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上身邊的大公公 首要任務勸皇帝選妃生子 可皇上似乎毫無興趣

2022年08月20日16:49:08 故事 1104

我是皇上身邊的大公公,首要任務就是勸皇帝選妃生子,綿延後嗣。

可皇上對此似乎毫無興趣。

直到某日,我去給他端茶送水,他突然握住我手,鄭重其事道——

「你到底男的女的?」

我是皇上身邊的大公公 首要任務勸皇帝選妃生子 可皇上似乎毫無興趣 - 天天要聞

1.

「聽聞皇上好龍陽?」

「真的假的?!難怪後宮沒有一個妃子,皇上身邊只有那個烏公公……」

聽得這話,我一驚,偷吃糕點的手微微顫抖,因為我就是那個烏公公本公。

御膳房的糕點真的好香……我不是故意來偷吃的……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烏、烏公公?!」剛才還議論得正歡的人回頭就看見了偷吃東西的我,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連忙朝着我跪下。

烏公公!我們剛剛是瞎說的,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我假笑着站直身子,哈哈哈地對他們說道:「不往心裏去,雜家不往心裏去,啊……皇上還有事讓雜家去辦呢,就……先走啦?」

我說著遲疑地邁開步子,他們也隨着我的移動而更換跪拜方向,把我看的哭笑不得。

我走在官道上,一邊啃糕點一邊沉思,皇上好龍陽?

我想了想,好像的確有這麼些苗頭。

我作為皇上身邊的大公公,自然會收到各位大臣的囑託,一般囑託還會伴隨着金燦燦的酬勞,無非就是勸皇上早納妃子,早定皇后。

我又是勤勤懇懇的打工人,那別提有多上心了,我可是搜攬了許久,才把上百幅高質量、能把我看出鼻血的大美女全身圖擺在皇上面前讓他挑選。

結果皇上全程波瀾不驚,眼神倒是一直往我身上瞟,我一度認為他是看我不爽。

原來是好龍陽嗎?!!

我真危險。

我用聖旨擦了擦沾了糕點屑的手,朝着宮門走去。

「參見烏公公。」守門的將士對我一拱手。

我笑呵呵地把令牌掏出來給他,「都辛苦啦。」

「烏公公這是要出宮?」

「哦,我去宣個旨……」我抬起手裡的聖旨,話還沒說完,聖旨就嚇得一眾將士噗通一聲跪下,「參見皇上!」

我瞠目結舌地隨着他們移動目光,「……」

淦,忘了見聖旨如同見皇上這個該死的設定了。

我默默地把拿着聖旨的右手藏到身後去。

將士們這才站起來,「原來是宣旨啊,辛苦烏公公了。」

我笑彎了眉眼,又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對他們揮手,「那先拜拜啦……」

參見皇上!!!!」將士們看見聖旨又亮了出來,又是整齊劃一的噗通聲,我看他們都要哭了。

留下我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我抿了抿唇,這個世界沒救了。

我把聖旨揣進懷裡,一路慢悠悠地走着。

「老闆,瓜子給我來二兩。」我把碎銀遞給炒瓜子的店家。

看了看四周繁華的街道,不得不說,皇上是個出色的管理者。

廣陽城如此繁華堅不可摧,當然是多虧了皇上……身邊出謀策劃的我了。

新皇登基的時候,身邊沒有親信,只帶了一個瘦弱的小公公,以十分具有野心的速度佔據了朝堂。

對,那小公公就是我!

僅僅一月,新皇便在我的輔佐下坐穩皇位,甚至籠絡了一眾勢力,幫着皇上把各方勢力換成他的人。

啊當然,虧不了皇上本來就有的人脈,才給了我發展的空間。

我一邊走一邊嗑着瓜子,我和皇上相遇是在亂葬崗。

我是去撿屍的,他是被拋屍的。

我樂此不疲地扒着他的衣服,然後猝不及防雙目對視,有一點尷尬。

然後,然後這廝白吃了我兩個星期的伙食,把我好不容易囤的豬肉吃完了,還嫌棄我把他養瘦了。

氣死我啦。

但他長得帥啊,我就被他一句『跟我走保你榮華富貴』給誆來給他當下屬了。

榮華富貴是沒錯,卑微打工人也是真的。

但是說起來,皇上的確沒虧待我,賞錢那是大把大把地給,也不限制我對他下跪,處處給我包容,如果不是把我認成男子的話。

我緊了緊褲腰帶,朝着毅王府走去。

看門的人一眼就認出了我,熱情似火地迎了上來:「這不是烏公公嗎?」

我微笑着揣手手,十分老成地對他們點點頭,「毅王可在?皇上有旨聽宣。」

家臣們聽是來下旨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連忙推開門對我說道:「在在在,那必須在,公公這邊走。」

我一路朝着正堂走去,毅王早就在正堂侯着了,他見我來了,眼睛都亮了一絲,「烏蘇!」

我還蕪湖呢,我抿唇職業假笑,抖出袖子里的聖旨,提高音量說道:「毅王聽宣——」

毅王乖乖巧巧地在我面前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毅王前日護駕有功,特賜蟒紋官袍一件,黃金萬兩,土地百畝……」

我眯上眼睛,費力地認着字,「望……望……」

淦,下次要和皇上反映一下,換一個寫字的人。

我白眼一翻,聖旨一收,從懷裡把賞賜摺子扔給毅王,轉身說道:「皇上的意思就是你幹得不錯,誇你 666,以後繼續,行,宣完了,我溜了,派你家家臣進宮去國庫按照摺子上面的數目清點就行。」

毅王把聖旨和摺子扔給家臣,連忙站起來拉住我,「烏蘇等等等等,來都來了,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唄?」

我眯上眼睛看他,慢悠悠地說:「你是在誘惑我嗎?」

毅王愣住,「啊?」

我也愣住,「啊。」

難道不是用美食賄賂我幫他在長公主面前說說好話嗎?

是我會錯意了?

真尷尬。

2.

這頓飯吃得我真難受。

毅王是皇上的好兄弟,兩人通常狼狽為奸、狼心狗肺地干一些大事,記起來了,把我和皇上從亂葬崗接出來的人就是毅王。

好像叫做……路承溫?

