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穿書後，我是相府千金，為了完成攻略任務，我披掛上陣

小嬋的頭立刻搖的像撥浪鼓：「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能跟着娘娘是我天大的福分。哪怕讓我現在就去死，小嬋也願意。」

「我就是為主子感到委屈，她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賤東西，卻欺負到主子的頭上。主子可是堂堂的皇后！」

我揉了揉小嬋腫了一個大包的腦袋，輕聲道：

「從我做皇后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是君臣了，夫妻情分不值一提，又談何委屈？」

「不是的，娘娘，聖上就是被那狐媚子一時迷了心竅，聖上對主子是真心的。」

小嬋瞪大眼睛，「娘娘您忘了嗎？當初先皇是要把柳婉寧許配給聖上，是聖上絕食七日才迫使先皇改變主意，將您許配給聖上。」

晚上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好像夢到了我和沈璟辰小時候的事。

沈璟辰本是七皇子，因戰亂流落民間。

我見到他時，他正在牆角跟野狗搶食。

娘親給我買的桂花糕，我掰了一半，從閣樓窗戶上扔下。

他狼吞虎咽的吃掉。

「老天爺，還有嗎？」

他跪在地上，髒兮兮的雙手合十，虔誠的磕頭。

「桂花糕沒有了，還有些綠豆酥。」

我把整整一盒綠豆酥扔了下去。

他甚至都來不及抬頭看，雙眼冒着山上惡狼一般的光芒，虎狼般吃掉了半盒綠豆酥。

另外半盒被他揣進懷裡，雙手緊緊的抱着，然後抬頭望着暖閣中探出半個腦袋的我。

寒冬臘月，小小的少年衣着單薄。

他的胳膊青紫青紫的，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受了欺負。

我又給他扔了件棉襖，他沒有說什麼，只喚了我一聲小菩薩。

從那以後，他每天晚上就會出現在我家閣樓下的牆角。

我也像是約定好了一般，準時為他投喂綠豆酥，還有大棉襖。

就這樣我們一起渡過了冬天。

春天的時候，他胸口處的一塊菱形胎記引起了我父親的注意，父親將他送進了宮中。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三歲時流落在民間的七皇子。

有一天他又出現在閣樓下，與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錦衣華服，身後有大批的侍從。

「以後我不再來啦，我要回宮做我的七皇子了。」

「我知道你叫謝木蘭，等我長大後我就請求父皇，把你許配給我。」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沈璟辰。」

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成了身份尊貴的七皇子。

只不過父親告訴我，他在皇宮中的日子並不好過。

因為御花園那件事，沈璟辰不允許我再接近柳婉寧。

他親自安排人，照顧柳婉寧的起居。

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是她在太廟受封皇貴妃的大典，我身為皇后自然要參加。

這場大典引起了不少非議，按照祖制，只有皇后才有資格在太廟受封。

柳婉寧的受封大典在太廟舉行，以貴妃之身行皇后之禮，這明擺着是僭越。

不少人都說，如果柳貴妃誕下一名皇子，恐怕這皇后之位要易主了……

柳婉寧的孕肚已經十分的凸顯，沈璟辰扶着她上了車輦，隨後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皇后，你與貴妃多有嫌隙，朕不放心你與她同乘。是以，麻煩皇后與婢女同乘，前往太廟。」

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沈璟辰將『婢女同乘』四個字咬得極重，俊秀威嚴的臉上漾着一絲戲謔。

他注視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反應。

只不過我讓他失望了，我風輕雲淡的點頭，挽着小嬋就要上車。

沈璟辰那絲戲謔僵硬在臉上，死死的望着我的背影。

直到華貴的車輦里傳出柳婉寧嬌滴滴的聲音：「皇上，大典吉時快到了，怎麼還不出發？」

沈璟辰這才進了車輦，臉色陰晴不定。

文武百官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沈璟辰並不是傀儡皇帝，我攻下皇城後，將兵權給了沈璟辰。

