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盧國,蘭州城,宋家大殿中!
「十六年了,那位高手遲遲不出現眷顧我宋家,今日我提議,由宋甲代替宋恆接管傳承者的位置。」
大堂主看着兩旁眾堂主,在他身邊坐着的是一個名叫宋甲刀削麵孔的十五歲少年。
「雲國雖滅,但宋恆畢竟乃雲國皇子,雖然那位高手久久未出現,但宋恆為我族連年在外廝殺且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不看僧面看佛面,於情於理也應該坐這個位置!」
門外緩緩走進來的一個身材幹枯的麻衣老者,他手持拐杖堅定的看着大堂主。
一干人等看向老者。
大堂主眼睛一眯,「老堂主,你年邁體衰,已經老了的人不適合來這裡,來人,送老堂主回去休息!」
但,因老堂主仍有些許餘威,無人動手。
老堂主環視了一眼眾人,說:「諸位,你們說,這種事對宋恆公平嗎?」
眾人低頭不語!
「宋龍!」大堂主忍不住大喝:「念你也是宋家一代老堂主給你幾分薄面,你若不退,休怪我無情,把他拖下去,如敢不從,論罪處罰!」
這個時候,旁邊的宋甲開口了,帶着輕蔑冷哼:「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一個老東西對宋家已是無用,何不就此除掉,留着也是浪費白飯,宋家基業傳承給我,我能帶宋家走出蘭州城,甚至是皮璐國,還不快將此人給我打死!」
這宋甲非常的囂張,彷彿任何人都無法入他法眼,包括眼前的老堂主,因為這個少年可是宋家主動花重金從外面請來匡扶宋家的天縱奇才。
花錢請來的!
在這個世界上,家族復興大佬傳承被看的無比之重,很多人為了讓自家復興便會到外面那些強大勢力中花重金聘請一位傳承者,然後由傳承者帶領家族復興,尤其是宋家這種不知道幾流的小家族更是要拉攏一些奇才,這樣雙方都受益匪淺。
在這之前,宋恆是被宋家看中的,因為在他出現的時候,他的背後有一位強者,就算宋恆天資平平,但僅憑他身後那位強者,也絕對能復興,而且速度還不慢。
但,天不遂人願,自從宋恆進入宋家之後,那名強者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剛開始宋家還以為強者懷有怪癖,可後來在經歷一場浩劫後遲遲不見那位強者出現,所以才不得已請來宋甲,且還是一名世間罕見的劍修。
世間武者很多,劍修卻鳳毛麟角,因修此道,需天生靈根。
大堂主對下面的人擺手示意按照宋甲的意思處死老堂主宋龍!
兩旁士兵圍住了老堂主。
老堂主怒極反笑:「宋恆雖不是我宋家本族之人,但卻是雲國皇室,雲國高手如雲,他在我宋家必定能帶領我宋家前往那傳說中的神州之地,你等這些蠢貨既然要將之取而代之,呵呵,宋家離亡也不遠了!」
「荒唐之言,就地斬了!」宋甲聽出話里話外有貶他之意,怒意橫生等不及士兵動手,一發狠親自快步來到一個士兵跟前奪走士兵手裡的刀後對着老堂主脖子一刀斬去。
「慢着!」
門外突然衝進一個身穿質樸衣衫約十八歲左右的青年,正是剛剛回來的宋恆。
他手持還在滴血的半截刀正要阻攔,卻還是為時已晚,宋甲手起刀落,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在地,一代老堂主就這麼隕落至此。
宋恆看的都傻了,當年可是眼前這個老者給了他宋家傳承者的身份,從此享受宋家一切優待。
眼看昔日恩人就這麼被殺了,宋恆雙眼血紅,如狩獵般鎖定宋甲:「滾你瑪的!」
話落,宋恆就像是一隻猛虎飛撲宋甲,手裡沾滿鮮血的半截刀是那猛虎的獠牙對準宋甲一頓猛砍,後者本能應對。
宋甲邊戰邊退明顯有些不敵,儘管天賦異稟境界略勝宋恆,但宋恆長年在域外戰場,經常和野獸打交道早就練就一身肉搏本領,所以宋恆現在也相當於是一頭活生生的野獸,力量和速度都是那麼的驚人。
「夠了!」大堂主眼看不敵,大喝中迅速對準宋恆就是一掌,他可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花大價錢請來的傳承者被眼前的小子毀了。
掌風刺人!
宋恆手中半截刀在身前一橫。
砰!
氣勁摧毀了他的衣袖,半截刀像玻璃一樣碎裂,碎片倒卷,大部分落在宋恆臉上留下了一道道口子,但他沒有露出絲毫痛苦。
在場眾人無不震驚!
在這片天地間,武者有諸多境界,一境煉體,二境凝氣,三境聚元,四境氣合,五境元結,六境道化,之上便是洞天,宋恆不過四境氣合,大堂主可是妥妥的洞天境,在這種境界碾壓下,一招下去,宋恆居然沒死。
大堂主自然也非常的震驚,畢竟雲國皇室,怎麼可能沒有一些拿手本事?就算這樣,可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漸漸的,他眼裡有了殺意:「宋恆,剛才老夫還想讓你做一個宋家火夫,現在看來,是沒那個必要了!」
此言一出,結合剛才發生的事情,宋恆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是要眼前之人取而代之了,不僅如此,看大堂主的意思,今天自己走不走得了還是兩說。
如果硬拼的話,自己說什麼也走不了,光是大堂主一人足以。
宋恆想到了一個謀生的方法:「諸位堂主,我宋恆不才被眼前之人取而代之,可再怎麼說也要有個說法,莫非諸堂主要親手壞了宋家的規矩不成?」
宋家的規矩!
