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小子闖蕩記——（45）小王兩夫妻一氧化碳中毒，方平挺身施救

不知不覺，方平到石雕廠打工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是一段繁忙的日子。

每天清晨五點半，方平就要跟隨翻斗車司機去採石場搬運石塊。採石場在離廠5里地的山塢里，那輛車門都漏了風的老爺運輸車「嘁哩咔啦」地總要跑上半小時。

也難怪，進塢的山路是黃泥上鋪了一層碎石子。坑坑窪窪，空車行駛跳得老高，方平不得不使勁抓住車門扶手，一刻也不敢鬆開，朦朧的睡意就在這條路上被抹得乾乾淨淨。

已入霜降，路旁的枯草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天空晴朗，高而深遠，不算無暇，但也絕對稱得上潔凈。方平身上裹着厚厚的長圍裙，一來擋擋灰，二來御禦寒。

肖妹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夜裡無論如何都要過去看一看了。

採石場的放炮師傅是老闆的小舅子，他攜帶老婆住在工區的工具房裡。也真是奇怪，往常老遠就能看到炊煙裊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司機踩了兩腳出氣喇叭：「咣…咣！」這小王到底是咋地啦，耳朵這麼背？

方平跳下車子奔向工具房，抬手握拳「咚咚咚！」敲了三下，還是沒有動靜，看看門上的鎖扣——沒有出門啊！

「不好！出事啦！」司機跳下車跑過來抬腿就是一腳，門開了——小王兩夫妻還躺在床上睡覺。

「小王，小王！」還是沒有一絲聲響。司機上前一把掀開被子，——呀！兩夫妻赤裸地側躺着，已經沒有了知覺！

方平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胴體，心臟「砰砰」跳動，臉上霎時變得火辣辣的，有點害羞。司機撲上去推搡着小王的身體，他摸了摸兩人還是熱的，於是大叫他們的名字起來。

屋子前後的兩個窗戶用尼龍布封得死死地，屋頂本是水泥預製板蓋的，只不過在上面貼了一層柏油紙，就連門的裏面都包上了尼龍布，這麼嚴嚴實實，肯定是夜裡怕冷的緣故。

再看床對着的窗下角落裡擱着一個用石頭鑿好的大火爐，直徑總有700mm，裏面還有半盆火，灰裏面還剩幾節沒有完全燃燒的烏炭棒子。

方平打小就跟着父親上山燒炭，他知道沒有完全燃燒的烏炭點燃之後會產生一氧化碳，這小王兩夫妻八成是中毒了。

「方平，快！我們把他們抬到屋外去！」

方平和司機也來不及給小王他們穿衣服了，扯着棉被包上小王就往屋外抬了出去，暫時也沒有一個好地方擱置，看到一塊長方形條石就把人放在上面。

接着又回去抬小王的老婆，不忍直視！方平卻瞪大眼睛呆住了：一頭烏黑的頭髮撒在頭邊，眼睛緊閉，小嘴張得老大。瓜子臉上鋪着一層淡淡的妝容，不是那漆烏的嘴唇有礙端莊，看起來真的有點性感和妖媚。白皙的皮膚十分水嫩，修長的身材、小小的蠻腰還展示出了完美的「S」。司機呆看了幾秒鐘，才迅速捲起墊被把她包裹住，吆喝着方平儘快轉移。

也真是奇怪，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按理說人都是緊張萬分的，可是方平的內心絲毫沒有一點着急，他反而有點躁動。可是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身體機能的斷供暫時壓下了他內心的那股慾火。

「方平，你會救人嗎？」

「人工呼吸啊？」

「嗯，對！就是人工呼吸，你會嗎？」

「不會！」

「那你在這邊看着，等他們醒來，再大聲叫喚幾次，我出去打電話叫人去！」

司機發動車子掉了一個頭，踏着急急的油門，車子像咆哮的雄獅飛奔出去！

方平趕緊蹲下身子一個一個推搡叫喚，可是誰也不答應他。啊喲，娘啊！這下完了，小王兩夫妻不要已經完蛋了，這可怎麼好，昨天還是活生生的人，咋今天就沒了呢！

方平想到電影裏面審犯人昏迷後是用冷水潑身的，而且一潑就醒。他趕緊跑進屋拿了一個臉盆出門到水井邊打了一盆冷水端到小王兩夫妻身旁，剛要潑上去，轉念一想，棉被濕掉不好，搞不好人沒咋的還要被凍死。

他把手掌浸入水中，再用濕手拍打夫妻倆的臉蛋，左拍拍，右拍拍。

「王老闆，醒醒！王老闆，醒醒！」

「老闆娘，醒醒！老闆娘，醒醒！」

又是沒有動靜。

這可怎麼辦？外面的人還沒有來，自己又不懂施救，眼看着夫妻倆就這樣遺憾地死去？

方平在腦海里不斷思索着家鄉人遇到這種事情的處理方法。

對！三奶奶救人掐人中，還用針扎足底，好些中暑的、昏厥的都能醒過來。

試試！

方平大概記得人中穴在鼻下唇上，鼻唇溝正中。他先掐了小王的，後掐了小王老婆的。

還是沒有醒來！

現在就剩最後一招了。死馬當成活馬醫。沒有針，方平跑去邊上的荊棘叢中摳了兩根刺。他掀開腳邊的被子咬起牙齒一個腳一個腳依次紮起來。

嘿！小王的腳一收縮，接着他老婆的腳也一收縮，得來！有門，能活過來！

方平大聲叫喊着：「老闆、老闆娘，快醒醒！」

方平又開始猛紮起來，刺過留下的針眼密密麻麻，一滴一滴的鮮血匯在一起形成一道血痕流下來。

「啊，啊，啊……」小王的腿蹬了一下，嘴裏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嘀嘟嘀嘟嘀嘟嘀嘟……」兩輛救護車一前一後朝着方平飛馳過來，車後揚起的塵土像一堵灰牆擋住了遠處的樹林……

經過搶救小王夫妻倆都醒了，在場的醫師誇方平急救做得好。救護車拉着夫妻倆去醫院了。跟着車子一同進來的老闆拍了拍方平的肩膀說：「好小子！今天批准你休息，回去吃飯，我讓老闆娘給你加菜！」

突如其來的讚賞讓方平心裏暖暖的，抽着老闆遞過來的香煙，美滋滋地朝天吐着圈兒。

司機在方平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拳頭握緊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他也不用運石頭了，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回家陪老婆孩子嘍。方平轉身回踢了他一腳，但是沒有踢到，兩個人追逐打鬧了一番，方平覺得吃虧抓住司機的衣領子，死死不肯放手，司機問他：肚子餓不餓？

方平這才感覺到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走，回去吃完飯就去看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