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3年,中國船舶製造業的領軍企業大船海工,意外迎來了挪威巨頭Seadrill公司的合作邀約。
然而,5年過後,就在整個工程已經完成大半的時候,挪威公司卻單方面撕毀訂單。
而挪威公司非但不用賠償,反而轉過頭來向大船海工要賠償,致使大船海工損失高達20億,瞬間陷入破產邊緣。
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的大船海工怎樣了?
困境中求生
在中國船舶製造業中,大連船舶重工集團海洋工程有限公司的地位可以說是數一數二。
大船海工作為大連造船廠的子公司,有着深厚的歷史底蘊與強大的實力基因,中國的第一艘航母「遼寧艦」便是在這裡誕生的。
最初的大船海工是由沙俄創建的,抗美援朝後,大船海工才回到祖國的懷抱。
自此,大連造船廠便肩負起諸多國防重任,從建造先進戰艦到保障海防安全,為我國海防事業立下不朽功勛。
改革開放時期,大連造船廠積極開拓對外貿易,大力發展民用技術,逐漸成長為我國船舶工業的中流砥柱。
憑藉著技術團隊日以繼夜的鑽研,以及全體員工的不懈拼搏,大船海工攻克了深海平台建造的多項關鍵技術難題。
其建造的鑽井平台在穩定性、抗風浪能力等方面表現出色,在國際市場上也收穫了東南亞、非洲等不少地區客戶的認可。
然而,國際市場的競爭異常殘酷。
德國、美國等發達國家的老牌海洋工程企業,憑藉著百年的技術沉澱、全球頂尖的研發團隊,在高端市場佔據主導地位。
這導致大船海工在與其競爭大訂單時,常常因品牌影響力的原因而鎩羽而歸,在獲取大訂單方面困難重重。
在這樣艱難的市場競爭環境下,大船海工迫切需要一個契機來實現突破。
就在大船海工在市場泥沼中艱難掙扎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合作竟然找上了門。
2013年,挪威Seadrill公司主動找上門來。
這家公司可以說是當時的行業巨擘,其所有者約翰・弗雷德里克森,被稱為挪威船王,建立了龐大的海洋鑽井帝國。
他麾下鑽井船和平台數量眾多,資產遍布全球,身價超過千億人民幣,在全球富豪排行榜上長期名列前茅。
這樣一家實力超凡的公司主動伸出橄欖枝,對大船海工而言,就如同一項巨大工程找了一個無名包工頭。
在當時的困境下,大船海工毫不猶豫,積極回應,滿心期待憑藉這項合作,能夠打破市場僵局。
然而,此時的大船海工還渾然不知,他們即將踏入一場危機。
挪威憑漏洞單方撕毀條約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協商之後,雙方的合作內容很快敲定:大船海工要為挪威Seadrill公司修建八座海上鑽井平台及配套設施。
這可是個規模宏大、技術要求極高的工程。
對大船海工來說,若能順利完成,不僅能讓企業營收實現飛躍式增長,還能憑藉這一大型項目在國際海洋工程市場上,將自身的品牌知名度提升到全新高度。
在大船海工內部,從上到下都洋溢着興奮與期待,彷彿已經看到了企業輝煌的未來。
然而,誰都沒有料到,這看似美好的開端,竟是噩夢的開始。
按照國際慣例,此類大型項目的定金和尾款比例通常為三七開。
但挪威公司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十分強硬,對這個常規比例表示不滿,提出了更為苛刻的要求。
大船海工的高層們得知這一消息後,緊急召開了多次內部會議,然而,在當時的困境下,大船海工最終還是咬咬牙,接受了挪威公司的條件。
將定金和尾款比例壓縮到一九開,只收取了10%,也就是13億元的定金。
這意味着,在接下來的項目建設中,大船海工要自行墊付巨額資金,每一筆材料採購、設備租賃、工人薪酬,都要從公司的自有資金或者對外借貸中支出。
即便條件如此苛刻,大船海工依然沒有絲毫懈怠,迅速滿懷熱情地投身到建設中。
在五年的漫長建設周期里,他們攻克了一個又一個技術難題,從深海基礎的穩固搭建,到複雜設備的精準安裝,最終完成了近60%的工程量。
然而,在這期間,挪威公司卻很少派人來檢查和驗收。
大船海工雖然心裏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一心想着按時按質完成工程,也沒過多深究,只一心撲在工程上,期待着項目竣工後的豐碩成果。
然而,2018年,風雲突變。
挪威公司突然毫無徵兆地單方面撕毀了六座鑽井平台的訂單,給出的理由讓人瞠目結舌:他們聲稱按合同已於2016年就單方面撤銷了合同,所以不承擔任何違約責任。
大船海工的管理層們聽到這個消息時,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震驚過後,他們迅速組織法務團隊仔細查看合同,這才發現裏面竟藏着諸多陷阱。