「烏蘇小公公,本王問你一件事。」路承溫笑的十分奸詐,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問。

我看着我碗里的高樓大廈,輕輕咳嗽一聲,「毅王放心問便是。」

我夾起一根青菜,剛要往嘴裏送,路承溫開口了。

「本王想問……謝庭許真的是斷袖嗎?!!!!」他一聲震,把我筷子上那根凄慘的青菜震得掉到了地上發出哀嚎聲。

四周守着的下人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沉默,抬眼看了看路承溫,幽怨地低眸看我那根青菜,嘆了口氣,「毅王殿下,那是皇上,不要直呼名諱。」

「哦。」路承溫蔫了,不死心地繼續問:「所以老謝當真是斷袖嗎?」

我扭曲着面容,小心翼翼地回答:「暫時……不是吧?那都是傳謠,誹謗,毅王殿下大可不必較真。」

路承溫撇嘴,「又不是本王想問的,本王這是未雨綢繆,離他謝庭許遠一點,免得本王被他掰彎了,本王得噁心好一陣子。」

得,親朋友,天天就是互相埋汰。

謝庭許就是皇上的名字,和路承溫兩個人從小互相嫌棄到長大,兩人嘴上互罵,但實際上還是互幫互助着走到了今天。

我也只是笑笑。

要不要告訴路承溫,謝庭許罵他娘炮這件事呢?

我應該會被謝庭許撕碎吧?

那就不說了。

吃完飯,我便準備打道回府,路承溫卻叫住我,讓我上了馬車。

「正好本王閑來沒事,去找謝庭許玩去。」路承溫假寐着。

我沒忍住問:「您就不怕皇上真是斷袖?」

路承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抖了一下,然後呵呵呵地假笑開口:「怕什麼,我和謝庭許可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了,他要是真對我這美好的肉體有想法,小時候還會把我打得那樣慘???」

也是,我忍俊不禁。

看出來了,路承溫恨謝庭許恨得牙痒痒。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守衛在外輕喊:「毅王殿下,馬車不可入宮。」

路承溫嘖了一聲,作勢要下馬車,我手一攔,在路承溫探究的目光中我把帘子掀了起來。

外面的守衛見是我,連忙揮手放行,「是烏公公,讓開讓開!」

我微笑着對守衛點點頭以示感謝。

「喲喲喲。」路承溫笑的不明意味,「烏公公面子真大啊,馬車都能進宮。」

我笑得滴水不漏,「你懂個屁。」

路承溫吃了癟,也閉嘴了。

「毅王殿下可要去見見長公主?」我斜眼看他,「想來殿下也不是真的要去找皇上吧?」

路承溫嘴角盪起笑容來,「還是烏蘇你懂本王。」

「毅王殿下,長公主心高氣傲,眼界不是一般的高,您把握好分寸。」我十分婉轉地提醒他。

路承溫眨眨眼,說道:「沒事沒事,本王一定會努力的。」

我欲言又止,還是說道:「其實,江家有位嫡小姐,樣貌品性皆是上品,您要不考慮見個面?雜家給您安排?」

路承溫摸了摸下巴,說道:「本王知道,你在考驗本王對長公主的決心,放心吧,本王一定會堅持的!」

我忍了忍,沒忍住,破口大罵:「非要我說長公主看不上你你才懂我的意思嗎!!!」

路承溫一愣。

我也立刻閉嘴。

這個宮裡,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你……」路承溫神色陰冷地瞪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大腦瘋狂在組織語言。

誰知路承溫眼睛一紅,哭的極其難看:「你說話真傷人嗚嗚嗚……」

我「……」

都是神經病。

3.

我溜達到養心殿外的時候,兩個小宮女一臉恐慌地朝我跑來,「烏公公!您可終於回來了!」

我看她倆表情不對的樣子,稍稍安撫了一下才問道:「皇上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正午沒有用膳!還發了好大的脾氣呢!」兩個小宮女看起來是嚇壞了。

我無語地抿抿唇,還是保持着我的良好形象點頭和她們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忙自己的吧。」

等兩個小宮女離開後我才嘆了口氣,朝着養心殿走去,果然在門口看見了端着菜肴的太監,那太監正一臉為難,見我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問道。

小太監小聲說道:「回烏公公的,皇上今兒沒有用膳,還發了好大的脾氣,御膳房可着急了,烏公公,您小聲提點些,是不是我們御膳房哪裡做的不合皇上胃口了?」

我端起笑容來,把他手上的菜肴拿了過來,打開蓋子,一股鮮香襲來,不會錯啊,謝庭許就是喜歡吃些味道重的濃湯,怎麼就不和胃口了?

怕是謝庭許又犯病了。

我讓小太監先走,轉身輕敲了幾下門,喚了兩聲,裏面沒有人應答,我垂下眸子等候了差不多十幾秒,才徑直推門走進去。

果然,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原本一臉期待地盯着大門這邊,我一推開門,他又立刻低下頭裝作正一幅專心批奏摺的模樣,就是不抬眼看我。

演技拙劣。

我看着謝庭許那拿倒了的毛筆,有些無語,謝庭許是真的幼稚。

「皇上,用膳。」我把湯放在他手邊。

謝庭許沒有吱聲,只是拿着手上的奏摺側過身不面對我。

我忍。

我堆起笑容來,彎下腰把湯盅拿起來遞到他嘴邊,「皇上,您是一國之君,不用膳對身子不好,身子不好,就不能為國捐軀……啊不是,是為國着想了。」

謝庭許還是沒理我,只是涼涼地瞟了我一眼,繼續把我當空氣一樣。

我嘴角抽抽,輕聲問道:「皇上,您身子不舒服嗎?還是心情不好呀?」

謝庭許又哼了一下,「第二個。」

我眨眨眼,和我說話這不就好辦了嗎?

「心情不好呀?為什麼呀?」我笑眯眯地問。

我覺得我能把自己尷尬地摳出一個故宮來,我這個語調也太噁心人了。

謝庭許幽幽地回頭,然後說道:「你中午為何沒回宮?傳個旨需要那麼久嗎?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你在毅王府待了那麼久?!」

我被他凶的莫名其妙的,拿湯的手微微顫抖。

草民不知道,草民不明白啊。

我只是,簡簡單單地宣了個旨,路承溫也只是簡簡單單地請我吃了個飯。

咋、咋了?

