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保護妻子車禍不能人道,她卻以安心休養為借口,直接替我去學校辭職。
我想找她評理,卻看見身為教授的她正抱着研究生熱吻。
「我懷了他的孩子,咱們離婚吧。」
我毫不猶豫的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只因上輩子我抱着女兒鬧到教務辦。
在大家的風言風語中,男學生悲憤跳樓自殺。
教授老婆也被辭去職務,開除黨籍。
她跪在我前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安心當起了家庭主婦。
我以為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
沒想到第二年男學生的忌日,她卻當著我的面把女兒扔下樓!
甚至一把火,將我活生生的燒死在了家裡。
「知道我的小許當初怎麼死的嗎?你逍遙了一年,也該償命了。」
這一世,我不哭不鬧答應離婚,但我也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
「我已經給小許寫了推薦信,等他畢業之後就會接手你的職位。你車禍後不能人道,這也算是他幫我懷孕的報答。」
「乖,等孩子安穩生下,我就立馬跟你復婚。」
我瞳孔驟縮的瞬間,她已經將補償的信封遞了過來。
「對了,記得也給學校寫封推薦信,把你之前的所有實驗交接給小許。」
我一愣。
記憶被扯回結婚前,我為了能和她在一個學校,拚命從隔壁大學往江大轉。
明明只需要一封推薦信,但她說:「不要總想着走關係。你這樣讓別人怎麼看我?」
於是相鄰的兩所大學,不過三百米的距離,我走了整整三年。
可如今,面對另一個人,她的所有原則都成了空。
我隱約猜測信封里是封推薦信,推薦我去其她學校任職。
也可能是道歉信,愧疚我五年的付出。
可裏面靜靜躺着的,只是一張附近小旅館的房卡。
「你之前做的重點項目實驗不是快出成績了嗎?住在附近剛好方便和小夥子交接。」
「小夥子畢竟年輕,有很多不懂的需要問你。」
我沒說一句話,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五年婚姻,這是我們交談時白蘞說話最多的一次。
可我寧願我們依舊是那對無話可說的怨偶。
瞧見我的沉默,她握住我的肩膀:
「還不是心疼你帶孩子後辛苦,我才叫小許接替你的職位和實驗。難道你覺得這些都是我偏心嗎?」
「我可以負責任的講,無論是研究成果還是專利,以後都會有你的署名。」
她真摯的目光不似有假。
然而卻被很快打臉。
有學生敲開辦公室的門:「白教授,已經按您的要求,把秦教授的所有數據和論文都修改成許學長的名字了。」
白蘞臉上的笑在此刻凍結。
學生見我也在,將資料遞到我手上:「秦教授,您也在啊,那您來簽字吧。白教授說您車禍後抑鬱,所以放棄了事業,您現在還好嗎?」
沒等我說話,學生就被白蘞毫不留情地趕走。
沉默良久,我開口打破寧靜:「同為教授,你應該知道抑鬱症對教授來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教授沒有能力繼續實驗,無法教書育人。
同時,也沒有學校願意僱用一個身心不健康的老師去教育學生。
她不僅斷了我現在的事業,也徹底封鎖了我以後的可能。
「阿熾,我當時沒想這麼多...」
白蘞解釋的話還沒完全說開口,身旁的許秋風便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
「對不起,秦哥,不要怪白教授。她是因為關心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只是想報答您和她對我的恩情,讓你們家裡有個兒子。」
「白教授給我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可她心裏眼裡惦記的卻都是你!」
我一言不發。
而他也沒想到我會不給台階,幾個巴掌繼續抽下去也不是,停也不是。
白蘞在我身旁勸:「小夥子能有什麼壞心眼?你何必得理不饒人?」
「你知不知道,前幾天小許還在和我商量,要讓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認你做乾爹!」
被情夫的孩子認乾爹,是什麼很光榮的事嗎?