他們自然不會忘了宋家的規矩,那就是但凡想要取而代之的傳承者,就必須要挑戰上一任傳承者,比如宋甲想要成為傳承者按程序走的話,必須要挑戰宋恆,勝利後方可代替。
大堂主正要說話怒斥,旁邊的宋甲擺了擺手,冷笑:「身為宋家今後的傳承者怎麼會壞了規矩呢,我宋甲一向都是以理服人,一個月後,我們在光明殿前,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可敢?」
實際上事情大可不必這樣,為了能匡扶宋家,規矩又算得了什麼呢?可大家都清楚,宋甲這是藉此在宋家揚名,以得到宋家下面人的信服。
宋恆想都沒想:「有何不敢!」
說完,宋恆便在諸位堂主的注視下就要帶走老堂主的屍體。
宋甲攔下宋恆,滿臉獰笑的說:「戰勝我後,再來討要屍體,否則便與他一樣拋屍荒野!」
這話說的讓宋恆真想給他一巴掌,但這種情況下還是收斂的好,便不再廢話轉身向門外走去。
轟!
宋恆身後突然襲來一道氣勁落在他的丹田位置。
咔嚓!
體內丹田驟然碎裂,一口精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走可以,但如你剛才所說,宋家自有宋家的規矩,你目無尊長也算壞了規矩,這便是對你的懲罰,滾!」大堂主大修一揮,氣勁卷着宋恆飛出了門外。
宋恆離去,大堂主看着宋甲說:「此人剛才被我廢去丹田,靈氣已然無法繼續凝聚於體,雖然活不了多久,但尚且還有殘存靈力在身,且此人常年在外域戰場,戰鬥經驗極為豐富,還是要小心處理!」
剛才宋恆的表現的確讓宋甲吃了一驚,但他臉上還是寫滿了不屑:「如果剛才的話,以我的資質雖能殺他,卻也代價不少,可一個月後就不一樣了,我族內血脈已經覺醒,到了那時候,我的修為和實力放眼蘭州城再無敵手。」
「如此最好不過了!」
宋恆帶着一身的傷勢回到距離宋家不遠處的一個隱秘山洞。
山洞是他自己開闢出來的,隱秘性極好,無人知曉。
用了一些簡單的金瘡葯緩解一些疼痛,但內傷無法恢復,丹田被毀,現在就連性命也是堪憂。
「他娘的,到頭來還是上了那孫子的當!」宋恆苦笑着從懷裡拿出一把滿是銅銹的青銅劍,也正是因為這個充滿歲月感的青銅劍,宋恆才有了今天這一步。
事實上,他哪裡是什麼雲國皇室,那全是扯淡,別說是什麼皇室,就算普通官宦人家也不是,就是一個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窮光蛋,吃百家飯長大的,直至撿到青銅劍命運軌跡才得以轉變。
冒充皇室不過為了就是騙取在宋家的一席之地,傳承整個宋家的基業,得一股支撐力。
而為他編這個謊言的,就是青銅劍裏面的一個魂魄了。
魂魄被鎖在一個叫做鎮魂棺的血紅棺材裏,此棺又被鎖在劍內可謂環環相扣。
宋恆無意間得到此物,才發現了裏面的秘密。
那個魂魄說自己是雲國皇室的皇祖,只要被他任命後,便可不受血脈限制直接封為皇子。
宋恆剛開始是不相信的,但這個魂魄表現出來的一些事情卻讓人嘆為觀止,當年正是因為有此魂魄出面,才被老堂主誤認為宋恆背後有強者支撐,引薦成為宋家前一任的傳承者。
可自從魂魄幫宋恆進入宋家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導致宋家對他產生懷疑,才有了今天換位一事。
啪!
宋恆抓住青銅劍狠狠的摔在地上:「狗日的王八蛋,你給老子出來,當初不是你說老子在這裡能蒸蒸日上嗎?怎麼剛才就啞巴了?你倒是踢他們呀?害老子丹田被毀,再過幾日說不定命都沒了!」
「臭小子,目無尊長,老夫都想給你一下子送你上西天!」青銅劍精光閃爍,一道精光鑽入宋恆眉心。
天地一轉,宋恆出現在一片沒有天地的世界當中,正前方懸浮着一口血紅棺材,聲音就是裏面傳出的。
鎮魂棺!
棺上寫滿了符咒,一把大劍好似從天而降貫穿棺體。
裏面鎖着很多頂尖強者的魂魄,而與宋恆對話的便是其中之一。
他自稱軒轅客,天地頂尖強者,可這種屁話宋恆怎會相信,不然為什麼會被釘在鎮魂棺里?至少那大劍的主人比他厲害。
「你不是雲國皇祖嗎?你不是天地間頂尖強者嗎?剛才怎麼連個屁都不敢放?眼看老子丹田被摧毀,這下好,老子一死,把青銅劍也帶上,你永遠也別想離開鎮魂棺!」宋恆感覺自己上當,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這個騙子。
鎮魂棺傳來軒轅客的聲音:「你太年輕了,老夫讓你來宋家真正目的是吸收這裡的靈脈氣運,別看這小小蘭州城,你怎可能知道這下面另有乾坤?你倒好,和傳承者較個屁勁,一個破位置有什麼可稀罕的,等你在這裡修到天靈後,老夫有的是辦法讓你一躍千里。」
宋恆嘖嘖的說:「吹吧你就!真像你說的那樣,老子現在能變成這幅慫樣,有本事你把老子恢復原樣老子就信你!」
丹田被毀就等於普通人的心臟碎裂,如果沒有大成神通幫忙,基本上是十死無生了。
軒轅客呵呵一笑:「老夫知道你是在激將,不過老子真還告訴你,老夫這的確有個法子,若此法成功,便是你小子天大的機緣!」
宋恆雙眼一亮,剛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都一掃而光:「是不是那種重塑身軀,從此擁有靈根也可成為劍修的辦法?」
當然,這只是宋恆異想天開的理想辦法,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這麼多法子變成劍修,那劍修豈不是滿大街都是?