難不成……

我眉頭一挑,腦海里響起那句話來。

聽聞皇上好龍陽……

聞皇上好龍陽……

皇上好龍陽……

上好龍陽……

好龍陽……

龍陽……

陽……

看向謝庭許那幽怨的眼神,我悟了。

我不由得苦笑解釋:「這個,皇上您聽我解釋。」

謝庭許十分矯揉造作地哼了一聲,把手裡的奏摺一下子扔了老遠,我就默默地為那個被拋出去的奏摺默哀。

謝庭許點點頭,說道:「你說,朕聽你狡辯。」

我把湯盅順勢塞進他手裡,賠笑說道:「那,皇上您邊喝邊聽我說唄。」

謝庭許默了默,老老實實地開始一口一口地喝湯。

我這才舒坦了,只要這哥肯吃飯,我就安心了,「是這樣的,毅王殿下只是請我吃了頓飯,什麼都沒發生,當然,我也很少和他說話,啊,也沒有肢體接觸。」

謝庭許挑眉,「當真?」

我點頭如同雞啄米,「真的真的!珍珠都沒我真。」

「那朕還聽聞你是和路承溫一起坐馬車進宮的,同一輛馬車,烏公公,可真親密呢!」謝庭許那醋味我都品出來了。

我有些沒眼看,在腦海里瘋狂想補救的法子。

完了完了完了,皇上不會真的是個斷袖吧?!

那立後一事可怎麼辦?!我可是收了各位大臣的酬金啊!

我連連擺手,說道:「雖然是同一輛馬車,但是我真的沒有和毅王殿下做什麼,他離我離得老遠了,我們也很少說話。」

謝庭許冷哼一聲,「看來要警告一下路承溫了,看他以後還見人就自來熟。」

嘶——我臉上三分震驚三分反胃四分卧槽。

這是什麼霸道總裁的發言?!這不就是活脫脫地吃路承溫的醋了嗎?

我眉頭一挑,腦海里瞬間浮起一個畫面來:謝庭許一身怒氣在椅子上,一槍爆了我的腦袋瓜子,然後揪住柔弱不可自理的毅王殿下說道:『哦!溫兒!你只能是我的!不要靠近別人!』

然後路承溫嚶嚶嚶地淚流滿面,十分嬌弱地掩面哭泣,聲音扯出一個山路十八彎來:『啊!許兒!你為什麼這麼傻!我一直都只是你的人!烏蘇她根本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想像結束。

得,我有點反胃。

合著我就是個氣氛助長者。

我為路承溫默哀,也為我自己默哀。

想起來路承溫那副十分有自信的模樣,大言不慚地說謝庭許不會對他有興趣,現在好了,謝庭許僅僅是聽見有人和他坐同一輛馬車就能氣的吃不下飯,還要『警告』他。

完了呀,路承溫完了呀。

我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直接問清楚?

我頭腦風暴了一下,還是覺得別問比較好,皇上丟了面子事小,一發怒要砍我的頭事大啊!

既然皇上真的斷袖了,那我就發揮我的作用,早點阻斷大臣們逼謝庭許納妃立後的想法,讓皇上和路承溫的路好走一些。

我十分激動地對謝庭許說道:「皇上,您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和毅王殿下的!」

謝庭許一口湯沒喝進去,因為愣住了,從嘴角溢了出來。

看起來不太聰明。

「啊?」

4.

「真的?!」長公主怪叫出聲。

我嚇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聲音小些!」

長公主連忙點頭,壓低聲音問:「我皇帝哥哥當真是斷袖?!」

我一臉糾結,「這事您可先別往外傳,還不確定呢,還得觀察些時日。」

長公主一臉激動地搓手手,「對方是誰啊?本宮認識嗎?」

我點點頭,嘆了口氣,「就是毅王殿下。」

長公主的表情兀地變得微妙起來,「哦~難怪他經常進宮,搞半天不是為了本宮,本意是圖本宮的兄長啊~」

我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今日皇上得知我和毅王殿下同坐同一輛馬車,就氣的連飯都吃不下了,可見用情至深啊。」

長公主一臉感動的模樣,「真的啊?早就聽說皇帝哥哥好男色,卻沒想到這麼認真,這麼深情。」

「我輔佐他這麼久,也是沒有看出來啊。」我接二連三地嘆氣。

長公主拉着我坐下,說道:「本宮還曾以為皇帝哥哥不近女色是因為身邊有你,但是現在看來,是怕路承溫吃醋,不敢往身邊帶男人。」

我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我給皇上看選秀圖的時候,他氣的頭頂都冒煙了。」

長公主笑得眉眼彎彎,問我:「那,蘇蘇啊,你難道就得為了皇帝哥哥的幸福,一輩子女扮男裝下去嗎?」

我雙眼飽含淚水,說道:「勞資也不想。」

誰願意一直女扮男裝啊?!

我只是身板小,但有胸有屁股的,天天用束胸也太傷身體了吧?!

我也想胸部解放胯下風吹屁屁涼,但是奈何皇上不準啊!

誰叫謝庭許那個殺千刀的在亂葬崗的時候一口一個小兄弟,我一開始是懶得理他,後來知道他是王爺,就不敢反駁了,謝庭許這廝心思髒得很,誰知道他會不會說我欺騙他矇騙他,然後要了我的小命。

我本想着讓他滾出亂葬崗,結果我受不住誘惑,為了錢財就被誆來了,誰知道他一躍變成皇上,那我敢說自己不是男的嗎?誰敢?!

要是有人嚼舌根說我故意女扮男裝隱藏在皇上身邊,那我是狐狸精九條命也不夠我死的。

我現在的想法就很簡單,老老實實地攢錢上班打工。

我和謝庭許有過字據約定,等我二十有五的那年,就放我出宮歸隱田林。

我如今剛好二十,還有五年呢。

我起碼得活着過完這五年吧?