正想冷笑,許秋風已經向後倒去。
白蘞當即將他扶住,丟下一句「你真是不可理喻」後揚長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明白,當初雨夜扶着我去醫院的姑娘終究是死了。
翻開通訊錄,撥通電話:「爸,我想回家了,我不要什麼白蘞了。」
2
我自幼喪母,被老爸寵溺着長大。
後來因為和白蘞戀愛,和他鬧得很僵,甚至到斷絕往來的地步。
他怕我所託非良人,我卻嫌他勢利不懂愛情。
而現在,他依舊願意接納我:「受委屈了?那就回家吧,我七天後安排人去接你。」
我咬着唇才沒讓哭聲泄露。
前世被推下樓那天,正是老爸的生日。
我從高空墜下時,恰巧看見提着蛋糕,來找我和好的他。
後來他更是一夜白頭。
親眼看着孫女和兒子在自己面前呼吸暫停,該有多痛啊。
我難以想像這對一個身體不好的老人是多麼大的打擊。
可這還沒完,喪心病狂的白蘞將一切責任推給我。
她謊稱我患上抑鬱,企圖將老爸的遺產全部騙走。
就連我死了,她也要毀掉我的名聲,讓我不得瞑目。
後來老爸孤獨終老,她卻改嫁給年輕英俊的老公,生了好幾個大胖小子。
這輩子我怎麼會讓她好過!
這樣想着,我回到原先的實驗室,把辛辛苦苦做的數據全部打包帶走。
其中還包括舉報白蘞學術不端的證據。
我想交託給值得信賴的同事,誰知一進辦公室門就看見我的辦公用品堆在垃圾桶旁。
許秋風坐在我的工位上,吃着燕窩和我招手:
「秦哥,你是來找桌子上補品的嗎?我以為沒人要,上午已經給大家分了。」
住院時我不僅要批改學生論文,還要照顧女兒,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暴瘦十斤。
買了燕窩想給自己補補,結果還沒碰,就被分了?
懷裡女兒哇哇地哭,我攥緊拳頭一言不發。
想去翻找買給女兒的奶粉,結果只剩下一個空罐子。
「那個奶粉我看成人也能喝,剛好我身體弱了,白教授說給我補一補。」
他吃着燕窩喝着奶,面色紅潤。
而我懷裡的女兒,從生下就沒喝飽過。
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氣憤:
「你拿走我的東西,問過我的意見嗎?」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秦哥對不起,快遞到很久了,我以為沒人要。」
我莫名想笑:「今天上午才到的快遞,你和我說放很久了?更何況你沒長嘴嗎?就連最基本的詢問也不懂嗎?」
「可我沒有你的聯繫方式。」
我翻開通訊錄,想質問他,可消息發出去的一瞬,一個紅色感嘆號刺入我的眼睛。
他之前考研擦線過,沒有導師願意要他。
是他主動加我,哭訴家裡的艱辛,說如果不能繼續學習,就要被逼在村裡養豬。
我心疼他,於是給他和白蘞牽線搭橋,可他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上岸後第一劍,居然指向了我!
一旁吃着燕窩的同事都在勸我:「阿熾,小孩子不懂事正常,你怎麼還跟着生氣了呢?」
「莫非是因為白蘞,先說這事啊,要怪也只能怪白蘞吧,你不敢對白蘞不滿,逮着秋風一個人出氣什麼意思?」
「那些燕窩我們都吃了,難道你連我們也要一起怪不成?」
這些人都是白蘞的好友,曾經他們誇我和白蘞天生一對,現在見我離婚,又全在幫許秋風說話。
我不知作何感想,也就在此時,白蘞推開門。
亮着屏的手機還停留在和許秋風的聊天框。
【蘞姐,救我。】
【那個窩囊廢又搞事了?】
3
她想都沒想直接把屏幕亮給我:「你又作什麼妖?
