭教徒為主，男性「割禮」往往傷害性不大，而女性「割禮」則極為危險，常有女童因此而死。

1996年，歐洲時尚界發起了「抵制割禮」運動，領頭人是索馬里出身的名模華莉絲.迪里。

華莉絲出生的索馬里，是世界上女性「割禮」比例最高的地區，超過98%。華莉絲自己則在4歲遭受「割禮」，12歲被賣給一個陌生人為妻，14歲逃離索馬里後獲得新生。

華莉絲被「割禮」後遺症折磨了20多年，在時尚界成名後，她呼籲全世界關注非洲女性的「割禮」問題，最終引起了聯合國的重視，讓大量非洲國家立法禁止了「割禮」。

華莉絲因此被譽為「沙漠之花」，可讓人難以想像的是，她的童年卻十分悲慘。

那麼，華莉絲是如何在逃離索馬里後成名於西方世界的？在她的呼籲下，現在非洲「割禮」行為有何變化？

一、華莉絲，舊俗的受害者

華莉絲.迪里，1965年出生在索馬里中部的加勒卡約地區，她的家庭是當地傳統游牧部落，信仰伊斯蘭教。

華莉絲的父親是個傳統的男人，有幾個妻子，生下了一堆孩子，但因為貧困和「割禮」等問題，華莉絲家12個孩子，只有6個活到了成年。

華莉絲上面有幾個哥哥姐姐，其中兩個姐姐不幸去世，殺死她們的就是東非的千年惡習——割禮。

在索馬里，幾乎每個女人都要在童年經受割禮的摧殘，5歲那年，華莉絲也經歷了割禮。

1969年，華莉絲剛剛4歲，有一次她在家裡的草場上玩，突然被幾個男人抱了起來。這些男人是父親的朋友和親戚，他們把華莉絲抱到帳篷里，對其進行了性侵。

華莉絲被嚇壞了，她哭喊着，掙扎着，最後引起了家人的注意。

在家人把華莉絲拯救出來後，家人居然沒有對這些犯罪者進行追究，因為在索馬里這種地方，性侵是家常便飯，男人們將此作為一種消遣，沒人追究後果。

華莉絲被性侵後，家裡人商量說：「孩子已經不小了，起碼在別人眼裡已經不小了。她在外面晃悠，只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母親和家族女性成員商議，要給她進行「割禮」，這也是一種保護。第二年一開春，華莉絲的家庭就為她進行了「割禮」。

華莉絲回憶，自己被母親和姐姐按在地上，雙手捆住，雙腿分開。另一位女性手持清洗乾淨的小刀片，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一刀一刀割掉了她的部分外陰組織，整個過程血流如注，而給她止血的東西就是草木灰。

動刀時，華莉絲嚎哭不已，同時母親不時給她的嘴裏倒入胡椒粉，她因為苦澀而把嘴合上，防止咬到舌頭。

在割乾淨陰蒂和部分皮肉後，華莉絲的外陰被縫合了起來，只留下小小的一個窟窿，比一根小樹枝粗一點，用來排泄尿液。

很明顯，這個手術對人體的摧殘非常嚴重，經歷過這個手術的女童下體會疼上幾個月，有的女童會死於傷口感染，華莉絲的一個姐姐就在「割禮」後一個月內去世。

而且該手術會導致生殖器變形，致使生產困難，華莉絲的大姐就死於難產。

華莉絲是幸運的，她在「割禮」中倖存了下來，繼續茁壯成長，但是陰部縫合後帶來的排尿不暢讓她很痛苦，她如廁的時間大大增長。

她曾經把自己的痛苦告訴母親，母親卻告訴她要忍耐，每個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每個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這句話印刻在了華莉絲的腦海里，她認為身為女人是一種「原罪」，她對自己產生厭惡。

二、逃離索馬里，華莉絲獨自留在英國

12歲那年，華莉絲來了第一次月經，按照教法，她已經可以嫁人了。

華莉絲的父親興高采烈地給她聯繫媒人，最後在多重介紹下，華莉絲被許配給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60歲老漢，代價是5頭駱駝。

然而，12歲的華莉絲沒有說不的權力，最後她在家人的祝福中被陌生男人帶走。

在陌生男人家裡，華莉絲又受到了男人妻子的虐待，她對這個陌生環境非常惶恐，終於在一個夜裡孤身逃離了丈夫家。

華莉絲的逃亡非常隱秘，為了不引起懷疑，她甚至連水都沒有帶就跑到了荒漠里。

在她趕路途中，曾遇到了捕獵的母獅，華莉絲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沒想到母獅居然沒有攻擊她，只是從她身邊慢慢經過。