他用兩年的時間，完全的掌控了朝局。

這受封大典雖然於禮不符，但百官無一人敢諫言。

到達太廟之後，我身為皇后，尊位應在皇上身邊。

可柳婉寧坐在那個位置，與沈璟辰十指相扣，如膠似漆，似乎一秒鐘都不能分離。

我只能孤零零的坐在次席。

柳婉寧不時的望向下手的我，洋洋得意，面若桃花。

不知為何，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璟辰，臉上的表情卻有些陰沉。

在他不耐的神色中，禮部的官員嚇得飛快的完成儀式。

受封完成後，沈璟辰和柳婉寧同乘而去，我面色平靜的和小嬋離開。

車架中小嬋淚流滿面：

「娘娘，這天下是你為沈璟辰打下的，他今日卻如此羞辱你，您真的甘心嗎？想想當初，他在宮中被那些皇子欺負的時候，是誰為他出頭？」

「太子作亂的時候，他被囚禁在豬圈的時候，是誰率領八十萬大軍攻入皇城，將他解救出來，扶上皇帝寶座？」

小嬋的話讓我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碎片，跟那日的夢聯繫在了一起。

入宮後，沈璟辰的日子依然過得很凄慘。

他沒有了生母，又是從民間來的小乞丐，那些天潢貴胄怎能看得起他？

我身為宰相之女入宮行走，想要穩固地位的太子對我大獻殷勤，邀我一起散步。

路經一個花園，我看到三皇子手持長鞭，正朝着沈璟辰身上狠狠的抽打。

而沈璟辰跪在地上，被一個太監摁着頭，上身的衣服被扒光，前胸後背鮮血淋漓。

三皇子卻還嫌不夠，用沾滿污泥的鞋底，在沈璟辰的頭上來回的碾踩，直到把鞋底的污泥蹭的乾乾淨淨。

沈璟辰遍體鱗傷，狼狽至極。

可他那一雙丹鳳眼中，卻透露出徹骨的冷意。

我看不下去，上前勸阻三皇子：「沈璟辰怎麼說也是皇子，你這麼做太過分了。」

「皇子？哈哈哈，他不過是流落在民間的一條賤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給本皇子提鞋都不配！」

三皇子充滿不屑，太子也是笑而不語。

「他是我朋友，再敢欺負他，別怪我不客氣！」我當場就冷了臉。

冬夜下那跪在我閣樓下與野狗搶食的小小少年，終究是心中的柔軟。

太子為了拉攏我，立刻呵斥三皇子，並教訓其他人。

臨走前，我望着遍體鱗傷的少年，心疼的說：「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

我再一次把沈璟辰從地獄中撈了出來。

以後他的日子就好過許多，與我來往也多了起來，在日漸的相處之中，我愛上了他。

隨着年齡的增長，沈璟辰逐漸嶄露頭角。

無論是文考騎射，還是處理政事的能力，沈璟辰在眾皇子中都是名列前茅。

先皇對他愈加重視與喜愛，再加上我舉全族之力的鼎力支持，沈璟辰一時風頭無兩，地位直逼太子！

而柳婉寧……也是貴族之女，在遇到我之前，沈璟辰在街上快要餓死的時候，柳婉寧扔給他半塊饅頭。

她才是沈璟辰的白月光。

只不過那時沈璟辰的眼中只有我。

及冠之年皇上賜婚，將柳婉寧賜給沈璟辰，將我賜給太子。

這是太子處心積慮謀求的結果，我出身隴西謝氏，是延續了千年的門閥氏族，根深蒂固。

皇帝換了一個又一個，我謝氏卻始終屹立不倒。

「父皇，我一生所愛唯謝木蘭而已，請父皇收回成命！兒臣今生今世，非木蘭不娶！」

「若父皇不允，兒臣就自刎當場！」

那一日沈璟辰帶劍入宮，以死明志。

雖然沒有自刎成功，但沈璟辰絕食七日。

我也入宮表明心跡，今生只嫁給沈璟辰。

後來先皇也無可奈何，只能將我許配給沈璟辰。

那一日沈璟辰摟着我喜極而涕，泣血盟誓：

「木蘭，我今生只愛你一人，絕不負你！」

「等着我，光明正大的娶你！」

我淚眼朦朧，啞着聲音說：「好，我等你。」

可是世事難料。

大婚前夕，正當我沉浸在即將嫁給沈璟辰的幸福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失德，淫亂後宮！