「呵呵,劍修算個屁,在老夫面前,劍修連提鞋都不配!」軒轅客也不賣關子,頓了頓:「老夫這裡有一種修鍊方法,修成之後,就算在劍修面前都可縱橫無敵。」
宋恆聽了小心臟狂跳,他只聽說過劍修在這個世界上是頂尖的存在,比劍修還厲害的修鍊方法……如果不是軒轅客在吹牛皮,那該強到什麼程度呢?
沒等宋恆高興太早軒轅客又說:「就是不知……」頓了頓,語氣轉變為嘲諷:「嘿嘿,就是不知你小子有沒有這膽量!」
宋恆面色一變,如臨大敵,就知道事情絕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當時軒轅客帶他走上修行之路的時候就沒少受算計:「說吧,怎麼回事!」
軒轅客:「說起來,當年老夫來這裡的目的除了被一些仇家追殺……」
軒轅客突然意識到自己要說漏嘴,趕緊彌補:「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此法了,此法一部分是在這混元劍內,還有一部分便是在這蘭州城之下,你若修成部分之後,將會成為混元劍真正的主人,裏面這口鎮魂棺也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了。」
宋恆想了想:「那又怎樣?」
「之前我跟你說了,這鎮魂棺內所關魂魄均都是頂尖強者,其中不免還有一些妖獸之類的靈物,當年老夫為躲避仇家捨棄肉身故意進入這鎮魂棺內保住魂魄不散,本來以老夫之能不懼這些魂魄,無奈老夫受了重傷,所以才以此劍貫穿棺體來鎮住他們,但老夫日漸虛弱,這鎮魂棺內十二層封印也就日漸脆弱。」
「你成為鎮魂棺的主人後,一旦此棺封印被打開,那麼第一個要反噬的便是你小子,到時候哭爹喊娘都逃不過死劫,倒是你成為主人後對我也有一定的幫助,短時間內我倒是可以幫你鎮住他們,但這段時間你必須要提升你自己的實力,否則……嘿嘿……」
「算了,不提這些,現在問你,你還敢學嗎?」
宋恆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行,老子就給你個面子,學學看!」就算最後真的死了也無妨了,晚死總比早死的好,拼一把,萬一成了呢?
軒轅客:「……」
軒轅客的方法說起來很簡單,既然人的丹田沒了,那就再造一個出來,當然不是本身去造,而是需要一個媒介。
鎮魂棺內的軒轅客拋出了一枚種子落在宋恆面前,說這是一顆以鎮魂棺內的一個萬年樹精鍊化而成的樹種,讓他把樹種子吞入體內到原來丹田所在的位置,便是要以此為丹田。
宋恆表情變的僵硬,很是不解,以樹種為丹田?還是頭一次見,愣了愣,「你修鍊的也是此法?」
「不是,實話告訴你,此法至今無人修鍊,恭喜你,你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是失敗的話,那你也只能提前一步駕鶴飛升去往神國了。」軒轅客言語中帶着嘲笑。
「飛升?那不是成就道化之後才可登臨之境?」宋恆有些恍惚,如果這麼快就能飛升神國,那豈不是失敗反而比成功的好?
軒轅客無奈的長嘆一聲:「可真是個獃子……」
後來宋恆才明白過來軒轅客的意思,不過左右都是死,嘗試一次未嘗不可,還是那句話,萬一成功了呢?
山谷中,不斷回蕩起宋恆的殺豬一樣的慘叫,他的臉面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正是因為此法需以樹種伸出樹木根須融合經脈,如此經脈方可吸收種子內的力量,而種子經過此法淬鍊之後便可吸收天地之力。
但融合經脈的過程是極其痛苦猶如千刀萬剮,往往這個過程最要命,挺過來就算成功,挺不過來也只能像軒轅客說的,提前駕鶴飛往神國了。
這種千刀萬剮的痛苦在宋恆身上上演了一天的時間,期間雖劇痛難忍,但宋恆靠着本身意志堅持了下來,在最後一寸經脈被融合後,一股氣流在他身上突然爆發。
氣合境!
在宋恆丹田位置,懸浮着一顆上面長滿如蜘蛛網絲密密麻麻的根須,根須延伸向身體各處,仿若人的血管,與他合為一體。
洞府之外,原本已經漆黑的天空突然憑空出現了一片光芒,漆黑的夜空瞬間就變成了白晝,引得所有人紛紛抬頭望去,但見那光亮有一個巨大的輪廓形似人形,像是一個渾身散發光芒的巨型人影平鋪在天際俯視大地。
天生異像!
自古以來能引起天地異象的人鳳毛麟角,眾人看到異像後紛紛疑惑,小小蘭州城,何時出了一個天縱奇才?
