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滿天,雪花飛舞。
一個破舊的農家小院里,在辦理喪事。
死者叫馬泡,享年三十五歲。
撇下了三十七歲的妻子大枝與三個未成年的兒子。
大枝在村裡人眼裡,十分另類,要是換了村裡任何一個女人,丈夫死了,准得哭死好幾回。
可大枝不但一滴眼淚不掉,還朝馬泡的遺體踢了一腳:
「說好的,這三孩子,我管生,你管帶,為啥說話不算數。」
對於大枝這種異常舉動,大家都認為,她一定是受刺激太大,腦子出了問題,就勸她:
「大枝,你要是難過,別忍着,就大哭一場吧。」
可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大枝不但沒哭,反而把臉一扭:
「哭,有用不?要是能把他哭活,我寧願哭他一百天。再說了,我哭傷了身體,誰管我這三個孩子?」
大枝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幾個婦女撇嘴擠眼地議論開了:
「還有臉說管孩子?丈夫的喪事都不管,非推給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哪一個當娘的像她一樣狠心。」
「嘖嘖嘖,一個圖清閑的寡婦,不把三個兒子領到茄地里才怪呢。」
……
在這些人眼裡,死了丈夫的女人,就應該哭得死去活來,就得充當丈夫的角色,把家裡所有的擔子擔起來,最起碼不能壓在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肩上。在她們看來,大枝就是一個異己、另類。
在別人眼裡另類的人,往往是心理強大並且有大智慧的人。大枝在家庭變故中,沒有沉淪在悲痛的沼澤里,而是把丈夫的葬禮,當成三個兒子成長的節點,培養他們獨立自主的能力,她知道,只有這樣,這個家庭才會有希望。
事實證明,大枝的做法是對的。多少年之後,在大枝的教育下,她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優秀,老大做教師,老二做軍官,老三是省級幹部,大枝也成了當地獨一無二的闊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