原來,合同中存在多處容易產生歧義的地方。
比如對於工程進度的關鍵時間節點,沒有明確具體的日期,而是用模糊的時間段來描述;對於違約賠償的計算方式和責任認定,也是語焉不詳。
這讓大船海工在試圖通過法律手段維護自己權益時,也是處處碰壁。
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挪威公司得寸進尺,還以拖延工期為由,撤銷了剩下2個鑽塔的訂單,並且反過來向大船海工索賠。
更讓大船海工陷入絕境的是,合同約定糾紛要由買方所在國仲裁。
這使得大船海工在這場糾紛中徹底陷入被動,遠赴挪威進行仲裁,不僅要面臨高昂的費用和複雜的法律程序,還可能因為文化差異和法律體系的不同,難以獲得公正的裁決。
曾經滿心期待的合作,如今卻成了一場讓大船海工深陷泥潭的災難。
大船海工瀕臨破產
挪威公司這一系列毀約操作,讓大船海工遭受了滅頂之災。
八座鑽井平台的訂單幾乎全部化為泡影,前期投入的巨額資金打了水漂。
為了尋找新買家,大船海工四處奔走,在全球範圍內發佈消息,積極聯繫潛在客戶。
然而,國際市場本就競爭激烈,再加上這項目還帶着與挪威公司的糾紛「包袱」,根本無人問津。
即便有幾家企業表達了收購意向,給出的價格也低得離譜,簡直是趁火打劫。
在重重打擊下,大船海工的財務狀況急劇惡化,資產負債表上的數字令人觸目驚心,資產變為負19.21億,連800萬的債務都無力償還,企業瀕臨破產邊緣。
但大船海工沒有坐以待斃,他們決定利用保險理賠資金,將尚未完成的工程項目轉交給其他有實力的公司。
這一舉措雖然無奈,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損失。
同時,公司管理層開始重新規劃業務方向,積極承包那些利潤高、成本低的項目,試圖通過這些小項目慢慢回血。
關鍵時刻,大連市政府和大連中院伸出了援手。
政府充分發揮協調作用,積極為大船海工牽線搭橋,尋找潛在的合作機會和資金支持。
大連中院則在法律層面提供專業指導,幫助大船海工梳理合同糾紛中的關鍵問題。
而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的保險賠款,成為了大船海工重整的主要資金來源。
大船海工與中國信保簽訂了15億元賠償協議,並且對一般債務採取「債轉股」的方式,優化債務結構。
在多方努力下,大船海工成功實現破產重組,浴火重生後的大船海工,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他們憑藉著多年積累的技術實力和團隊凝聚力,交付了兩艘世界第一艘85000方的LNG油輪及國內首艘8500方LNG船舶,在行業內再次引起轟動。
不僅如此,大船海工還積极參与市場競爭,承擔並中標約20多億元新工程,逐步找回曾經的輝煌。
但這一路走來的坎坷與艱辛,成為了大船海工心中永遠的痛,也時刻提醒着他們在未來的商業合作中要保持警惕。
違約原因深究
大船海工歷經磨難,終於迎來轉機,可人們心中的疑問卻並未消散:挪威公司為何要如此決絕的毀約呢?
首當其衝的便是當時的國際油價大幅下跌。
石油行業的興衰直接關聯着海上鑽井平台的需求與收益,油價暴跌使得鑽井平台的運營成本相對飆升,短期內回本的希望變得極為渺茫。
對於挪威公司而言,繼續推進這八座鑽井平台的建造,無疑是一筆高風險且回報率極低的投資。
在商業利益的驅使下,他們選擇了毀約,試圖及時止損。
中美貿易戰期間,國際政治經濟格局發生了微妙變化。
挪威作為美國的盟友,在一定程度上選擇跟隨美國制裁中國。
在這種大環境下,挪威公司的毀約行為或許也受到了政治因素的影響。
他們試圖通過損害中國企業的利益,來迎合美國的戰略布局,穩固自身在西方陣營中的地位。
其實,早在多年前,他們就曾聯合美國,設下圈套欺騙烏克蘭拆解烏里揚諾夫斯克號航母。
這艘本可讓烏克蘭海軍實力大增的航母,就這樣在挪威公司和美國的算計下化為廢鐵,烏克蘭也因此遭受了巨大損失。
2013年,他們故技重施,欺騙韓國大宇公司,導致大宇公司陷入困境最終破產。
由此可見,挪威公司在商業合作中毫無誠信可言,利用合同漏洞欺詐早已成為他們慣用的手段。
總結
大船海工的遭遇,是一場商業利益、國際政治與企業誠信缺失交織的悲劇。
但這場磨難也讓大船海工收穫了寶貴的經驗教訓,在未來的發展中,他們將更加謹慎地選擇合作夥伴,用更嚴謹的合同條款保障自身權益。
同時,也為中國其他企業敲響了警鐘,在參與國際合作時,一定要擦亮雙眼,全面考量國際形勢與合作方的信譽,避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