憤怒的先皇要廢了太子，改立沈璟辰為儲君。

太子逃出皇城，舉兵造反。

先皇昏聵老邁，太子苦心經營多年，舉兵之後勢如破竹。

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太子就攻入皇城，逼迫先皇退位，成為新的皇帝。

沈璟辰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被太子打斷了雙腿，下了毒，扔在豬圈之中折磨。

每日與豬同食，與豬同寢。

有時甚至連豬食都沒有，在新皇陰冷目光的注視下，將豬糞塞入嘴中。

沈璟辰再一次墜入了地獄，比之前兩次都要慘，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娘娘，我們直接回宮嗎？」

出了太廟後，小嬋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掀開帘子看了看，旁邊是永華殿。

「去永華殿看看小殿下吧。」

小殿下是十七皇子沈璟瑞，是皇上唯一一個兄弟了。

沈璟瑞看到我立刻撲了過來：「木蘭姐姐，你好久都沒有來看我了。」

他只有十歲，跟我很親，我發明的大鞦韆是他的最愛。

「木蘭姐姐，你上次命人給我建造的大鞦韆已經好了，我們去後花園玩好不好？」

陪着小璟瑞玩了一會兒大鞦韆，他看出來我有些累了，便邀我前往湖心亭那邊休息。

他正悶頭悶腦的走着，忽然來了一句：「木蘭姐姐，皇帝哥哥是不是對你不好？」

「你怎麼會這麼問？」

「以前皇帝哥哥說要寵愛你一輩子，不讓任何女人住進後宮。怎麼才過了兩年，皇帝哥哥身邊就多了另一個女人呢？」

「木蘭姐姐，如果皇帝哥哥不要你，我要你好不好？我讓你住最大的房子，吃最好吃的東西！」

我啞然失笑，身後的小嬋卻黯然抹淚，怎麼沈璟辰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呢？

「不要胡說，小心你皇帝哥哥打你手心。」

我揉了揉小璟瑞的頭，前方是一個岔路口，剛走進就聽到了沈璟辰和柳婉寧的交談聲。

原來他們也來到了這裡。

「璟辰，這就是你以前居住的永華殿嗎？這裡的景色真美，以後能經常陪我來看看嗎？」

沈璟瑞點點頭，寵溺的颳了刮她挺秀的鼻樑：「寧兒想去哪裡，我都陪着。」

「璟辰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你。」柳婉寧鑽進沈璟辰的懷中，聲音嬌柔動聽。

「璟辰哥哥，你會像這樣寵我一輩子嗎？」

「自然是要寵你一輩子的。」

「可是木蘭姐姐怎麼辦？」

柳婉寧故作愧疚。

沈璟辰沉吟片刻道：「皇后畢竟勞苦功高，對我恩重如山，我會保她一生榮華富貴。只是她……我跟她圓房那天發現她並不是處子，她的身子不幹凈了，我心中始終過不了這個坎，而且她又懷不上孩子……」

沈璟辰的話，讓我身軀微微的顫抖，腦海中的記憶也是猶如潮水般噴湧出來。

太子攻入皇城之後，展開了大清洗。

他逼死先皇，屠殺同族兄弟和朝廷大臣，鬧得整個皇城血流成河。

幸虧我們謝氏提前逃離，回到隴西族地，得以逃過一劫。

得知沈璟辰的遭遇後，我為了救他，利用家族勢力舉兵。

我雖是女兒身，但文韜武略無一不精，為救心愛之人心中早已披上一層堅甲。

我脫下紅妝披戎裝，帶着麾下那幫兵將廝殺血戰，花費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從隴西打到了皇城。