「不就是幾瓶燕窩嗎?吃就吃了。大不了過幾天我再買給你。」
見我不說話,她推開我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
蹲下尋找一通,把一箱燕窩扔到我面前:「夠了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秋風和兒子沒吃到,先讓你吃上了。」
看着她手裡比我購買的還貴的補品,我愣住了。
住院期間,醫生不止一次和她講要給我多補補身子。
她送來的不是廉價水果就是學校發的禮盒。
醫生替我打抱不平,我還找借口,覺得她只是性子直。
現在看來,她分得清什麼是好東西,只是不願給我用罷了。
前世只當她是接受不了許秋風跳樓,才變得那麼瘋狂。
原來一切在就掩蓋在細節當中。
女兒被她一吼,哇哇大哭。
白蘞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下意識伸手推開我們。
「這裡是學校,不是菜市場,你帶小孩來這裡幹什麼?趕緊滾!」
我沒來的及躲開她的動作,一頭撞在了牆上。
疼痛的肩膀提醒我對方用了多大ʟʐ力道,而她絲毫不覺不妥,反而關心的幫許秋風擦着嘴角。
我深呼一口氣,抱着女兒轉身離開。
剛走出來,就看見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沒帶傘,附近也根本打不到車。
就在我想回去找之前的同事借把傘的時候,一輛熟悉的奔馳停在眼前。
車窗搖下,白蘞神色緊張的望着我。
「沒帶傘不知道給我打電話嗎?要不是我追出來,你還準備站在這裡吹多久的風?」
責備的語氣中透着關懷,讓我微微一愣。
眨眼的瞬間,白蘞已經打着傘來到我面前,她將外套披在我肩頭。
「非要等我來請你?趕緊上車吧。」
我抱緊了女兒,快步走向副駕座。
然而車門打開,我卻看見許秋風坐在上面吃零食。
「抱歉秦哥,我一直都坐蘞姐的副駕,習慣了,要不你換個位ɯd置?」
白蘞有潔癖,就算是我坐她的車也要提前用消毒酒精洗手,可許秋風卻能肆無忌憚的把餅乾碎屑弄得到處都是。
愛與不愛的區別,真的好明顯。
見我沒動,身後的女人開始催促。
「坐哪不都一樣?後排那麼寬敞,剛好你跟女兒坐着。」
我沒反駁,快速的鑽進了后座。
本以為最多十分鐘就能回家,可誰知窗外景色卻越來越不對勁。
剛準備開口,許秋風嬉皮笑臉地轉過頭。
「對了秦哥,我們要先去一趟研究所,你不介意吧。」
「小敏淋雨了,一直在咳嗽,我得先回家幫她換乾衣服。」
我略帶哀求地看向手握方向盤的白蘞,想要她顧及女兒的面子開車回家。
她臉上划過猶豫。
可許秋風又說:「秦哥,你之前交接的文件寫的太潦草了,我和研究組的同學都看不懂,想請教你一下。」
「這次的研究成果可是關係到學校和蘞姐的榮譽,不能馬虎。」
那些筆記是我嘔心瀝血的成功,研究組的學生也是跟着我一路走來的,怎麼會看不懂文件?
我想說就算請教,先送女兒回家也不遲。可白蘞搶先一步批評我:
「秦熾,你回家耽誤的幾分鐘,算到科研的每個人身上就是一個多小時,秋風這樣才是科研該有的態度。」
「不像你這種人,半途而廢也就罷了,還故意不幹好交接的工作。」
她不顧我的話,一腳油門把車開到實驗所。
我想了想,反正也要離開了,工作交接也算是對我的那些實驗做個交代。
倒了實驗室門口,白蘞停下來問我:「大門密碼是什麼?」
「我的生日。」
短短四個數字,她卻輸了一遍又一遍。
還是許秋風提醒:「我記得秦哥和我相隔一個月生日」她才輸入正確。
但許秋風還是頗為驚訝:「蘞姐,你只陪我過了一次生日,居然就記住了?」
有心者不用教,無心者教不會。
我無言地看着他們恩愛:「能給我一條熱毛巾擦擦女兒身子嗎?」
白蘞點頭,可過了一會,卻只拿過來一條擦實驗台的桌布。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離譜:「你先指點秋風實驗,我再去找。」
我轉身想走。
卻被她拉住:「現在這種天氣,我不送你,你根本打不到車。怎麼這麼矯情?」
4鋁騶
許秋風適時開口:「蘞姐,要不先帶孩子去洗漱室洗洗熱水澡?我們這邊盡量快點,五分鐘結束戰鬥。」
可等白蘞抱着孩子離開,我把機密文件交給他時,他又換了ʟʋʐɦօʊ副嘴臉。
「你這麼偷懶是不是不想回家了?你不好好講我怎麼懂?」
我拿起實驗器材當場展示,他又出言譏諷:「怎麼?覺得我聽不懂,所以圖省事直接給我做一遍?還是說你在秀自己的技術?」
我沒說話,手上不斷重複着標準的實驗流程。
下一秒,許秋風故意拿起一個危險試劑在手裡拋玩。
