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談,那些帶"溝"的地名


本市說不上文化之都,對一些地方起地名時,也出於通俗易懂,比如烏縣的倉房溝,沙區西南,南到20里店,北至八一麵粉廠。早先倉房溝有條渠水,流入和平渠。古時有槽運,清朝乾隆年間,這裡建有糧倉,加之有溝渠,起名叫倉房溝。單位沒搬遷之前,就在倉房溝國境公路旁。我們的鄰居單位現在星期天超市位置是所監獄。我們二樓學習室窗戶直對着監獄外崗樓,和離崗樓幾米開的監室窗,能看見武警哨兵警覺嚴肅的撲克表情和監室窗戶貼着幾個生好奇的腦袋。那火車票一票難求的時代,我們跑車帶過刑滿出獄的內"新生人員"及親屬和陪同管教,十幾年的牢獄生活把一個男人教成服服貼貼規規矩矩的一個體制人。討好我們,主動我們做全身按摩,手法嫻熟,穴位準確,力度合適。干體力活,的確需要時不時舒筋活血,放鬆身體。邊做邊說,這是什麼穴位,能起到什麼作用。混熟了,悄悄告訴我,為了能提前出獄,他自殘過好幾次,吃玻璃碎,吃釘子按,有一次他故意把手臂卷進轉動的機器里,幸好管教把他拉住,就是為能早日回家。以前北京站認識的香煙販子,有個左手還是右手是假肢,他就是被判刑,去青海服刑。自殘把自己手砍斷,就為了能回北京。我又問他認識不認誰誰,他說不認識。監區之間沒接觸。我進單位前,打桌球認識的。也就為打桌球,輸球,他身上錢不夠,對方出言不遜,他有點氣不過,人家走出桌球廳。他追過去用刀往那人肚捅了幾刀,回來繼續打球。對方拉到醫院就死了,他被判無期徒刑。平常性格很隨和,說話也狂妄,沒看出來有這大的氣性。有點像香電視劇《霍元甲》中龍海生的塊頭,穿一身呢料深色中山裝,白襯衣領子和袖永遠是潔白乾凈的。有時一句話成事,一句話敗事。尤其自己不熟悉場合,不知道哪句話就把人得罪了,言多必失,禍從口出。


本市縣郊有十幾個,帶溝的地名鄉鎮,乾溝,板房溝,東溝,水西溝,西溝,米東的蘆草溝,而這些鄉鎮分佈大部分在本市南部山區,有緩坡種糧食,有山坡種草養牲畜,基本上是半農半牧的經濟生活方式。南山以風景優美着稱,而其中白楊溝尤為突出,準確說是西白楊。今年7月,我們家三口還去過一次。車進西白楊溝之前有兩條岔路,一條去往後峽方向,一條是往西白楊溝方向,後峽景區聽說進行自環境修改造工。望着寬闊的河谷林地,遠層巒疊嶂的雪山,感覺後更加神秘莫測和令人想往。進入西白楊河谷,是撲面而來涼爽的山風,清新的植物味道。車沿着白楊河道逆流而上,河裡儘是久未露面大小鵝卵石,像一張張被曬枯黃的臉,河水若隱若現地在流動,說有水看不見,說沒水卻看見有細繩般水流,緩慢地流淌。問開車哈薩克女人,水為什麼這麼小。嘩嘩大水到哪裡去了。她說,滲完了。我疑惑。河底有多少個滲透點能把這麼多水滲完。等車拉我們到了滿山遍野的民宿帳篷前,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旅遊產業發展,遊客和牧民的生活用水肯定增多,剛才哈薩克女司機停在她們永久生定居點,那是多少棟住房,生活用水巨大,白楊河水當然越來越小。


等我們走到白楊瀑布,看見幾十米高的水柱噴涌而下,瀑布明顯規模小了,以往在四周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泡,離瀑布十幾米遠,就能感到迎面而來的水霧和水氣,如今沒有,就連水柱落地也沒有那麼震撼了。我記得以前來時,面對面說話聽不清,如今不用太大聲就能聽見。雖然景區也修建木棧道,彩虹橋,但仍然掩飾不了瀑布水流越來越小的尷尬。你去水西溝上游的廟兒溝,乾溝上游菊花台,板房溝的照壁山,都能感覺景區有大片樹木乾枯,草地荒蕪,缺水呀。過度無序開發旅遊景區,不是長久發展之計,只能是飲鳩止渴。


市區還有水磨溝和碾子溝,清朝在水磨河上游建立許多靠水車磨面榨油作坊,故稱之為水磨溝。市西邊清朝時建有碾盤碾面的作坊,稱為碾子溝。如今水磨溝上游建成公園,這裡水資源豐沛,使得公古樹參天,泉水叮咚,八十年代,公園東面山坡上建一座"清泉禪寺",流露"孟夏草木長,繞屋樹扶疏","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寺廟石階,清澈見底,潺潺流水的禪意古,每晨鐘暮鼓間,前來寺中上香祈福的香客眾多,蜿蜒曲折的河水,其中多了信眾贖罪放生的魚群,更顯活力和情趣。偶翻古詩,東晉陶淵明對佛教"形影神"不有過評價。"天地長不沒,山川無改時。草木得常理,霜露榮悴之""我無騰化術,必爾不復疑。願君取吾言,得酒莫苟辭"。


至於北京路大小西溝,及大寨溝,你一聽就知道,這裡過去是麥浪滾滾,滿眼綠菜的農田。城市也像歲月一樣,打磨着腳下的這塊曾經是溝梁灣坡縱橫的土地,至到你踩上它不硌腳為止。#寒露##圖片來自網絡 侵刪##烏魯木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