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小明,是一個普通的白領,每個月掙6000多塊錢,在北京這個大城市裡過着平淡的生活。我的父母都在農村,沒有退休工資,也沒有醫保,這讓我找對象很難。這不是危言聳聽,是現實。
現在找對象,先不說個人條件,對方父母有社保和醫保那絕對是底線。
年輕人談戀愛就算不在乎,可他的父母會在乎,若是對方父母是農村的,再沒有退休工資和醫保,這意味着什麼?
以後兩人的工資除了養家、養孩子、房貸,
還得承擔對方父母的養老錢,以及突如其來的各種醫藥費。
子女有義務,可子女不是神啊,幾座大山壓下來,除非做生意發大財的,又有幾個能撐得住?
都撐不住開銷了,這日子能過得安穩幸福嗎?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
所以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雖然單位里有幾個同事熱心想幫我介紹女孩子。
可人家女方一聽,父母農村的,再沒有退休工資,連基本的醫保也沒有,連面也不答應見了。
我勸自己不要灰心喪氣,總會有那麼一個人能看到我的真心和優點。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命運給了我一個驚喜。
那天晚上下班後,我去超市買了些菜回家做飯。當我走到小區門口時,突然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從的士上下來。
她長發飄飄,眉清目秀,身材苗條,氣質高雅。她拎着一個大箱子和一個小包包,顯得有些吃力。
我本來想上前幫她一把的,可是她卻先開口問我:「請問你知道這裡有沒有叫王小明的人?」
「啊?你找王小明?」我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就是王小明?」她也愣住了,「真巧啊!」
「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我問道。
「我們不認識。」她笑了笑,「但是我們可能要認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
「什麼?!」我差點沒把菜都掉在地上,「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她說,「我是你父母給你介紹的對象,我叫林小雨。」
「你是我父母給我介紹的對象?」我不敢相信,「你怎麼會來北京?」
「我是今天早上坐火車來的。」她說,「你父母讓我來看看你,說是要我們見個面,確定一下感情。」
「可是……可是……」我語塞了,「你父母呢?他們同意了嗎?」
「當然同意了。」她說,「我們家也是農村的,沒有退休工資,也沒有醫保。我們家裡條件不好,所以我父母很高興能給我找到一個在北京工作的男孩子。」
「你……你不介意我的家庭情況嗎?」我問道。
「不介意啊。」她說,「我覺得只要兩個人相愛,什麼都不是問題。而且你長得挺帥的,人也挺好的,我很喜歡你。」
「你……你喜歡我?」我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可是我們才剛剛見面啊。」
「那又怎麼樣?」她說,「有時候一見鍾情就是這樣的。而且我們也不是完全陌生,我們之前還通過電話呢。」
「我們通過電話?」我更加困惑了,「什麼時候?」
「就是上個月啊。」她說,「你不記得了嗎?那天晚上,你父親給你打電話,說有個女孩子想跟你聊聊天,然後把電話轉給了我。」
「啊,原來是你啊。」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父親給我打電話,說有個女孩子想跟我聊聊天,然後把電話轉給了一個陌生的女聲。我們聊了一會兒,她自稱是我的未婚妻,說是要跟我結婚。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就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後來我還問過我的父親,他說他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可能是哪個親戚家的閨女無聊找樂子。原來那個女孩子就是你啊。」
「對啊。」她點點頭,「那天晚上,我父親給你父親打電話,說有個男孩子想跟我聊聊天,然後把電話轉給了你。我們聊了一會兒,你自稱是我的未婚夫,說是要跟我結婚。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就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後來我還問過我的父親,他說他也不知道那個男孩子是誰,可能是哪個親戚家的孫子無聊找樂子。原來那個男孩子就是你啊。」
「這……這也太巧了吧。」我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嗎?」
「可能吧。」她笑着說,「反正我們現在見到真人了,而且還挺合眼緣的。不如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我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既然我們都是農村的,沒有什麼負擔,也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兩個人相愛,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且她長得漂亮,性格開朗,對我也很好,我也漸漸地對她有了好感。
於是我答應了她的建議,順其自然地跟她交往起來。我帶她去了我的房子,給她做了一頓飯,我們一邊吃一邊聊,感覺很投緣。後來我又帶她去了北京的一些名勝古迹,給她拍了很多照片,我們像一對戀人一樣甜蜜快樂。
就這樣,我們在北京相處了一個星期,感情越來越深。我們決定回農村見見雙方的父母,正式定下婚事。我們買了火車票,準備第二天早上出發。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我們的故事發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