異像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便消失了,天地再次回到漆黑。
「你他娘的運氣真好,沒想到此法真的可以用在人的身上……」鎮魂棺內傳來軒轅客難以置信的聲音。
宋恆就知道自己又中了軒轅客的算計,做了實驗小白鼠,但現在他根本憤怒不起來,反而極其興奮,因為這一刻他終於恢復修為,總算又看到了一道曙光。
部分秘法的修鍊成功也就意味着宋恆成為了混元劍的主人,此物到底有什麼用目前宋恆不知道,只知道裏面可以放很多東西,還有一口關押軒轅客以及其他強者魂魄的鎮魂棺。
成為混元劍的主人,就有了肩負壓鎮鎮魂棺的使命,十二道封印不論哪一道封印被打開,裏面的東西都可將他瞬秒,所以除非提前救出軒轅客,否則必須要加快提升自身修為才能躲過此劫。
此棺對於宋恆來說,是一個累贅的同時還是一件至強之寶,只是宋恆目前修為無法催動此棺罷了。
「怎麼?這兩下就把你給興奮成這樣了?」鎮魂棺傳來軒轅客傲慢的聲音:「早就跟你說過,老夫是這天底下第一強者。」
「既然你如此厲害,可懂劍道?」宋恆順着話頭突然問。
「有何不懂?這天底下奇聞秘術老夫哪個不知道,別說是一個狗屁劍道,老夫揮手間就能輕鬆抹殺。」軒轅客說話越來越神氣,總感覺吹牛不要錢。
宋恆眼珠子一轉,激將道:「吹牛,就算你這秘法碰運氣在我身上成功,但劍道絕不是你說的狗屁,劍修你也輕鬆抹殺不掉。」
「嘿嘿,小娃娃,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心裏想的,不過老夫告訴你也無妨,尋常劍修雖然在你們世界中很少見,但所修劍道實在迂腐,倒是那些瀕臨滅絕的劍神,還算有些看頭。」
「還有,小子,你修鍊的秘法只是過了第一步,剛才已經說了,真正完整的術法可在蘭州城下面,一年內如果你無法獲得完整術法傳承,那麼你這個沒有靠山的『孤魂野鬼』只能等死了!」
宋恆一咧嘴,心想你瑪怎麼不早說?
「但以你之力想要進去必死無疑,老夫算了一下時間,最近可能有一些小輩過來,到時候你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跟着他們下去,聽懂了沒。」
軒轅客的話宋恆只聽懂了一部分,比如他所修鍊真正秘術的完整版實際上在蘭州城下面,再比如自己只有一年的時間,至於等誰他並不知道,蘭州城下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因為就連軒轅客自己也不知道。
宋恆沒有其他選擇,點了點頭:「去,當然要去,但我現在雖然恢復修為卻沒有強大殺傷力的招數……」
「明白!」
沒等宋恆說完,鎮魂棺飛出一道黑色細線瞬間抵在了宋恆眉心三寸,散發出的磅礴殺氣嚇得宋恆頓時臉色蒼白起來,其內更有一股死亡之氣,令他呼吸急促似乎下一秒就要嗝屁。
他彷彿有種錯覺,眼前的東西哪裡是什麼黑線,分明就是一把充滿殺氣的鋒利冷劍。
「你不是很崇拜那些狗屁劍修嘛,不妨就傳你一招劍訣,生死邪劍訣,不僅具備強大的殺傷力,且還有極強的防禦力!」
一直抵在宋恆眉心三寸處的黑色細線轉瞬變成了白色環繞宋恆四周,剛才壓抑在他身上的感覺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磅礴的生機以及厚實的防禦力。
一生一死,生死變化便是攻防的轉變,這一幕看的宋恆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他娘的……要是學會這種招式豈不是分分鐘吊打那些劍修?
不等宋恆高興多久,軒轅客又說:「你也看到了,生死便是攻防,至於『邪』字一說,便是它修鍊的過程與眾不同,需要以殺人換來死氣溫養,殺戮越多,這種細線就越多且越精純,試想一下,如果這樣的細線你有成百上千萬乃至上億,就算劍神來了又能拿你如何呀?」
宋恆自從失去傳承者的身份後,宋家對他一切優待全部切斷。
此外,每每在無人之時會有人暗算與他,想要在大戰之前就把他一個沒有丹田的傢伙消耗的半死,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給殺了,如此也算省事。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靠山的人本就寸步難行,何況宋恆背後這座靠山非但已經不在,反而成為雞肋壓在了他的身上,這可真是人倒霉到極點喝涼水都塞牙。
外人也很快知道宋恆和宋甲之間有一場惡戰,他們大多數都站在了宋甲一方,認為宋恆絕對會被一擊必殺,因為一個沒有丹田的人能不能撐到大戰之時還兩說,有什麼底氣贏一個劍修呢?
只是這十多天來,發生了一件怪事,每次派去暗殺宋恆的人都莫名的失蹤,起初宋家的人第一時間想到是被宋恆給殺了,但後來想想,派出去的這些宋家殺手雖然不是什麼強者,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不至於被宋恆殺吧?
混元劍內,已經躺了將近三十多具屍體,每個人的臉扭曲的像鬼一樣,均都面帶恐懼,眼裡透出不可思議。
宋恆盤膝坐着,一把約莫食指大小充滿死氣的黑色小劍環繞身體四周。
小劍是軒轅客給的,如軒轅客說,這小劍可不是什麼寶貝,但目前對宋恆或許乃至整個毗盧國來說都是一件具備極強殺傷力的神兵。
藉助小劍,宋恆的生死邪劍訣有所小成。
宋恆雖然和宋家一個姓,但不是本門,既然宋家對他如此行事,那麼宋恆以這些人來練生死邪劍訣也算合情合理,他可不是什麼行善之人,別人給他一巴掌,他是必須要以十幾拳頭還回去。
這件事驚擾了那位大堂主。
正午時分,宋恆來到宋家食府,雖然傳承者的地位受到挑釁,諸如之前大魚大肉的優待也已經不在,終歸還是要管飯的,但這已是前幾天事情,就像今天卻截然不同。
火夫是之前的火夫,夥計卻換了宋甲身邊的一個貼身人,他端着一個超大號的飯碗像甩垃圾一樣甩到宋恆跟前,惡臭的湯汁濺了宋恆一身。
狗食!