長公主拍了拍我的肩膀,「太難了姐妹……」

有宮女進來更換茶水,嚇得長公主話語變了個調:「……姐妹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我差點沒笑死。

長公主紅着臉捶我。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去疏通路承溫了。

路承溫看起來十分抗拒皇上,作為皇上的好——幫——手,我,烏蘇,皇上身邊首席大太監,為的就是給皇上排憂解難!

我和長公主雙管齊下,在官道上直接攔下了路承溫的馬車,侍衛一時沒有摸到頭腦,不知道我和長公主要做什麼,我和長公主也就直接掀起帘子,和裏面正在揉臉的路承溫對上了視線。

我一愣,「毅王殿下您的臉怎麼了?」

路承溫氣的哼哧哼哧的,我一問他就跟炸毛了一樣:「還問我?!你問問你家謝庭許吧!他打我!他竟然打我!他完了!我不會再和他和好了!先絕交一晚上!」

我和長公主相視一眼。

我:完了,好像路承溫反抗皇上了。

長公主:沒事,小兩口嘛,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們要做的就是先替他梳理順他對我皇兄的情感!

我煞有其事地點頭:有道理。

於是我和長公主把路承溫綁了。

「烏蘇!你什麼毛病?!這繩子疼死了!」路承溫看着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一臉的『wh』。

我聳聳肩,「我提議用布條綁的,是長公主決定用粗繩。」

路承溫不可置信地看着一邊偷笑的長公主,「清閑,為什麼啊?!我今天沒有惹你生氣啊!」

啊對,長公主叫做謝清閑,是挺清閑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寫我和皇上的話本子,現在好了,對象變成了路承溫和謝庭許,她好像更來勁了。

謝清閑哼了一聲,用手裡的繩子威脅了一通,「你當真沒有惹本宮生氣?」

路承溫試圖求助我,我只是默默地搖頭,一幅 他沒救了的表情讓他有些絕望。

「喂,你倆是不是在捉弄我啊?我好歹是個毅王!」路承溫不掙扎了,只是不停地在控訴。

謝清閑嘖嘖嘖地搖頭,「路承溫,你是在裝不懂嗎?你今天可是惹了本宮的皇兄生氣,惹了皇兄生氣可不就是惹了本宮生氣嗎?」

路承溫表情有些扭曲,「這是什麼歪理?!今天謝庭許就是莫名其妙找我打了一架,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嗎?!」

我嘆了一口氣,「毅王殿下,您當真不知道皇上為何生氣嗎?」

路承溫欲言又止:「我……我自然是知道,但是不能和你說啊。」

我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們都明白,明白,都懂的。」

謝清閑也煞有其事地點頭。

路承溫愣了幾秒,然後暴走:「你們懂個菠蘿啊!!!!」

這個皇宮,多了一個憤怒的人。

5.

皇上開始唉聲嘆氣了。

整個朝堂上他一直在無緣無故地煩躁。

惹得堂下的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出,紛紛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

我輕輕咳嗽一聲,提高音量說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等會啟奏。」謝庭許開口了。

我還沒動,謝庭許又說:「也等會兒退朝。」

我沒動了,看着謝庭許玩味地和我對視着,說道:「各位愛卿也是十分體貼朕了,聽說一直在為朕的子嗣苦惱啊?」

朝堂上嘩啦啦地跪了一地,齊聲道:「臣惶恐!!」

我見謝庭許沒有生氣的跡象,開口小聲說道:「皇上,您幹嘛呢?」

謝庭許哼了一聲,也壓低聲音,「這些老傢伙天天去煩你,當朕不知道嗎?朕的事情,他們操不着心,你也別操手辦什麼納妃的事了。」

我的表情瞬間十分精彩。

不納妃,你是準備娶路承溫嗎?

我的想法剛成立,堂下的路承溫就打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

我抿唇,該不會皇上一早上都在苦惱如何拒絕納妃一事,所以才唉聲嘆氣的吧?

謝庭許見我不理他,撇撇嘴,手一揮,說道:「後宮納妃一事,各位愛卿就少操心了,也別去打擾朕的烏蘇,她一天到晚要忙的事情很多,你們這些添堵的就少去煩她。」

我一臉黑線,這殺千刀的謝庭許,他不做人我還要做人呢,他這麼一說,豈不就是讓別人覺得是我嚼了舌根嗎?

但我想歸想,面上還是笑得滴水不漏:「皇上言重,大臣們皆是懷着為君之心,烏蘇自然積極相應,何來嫌棄添堵一說?」

「這麼說,朕的事情烏蘇是十分上心了?」謝庭許問得莫名其妙。

我悄悄翻了個白眼,「是的呢。」

謝庭許開心了些,「退朝吧!」

大臣們擦擦冷汗,皆對着我行了一禮才顫顫巍巍地退出了大殿。

路承溫對我擠眉弄眼一番之後便匆匆跑出殿外,甚至回頭關上了門。

我瞟了謝庭許一眼,發現他正在看我。

「皇上可有要吩咐烏蘇的?」我裝作天真無邪的模樣歪歪頭問他。

謝庭許止了笑,不自在地咳嗽一聲,說道:「給朕倒杯茶吧。」

我端起職業假笑來,提起茶壺來,燙茶倒了半杯一刻,手背試溫後又填了些涼水,才放到謝庭許面前,「皇上請。」

謝庭許喝了一口,笑了,「你這溫度卡的死死的。」

我微笑,「畢竟都干這事幹了快兩年了。」

謝庭許點點頭,站了起來,朝我一步步走來,「你在朕身邊兩年了。」

我面上沒什麼變化,心裏卻在狂叫。

你要幹什麼!!!我今天沒有和你的小情人站在一起!沒有和他交流!你又吃了誰的醋!