破城那日，我率領着十八親衛率先衝進皇宮，找到了豬圈裡的沈璟辰。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嚎啕大哭。

我第三次把他從地獄中拯救出來。

當天夜裡，他緊緊的摟着我一夜，一刻都不鬆手。

他說：「木蘭，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要娶你，以後就由我來守護你，一生一世。」

我也是在那一刻卸下了心中的堅甲，抱着沈璟辰崩潰大哭。

這十年，我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光身上的兵戈之傷，就不下十處。

「璟辰，我的小腹受過嚴重的刀傷，我不能生育了……」

沈璟辰緊緊的抱着我，在我耳畔輕聲的說：「沒關係。」

同房那日，我身下並未落紅，沈璟辰似乎有些僵硬。

我苦笑道：「我整日騎馬馳騁，貞操之膜早已破裂。」

沈璟辰沒有說話，接下來的動作異常的粗暴，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獸。

回過神來，沈璟辰的聲音還在飄蕩。

「她整日與軍營那幫兵將呆在一起，喝酒吃肉，軍帳同眠，失身也是遲早的事。」

沈璟辰搖着頭，眼中似乎蘊着痛苦。

「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嗎婉寧，我有潔癖，一絲的骯髒都接受不了。」

正說著的功夫，見我走來，沈璟辰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

「木蘭……」

他似乎想解釋什麼，卻說不出什麼來。

我依舊向他行禮：「見過皇上。」

「這裡風大，妹妹有孕在身，還是少吹風為好。」

見我依然在關心柳婉寧，沈璟辰並沒有如釋重負，眉宇間反而多了些煩躁。

「謝木蘭，你就不嫉妒？」

我依然是溫柔賢淑的模樣，笑容滿面的開口。

「皇上在說什麼？能為皇上照顧心愛的柳貴妃，是臣妾的福氣。」

明明是沈璟辰說讓我大度，他寵愛柳婉寧讓我不要生氣吃醋，可真當我這麼做時，他反而紅了眼睛，暴躁的青筋凸起。

「蘭兒，你別這樣！」

我不解的抬起頭：「皇上，不是您讓我這樣的嗎？」

是您要我大度、包容、溫柔、善良、體貼的。

沈璟辰忽然鬆開柳婉寧，想要過來抓我的手。

柳婉寧卻拉住他的衣袖，可憐兮兮：

「璟辰哥哥，寧兒的肚子……好痛。」

沈璟辰皺了皺眉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終是抱起了柳婉寧。

「快宣太醫！」

城破那一日，我率領謝家軍入主皇城，不少人勸進，讓謝氏取代沈氏。

兩場動亂，沈氏皇族已經凋零了，只剩下沈璟辰和沈璟瑞這兩位皇子。

父親似乎有些心動，徵求我的意見，說可推舉我為女皇。

我放棄唾手可得的女皇之位，堅持把權利還給沈氏皇族。

在我的支持下，沈璟辰順利的登上了皇位。

登基那天他昭告天下，立我為後，後宮只留我一人。

夜晚我們耳鬢廝磨時，我勸他再冊封一些妃子，好延續皇族血脈。

沈璟辰溫柔的親吻我的眉眼，灼熱的氣息噴洒在我的頸間：

「蘭兒，什麼妃子什麼皇族的延續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萬里江山，也不及你。」

我感動的淚流滿面。

可沒想到，人心變得如此之快。

在他登上皇位的第二年，他就瞞着我，與柳婉寧取得了聯絡。

柳婉寧的父親因為依附太子獲罪，被貶為庶人，全家流放苦寒之地。

沈璟辰派人偷偷把柳婉寧接回了京城，將她安置在京郊的一座宅院里。

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徹夜不歸。

翌日回來的時候，脖子上帶着莫名的紅痕。

他見到我有些心虛，語氣也不是很自然：

「蘭兒，最近一些時日我政務繁忙，所以不能過來陪你。過幾日我清閑下來，親手做風箏，帶你去郊外放飛。」

我點頭稱是，可直到春天過去也沒見到沈璟辰的風箏。

回到寢宮後，我和小嬋正在做嬰兒的衣服。

沈璟辰忽然過來，神情有些落寞。

「蘭兒，你永遠都是我的皇后，我絕不會讓柳婉寧取代你的位置。」

「以後那些傷感情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連忙向他行禮：「皇上言重了，臣妾從未怪罪過皇上。」

