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十幾年,昨天,我得知前妻已再婚的消息後,我都快要崩潰了

2025年06月06日08:32:05 情感 1481

舊時光里的暖陽

"老徐,聽說了嗎?秀芬她...再婚了。"

這話如一記悶棍,砸得我眼前發黑。

十幾年的離婚光陰,我以為早已放下,可這一刻,心裏卻像被人掏空了一般。

我木訥地點點頭,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對方是市立醫院的大夫,家底殷實,聽說對秀芬和孩子都挺好。"前岳父的聲音在耳邊繼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那...挺好。"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身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我靠在沙發上,手邊的茶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屋角的老式收音機還是當年我和秀芬結婚時買的,暗紅色的木質外殼,已經褪色發舊,但我從沒捨得扔掉。

它是我和秀芬那段日子僅存的見證。

八十年代末,我和秀芬在紡織廠相識,那時她扎着兩條麻花辮,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第一次見她,是在廠里的食堂。

她端着飯盤,不小心被人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我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卻不想碰翻了她手裡的飯盒。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連忙道歉,臉漲得通紅。

"沒事兒,反正今天的菜也不好吃。"她笑了笑,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落進了眼裡。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

那時候廠里效益好,我們這些年輕人幹活有勁兒,下了班還能在廠門口的小廣場上跳交誼舞

秀芬跳舞時總喜歡穿一條藍色的碎花裙子,在人群中特別顯眼。

"你跳舞咋像個木頭人似的?"秀芬經常這麼笑我,然後不由分說地拉着我的手,一二三,一二三,慢慢教我。

九十年代初我們結了婚,日子雖不富裕卻也踏實。

婚後,我們住進了單位分的一間小屋,二十多平米,家徒四壁,可在我們眼裡,卻是溫暖的港灣。

結婚那天,秀芬的陪嫁是一台縫紉機和一床紅色的棉被,被面上綉着喜鵲登枝,預示着我們的生活會像喜鵲一樣幸福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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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們總想着法子省錢,買點便宜的白布,秀芬晚上加班回來,還要在縫紉機前忙活,給我做襯衫,給自己做裙子。

"咱們日子雖然清苦,但總會好起來的。"秀芬常這麼說,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期許。

我也是這麼想的。

當時我在廠里是技術骨幹,手腳麻利,點子多,車間主任常誇我是塊好料子。

"小徐啊,好好乾,將來提你當班長。"

聽到這話,我更是幹勁十足。

九三年,我們有了兒子小軍,生活更添了幾分甜蜜。

小軍剛出生那會兒,我晚上下了班,還要去醫院守着。

秀芬坐月子期間,我笨手笨腳地學着洗尿布、沖奶粉,雖然累卻甘之如飴。

"當爹的感覺咋樣?"秀芬看我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說實話,有點懵。"我撓撓頭,"但挺好的,真的挺好。"

誰知九七年廠子改制,我被迫下崗。

那一年,全國很多國企都在改革,我們廠也不例外。

"徐師傅,不是我們不想留你,實在是上面有指標,你就先回家等消息吧。"車間主任拍着我的肩膀,眼神閃爍。

我知道,這是在委婉地告訴我,不會再有通知了。

我拎着裝了十幾年工作回憶的紙箱子,走出了工廠的大門。

大雨傾盆而下,彷彿在為我送行。

那段日子,我脾氣越來越大,秀芬說一句我頂十句,小兩口的日子越過越窄。

"你能不能找點事做?總這麼在家裡悶着,人都要廢了。"秀芬一邊疊着衣服,一邊勸我。

"找什麼工作?我都四十歲的人了,誰要?"我狠狠地灌了口酒,"你以為我不想找啊?"

"前面小區門口在招保安,要不你去看看?"

"保安?"我冷笑一聲,"我堂堂一個技術工人,去當保安?你是嫌我沒出息還是怎麼著?"

"我不是那個意思..."秀芬的聲音低了下去。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秀芬總這麼問。

我不是不會,只是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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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自尊讓我無法低頭,像是喉嚨里卡了根魚刺,憋得慌卻又吐不出來。

失業後的日子,我開始借酒澆愁。

小軍那時才上小學三年級,正是需要父親關愛的時候,可我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暇顧及他的成長。

"爸,你能不能別喝酒了?"小軍怯生生地問我。

"滾一邊去!"我隨手將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小軍被嚇得哇哇大哭,秀芬趕緊把他抱到一邊,眼中滿是失望和心疼。

2000年春,秀芬終於提出離婚。

那天,我們坐在民政局的長椅上,等着辦手續。

"真的非走到這一步不可嗎?"我問她,聲音低沉。

"徐海,我累了。"秀芬的眼圈紅紅的,"這些年,我不是沒有等你,可你把自己封閉起來,我怎麼都進不去。"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了小軍,我們好聚好散吧。"