「秦阿熾,你少裝清高了,該不會真以為等孩子出生,蘞姐就會跟你復婚吧?」
「現如今你的所有科研成果都是我的,就連老婆也成了我的,而你的女兒是沒媽的野種!」
聽到他詆毀女兒,我手握成拳,剛轉身想要開口,他卻忽然尖叫一聲,直接將手裡的試劑管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實驗室的門被抱着女兒的白蘞打開。
試劑遇水發出小面積爆炸。
一陣巨響過後,我的頭腦嗡嗡作響,視線中只有被扔到牆上的女兒。
在女兒身下,是一大攤噴射而出的藥劑,腐蝕的痛楚刺得女兒哇哇大哭。
我近乎崩潰:「白蘞,你怎麼能把女兒扔......」
沒說完的話被巴掌打斷,白蘞抱着許秋風咬牙切齒:「秦熾,你故意的是不是!」
如果她稍微用點心,就能看見我嚴重腐蝕的左手。
我是離爆炸中心最近的人,而罪魁禍首許秋風故意離得稍遠,此時卻哭得最大聲:「蘞姐,我的手好痛...」
白蘞扶着他沖向門口。
我擋在前面:「女兒也受傷了,帶上女兒吧。她小小一個,不佔位置的。」
下一秒,白蘞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整個人飛到牆壁,而她看也不看一眼。
「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嗎?你還有臉說!」
對她的最後一點希望澆滅後,我抱着女兒不顧一切跑去醫院。
瘋了一樣找大夫治療,卻被通知唯一空閑的手術室被白蘞預定,留給她的丈夫。
「我就是白蘞丈夫。」
可下一秒,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他不是。」
穿着病號服的許秋風笑着開口:「秦哥,我知道你關心孩子,但你們已經離婚了,這麼自稱這樣不好吧?」
他面色紅潤地挽着白蘞的胳膊,哪有半點需要手術的樣子?
「白蘞,我從沒求過你什麼,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救救女兒,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行了!別裝了。你是實驗的創始人,你能不知道怎麼做實驗嗎?用一些皮外傷博取同情,你的臉呢!」
她憤怒的眼眸映襯出我的無助和痛苦。
女兒的哭聲,我左手大片的腐蝕,這些在她眼裡,就真的是兩眼空空嗎?
她厭惡地警告我不要多事後,扶着許秋風走向手術室。
一張薄薄的門,卻隔開兩個世界。
我的心冰冷到極點。
也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你現在在哪?你爸讓我來接你回家。」
冰冷的內心終於有了溫度,我報上醫院地址。
剛坐上車,白蘞的電話打來:「醫院有空的手術室了,你在哪?」
「剛才是我太着急了,沒顧及到你的感受歐,等女兒出院,我好好補償你們。」
「不用了。」我打斷她的話。
「研究所的監控以及你讓我幫忙學術造假的證據,我已經提交給了警方。」
「白蘞,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5
青梅孟洛ʟʐ葵將我帶到全市最好的醫院。
她動用所有關係幫我找來全國最好的治療醫生。
可當我帶着醫生奔向女兒病房時,卻發現病床上空空如也。
護士走進來,得知我是女兒爸爸後大為震驚:「什麼?你是爸爸?可小敏媽媽上午已經和另一個自稱爸爸的男人簽了放棄治療書。」
我愣在原地。
也就在這時,白蘞拿着一個木製的骨灰盒:「抱歉,阿熾,女兒她沒有救回來。」
女兒死之前沒拍過一張像樣的照片,骨灰盒原本該帖照片的位置空空如也。
就連上面的名字都打錯了字。
淚水朦朧我的雙眼,我悲痛到幾乎昏死過去。
寶寶,是爸爸對不起你。
爸爸會給你報仇的。
伸手想接,許秋風卻提前鬆手。
骨灰灑了一地。
我呼吸一滯。
沒來得及說什麼,白蘞便擋在他面前:「阿熾,你別怪秋風。我們比所有人都希望孩子沒事,是孩子命薄,沒撐過來。」
「說來也是,你當初打電話說什麼不用了,還說什麼要報復我,現在好了吧。」
她笑着開口,彷彿死的不是她的女兒。
我頭皮發麻,而她的嘴依舊開開合合。
「等秋風的孩子生下,我給他取和女兒一樣的名字,讓他認你做乾爹,怎麼樣?」
「正好秋風忙實驗,以後孩子都交給你帶。一樣的。」
哪оазис里一樣!
他們不僅要害死了我的女兒,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要奪去!