謝庭許眼眸微動,看向堂下兩邊擺着的書架子,說道:「烏蘇幫朕找本書來看吧?」

我微微後退半步,說道:「還望皇上告知書名。」

謝庭許低下聲音來:「《相思詞典》。」

我的心口猛的一跳。

因為謝庭許抬手捏住了我的耳垂,「烏蘇的耳朵為何這般紅?」

我眉毛微挑,說道:「皇上,我這就去給您找書。」

我跑開謝庭許的身邊,認真尋書。

《相思詞典》,我記得放在了上面。

我抬頭看了看,有點高,我轉身搬了一個木梯子,往上爬了兩節才看見紅色的書籍。

一雙手伸了過來,一隻手按在木梯上護着我,一隻手抬起來,摸在我仰起來的脖子上。

冰冷的手指順着我的脖子划過,慢慢往上,最後停在下巴,猛的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往他的面容上帶。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我在被他強制彎腰的那一刻,我抓住了那本《相思詞典》。

在謝庭許下一秒就要吻上來的那一刻,我把《相思詞典》隔在了我與他之間。

完美防守。

我笑的人畜無害:「多謝皇上保護,書找到啦。」

謝庭許默默地拿過我手裡的《相思詞典》,「哦,你真棒,要朕給你賞賜嗎?」

我笑眯眯地搖頭,「是本分,不敢邀功。」

謝庭許煩躁地轉身。

我鬆了一口氣。

謝庭許是個基佬,絕對的。

他竟然想強吻我,是不是路承溫對他的誘惑已經失效了?

男人啊。

呵。

我哼了一聲,老老實實地從木梯上跳下來跟在謝庭許身後。

我看着謝庭許的腳,默默地問道:「皇上,問您個事。」

「不吃不喝不睡不累愛過。」謝庭許一口氣吐出一段話來。

我愣住,「不是,我不是問這些。」

謝庭許翻着那本詞典,抬眼看我,「那蘇蘇要問什麼?」

你是不是厭倦路承溫了?

你到底喜歡男的女的,我好安排啊!

我糾結了一下,硬着頭皮問道:「皇上,您今天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毅王殿下不理您啊?不用擔心的,毅王殿下是還沒想好怎麼回應您的心意,您那麼喜歡他,他會明白的,如果他不明白,我也會讓他明白的。」

謝庭許一愣,氣的當場把詞典砸在地上,「烏蘇!敢情你這幾天一直在撮合朕和路承溫就是聽信了別人的謠言,覺得朕是個斷袖!!」

我被嚇得一怔。

啊?

不是嗎?

「那您……前兩天還生氣毅王殿下與我同乘一輛馬車,要不是喜歡毅王殿下,怎麼可能會吃毅王殿下的醋啊?」

謝庭許捂着心口,一副想把我生吃入腹的表情:「那是!那是……哎呀,烏蘇你個蠢貨!」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開始妄圖晃死我模式,一邊說一邊搖晃我:「朕不是斷袖!朕喜歡女的!女的!知不知道!」

我被晃得想吐,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謝庭許這才滿意地鬆手,「知道了,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我壓下心裏的不適,點頭,「知道了。」

謝庭許這才笑了,漸漸靠近我,微微彎下腰來,嘴唇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氣氛開始曖昧,謝庭許的眼神都染上些許期待。

我斟酌開口,「……該給您安排選秀女了。」

謝庭許當場石化。

這個皇宮,多了一個抓狂的人。

「烏蘇!!!你給朕滾出去!!!」

好勒。

我麻溜地滾了,果然還是看美女讓人心情舒暢。

6.

我要開始干大事了。

我看着我面前站的鶯鶯燕燕,努力抑制住我的微笑,皇上不是斷袖,終於,終於可以選秀了!終於可以看美女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天天面對謝庭許那張臉了!

「見過烏公公——」美女們皆對着我行禮。

我笑着對她們揮揮手,宮女引着她們往秀女閣走,我拿着手上厚厚的一本圖冊,朝着養心殿走去。

先得給謝庭許看過才行……

我一推開門,臉都綠了。

謝庭許和路承溫十指相扣倒在龍椅上,衣衫凌亂,氣喘吁吁的。

路承溫在下,謝庭許在上,路承溫的臉甚至還是紅的,整個來說,氣氛曖昧,不可言喻。

嘶——

我們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謝庭許:「卧槽?」

路承溫:「卧槽!」

我:「卧槽勒——!!!!」

還說自己不是斷袖?!

完了,打擾皇上的好事,我怕是活不到二十五了。

我十分果斷地轉身就要走,謝庭許一個刺激就跳了起抓我。

「蘇蘇!蘇蘇!」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扯得我手上的秀女冊掉在了地上被砸的翻開來。

謝庭許一看那秀女圖冊,臉色都不對了,「你還想張羅着給朕塞女人?!」

我一臉吃屎了的表情,「我沒有,我不是,我不知道,皇上你看錯了,那是春宮圖,不是秀女圖。」

媽的,你到底是不是斷袖,昨天說自己不是,我今天張羅秀女們了,你就和路承溫在養心殿翻龍倒鳳的,合著我還得罪你!

臭情侶!

謝庭許咬牙,路承溫默默地貼着牆想溜出去,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頭髮,我悲慘欲絕地怒吼道:「不準丟下我!!」

隨後表情突變,我微笑着把路承溫塞給謝庭許,「皇上,烏蘇就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秀女們這就遣散,什麼往後宮塞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毅王殿下也別吃醋哈哈哈男皇后……也不是不可以哈哈哈……」

路承溫叫嚷起來:「你們怎麼回事!關我什麼事?!天天揪着我打!烏蘇你就答應謝庭許……唔唔唔唔唔!」

路承溫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庭許捂住了嘴巴。

謝庭許眼神能殺死人,「出去!」

我轉頭就跑。

謝庭許基佬實錘。

實錘!