我接到了我的父親的電話,他說他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他說他剛剛從醫院回來,檢查出來他患了一種遺傳性的疾病,叫做亨廷頓舞蹈症。這是一種神經系統退化的病,會導致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行為失常、認知能力下降、情緒波動等癥狀。這種病沒有治癒的方法,只能靠藥物緩解一些痛苦。而且這種病是遺傳性的,如果父母中有一方患有這種病,那麼子女有50%的幾率也會患上這種病。
我聽了之後,感覺天都塌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也不敢想像我和林小雨的關係是什麼。我問他為什麼會這樣,他說他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曾經在外面有過一次婚外情,就是和林小雨的母親。他們生了一個女兒,就是林小雨。但是他們沒有結婚,也沒有公開這件事,只是偷偷地把孩子送回了農村。他說他一直很內疚,也很想念林小雨,但是他沒有勇氣面對她和她的母親,也沒有勇氣告訴我和我母親。他說他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爛在肚子里了,沒想到竟然會被我和林小雨無意中發現。
我聽完了他的話,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面對林小雨。我看了看她,她也一臉驚恐和無助,顯然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們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和尷尬。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一看,是林小雨的父親打來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
「喂,你好。」我盡量平靜地說。
「你好,你是王小明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林小雨的父親。」
「你……你是林小雨的父親?」我一驚,「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他問道。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你知道嗎?你的女兒……」
「我知道。」他打斷了我的話,「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兒。」
「你知道?」我更加驚訝,「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他又打斷了我的話,「為什麼讓她跟你結婚?」
「對啊。」我說,「你怎麼能這樣做?你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知道。」他說,「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實話。」他說,「林小雨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也不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
「不是?」我更加困惑,「那她是誰的女兒?」
「她是一個孤兒。」他說,「她的親生父母都死了,她從小就被我們收養了。」
「被你們收養了?」我問道。
「對。」他說,「我們本來沒有孩子,所以我們很喜歡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養大。但是我們沒有給她辦理正式的收養手續,所以她沒有戶口,也沒有身份證。」
「那你們為什麼要給她找對象?」我問道。
「因為我們想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庭。」他說,「我們知道我們年紀大了,不能陪她一輩子。我們想給她找一個好男孩子結婚生子,讓她有個依靠。」
「那你們為什麼要給她找我?」我問道。
「因為我們覺得你是個好男孩子。」他說,「我們知道你的家庭情況,也知道你的父親的病情。我們覺得你和林小雨都是不幸的人,都需要一個人來愛和被愛。我們覺得你們兩個人很合適,很有緣分。」
「有緣分?」我苦笑了一聲,「你們知道嗎?你們給我們製造了多大的麻煩?你們知道嗎?我們差點就……」
「差點就什麼?」他問道。
「差點就……」我忽然意識到,我和林小雨之間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們只是被別人誤認為是親戚而已。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是自然的,是美好的。我們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謊言而放棄呢?
「差點就……」我轉過頭,看着林小雨,她也看着我,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差點就……錯過了我們的幸福。」
我說完,就抱住了她,吻了她。她也回應了我,緊緊地擁抱了我。
電話那頭,林小雨的父親聽到了我們的聲音,笑了起來。
「看來你們已經明白了。」他說,「其實我們一直都在為你們撮合,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我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地在一起,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和言論。你們是自由的,是平等的,是相愛的。你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伴侶。我們會支持你們,祝福你們。」
「謝謝你們。」我說,「謝謝你們給了我們這樣一個機會。我們會珍惜這份感情,不辜負這份緣分。」
「不客氣。」他說,「那麼明天見吧。我們等着你們回來。」
「好的。」我說,「明天見。」
我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一邊,然後又吻了林小雨一下。
「我愛你。」我說。
「我也愛你。」她說。
我們相擁着,幸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