就這樣,十年的婚姻畫上了句號。

我們的兒子小軍跟了她,我拎着行李去了郊區的平房,一住就是十幾年。

離婚後的日子,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機械地過着。

白天,我在一家修車鋪當學徒,雖然起點低,但總算有了收入。

晚上回到寒酸的出租屋,四壁空蕩,只有那台收音機陪伴着我。

偶爾,我會打電話給小軍,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小軍在電話那頭問。

"有空就去,最近挺忙的。"我隨口應付着,心裏卻是一陣酸楚。

那年冬天特別冷,北風呼嘯着刮過城市的每個角落。

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見秀芬撐着傘送小軍上學,母子倆在雨中緩慢前行,秀芬不停地替兒子攏着衣領。

我站在街對面,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樣不缺。

那一刻,我多想跑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傘,可雙腳卻像灌了鉛一般,邁不開步子。

"海子,咋站那兒發愣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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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原來是廠里的老同事王師傅。

"沒啥,路過。"我敷衍道。

"聽說你和秀芬離了?"王師傅拍拍我的肩膀,"日子過不下去了嗎?"

"說來話長。"我苦笑一聲。

"來來來,老哥請你喝酒,咱哥倆好好嘮嘮。"

在小酒館裏,我藉著酒勁,將這些年的苦悶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海子啊,你這不是犯倔嘛!"王師傅搖搖頭,"咱爺們兒有啥想不開的,下崗了不丟人,丟人的是自己把自己打趴下。"

"可我..."

"你看我,不也下崗了嗎?現在不是照樣開了個小修理鋪,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王師傅拍了拍胸脯,"男人嘛,能頂住就行。"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我。

是啊,我這些年到底在鑽什麼牛角尖?

從那以後,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先是戒了酒,然後在王師傅的推薦下,進了他的修理鋪當幫手。

一個月、兩個月、半年...我的手藝漸漸熟練起來,也攢了些錢。

每到周末,我會給小軍買些學習用品,站在他學校門口遠遠地望着。

有一次,我鼓起勇氣,叫住了放學的小軍。

"爸?"小軍驚訝地看着我,眼中既有陌生又有親切。

"爸給你買了新書包,你看看喜歡嗎?"我有些緊張地遞過去。

小軍接過書包,眼睛亮了起來:"謝謝爸!"

那一刻,我感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小軍高考那年,成績差了十分。

我接到秀芬的電話,聲音里透着疲憊:"小軍沒考上,你...能不能來一趟?"

掛了電話,我心裏百感交集。

小軍從小就聰明,讀書也用功,按理說高考不會有問題。

難道是因為我這個當父親的沒盡到責任,影響了他?

帶着愧疚和忐忑,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我們曾經常去的老茶館。

那是我們戀愛時常去的地方,牆上掛着發黃的電影海報,桌上的茶碗厚重樸實。

推開門的一剎那,時光彷彿倒流,我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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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她的臉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她比從前瘦了,眼角多了幾道細紋,但眉宇間的堅韌從未改變。

"來啦。"她看見我,微微點頭示意。

"嗯。"我在她對面坐下,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小軍還好嗎?"

"心情不太好,把自己關在屋裡好幾天了。"秀芬嘆了口氣,"我怎麼勸都不聽。"

"要不...我去跟他談談?"我試探性地問。

秀芬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你願意?"

"當然,我是他爸爸。"

說這話時,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諷刺。

這些年,我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嗎?

"你過得還好嗎?"她問。

"挺好,修車廠的活不忙,養活自己夠了。"我端起茶碗,遮掩着微微顫抖的雙手。

窗外,梧桐葉子沙沙作響,像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生活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當年...是我不好。"我終於說出了這句壓在心底多年的話,"我太鑽牛角尖了,把所有的挫折和不滿都發泄在你和小軍身上。"

秀芬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輕輕點頭:"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各有各的不是。"

"我想去看看小軍,行嗎?"

"行,他今天在家。"

離開茶館,我們一前一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這條路,曾經我們手牽手走過無數次,如今卻保持着禮貌的距離。

"那個...聽說你再婚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嗯,去年的事了。"秀芬的聲音平靜,沒有波瀾。

"對方是?"

"市立醫院的張醫生,你可能不認識,當年小軍發高燒住院,是他救的。"

原來,她再婚的對象是當年小軍發高燒時搶救他的醫生。

這麼多年,命運以它特有的方式,編織着我們各自的故事。

"他...對你和小軍好嗎?"