我在御花園碰到了謝清閑。

她看我的眼神逐漸怪異。

我渾身發毛。

「幹嘛?」我搓了搓手。

謝清閑笑的意味不明,然後腦袋一探,「蘇蘇,你知道我皇兄喜歡的人是誰嗎?」

我呵呵,我怎麼不知道,我剛剛還搞壞了謝庭許和他心上人的好事。

「我知道,我這輩子再清楚不過了。」我泄了氣,這公公的位置一點都不好坐,我想提前退休了。

謝清閑小聲說道:「本宮昨晚聽到了一些話。」

我挑眉,「什麼話。」

謝清閑擠到我身邊坐下,說道:「昨夜,本宮去養心殿找皇兄,結果聽見了他和路承溫的對話。」

「沒有聽完,但是我抓住了重點。」

我有不好的預感。

謝清閑說道:「我皇兄喜歡的人是個女人,他不是斷袖,他日日和路承溫躲起來交流就是在密謀怎樣追那個人,不過聽他們的內容,應該沒什麼進展。」

我抿唇,我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了。

都毀滅吧。

管他謝庭許是不是基佬,喜歡女人也好喜歡男人也好,這個烏公公我是一天都當不下去了。

「真的嗎?我不信。」我微微笑,「剛剛皇上還和毅王殿下在養心殿翻龍倒鳳的,別提多刺激了。」

謝清閑眼睛一亮,整個人都笑了起來,「當真?!」

我點點頭。

我感覺我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夜晚。

養心殿。

我離皇上三尺遠。

謝庭許批着奏摺,批着批着就受不了了,抬頭遙遙看我,「烏蘇,朕是有狐臭嗎?」

我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回皇上的,我怕我有。」

「你有也沒事,朕喜歡,你過來點。」謝庭許試圖不講道理。

我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毫無感情地說道:「不了,皇上,我怕我的狐臭有毒。」

謝庭許噎了一下,老老實實繼續批奏摺。

養心殿安靜了幾分,謝庭許抬頭說道:「白天那不是你想的那樣,朕和路承溫打架來着……」

我機械地看他一眼,「哦。」

不管是不是真的,爺都不管了。

你和路承溫想咋搞就想咋搞吧。

孤寡死你算求。

謝庭許暴走:「是真的打架!」

我翻了個白眼,「我也沒說你們假打啊。」

謝庭許放棄了,低頭批奏摺。

批着批着,他又不死心,抬頭說道:「朕真的喜歡女人,不喜歡男的。」

我沒理他。

這男人好吵啊。

謝庭許叫嚷起來:「烏蘇!你聽見沒有?!朕喜歡女人!」

我敷衍道:「嗯嗯嗯好好好,所以明天還要毅王殿下進宮嗎?」

謝庭許老實:「要。」

我無語,這不就得了嗎?

謝庭許煩躁地撓了撓頭,說道:「你當真想給朕塞女人?」

我一幅『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他。

我尼瑪都把妹妹們選進宮了,你問我想不想給你塞女人?

謝庭許咬牙切齒地說,「行,你喜歡給朕塞女人,朕就納他幾百個,讓你一次性塞個夠!也免得你天天覺得朕是個斷袖,喜歡路承溫。」

我這才露出勝利的笑。

完勝。

7.

選秀日那天,皇上坐在龍椅上睡著了。

我看了一眼仰着頭睡的起仰八叉的謝庭許,有些許丟臉地讓宮人在謝庭許面前擺了個屏風遮擋,謝庭許的形象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我身邊的小宮女夏禾高聲喚:「下一位,六七號,江苑素!」

我抬眸看了看,走出來的女子一襲青衫,不爭不搶的氣質顯得十分靜謐,精緻的容顏竟帶着一絲清冷,我一眼看中,在她的名冊上畫上一個鮮紅的圓圈。

說是要給謝庭許納他幾百個,但實際上也不可能的,要考慮該女子的背景家族,挑來揀去也只挑出三個來。

不過沒事,一批批來,總能把後宮變得有佳麗三千的。

我深深地意識到工作量的巨大,嘆了口氣。

那殺千刀的皇上此刻正微微打鼾。

待殿內人都走盡,我拿來薄毯披在謝庭許的身上,然後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侯着。

謝庭許突然開始咳嗽,一聲接着一聲,越來越激烈。

我心頭一顫,連忙端來茶水,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皇上,可還好?」

謝庭許灌下一口茶,點點頭,看着我,突然就笑了,「你的反應能力真的很快。」

我笑,「畢竟兩年了。」

「你知不知道,其實在一個君王身邊待兩年,並不能獲得一個君王的信任。」謝庭許兀的開口。

我把茶具放好,站在謝庭許身邊,點頭:「但是,皇上,是您閑的沒事把我從山裡拐來朝堂的。」

謝庭許失笑,「朕以為你懂的。」

我裝傻,「我什麼都不懂,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太監。」

誰料謝庭許看了看我,煞有其事地迎合了我,「嗯。」

我一愣,突然有了造反的念頭。

「選了幾個?」謝庭許伸了個懶腰。

我拿過放在一邊的名冊,遞給謝庭許,「這三位皆是上品人選。」

「哦?是嗎?」謝庭許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然後眉頭微挑,指了指其中一個,「烏蘇選的人朕放心,那今晚就她侍寢吧。」

這麼急?

我眨眨眼,但也還是應了一聲,「我去安排。」

我還以為謝庭許安分了。

我還以為他看開了,乖乖地給皇室生崽。

結果是我想多了。

我剛解開束胸準備睡下,摸估這個時間皇上應該已經成了。

但是我的宮門被人敲響了。

「烏公公!皇上受傷了!」

我尼瑪。

皇上必受傷定律觸發?

我來不及束胸,只好穿了一件最大的官袍遮擋,頭髮都沒束,長發披下,一邊跑一邊提鞋子。

這算什麼事兒啊?

我帶着一眾御林軍闖進妃子殿,發現那妃子被御林軍強行壓住跪在地上,而謝庭許閉着左眼,血從他的眉角流下,手心也有傷口,正在冒血,地上掉落了一把沾血的小匕首。

「烏公公!」御林軍見我來,齊聲行禮。

「行什麼禮啊!傳太醫了沒!」我氣死了。

御林軍被我吼得一震,「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看着地上的血,心口一緊,連忙吼道:「御林軍!封鎖妃子殿!今晚皇上受傷的消息我不想明天在任何一個人嘴裏聽見!如有走漏風聲,提頭來見!」