我的胸膛劇烈起伏,但白蘞的無恥遠不及此:「聽說你爸在國外病了,孩子給你帶,剛好也能繼承一部分遺產。」
我沒有說話。
聽着他們暢想未來,只覺得又氣又好笑。
白蘞毫不在意我的情緒:
「對了,你把上次實驗沒講完的地方再給秋風講講,那些實驗得獎了,今天下午頒獎要現場展示。」
「你要想去看的話我來接你,圖個喜慶。」
我的女兒屍骨未寒,骨灰還在地上,他們卻要我圖個喜慶?
我幾乎昏死過去。
白蘞趁機搶過我手中的提包:「就知道你會隨身攜帶記錄數據的筆記本。」
沒等我說話,許秋風已經開始道謝:「秦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大方的人,你放心,我一定會不負你的期望。」
我的筆記本,也是他配看得懂的?
實驗上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他就這麼有自信?
但我沒出聲提醒,冷冷盯着他把寫着我名字的第一頁撕扯扔掉。
「秋風!」
白蘞突然叫他的名字,從地上撿起紙張。
許秋風以為她責怪自己太過急躁:「對不起,蘞姐,我不是想ɹp抹消秦哥的勞動...」
就連我也以為白蘞良心發現了。
可下一秒。她一邊把紙張撕成碎片,一邊教導許秋風:
「你太不小心了,扔在地上被有心之人撿到怎麼辦?」
「你要是心疼他的勞動,給他掛個六作得了。」
這算什麼?
就連實驗室打雜的本科生都能當三作,她卻要給我掛六作?
到頭來,我從導師成學生了?
看着他們自以為佔到便宜的嘴臉,我差點笑出聲。
不是想霸佔我的勞動成果嗎?
那就讓你們佔個夠!
送走他們,我把女兒的骨灰收拾到盒子里。
「乖,爸爸今天下午就幫你報仇。」
下午抱着骨灰去學校禮堂,剛進門就偶遇白蘞。
「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說讓我來圖個喜慶嗎?」
白蘞啞口無言,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我手掌的骨灰盒上,不由分說開始爭搶。
「秋風實驗缺碳酸鈣,剛好和骨灰的成分相同,純度要求也不高。」
「你放心,我就用一點。」
如果不是她對女兒骨灰表現出勢在必得的模樣,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女兒生前沒獲得一點母愛,死後母親在乎她,居然是為了她的骨灰!
對白蘞和許秋風的最後一絲憐憫在此刻煙消雲散,我把脖子上的貝殼項鏈摘下:「不是要碳酸鈣嗎?拿去。」
白蘞的表情有一剎那的遲疑。
當初她一無所有,這是她送給我的唯一一條項鏈。
是她用第一次約會時在海邊撿的貝殼做的。
她的臉上閃過猶豫,又在下一秒奪過首飾。
「等以後復婚,我給你更貴更好的。」
不用了,我今ɹp天就要她和許秋風付出代價!
6
坐在最遠的觀眾席上,周圍都是對許秋風的誇讚聲。
「不愧是教授夫妻,年紀輕輕就攻克了如此難得項目研究。聽說他們在科研期間一見鍾情,白蘞為愛毅然和貌合神離的丈夫離婚,真是一段佳話。」
有人小聲提醒:「噓,小聲點,聽說這次頒獎白蘞的前夫也到了。」
「剛離婚又死了孩子,多難受啊。」
「那又怎樣?那個前夫跟不上兩位的步伐,是他自己的鍋。我聽說,當初這個前夫對白蘞死纏爛打,不然人家一個教授怎麼會看上他?」
「算他們的孩子識相,知道給秋風的孩子騰地方。」
我抱着女兒的骨灰盒,從未覺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可笑。
當初白蘞一無所有,追了我三年,才把我追到,現在卻成了我死纏爛打。
生女兒前,也是她一直懇求我,說父母年紀老了,希望早日抱孫子,我才在事業上升期選擇顧家,照顧女兒。
現在,一切都變了。
「小敏,是爸爸對不起你,你都死了,還要被別人這樣非議。」
也就在此刻,展示實驗的頒獎台上傳鋁騶來劇烈的爆炸聲。
然後是許秋風的慘叫。
「蘞姐,我的眼睛!」
她瘋狂大喊,可白蘞也自顧不暇。
她捂着手在地上打滾一圈ʟʋʐɦօʊ,憤恨地盯着台上的我:「秦熾,是你乾的對不對!你給的方程式是錯的!」
她瘋了一樣沖向我。
我不躲不閃,任由她落下第一個巴掌。
確保一旁記錄典禮的記者拍下一切,我抬手剛好接下她的第二個巴掌:「你在說什麼?這個項目不是許秋風負責的嗎?關我什麼事!」
白蘞這才冷靜下來,如果繼續動手,不就承認許秋風搶走我的成果了嗎?