"挺好的,是個負責任的人。"秀芬的聲音帶着一絲滿足,"小軍也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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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既為她找到幸福而高興,又為自己的失去而惆悵。

"祝你幸福,真心的。"我輕聲說道。

秀芬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我,眼中有着複雜的情緒:"謝謝。"

走進熟悉的小區,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這裡承載了太多回憶,每一棵樹、每一個角落都在訴說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秀芬家的房子還是原來那套,只是裝修得更加溫馨了。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飯菜香撲面而來,讓我想起了從前的家。

"小軍,你爸來了。"秀芬朝裡屋喊道。

卧室門緩緩打開,小軍站在門口,比我記憶中的樣子高了許多,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

"爸..."他有些拘謹地叫了一聲。

我鼻子一酸,幾步上前,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對不起,爸這些年沒能好好陪你。"

小軍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漸漸放鬆,輕輕回抱住我:"沒事,爸。"

那一刻,父子間多年的隔閡似乎被打破了一些。

我們坐在客廳里,聊起了小軍的高考和未來計劃。

"差了十分,挺可惜的。"小軍低着頭,聲音裡帶着挫敗。

"沒關係,明年再來。"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爸當年連大學是啥樣都不知道,你已經很厲害了。"

"可是...我怕辜負了媽媽的期望。"小軍偷瞄了秀芬一眼。

"傻孩子,"秀芬摸摸他的頭,"媽媽為你驕傲,不管你考沒考上。"

我們三個人,像是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只是多了些歲月的沉澱和理解。

臨走前,我對小軍說:"爸在修車鋪學了不少東西,你要是有興趣,周末可以來看看。"

小軍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當然,爸等你。"

從那以後,每到周末,小軍就會來我的修車鋪,我教他修理單車、電風扇、收音機,他學得很快,比我當年還要靈巧。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小軍的複習也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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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裡,我們父子的關係慢慢修復,曾經的隔閡被理解和包容所取代。

有一天,小軍突然問我:"爸,你後悔過嗎?"

"後悔什麼?"

"後悔...當初和媽媽離婚。"

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後悔過,但更多的是遺憾。"

"遺憾什麼?"

"遺憾沒能成為一個更好的丈夫和父親。"我看著兒子漸漸長開的臉龐,"但現在想來,有些事情或許是註定的。媽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也有了更好的成長環境,這就夠了。"

小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爸,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不愛我們了。"

"傻孩子,爸爸怎麼會不愛你呢?"我揉揉他的頭髮,心中五味雜陳,"只是那時候爸爸自己都迷失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愛。"

一年後,小軍再次參加高考,成績比去年提高了五十多分,順利被省內一所重點大學錄取。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們三個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飯,氣氛雖有些尷尬,但比起從前已經好太多。

小軍像個大人似的,談着他的理想和未來。

看着他,我忽然覺得自己這十幾年沒白活。

"爸,媽,謝謝你們。"小軍舉起杯子,眼中閃爍着淚光,"雖然你們不在一起了,但你們都是我最好的父母。"

我和秀芬相視一笑,舉杯相碰。

那一刻,過去的恩怨彷彿都煙消雲散了。

送小軍去大學的那天,我和秀芬一起去的車站。

"照顧好自己,有事就給家裡打電話。"秀芬不停地叮囑着,眼中含着淚水。

"知道了,媽。"小軍抱了抱她,又轉向我,"爸,你也要保重身體。"

"放心吧,你爸身體好着呢!"我拍拍胸脯,故作輕鬆地說,"好好學習,別辜負了這一年的努力。"

看着小軍的身影消失在車站的人流中,我和秀芬並肩站立,一時無言。

"謝謝你。"秀芬突然開口。

"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一年來對小軍的陪伴和鼓勵。"她看着遠方,目光柔和,"他變了很多,更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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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笑了笑,"倒是要謝謝你,把他培養得這麼好。"

秀芬轉頭看我,眼中有着欣慰:"我們都在努力做更好的自己,不是嗎?"

我點點頭,心中澎湃。

多少年了,我終於明白,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放手,有時候反而是最深的牽掛。

如今,我在街頭開了家小修理鋪,每天修修單車、縫縫衣服,倒也有滋有味。

退休的老工人時常來我的鋪子坐坐,聊聊過去的日子,回憶那個激情燃燒的年代。

有時候,秀芬會帶着自製的點心來看我,我們像老朋友一樣,聊聊小軍在大學的近況。

"小軍說他寒假想跟你學修理,給他準備點兒活計。"秀芬笑着說。

"那敢情好,正好鋪子里最近忙不過來。"我接過她遞來的點心,心中泛起溫暖。

有時想起秀芬,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種淡淡的懷念,就像老照片上泛黃的時光,雖已遠去,卻留下了溫暖的痕迹。

生活,就是這麼回事。

放下的不只是執念,還有那些不肯低頭的倔強。

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我開始學着善待自己,也學着理解他人。

每當夜深人靜,我會拿出那台舊收音機,聽着曾經我們一起聽過的歌曲,彷彿回到了那個簡單而溫馨的年代。

舊時光終會遠去,但總有暖陽留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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