沈璟辰聲音變得憤怒：「你真不在意么？可是那天你發現我與柳婉寧的事，與我大吵大鬧，說明你還是在乎的，對不對？」

「跟以前一樣，你肯定還是深愛着我的！」

沈璟辰一把拉住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

「蘭兒，我知道錯了，我們把這些不愉快忘掉，回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好不好？」

我還深愛着沈璟辰嗎？

如果以前那是肯定的，我愛他，刀口舔血為他打下萬里江山。

可是現在我看着他，內心古井無波。

我不知道如何讓他高興，只是按照賢惠的模板出聲：

「皇上，您莫要患得患失了，您是天子，本來就不應該只有我一個女人。」

沈璟辰像是被人刺入了一槍，身體顫抖了一下，旋即鬆開了我的手。

「皇上，不好了！」

柳婉寧的婢女春香風風火火的跑來，滿臉焦急，「貴妃娘娘受了風寒，現在卧床呻吟，您趕緊去看看吧。」

我聞言也是着急了：「皇上，貴妃娘娘的鳳體要緊，您趕緊宣太醫看看。」

沈璟辰彷彿沒有聽到似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我：

「蘭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春香冷冷的掃了我一眼，隨即又對沈璟辰道：

「皇上，我家主子本來不想驚動您的，可是奴婢看着實在不忍心……」

啪！

春香還沒說完，沈璟辰猛的揚起手掌，狠狠的扇了過去。

一聲響亮的巴掌，彷彿打破了所有的偽裝和謊言。

他怒目圓睜：「滾，有病去看太醫，跟老子說什麼？再多說一句，朕砍了你這狗奴才！」

隨後沈璟辰又連忙熄了怒火，重新拉着我的手，眼神寫滿了哀婉：

「蘭兒，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搖搖頭，他眼中的哀婉頓時被驚喜填滿。

「皇上，臣妾永遠會做你的好皇后。」

我語氣平和，沒有任何波瀾，在他眼中卻是無盡的冷漠和疏離。

沈璟辰身體顫了顫，一臉頹然，喃喃着：

「蘭兒，其實我並不喜歡柳婉寧，那一晚是我借酒澆愁，誤把她當成了你。」

「誰知道她懷上了孩子，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近乎哽咽：

「對不起，蘭兒。我在你面前不是皇上，只是那個可憐的小乞兒……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都不要離開我。」

「臣妾不會打罵皇上，只會敬重皇上，照顧好皇上，做皇上寬容大度的好皇后。」

我不想再與沈璟辰牽扯，可是他死死的抓着我的手不放。

「不，你說的不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蘭兒，我現在很恐懼，因為我感受不到你的愛了，一丁點都感受不到了。」

「蘭兒，你是我的活菩薩，是我生命中的光，你不能這麼殘忍的對我。」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

沈璟辰感受的只有無關痛癢的冷漠，他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頹然的癱坐在地。

從那以後，沈璟辰就不再踏足養心殿。

反而日日與我糾纏，縱然我像機械人一般機械的回應，仍是打消不了他的執拗。

柳婉寧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得意神情，整日像個深閨怨婦般坐在宮門前，等待着沈璟辰。