所謂人是鐵飯是鋼,宋家現在連飯都要斷絕,明顯要斷了宋恆的根本!
「宋傻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現在連狗都不如,還有臉在這裡浪費我們宋家的白飯,我們宋家跟你一個姓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了!」說著,他還不忘踢了一腳狗盆往宋恆跟前又靠了靠。
夥計沒發現,低着頭的宋恆,臉色已經冰冷成了一塊玄冰,眼裡的殺意也如決堤洪水!
見宋恆默不作聲,那人又嘲笑:「怎麼?狗最起碼能叫兩聲吧?不如你給大爺也叫兩聲?大爺興許一高興還能賞你一個饅頭,如果你連狗的用處都沒有,那這狗食也不配吃了!」說著一腳踢飛狗盆,狗食撒了宋恆一身。
這一刻,宋恆出手了,雙指併攏向前一指,身上一道充滿殺戮的黑光飛出直奔夥計。
夥計一驚,一是沒想到宋恆敢在宋家地盤動手殺人,二是宋恆已經沒了丹田,就算有些力氣也只不過強弩之末,但他很快恢復正常,因為作為一個氣合之修面對現在的宋恆,簡直就像捏死螞蟻那樣簡單,五指隔空畫圓向前一推,黑光略微暗淡看清其內之物。
正是那只有一指長短的黑色小劍!
夥計冷笑,正要徒手去抓那已經臨近自己不到三尺的小劍,這時,小劍嗡的一聲劍鳴消失了。
夥計面色大驚,但再也沒有收起來的機會,因為那消失的黑色小劍早就出現在他身後,抵在了他的後背心。
「住手,膽敢屠殺本族子弟!」
大堂主帶着宋甲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要發生事情,恰好趕來,他面帶震驚,在他的記憶中,宋恆哪裡有這種厲害的手段?況且還沒了丹田,難道說是迴光返照?
宋恆不管什麼狗屁大堂主,受如此大辱就要還之以禮,併攏的雙指一收,小劍直接貫穿夥計在身前帶出一道血流。
一劍穿心而死!
場上一片安靜,大堂主眼中爆發出難以遮掩的殺意,剛才一幕足以證明之前派出的那些人鐵定是死在了宋恆手裡。
當著眾人的面殺了宋甲的人,這無疑就是在告訴眾人,我宋恆給了你宋甲一巴掌你咬我呀!且還擺出一種殺就殺了你奈我何的欠揍架勢,可把宋甲給氣壞了。
宋甲死死握着雙拳,但他沒有動手,他知道這是宋恆在逼他出手,在眾人面前出手殺了宋恆,就等於自己違約在先,不免會遭到部分人說三道四,可如果不出手的話,就干讓宋恆給那一巴掌?
砰!
在宋甲左右抉擇的時候,宋恆如斷了線的風箏倒卷狠狠砸在牆上,大地明顯有了輕微的顫抖,整個人鑲嵌在了牆上,嘴角鮮血不斷往外溢。
大堂主收回剛剛打出去的一掌,如果說之前一掌毀了宋恆的丹田,那麼這一掌便是加速了宋恆死亡的時間,「宋恆,你屢次破壞族內規矩,老夫饒你兩次,若有下次,必殺之,滾!」
宋恆沒有繼續理會這二人,捂着胸口,艱難的從牆裏面拔、出身體,帶着傷離去。
雖然這次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但宋恆清楚,如果周圍沒有別人只有大堂主和宋甲的話,自己今日必死,他能感受到大堂主強烈的殺意。
所以接下來給他威脅最大的不是宋甲,而是大堂主。
不出意外的話,大堂主在夜深人靜的今晚就會動手,畢竟宋家三十多條人命是小,剛才讓他如何顏面掃地這就說不過去了。
可如果現在逃離這裡,那麼也就意味着放棄傳承蘭州城下完整的術法,一年後他照樣必死。
一時間,宋恆左右為難!