但許秋風不這麼想。
「秦熾,你還是人嗎?就因為我們沒有搶救你的孩子,你就懷恨在心,要害我!」
「我的寶寶都五個月了啊!你卻想讓他沒了爸爸,虧我還想讓他認你當乾爹。」
話出口的一瞬,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蘞和我離婚才幾天,他們的孩子居然都五個月了?
那豈不是我懷孕期間她就出軌了?
人們心照不宣地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誰在人群中說了一句:「就算是有才華的情夫也不能這麼不要臉吧。。」
一石激起千重浪。
幾乎半個學術界的人都來了,更何況媒體還在拍呢,怎麼能鬧出這種醜聞?
校長親自下場,想讓他住嘴。
卻被瞎了眼的他當成是我,一把推倒在地:「秦熾,你還想害我!」
我冷眼旁觀這場好戲發生。
實驗爆炸,傷得不止他們,還有前排的觀眾,警察迅速前來控制一切。
可就在他們要控制許秋風時,白蘞突然跪到我面前:「老公,你沒說過計劃里有這麼一環啊。」
「你不是說弄瞎秋風,把他的孩子據為己有就好嗎?怎麼還報警了。」
7
她的動靜太大了,以至於所有人向我投來目光。
「白蘞平常多體面一個人,這就跪下了?難道真是前夫逼的?」
「我聽說她前夫住院抑鬱,搞不好真是他逼的。」
台下大多數是同事,他們知道我之前負責這個實驗,ɯd在白蘞的有意誘導下,越發覺得我心思深沉。
各色眼光打在我身上。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為了保住許秋風,白蘞能做到這種地步。
「當著女兒的面,你敢再說一遍嗎?」我捧着骨灰盒,想讓她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不要無理取鬧。
可終究低估了她的臉皮。
她臉上甚至沒有絲毫猶豫:「我白蘞對天發誓,沒有半句虛言,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冷笑:「現在是法治社會,誰要你發誓?你有證據嗎?」
白蘞愣住了。
要證據,她還真沒有。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為了讓許秋風名正言順盜走我的功勞,她做得滴水不漏。
難道要主動拿出那些合同打自己的臉?
她遲疑了。
也就在遲疑的一會功夫,許秋風氣勢洶洶找到警察:「同志,快抓住秦熾,這一切都是秦熾的陰謀。」
警察盯着他:「抱歉,許先生,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控制爆炸現場,而且,我們之前接到舉報,說你竊取秦熾先生的科研成果,請先配合我們調查。」
「我竊取成果怎麼樣!秦熾還故意傷人了呢,這都是他的陰謀!他絕對是因為我冒充他,簽下他女兒的放棄治療書懷恨在心。」
聽到這話,警察更是兩眼一黑:「先生,您的意思是您還假冒他人簽訂合約?」
白蘞想要捂住他的嘴。
但已經遲了。
警察拿出手銬:「女士先生,我們懷疑你們存在違法行為,請跟我們走一趟。」
話畢,許秋風慌了。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傷員!」
說著,他開始胡亂朝四周揮打。
因為眼睛受傷,他直接打在想要扶住他的白蘞身上。
結果身體一閃,直接摔倒在地。
他直接哭喊起來:「蘞姐,你在哪?秦熾打我,他要害我!」
白蘞剛才結結實實挨了他一拳頭,現在又見記者舉着攝像機一直拍他們。
原本被她請來給許秋風造勢的記者,現在成了她的心頭大患。
為了不露出醜態,她連忙拉住許秋風:「行了別說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們悻悻地上了警車,我緊隨其後。
被審訊前,白蘞要求和我單獨談談。
我還沒說什麼,她直接開門見山甩出一張合同:「只要你承擔所有責任,我就放棄你爸的遺產。」
之前她逼迫我簽訂放棄專利的合同,居然在裏面參雜了這份遺產轉讓書。
上面明確寫着要把我爸留給我的財產轉移給許秋風的孩子。
也就在這時,我的青梅孟洛葵帶着專業的律師團隊走進。
之前,她為女兒的事忙前忙後,女兒死了,她又四處奔波幫我搜集白蘞學術造假的證據。