華莉絲被這一奇蹟鼓舞了，她繼續跑到了一個鎮上，在好心人幫助下聯繫到了遠在首都摩加迪沙的姨媽。

她祈求姨媽能幫助自己，好在姨媽於心不忍，把她接到了自己身邊。

華莉絲的姨媽受過教育，思想比較開明，她願意給自己的小外甥女一口飯吃。作為回報，華莉絲就在姨媽家裡當了小保姆，以勞動換取自己的生活費。

在姨媽家裡，華莉絲兢兢業業完成工作，受到了姨媽的認可。但華莉絲當時還處在惶恐之中，很害怕家裡人會來姨媽家裡把自己帶走，再賣給哪個不認識的男人。

正好姨媽有個親戚叫穆罕默德，他是索馬里政府的官員，即將前往英國首都倫敦擔任索馬里駐英大使。華莉絲央求姨媽把自己介紹給穆罕默德，自己可以當傭人，只求離開索馬里。

穆罕默德一開始是拒絕的，因為自己沒法把一個未成年的女孩當做下人上報給英國政府。

但是他也很同情華莉絲的遭遇，最後就把華莉絲以家眷的名義帶到了英國，在大使館裏當清潔工。

華莉絲來到英國倫敦，見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裡的飲食、氣候都曾讓她很不適應，但一想到遠離了家鄉，不再有被賣掉的威脅，她也就輕鬆不少。

此後，華莉絲在大使館兢兢業業工作了4年，她一邊工作一邊學習英語，想着未來能有一天融入這個陌生的社會。

然而，就在華莉絲18歲那年，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穆罕默德的4年任期結束，索馬里會派另一個人來這裡接任他，而穆罕默德必須帶自己的所有手下和家眷回索馬里。

華莉絲得知消息後堅決拒絕回國，穆罕默德勸她回去，因為她在英國無親無故，沒有任何收入，可能會露宿街頭。

華莉絲則認為，哪怕在倫敦露宿街頭，也比回去被家裡人賣掉好。

在拒絕了穆罕默德、一個人留在倫敦之後，她用不熟練的英語到處找生計，最終找到了一份在麥當勞掃地的工作。這份工作薪水很少，但是能提供一個住處，這是華莉絲最需要的。

三、一朵「沙漠之花」，保護了無數非洲女性

此時，儘管華莉絲已經長大成人了，但「割禮」這個噩夢還在困擾她。她的下體經常疼痛，尤其是在經期，因為排泄不暢，她的腹痛讓她難以正常工作。

很快，同事們發現了華莉絲用廁所的時間非常長，她們向老闆舉報了華莉絲可能在廁所偷懶，老闆找到了華莉絲談話。

面對外人的詰問，華莉絲委屈不已，最後向一個女同事坦白了自己的情況。

當華莉絲展示了自己被封起來的下體後，她的同事驚呆了，歐洲人難以想像世界上居然有女性遭受這種災難。

華莉絲在麥當勞工作了兩年，有一天，一個在這裡就餐的白人中年男性找到了他，他被華莉絲的外表吸引了，想為她拍一組照片。

這個男人叫麥克.格斯，是英國著名的攝影師，他給華莉絲拍攝的這組照片最後登上了汽車品牌倍耐力的年度日曆封面。

自此之後，這位美麗的20歲黑人女性立刻在歐洲模特界走紅，各種攝影師向她投來橄欖枝。

歐洲的化妝品和時裝、珠寶品牌也紛紛邀請她來走秀或者拍攝畫報，華莉絲很快成為歐洲一線模特，頂級超模。

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華莉絲在歐洲走紅，賺到了不少錢。她有錢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找外科醫生給自己拆掉當年割禮的縫線。

華莉絲從此卸掉了伴隨自己幾十年的負擔，在第一次舒暢上廁所後，華莉絲感動得淚如雨下。

在1995年，華莉絲還結了婚，兩年後生了孩子。

擁有家庭後，華莉絲漸漸放下了自己的工作，她開始思考更深的問題——在自己的家鄉，還有無數女孩子在遭受「割禮」的摧殘，這些女人都是她的姐妹。

華莉絲決心和這種殘酷的習俗開戰，她要用自己的號召力，呼籲全社會重視非洲的「割禮」陋習。

華莉絲找來了記者，在全社會面前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告訴歐洲人「割禮」有多恐怖。

歐洲時尚界是第一個對此做出反應的圈子，時尚大牌、國際名模、演員們聯合支持華莉絲，呼籲政府干涉非洲的「割禮」行為。

1997年，反「割禮」成為人類議題，被正式送往聯合國討論。聯合國秘書長安南把華莉絲請來，任命她為「國際反割禮女性代表」，在全球進行「反割禮」宣傳。

華莉絲為此奔走呼號，為非洲女性募捐，最終在21世紀初組建了「沙漠之花」基金會，促進東非國家放棄「割禮」，並對已經遭受「割禮」摧殘的女性進行幫助救援。

在華莉絲和聯合國的努力下，2005年後，非洲各國已經立法禁止進行「割禮」，無數非洲女童因此被拯救。

但在東非地區，貧困的游牧部落之中仍然有貧困女性在遭受割禮，這種習俗要徹底根除絕非易事。

華莉絲中年後淡出時尚界，專門負責「反割禮」活動，她曾對記者說：「我願意為此付出一生，直到割禮從地球上絕跡為止。」

文/商學野

參考資料：

1、《華莉絲·迪里·向野蠻"割禮"宣戰》嶺人

2、《沙漠之花——華莉絲·迪里的傳奇人生》陶根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