蘭州城來了一個手拿糖葫蘆的陌生女子。
女子一身白衣,骨感的臉上長着一雙絕美的丹鳳眼,腰間掛着一把長三尺刻滿龍紋的彎刀,俏臉怎麼看都像是哪家貴族的大小姐,卻偏偏很是古靈精怪,給人感覺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
當她來到蘭州城後,立刻就成為了一道最顯眼的風景,就算一些女子看了也無法自拔,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此人跟着移動。
白衣女子邊吃手裡的糖葫蘆邊走,也不理會兩旁街道上一直投來的目光,似乎這一切對她來說早就習慣,如果哪天有人不去看她,那才奇怪呢。
「李爺爺說最近蘭州城會有大事情發生,中心位置是在宋家,為什麼來這裡後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異常的呢?」女子突然停下正要往嘴裏塞的糖葫蘆:「難道李爺爺的意思是讓我找到那個引起天地異象的人?」
說著,她突然停下腳步,扭頭隨便問了一個烤紅薯的商販:「喂,我問你,你可知蘭州城引起天地異象的可是宋家人?」
烤紅薯的商販如遭雷劈,整個人愣在了那裡,萬萬沒想到如此傾國傾城身份高貴的美女居然和自己說話了,哪怕只是隨便問問。
回過神,抹了一把被黑煙熏成黑炭似的臉狂點頭,說:「是……是宋家的宋甲,新任傳承者。」
現在蘭州城所有人都認為引起天地異象的是那宋家的新任傳承者劍修宋甲,因為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根本沒有可能引起天象,就連宋甲自己本身也是這樣認為的,畢竟當日他恰好也有境界突破。
「宋甲!」女子繼續咀嚼糖葫蘆嘟囔着:「這樣的話,還得去一趟宋家了!」
白衣女子正要繼續沿着街道向前走,一個身穿質樸衣衫嘴角還流着鮮血的青年已然迎面走來,與其他人不一樣,他一臉冷漠,視此女為空氣,完全沒有其他人透出的那種垂涎目光,只是緩緩的走着。
青年與女子擦肩而過的時候,女子直接拔刀相向,腰間彎刀如彎月橫向一斬直取青年頭顱。
砰!
彎刀臨近青年勃頸三寸的時候,就好像砍在了一塊生鐵上,直接被生死邪劍訣化作的防禦彈開。
「好詭異的劍術,你是劍修?」
青年沒有說話!
剛才,她就覺得此人與眾不同,彎刀一試果不其然:「你這體魄不像是尋常之修,莫非你就是宋家引起天地異象的劍修宋甲?年紀輕輕就有這種體魄,你有資格與我一戰,我是凌霞山李潔,討教了!」
李潔!
這個名字被女子說出口的時候,街道上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紛紛帶着難以置信議論:「她就是凌霞山的天之驕子,連毗盧國皇室都有招攬之意的李潔?」
「從外貌特徵來看,還真的像傳說中的李潔,她怎麼來我小小蘭州城了?難道就是為了找宋甲?能被她挑戰的人,就算失敗也可一戰成名啊!」
李潔這個名字宋恆有所耳聞,凌霞山的天之驕子,傳聞已經到了洞天之上的境界,屬於那種是鳳毛麟角之輩,只是她性格頗為奇怪,沒人能降的住她,整天把凌霞山搞的雞飛狗跳,老祖見她也是哭笑不得。
宋恆擋下一記刀斬並沒有繼續理會李潔,捂着傷口擦肩而過,繼續前行。
被大堂主一重擊,就算有目前生死邪劍訣的少量防禦,也傷的不輕,必須儘快療傷才能有機會逃過今晚的死劫。
「你是宋甲嗎?」李潔噘着嘴俏臉一沉,轉頭望向背對自己正往前走的宋恆:「雖然不知道李爺爺讓我來這裡是不是為了找你,但讓你就這麼走了,回到凌霞山,讓我這山大王還怎麼做?」
突然,李潔反手握刀向前一衝。
鐺!
一把食指長短的黑劍尖端嚴絲合縫的落在刀刃上,可李潔修為遠在宋恆之上,黑劍只是抵擋了一瞬便彈飛出去。
李潔有些難以置信,看着宋恆背影。如果第一次那是試探,那麼第二次她是用了力道的,雖然不多,但僅憑氣合境想要這麼快且精準有力的擋下一瞬是根本不可能的。
宋恆召回摔在地上的小劍,抹掉嘴角噴出的血跡,頭也不回,一邊走一邊說:「宋甲在府上,你想找他大可去宋府,莫要再糾纏老子!」
李潔有些吃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她這麼說話,扯着嗓子對即將消失在巷子盡頭的質樸青年喊了一句:「那你叫什麼名字?」
「宋恆!」
宋恆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便來到洞府。
夜晚,為避免節外生枝,大堂主召集了十名殺手,他們如十隻活躍的狩獵蝙蝠包圍了宋恆洞府。
一個頭戴面具的首領擺手示意速戰速決,包括首領在內的八人一鼓作氣衝進洞府,剩下二人在外把守以防宋恆逃出洞府方便進行連環擊殺。
然而,洞內空無一人!
「逃走了?」首領眯起眼睛:「事關重大,決不能讓他離開蘭州城,否則他日修行有成絕對會來報復的,追!」
八人衝出山洞,看到眼前一幕全都內心發寒倒吸了口涼氣。
把守洞口的兩個人已經頭顱離體躺在地上,不用想也是宋恆乾的,只是眼前兩人再這麼說也是和宋恆相當的氣合境,一招秒殺兩名氣合境,這種殺人速度是什麼鬼?
「他丹田碎裂,白天又受大堂主重擊,應該苟延殘喘才是,怎麼可能還有如此實力。」面具男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恨意更濃:「這樣的人決不能留,再調十人來,不管他有天大的本事,今夜必死!」
宋恆此時早已來到了山脈深處,今夜是他的死結,所以他決定離開這裡,哪怕現在得不到蘭州城下完整的術法傳承,起碼也有一年的時間迂迴,總比現在死了的好。
可是宋家的動作也非常快,加上剛調來的十個殺手,一行十八人也已經進入了山脈深處。
「宋恆剛才瞬秒兩人絕對耗盡潛力,有誰見到他無需與他過於糾纏,發信號便是。」
眾人點頭分散到了山脈各處尋找。
宋恆位置刁鑽,眼看其中兩人並肩走進他所在的一處峽谷時,率先暗中發動攻勢,一道黑色劍光直取二人頭顱,其速度太快,別說發信號的時間,就連吶喊都沒來得及,劍鳴響起的剎那,兩顆血粼粼的頭顱就已經被斬下。
偷襲!
