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咖」好想生個兒

文劉鐵梅

新冠疫情再次襲來，實體店的生意日漸慘淡，收益大跌，他們也不例外。

“房子不讓買，車子不準換，兒子不給生，活着真沒意思。”她全然顧不了老公一復一日的念叨，萬一有一天資金周轉不過來，客戶會誤以為我們拿錢跑路了，她果斷地要老公退回了在市中心買別墅的定金。

青梅竹馬的他和她，如今早已是兩個女孩的父母。

她在醫院生第二胎時，一個人孤零零地等到第二天十一點多才電話催來老公提來的一碗面。老公在遞給她麵條的同時，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隔壁床上的娃。為了自家娃的糧，她沒細想，三下兩下一碗面下了肚。

後來才知道，從娃兒呱呱墜地的那刻起，老公一直在家裡忙着和公公婆婆干架。

“在肚子里的時候，多次囑咐過你們，一定要去測性別！你們去了嗎？”
“女孩，堅決要打掉！你們為什麼不聽？”

“時至今日，只要停下手中的活，公公婆婆地質問指責聲仍會不時在耳邊迴響，在醫院吃的那碗僅有一個荷包蛋的清湯寡面仍會不時在眼前浮現。”說到這些，她眼裡噙滿熱淚，幾度哽咽。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們的實體店經過不斷地調整、轉型，幸運地在夾縫中生存了下來。經濟好轉的同時，他們還是順利地買下了市中心的一套別墅，只是換了一個樓棟。總算圓了老公的一個心愿，她想。

滿以為日子會風平浪靜，沒想到卻暗流涌動。

早兩年，就耳聞公公要去認親，據說是公公在認識婆婆之前與一戀愛對象的兒子找上門來了。乍一聽，跟我最近看的電視劇《父母愛情》的認親情節頗有幾分相似，只是電視劇中上門認親的江昌義說是江德福與前妻的兒子罷了。

公公是幾十年前的癌症患者，是某大醫院的奇蹟，每次複查時，是醫院全科醫生都要來觀摩研究的個例。

今年公公可是要上門去認孫，還帶上了自己辛辛苦苦賺到的十幾萬元積蓄。婆婆知曉了這件事，堅決不依，拿了瓶農藥跑去收了公公錢的小子家，揚言不把錢退還就要死在他家裡。

他們小夫妻知道，長輩的恩怨晚輩不宜摻和，但鬧成這樣，他們再不摻和擔心會出人命。於是，他們理智地做出決定：先親子鑒定，其它的一切事宜等結果出來後再說。

事不宜遲，那小子也挺配合。“錢肯定要退，一分都不能少！”婆婆得知自家老頭和那小子無血緣關係後，心自然平靜了些，但是卻更加理直氣壯了。

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巴望着的平靜日子應該會很快到來吧。

可在一次同學聚會上，親眼目睹着老公對同學談起的代孕一事，饒有興趣。居然還聽他們幾個男生這樣談論：烏克蘭女人長得十分漂亮，戰爭結束後就可以去那裡請代孕。了卻了他買房子的一樁心愿，或許就不會對想要個兒子的宿願念念不忘吧，原來是她想錯了。

《父母愛情》里江德福見到前來認親的江昌義，就明白有詐，只是苦於臉面不肯揭穿而已。我想， 公公也是明白人，只是想孫子的心太急切了吧！他的血汗錢已被那小子拿去蓋樓房了，承諾會退，但一時半會退不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他只好灰溜溜地躲回了老家。

“沒拿到錢的婆婆，一天到晚哭鬧着堅決要和公公離婚，現在家裡雞飛狗跳。非要兒子，就讓他和別人生去吧！”說完她堅定地望向遠方。

作者簡介

劉鐵梅，中學語文老師。曾經步履匆匆，以為生活就這模樣，如今放慢腳步，收藏生活的味道。讀書、旅行，讓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