「諾!」御林軍應了一聲,四散開來封鎖妃子殿。

那妃子被御林軍架起,我的鞋子沒穿穩,掉了我也作罷,連忙跑到謝庭許的面前,「皇上?!抬頭我看看!」

謝庭許可憐兮兮地抬頭看我,看我的模樣微微一怔,想睜眼又不敢。

太醫姍姍來遲,和我一樣衣衫不整,一過來就被我的眼神給嚇到了。

「來得如此慢,要你有何用?!」我是真想一腳踢過去。

太醫是一邊道歉一邊滾過來的。

「烏公公莫急,只是一點皮外傷,有一些微量毒素,但沒有大礙,定時修養解毒即可。」

我這才放下心來,回頭看向那妃子。

「是你嗎?」我冷聲問。

那妃子神色狠毒,笑了起來,「我只恨沒殺了他!」

「啪——!!」

妃子殿內安靜一片。

我的手還微微疼痛,那妃子被我一掌扇翻在地,我是用了十成的力氣,我深吸幾口氣,淡淡地說道:「家裡幾口人,都一起活埋了吧。」

女子瞪圓眼睛,尖叫着被拖了出去。

一眾御林軍皆是咽了咽口水,烏蘇公公很好說話,平易近人,但是手段也是出奇的狠,出了名的笑面虎。

眾所周知,烏蘇公公的底線是皇上。

一時間殿內沒人敢說話。

我也不敢說話。

這妃子是我找來的,我卻沒有察覺到她的殺機。

這一看就是謝庭許空手接白刃才只受了小傷,如果真的傷到要害,我該怎麼交待。

謝庭許站起來,讓太醫退了下去,走到我身後,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袍,我聽見他小聲喚我:「朕沒事,只是小傷。」

我回頭,眼眶微紅,「您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這廣陽城交待。」

謝庭許一愣,一把拉住我的手,微微用力,把我撞進他的懷裡。

「朕就知道蘇蘇是心疼朕的。」

廢話。

你死了我還不是得陪葬。

我扯扯嘴角,皇帝死後,後宮陪葬,貼身太監宮女皆陪葬。

這該死的定律。

我還想活着到二十五歲。

8.

皇上爪子受傷了,從此成了一個巨嬰。

「蘇蘇,朕想吃葡萄。」

我面無表情地塞了倆葡萄在他嘴裏。

嘶,屬狗嗎?咬我手做什麼。

「蘇蘇,朕想喝茶。」

我又面無表情地端起茶杯來,遞到他嘴邊。

「蘇蘇,朕的腰帶太緊了,你幫朕松一松。」

我「……」

我直接給您扒了你看意下如何?

謝庭許笑的一臉無辜。

我認命地環住他的腰,摸着後背的環扣,結果摸到了一個鼓起來的小包。

謝庭許眼裡笑意漸深,「摸到什麼了?」

我一愣,把放在腰帶里的小包拿了出來。

是兩個平安符,裏面應該放了桃木種子,很小巧的小錦囊,一個藍色一個紅色。

「蘇蘇喜歡哪個?」謝庭許輕聲問我。

我沉思了一下,「紅的。」

謝庭許點點頭,「那勞煩蘇蘇幫朕把另一個放進朕的衣襟里。」

我依言照做。

「紅色的,蘇蘇拿着吧。」謝庭許低聲笑,「保平安的。」

我沒拒絕,這東西不過一個信仰,只是我不怎麼信就是了。

我放在袖子內,還是不忘初心想幫他把腰帶鬆鬆。

這個姿勢就像我依靠在他懷裡一樣。

我側頭靠在他胸膛上,能聽見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不遠處傳來急剎車的腳步聲。

我聽見謝庭許帶笑意的聲音響起:「清閑,老路,來了啊……」

我一驚,腰帶還沒扣上我就站直了身子,然後謝庭許胯下一涼,褲子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垮了下去。

……

皇上的美腿真好看,五兩一條給錢就說。

「噗哈哈哈哈——!」謝清閑爆笑出聲,長公主的風姿完全丟失。

路承溫憋笑憋到臉爆紅,死都不敢笑出聲。

我瞠目結舌地看着一臉僵硬的謝庭許,小聲說道:「要不……我幫您穿上?」

謝庭許欲罵又止,最後還是自己十分凌亂地把褲子提了起來。

他鐵青着臉,說道:「蘇蘇這麼迫不及待想扒朕的衣裳了嗎?」

我糾結了一下,還是說道:「為什麼您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謝清閑一愣,又哈哈哈地笑起來。

硬了,拳頭硬了。

「朕普通?!」謝庭許作為一個男人被挑釁了,「朕是皇上,你說朕普通?!」

我連連擺手,「不普通不普通,您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僅此一個!」

謝庭許重重地哼了一聲。

謝清閑笑夠了,和路承溫兩人朝着我們走來,「今晚宮外有月寒節,聽說很熱鬧,我們想去看看,皇帝哥哥可要去?」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長公主在和謝庭許兩人悄悄用眼神交流着什麼。

路承溫也笑的狡詐:「對啊對啊,老謝你可以帶着烏蘇一起啊,月寒節誒,可熱鬧了,滿街都是戴着面具放燈觀花的人。」

謝庭許笑了一下,「啊,好啊好啊,朕一定帶烏蘇一起。」

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了???

月寒節,顧名思義這一天月亮十分大,十分圓,曾有傳說,月寒節這天晚上大家都會戴着精緻的面具,而狐仙就隱藏在其中為百姓賜福,寓意稻荷神祝,來年風調雨順。

也只止步於傳說。

我們是四人出行,沒有帶御林軍,只帶了十幾個暗衛,因為都會戴着面具,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謝清閑一路就沒閑下來過,手上拿着的不是糖葫蘆就是烤串,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烤串真的很香。

前面有比武擂台,路承溫準備拉着謝庭許去看看,謝清閑不愛這種,就拉着我進了一家服飾店。

「蘇蘇快看,這些衣服好好看!」謝清閑雙眼冒光,「是秀衣坊新款!」

我看着那一溜兒錦衣華服,看的眼睛都有些花,「是挺好看的。」

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穿過女兒裝了,也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點過紅唇抹過胭脂了。

我都是故意把自己素凈的面容抹黑一個層次,看起來不那麼小白臉。

但今日因為要戴面具,我也就懶得抹黑自己,比平時看起來要白凈水靈許多。

「你要不要試試?」謝清閑拿起其中一套白衣裳對我說,「本宮還沒見過你穿女裝的模樣呢。」

我有些為難,局促地看向外面,「這……不太好吧……」

謝清閑一臉莫名其妙,「皇兄……不是,兄長和路承溫去看擂台了,人這麼多,能不能再遇見都是看緣分了,沒事的,你就試試,適合我們就買,以後我們單獨出來遊玩的時候你就可以穿了呀!」