見到白蘞的一瞬,她的眼睛оазис幾乎要噴出火:「就憑你,也敢覬覦叔叔和秦熾的財產?」
「五年前能讓你嫁給秦熾,已經是你祖上積德了,你怎麼敢這樣對他。」
她是最富盛名的律師,看到她來,我就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穩了。
可白蘞不知道。
她還在咄咄逼人:「你算什麼東西?我可是有法律條約保護的。」
見狀,孟洛葵勾唇一笑,伸出兩根手指。
「首先,逼迫簽訂的合同沒有法律效力,其次,合同上的財產轉移對象是許秋風的孩子,生不出來不就作廢了嗎?」
聽了這話,白蘞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破口大罵:「連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罵累了她又開始利誘:「秦熾給了你什麼好處,我給你雙倍!」
無論她說什麼,孟洛葵都不為所動。
她心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這些年,你瘦了很多。」
我和她青梅青梅,如果不是她出國留學遭遇海難,流落海外一年,我不會娶和她眼眸相似的白蘞。
人們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我見到白蘞第一面,就被她的眼睛迷住。
然而時間證明,哪怕擁有相似的眼睛,也不一定擁有相似的心靈。
如今意識到我離婚後過得並不好,孟洛葵抱住我:「別怕,我來了。」
8
白蘞緊緊盯着我們,怒不可遏:「阿熾,她是誰!為什麼你們抱在一起!」
我和孟洛葵不過做了和她對許秋風一樣的事,甚至遠不及他們過分,可白蘞卻破防了。
我奇怪地看着她:「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你自重。」
她的眼中閃過慌亂,像是一條護食的狗:「你在說什麼?我們不是說好等生下孩子就復婚嗎?」
我自嘲一笑,白蘞說這種話說多了,怕是連自己也騙過去了。
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身形一怔。
還想說什麼,但孟洛葵已經拉着我離開。
她也想離開,卻被警察攔住:「白女士,孟律師已經提交了所有證據,現在您被拘留,不能出去。」
看着我逐漸遠去的背影,她只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可沒人理她。
就像當初我抱着女兒在雨夜中狂奔一樣,無人應我。
在孟洛葵的幫助下,我把白蘞和許秋風告上法庭。
出庭時,白蘞力保許秋風,獨自一人攬下所有罪責。
孟洛葵告訴我:「她以為自己懷有身孕,其實庭審前體檢,她根本沒懷孕,之前的懷孕報告也是許秋風造假,那小夥子心思深着呢。」
我眯起眼睛,也沒料到這一茬。
整個法庭,除了白蘞以外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只有她傻傻地被蒙在鼓裡。
最後她被判了五年,許秋風則被判了幾個月。
審判結束時,白蘞還試圖和法官溝通,問她懷孕了,能不能緩刑。
律師們相視一笑,把體檢報告遞了過去。
下一秒,原本恩愛的兩人直接在法庭上大打出手。
白蘞怒不可遏:「賤人,我為你放棄了家庭,害死了女兒,你怎麼敢騙我的!」
直到這時,她還在將自己的過錯歸咎於她人。
我沒聽到她的懺悔和職責,因為當時我早已步出法庭,和孟洛葵去祭拜女兒的墓地。
將審判結果告訴女兒時,我泣不成聲。
「小敏,看到了嗎?爸爸為你報仇了。」
微風拂過,就像她在摸着我的臉安慰我。
緊接着,我和孟洛葵出了國。
歲月如梭,再聽說白蘞這個人,已經是幾年後聽說她出獄的消息了。
這幾年間,許秋風一直再和她協商離婚,但白蘞為了報復一直不肯。
出獄後第一件事就是找許秋風算賬。
二人直接大打出手,一度互毆進醫院。
最嚴重的一次,許秋風的眼睛瞎了。
白蘞則是被踹到肚子,卵巢破裂。
從醫院出來後,她給國外的我寄信,說自己痛改前非,希望和我好好過日子。
我捏着信笑笑沒有說話,只是讓孟洛葵連帶我們的婚禮請柬一起寄回去。
人的喜怒並不相同。
她被歲月凌遲的體無完膚,而我的新生活卻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