「母憑子貴，母憑子貴……」

她失魂般的喃喃着，想要憑藉腹中的孩子重新贏回沈璟辰的心。

幾個月後，她終於生產了，是個皇子。

終究是沈璟辰的孩子，他拉着我一起去看。

我很喜歡面前這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忍不住滿心歡喜逗弄。

沈璟辰在旁邊討好的說：

「蘭兒，如果你喜歡，我就把這個孩子賜給你。」

床上虛弱蒼白的柳婉寧渾身發抖：「璟辰哥哥，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能賜給皇后？」

「你給我閉嘴！」

沈璟辰掃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冷意讓柳婉寧彷彿置身於數九寒冬。

她只能向我哀求：

「皇后娘娘，以前是寧兒不懂事，數次耍小手段陷害娘娘，現在我真的知錯了，求求您不要搶走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命啊……」

沈璟辰臉色一沉，上前掐住柳婉寧的脖子：「你什麼意思？」

柳婉寧掙扎着：「皇上，那日在御花園，是……是我主動上的大鞦韆摔倒的，可……可我是為了得到您的愛，求你了，饒過我，饒了我和孩子吧。」

「賤人！」

沈璟辰咬牙切齒，掐着柳婉寧脖子的手還要發力，我卻上前將他拉開。

「蘭兒……」

他眼中滿是愧疚，不敢與我對視。

「你為何不早說，這賤人害我一直誤會你。」

我笑了笑：「當時我就解釋了，可是你不信。」

「沒關係，只是一件小事，您不必愧疚。」

「貴妃剛剛生產，身子虛弱，皇上也不要苛責於她。這孩子還是讓貴妃娘娘養着吧。」

沈璟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之後，他才淡淡道：

「朕不想再看到柳婉寧和這個孩子了，一輩子就住在養心殿吧，不要出去了。」

柳婉寧尖聲大叫：「沈璟辰，你不能這樣對我和孩子！」

可是沈璟辰回應她的只有四個字：「這是聖旨！」

身為一位賢良的皇后，我自然不會讓貴妃母子被沈璟辰囚禁到老死。

可正當我想辦法的時候，系統卻突然告訴我，沈璟辰回心轉意，我的攻略任務算是完成了。

我可以選擇在這裡跟沈璟辰白頭到老享受榮華富貴，或者回到現實世界。

我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沈璟辰確實愛過我，但也棄過我。

所以，我不要沈璟辰了。

我只想回歸現實世界，做個快樂的小富婆。

而維持劇情的這具軀殼，自然是倒下了。

沈璟辰中斷了早朝，急匆匆的趕到我的寢宮。

可是我的身體已經涼了。

太醫院六十八名太醫悉數到齊，沈璟辰抱着我冰涼的身體哭的像個孩子。

他堂堂的皇帝，竟是跪在太醫的面前：「求求你們救救她，救活她，求求你們……」

「你們要什麼，朕都給你們！」

眾太醫誠惶誠恐，紛紛跪着為我號脈。

最後，在沈璟辰滿是惶恐的眼神里，太醫令說：

「皇上，難道您之前沒有發現么，娘娘患上失魂之症已經很久了。」

「失魂之症？」

沈璟辰滿臉迷茫，「皇后怎……怎麼會患上這個病？」

「皇后應該是久經沙場，身有暗疾，氣血虛弱，再加上長久情緒不佳，淤積於胸導致的。」

太醫令小心翼翼的用詞，卻還是直戳沈璟辰的心窩：

「一開始娘娘失去的是情緒，不悲不喜。然後失去的是記憶，過往之事會逐漸遺忘。到最後一步，娘娘失去的是魂魄。現在，娘娘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發現的太晚了……娘娘現在已經失了魂魄，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沈璟辰猶如一具死屍，抱着另一具死屍默默無言。只有豆大的淚珠，划過他慘白的臉龐，滴滴答答落在我慘白的臉上。

書中的謝木蘭死了，但我卻如願回到了現實，過着我小富婆的快樂生活。

沈璟辰只能摟抱着謝木蘭冰冷的屍體，陷入深深的絕望。

他坐擁着壯美的江山，可每一寸風景都是孤獨。

萬里江山，萬里孤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