宋恆並不覺得這是很丟人的事情,這個世界裏,只要先一步把想要殺你的人殺了,那就是贏家。
這些殺手全都和宋恆同境,全力發動快速斬殺四人,已經超出宋恆目前身體所能承受的負荷,傷勢更加嚴重,消耗也是巨大,逃亡的速度自然慢了很多。
有了前車之鑒,面具男有了準備,不知道以什麼方法居然察覺到兩人被殺,屆時改變戰術,不再是兩人一組,而是每三人一組,面具男自成一組,一共六組分別從山脈四周收攏。
宋恆依舊是偷襲,但對現在重傷的他來說,多加一個同境之人如多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六組殺手就像一個銅牆鐵壁的屏障,一旦完全收攏,宋恆必死無疑。
殺出一條血路,是他唯一的選擇。
宋恆拖着重傷的身體翻過一座山峰,半個身體已經被鮮血浸泡,當然,這些鮮血並不是他的。
就在剛剛,他碰到了一個三人組,全力廝殺下險勝,但也僅此而已,因為他並沒有斬殺那三個同境殺手,只是將他們重傷。
重傷的三個殺手很快發信號爆出了宋恆的大概位置,這就使得這個銅牆鐵壁的「屏障」加速縮小。
宋恆一邊儘可能的快速前行,一邊說:「軒轅客,你能聽到老子說話嗎?你幫老子逃過這次死劫,老子一定感激你!」
藏於宋恆靈竅內的混元劍並沒有任何反應。
「他娘的,又給老子裝死,每次緊要關頭你都裝死,老子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剛說完,迎面逼來一股殺氣。
前方不遠處,面具男帶着七人擋住宋恆去路,另外三組人也迅速包圍過來。
以宋恆現在的狀況想要從十五個同境殺手面前逃走簡直比登天還要難,何況面具男居然爆發出了元結境的氣息,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
絕境!
就在這時候,面具男身後又走來一人。
大堂主!
他的出現,讓宋恆倍感雪上加霜!
面具男緩緩摘掉面具,露出一副熟悉的面孔,正是宋甲,他帶着獰笑,道:「本想借你征服宋家上下的人心,看來還是早些送你上路的好!」
「莫要廢話,速速殺了他!」大堂主生怕夜長夢多,迫不及待的做出一個手勢,十五名殺手同時發動攻擊,銅牆鐵壁一樣的氣勢從八方擠來,欲要一擊斃命。
砰砰砰!
就在十五名殺手衝到一半的時候,天空突然降下十五顆珠子,閃電般的穿透每個殺手胸膛,一擊斃命,屍體倒飛出去。
珠子滾落在地居然是一顆顆糖葫蘆!
宋恆身上的壓迫感頓時減緩不少,大堂主和宋甲二人也是一震。
「原來你宋家也算不得什麼名門世家,趁夜深人靜干出這種不要臉的勾當!」
聞言看去,一個手拿糖葫蘆腰挎龍紋刀的白衣女子正向這邊走來。
大堂主一臉的難以置信,瞪大雙眼看着白衣女子:「李……李姑娘!」
作為宋家大堂主,自然聽說過這個年僅十六歲便有天人境的凌霞山天之驕子。
李潔沒有理會大堂主,略過他二人來到宋恆跟前咀嚼着糖葫蘆說:「我們又見面了!」
宋恆沒有說話,完全不知道李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不知道為什麼還會出手救他。
李潔對大堂主身後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蘆,說:「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蘭州城宋家干出的勾當。」
大堂主身後黑暗處又陸續浮現出了四個人,三男一女。
看到這四人,大堂主和宋甲兩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因為他們不是別人,乃是蘭州城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家族長,以及那名身份尊貴的女城主。
顯然,這是李潔請來的,也只有她才有這個面子能同時搬動這四人,為的就是讓他們也看看宋家這副嘴臉,替宋恆打抱不平。
大堂主臉色快速一轉,對那女城主彎腰抱拳,狡辯道:「稟城主,按照之前約定,宋甲和宋恆二人有一場生死之戰,怎料這宋恆明知打不過宋甲,居然要趁機逃走,不得已老奴才出此下策!」
宋恆突然放聲大笑嘖嘖道:「我逃走?你這老東西當真是一點逼臉都不要了,好,你不是說我害怕他要逃走嗎?今天在城主和其他三大家族族長面前,我現在就和宋甲一戰,可敢!」
在這幾個重量級人物面前話趕話逼到這裡,容不得大堂主不答應,何況現在的宋甲,斬殺宋恆簡直易如反掌。
幾人分別看了看宋恆和宋甲,一個是氣合境一個是元結境,境界之間的差距無疑是一條巨大的鴻溝,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雖然宋甲是從雲漠山請來的奇才,但宋恆面對高出一個大境的人還能有如此膽量和氣魄,可也不簡單啊!」
「聽說此人一直都被宋家派往域外戰場,且戰功不菲!」
「可惜宋家頂層全都是腦子進水的人,為了一個心胸狹隘的傢伙來圍殺一個功名赫赫之輩。」
三家族長相互議論中,宋甲已經從腰間拿出了一把三尺長短,流光四溢的劍。
「宋家至寶靈動劍!」女城主雙眼一眯:「原來是劍修,難怪!」
蘭州城能出一個劍修,那是整座城池的福音,就算她是城主此時也要對宋家敬三分,三家族長也瞬間停下議論,震驚的看着宋甲。
宋甲帶着譏諷和興奮,說:「宋恆,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接受我挑戰是你一生中最錯誤的選擇……」
「擇」字尾音還未落,就看到宋恆雙指併攏向前一指,黑色小劍如一根黑色銀針直逼宋甲,大喝:「打就打,屁話真多!」
宋甲一臉懵逼,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小劍臨近,宋甲被迫以劍格擋。
鐺!