我還是覺得不靠譜。

謝清閑眼睛一瞪,「不用你出錢!我付錢!」

我立刻拿過她手上的衣裳,回答地別提多利落了:「多謝公主。」

轉身就走進換衣隔間。

我還能聽見謝清閑罵人的聲音。

許久未穿,我還磨蹭了很久,頭髮放下,臉上帶着銀狐面具,推開隔間的門。

我看見謝清閑呆住的臉。

「我的天啊蘇蘇……」謝清閑衝上來拉住我的手,一邊說還一邊摸,「你這腰,你這脖子,你這胸……」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一隻手逮住她不安分的手,微笑小聲道:「公主閉嘴住手。」

謝清閑打掉我的手,笑的別提多猥瑣,「可以啊蘇蘇,平時看你穿官服都看不出來你身材這麼有料!」

我嘆氣。

我難受。

我悲傷。

「過來過來。」謝清閑摘掉我臉上的面具,拉着我去看了胭脂,「這個顏色好看。」

說著便抹在了我的唇上。

「你還挺白凈的,點個唇就很漂亮了。」謝清閑說著還幫我順了順髮絲,「不錯啊,看起來一副孱弱美女子的模樣,這般絕色,和江家那嫡女都有得一拼……不對,你看起來貴一些,天天委屈你穿官服戴官帽真是可惜了。」

我訕訕一笑,貴?那是我的形容詞嗎?

謝清閑把我捯飭完了,滿意地把面具塞給我,反手扔了一片金葉子給掌柜的,「走,去逛街!」

我一愣,我就這樣去逛街???

「我先去換回來吧……」我扒住秀衣坊的大門死不出門。

謝清閑用盡吃奶的力氣扯我,「換什麼換!這套好看!你那套黑色的官服本宮都讓人燒了!你換什麼!裸奔嗎?!」

震驚我媽二十年。

「燒了?!」我怪叫一聲,看了看我身上的素白錦袍,十分凝重地說道:「公主,突然想起來我洗的衣裳還沒晾,我先回宮了……」

「你那衣服本宮已經喊人給你晾好了,走吧你!」謝清閑一個用力,把我整個人都扯了出去。

完球。

我看着人潮湧動的街道,咽了咽口水。

應該沒那麼點背,被謝庭許看見吧?

這看見我這打扮,不得治我個欺君之罪啊?

我拿着銀狐面具的手微微顫抖。

謝清閑用力地拉着我往擂台方向走。

我感覺不對。

謝清閑是不是就是故意讓我換女裝,故意拉我去見謝庭許的!?

我尼瑪原地來了一個旋轉掙脫謝清閑的手,然後假笑道:「公主!那邊有放花燈的!我去殺個花燈玩!您先去找他們吧!呵呵呵呵呵呵……」

我假笑完轉身就跑,完全不管謝清閑的叫喊聲。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謝清閑什麼時候和謝庭許他們一個戰線了?要我死就直說啊!

我扒開人群朝着河邊跑去。

河邊人也很多,河面全是粉粉的花燈,煞是好看。

我喘着氣,還在苦惱我這一身該怎麼回宮去。

一個小女孩扯了扯我的裙擺,我低頭,見是個小丫頭,就蹲了下來,柔聲問:「幹嘛呀?」

小丫頭奶聲奶氣地說:「姐姐你好漂亮。」

我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肉臉,「你也很漂亮,以後是個大美人呢。」

小丫頭害羞了,轉頭跑開。


本文來自知乎《瘦弱的小公公》

已完結 | 放心食用

故事分類資訊推薦

民間故事(瞎子摸骨) - 天天要聞

民間故事(瞎子摸骨)

陳乾看着手裡的玉佩嘆了口氣,這是他當初送給未婚妻林可兒的定親信物,陳家敗落後,林家嫌棄他窮,退了婚事,這玉佩也送還了回來,他一直沒捨得典當,如今家裡就剩這麼一個值錢的物件,他打算典賣了作為趕考的路費。
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 - 天天要聞

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

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1.母親走的那天,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壓抑得人喘不過氣。我跪在靈堂前,淚水模糊了視線,耳邊回蕩着親戚們斷斷續續的哭聲,心裏卻空蕩蕩的,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母親走得很突然,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車,說道,我們去賓館。 - 天天要聞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車,說道,我們去賓館。

張鴻蓄着一頭烏黑的短髮,眼神中帶着些許鬱鬱寡歡,他站在這座繁華都市的邊緣,獨自望着遠方林立的高樓。每一天,他就像無數城市裡的普通職員一樣,重複着簡單枯燥的工作內容。這一天也不例外,他按時走進了那間已經有些陳舊的寫字樓,坐進自己格子間的角落。「張鴻,這份文件你檢查過了嗎?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 天天要聞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原創文章,全網首發,嚴禁搬運,搬運必維權。故事來源於生活,進行潤色、編輯處理,請理性閱讀。父親去世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震得我們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絲,心裏一片凄涼。突然,門鈴響起,我打開門,只見大伯一家站在門外,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 天天要聞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醫院外的疑云:當陪伴與疑惑交織在一個普通的周末,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本應是溫馨寧靜的午後,但對於小芸來說,卻是一場情感的風暴即將來臨的預兆。小芸的公公因為一場突發的疾病住進了醫院,作為孝順的兒媳,她毫不猶豫地請了長假,每日在醫院裏悉心照料。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 天天要聞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頭條改版後新增廣告解鎖,廣告開始5秒後用您發財的小手點擊右上角關閉,即可繼續閱讀【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1978年的秋季我剛進入高中就讀,一入校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園漂亮的秋海棠,青紅相間,煞是好看,正當我四處張望時,一個清秀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微風吹拂着她的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 天天要聞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小雨靠在的士的后座上,臉色蒼白,疲憊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滿心歡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兩個人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誰知這一年,幸福的生活卻出現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關的併發症,醫生告訴她必須儘快手術,以免對生命造成威脅。術後,她需要好好休養,心和身體都需要時間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