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吳佩孚在洛陽慶祝五十大壽，全國各地來洛陽向他祝壽的達官顯貴、文化名人及各國駐華使節就有六七百人之多。一時洛陽人頭攢動，冠蓋雲集，盛極一時，好不熱鬧。
各省督軍、大小軍閥和地方權貴不僅紛紛給吳送上厚禮，而且知道吳喜好舞文弄墨的癖好，紛紛獻上拍馬屁的壽聯。其中最有名一副的是康有為：
牧野鷹揚，百歲功名才半紀；
洛陽虎視，八方風雨會中州。
此時，同屬直系出身的馮玉祥將軍送來了一個精美的瓷壇，用大紅紙封了壇口，並寫金色大字 「獻給吳玉帥，敬賀五十大壽」（吳號子玉），下署「馮玉祥拜賀」。
馮玉祥行伍出身，並沒有文人的附庸風雅，其日後更因為直來直去的「丘八體」名噪一時。而馮玉祥此時在直、皖、奉、孫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屬於左右時局的「關鍵少數」。
此前一年，馮玉祥率部出陝援直，擊敗河南督軍趙倜部，調任河南督卻遭到吳佩孚排擠，10月被派為陸軍檢閱使，率所部駐防北京南苑，抓緊練兵。
剛剛「欺負」完馮玉祥，他卻送禮上門。對於這份特殊的禮物，吳佩孚也感到格外有面子。
人們猜想這大概是一壇瓊漿玉液，吳佩孚為了顯示一向耿直的馮玉祥對他的尊重，特請來賓品嘗。當大家舉杯入口時，頓時面面相覷，面露驚詫之色。吳佩孚的臉也紅一陣白一陣，顯得十分難堪。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美酒，而完全就是一壇清水。
吳越想越不是滋味，怒不可遏地將桌子一拍說：「這個馮玉祥太不識時務，什麼好酒？竟是一壇涼水！」
見吳大帥發火了，康有為連忙打圓場說：「玉帥，不必動怒，馮將軍送這壇清水，是極有道理的。這有一個典故，出自《莊子·山木》『君子之交淡若水』。馮將軍送這壇清水的真意，是說玉帥高雅純潔，官清如水，我看這是最珍貴的一份壽禮。」
吳聽後，只好趁梯下台說：「錯怪！錯怪！煥章（馮號煥章）深知我也！」
第二年，馮玉祥趁直、奉兩軍在石門寨、山海關等地激戰，接受張學良50萬銀元的賄賂，10月19日，馮玉祥召集部下舉行秘密會議，宣布倒戈計劃，改部隊名稱為國民軍。吳佩孚也因馮的倒戈而一敗塗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