宋甲倒退一步,緊接着靈動劍橫掃,境界之間的差距立刻體現出來,劍勢逼人,小劍和宋恆雙雙如斷線風箏向後倒卷,狠狠摔在地上,噴出一口精血!
宋甲冷笑,絲毫不給宋恆還手的機會,提劍斬向宋恆。
宋恆被迫閃躲,但傷勢嚴重加上宋甲本就高出他一個大境,期間還要承受來自境界氣勢的壓制,呼吸都困難,速度更是不及,一劍被斬於肩膀。
所有人認為這一劍宋恆必死,尤其大堂主更加肯定,嘴角已經露出燦爛的笑容。
可偏偏劍刃落在肩膀的剎那卻是帶出一連串的火星,之後再看肩膀只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傷痕,連血跡都不曾帶出絲毫。
「好驚人的體魄!」女城主雙瞳一縮,臉上寫滿了震驚。
大堂主更像吃了大糞一樣,收起笑容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一劍下去他非但沒死,反而只是輕傷!」
就連宋恆自己也沒想到他的身體居然這麼堅固,但似乎只有上半身才具備這種防禦,下邊就是普通肉身。
「怎麼回事?」
宋恆瞥了一眼肩膀上那細微的拉痕,想到軒轅客之前跟他說過的一句話,「老夫這裡有一種修鍊方法,修成之後,就算在劍修面前都可縱橫無敵。」
宋恆笑了:「原來是這樣!」
如今只得到一半修行之法,所以只有上半身才具備這種體魄。
此刻宋恆放下傳統修鍊方法,開始調動運轉軒轅客所授秘法,體內一股別樣的氣在暗流涌動。
宋甲驚呆了,剛才他已經爆發出全力,可劍就像拉在磨刀石上:「原來,這才是你的底牌,難怪這種時候還敢與我一……」
砰!
「戰」字還沒有說出口,宋恆爆發出全身氣血已經來到宋甲跟前,一拳打的宋甲飛出數丈。
驚人的力量,驚人的速度,宋恆在一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與之前判若兩然。
「這不是靈力,而是燃燒體內氣血,唯有體魄驚人之流才能調動起這股氣血,沒想到宋家一次性出了兩個天才!」女城主面色大驚:「若是兩個天才裡應外合,宋家在毗盧國也絕對算得上是名門世家,宋家頂層人的腦子都進了水吧,居然這般打壓一個天才。」
宋甲一臉猙獰和難以置信,捂着鮮血不斷湧現的傷口正要說話,又被大堂主喝斥:「還不快速戰速決,殺了他!」
宋恆已經再次出擊,沒有像靈動劍這種華麗的法寶,此時他這副身軀就是最好的武器。
前方宋甲面色一狠,體內氣息再度攀升!
元結巔峰境!
大堂主終於鬆了口氣。
「今天便讓你瞧瞧,什麼是天地之差!」伴隨一道劍鳴,宋甲如電一般沖向宋恆。
元結境是將體內靈力凝化成實質,遠比氣合境強不知多少倍,何況宋甲現在又是元結巔峰境,所以,眾人皆是認為,宋恆就算體魄再驚人,此時也是以卵擊石了!
砰!
宋恆的拳頭死死錘在了劍刃上,但卻沒有退縮半步,反觀宋甲則是雙手握劍,身形不穩被逼退幾步。
單手對雙手,空手奪白刃!
「這怎麼可能!」宋甲內心掀起大浪,他現在可是比宋恆高出將近兩個境界的劍修啊,這副身體就算是金剛打造的也要被劈成兩半吧?
「這他瑪的怎麼就不可能!」宋恆一咬牙,另一隻手雙指併攏狠狠往回一拉,之前被震飛的黑色小劍得到召喚一個瞬移來到宋甲後背直刺心臟。
所有人幾乎都在這一刻石化了,二人實力高下立判。
「住手!」
關鍵時刻,場上突然走來一個青衣中年:「宋恆,我以宋家族長的名義,恢復你傳承者的身份,還望不要殺宋甲,否則雲漠山不會放過我宋家的,你可明白?」
「族長,宋恆今天必須死,他……」
「住口!」大堂主正要說話被中年直接打斷:「你個老東西,都是你乾的好事!罰你回去到祖祠禁閉十年!」
中年再次看向宋恆:「你若繞了他,除了恢復你傳承者的身份,從今以後你還是宋家的副族長,如何?」
宋恆冷笑:「你跟老子在這假心假意干雞毛呢?這老東西要殺我你豈能不知道?老子告訴你,傳承者老子不稀罕,宋家副族長老子也不稀罕,別人要殺老子,那他就必須先死在老子前面!」
小劍直接穿透宋甲心臟,宋甲瞬間倒在血泊當中。
中年男子和大堂主瞬間目瞪口呆,顯然,他們低估了宋恆,本想讓宋恆知難而退,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鋌而走險,而他們也清楚宋甲死後將會給宋家迎來一個天大的敵人。
中年眼中爆出殺意,但在這些重量級人物跟前也不好做什麼,因為二人事先本就已經約定好,既分勝負也決生死,宋恆並沒有違規。
「我們走!」中年大袖一甩,帶着大堂主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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