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故事:全面蘇醒

2022年06月29日13:40:27 故事 1061

  鉛灰和寂靜無聲構成了眼前的世界,污水到處流淌,散發著惡臭,空中漂浮着無數絮狀物。鉛灰從眼前蔓延,但現在並不是晚上,濃重的鉛雲在空中翻滾、扭曲,變幻着不同的樣子。

  劉建波一動不動趴在地上,保持同樣的姿勢已經三個小時。他全身披着一塊厚重的麻布,麻布是焦黃色,上面有片片灰褐色的污漬,和大地的顏色十分相似,如此趴在地上,根本不會被發現。

  不遠處有殘破的房屋和幾乎只剩下框架的摩天大樓,路邊橫七豎八堆放着一輛輛被燒得只剩下殘骸的汽車。

科幻故事:全面蘇醒 - 天天要聞

  偶爾,耳朵里會傳出一聲響動,仔細看,竟是一隻長近一尺的蟑螂爬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白天和黑夜的界線其實並不明顯。濃重的鉛雲在空中翻滾扭曲,入眼全是廢墟,翻起的路面、堆積如山的垃圾、腐爛的氣味構成了所有。

  劉建波小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走向一個空曠的洞穴。跟外面的永遠鉛灰不同,洞穴中竟有點點光亮,也不知道是什麼發光的東西依附於洞壁上,使洞穴並不黑暗。

  在洞穴深處,趴着幾隻拖着長長尾巴的生物,仔細看的話,和舊世界時的兔子十分相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長出這麼長的尾巴。

  它們此時全都在酣睡,而劉建波在外面趴了幾個小時,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小心從身上掏出兩個塑料壺,蹲在地上一個水窪邊小心向裡面灌水。

  兩個塑料壺灌滿後,他又慢慢退出洞穴,離開了這個方圓三十里唯一的水源地。

  劉建波的家距離此水源地八公里,但這僅僅是他在遊戲世界中的家,他處在一款3158年的仿生遊戲中。遊戲背景是全面大戰後一千年。

  雖然全面大戰已經過去了一千年,可天上濃重的輻射雲仍然籠罩着,地上的植物已經枯死,白天沒有太陽,晚上沒有星星,只有永無止境翻滾的鉛雲。

  這款叫做《全面蘇醒》的遊戲極度真實,遊戲世界中,沒有任何一個NPC,沒有復活,每個在遊戲世界中的玩家,僅有一次生命,一旦死去,則永遠不會再進入遊戲。

  遊戲中時間永遠向前,就算玩家離開遊戲世界,可遊戲世界中該發生的仍然會發生,已經發生的不可逆轉。

  比如,在遊戲世界中受了傷,但當玩家回到現實中,假如因為事情耽擱時間過久,那麼在遊戲世界中的自己就有可能傷重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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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仿真的遊戲,如此刺激的背景,就像是經歷另一次人生,自然吸引了太多人,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個遊戲ID。

  在遊戲世界中,每個人都要為生存而奮鬥,因為這是全面大戰後的世界,食物短缺、飲用水稀少。強烈的輻射導致了各種變異,昔日可以被人輕易踩死的蟑螂,如今長近一尺。昔日溫順的兔子,在遊戲世界中可以輕鬆要人性命。

  而在現實世界被人馴服的狗,竟隱約有了和人類相持的智慧。

  這裡的一切都是新奇的,這裡的一切都是殘酷的。

  相應的,玩家可以在遊戲里冒險,甚至可以娶妻生子,前提是你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在此遊戲世界中活下去。

  劉建波一直比較謹慎,他把家建在了一個廢棄的井裡,向井下一丈深拐彎,挖了一個足有二十平米的空間,井口被幾輛廢棄的汽車遮掩,很難被人發現。

  帶着自己從兔子看守的水源處偷來的水,匆匆向家裡趕。前些天一個推着超市購物車的玩家全身潰爛死在不遠處,他從購物車上撿到幾瓶不知道何年何月生產的豆子罐頭,小心做了分配後,他覺得自己還可以食用五天。

  這是上天的恩賜,不管想在遊戲中有何建樹,但活下去才是第一目標。

  他已經進入遊戲將近六個小時,快要到達極限,他必須趕緊回去,吃過東西後便回到現實世界,這是遊戲中的硬性規定,如果不遵守,極有可能被註銷。

  註銷,也就意味着死亡。

  但尚沒到井邊,他看到一個人形物體趴在地上,小心地走過去,用腳翻過來。這是個年輕的女性,大約有二十來歲,身上披着一條灰褐色麻袋。

  應該是死了!劉建波見怪不怪,這在《全面蘇醒》遊戲中太常見了。但當他轉身要走時,腿卻被此人抓住,她的眼神虛弱而可憐,嘴裡喃喃祈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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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建波思索了一陣,終是做不出一走了之的事,便帶着她進入了自己井中的家,把精心規劃好的豆子罐頭分給她一些。

  她狼吞虎咽吃完,又喝了劉建波潛伏几小時才偷來的水,這才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類似於耳機的東西。

  這耳機一樣的東西,便是從遊戲世界回到現實世界的裝置,假如剛才劉建波沒有救她,那麼依據遊戲世界中永遠不間斷的時間流逝設定,就算她回到了現實世界,那麼遊戲世界中的她也會死去,並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劉建波此時也已經吃完,拿出了同樣的裝置,片刻後便進入了靜默狀態。

  生活一成不變,朝九晚五的生活使劉建波感到厭煩,他永遠無法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樂趣。

  望着牆上的壁掛式空調,劉建波深深嘆了口氣,他是一家廣告公司的普通職員,長得普通,工作也普通。最大的優點是沒有突出的缺點,最大的缺點是沒有突出的優點。

  一個混在人群里,永遠不會被注意到的角色,每天重複着幾乎一樣的生活。公司里的漂亮姑娘們不願意搭理他,他也故作矜持和高傲,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麼盼望交上個女朋友。

  但這隻能是幻想,他機械般穿上了衣服,洗漱完畢後,關閉空調,出門上班。

  地鐵早高峰永遠都是那麼擁擠,把他買來準備當早餐的茶葉蛋都擠爆了,還沾得衣服上到處都是。

  下了地鐵後,他站着把擠爛的茶葉蛋吃掉,換上小黃車騎行了兩站地,又坐上了一輛公交車,二十站後,方才到了上班的公司。

  這樣的通勤,他每天都要進行。公司主管永遠都是一張撲克臉,好像誰都欠着她五百萬,又好像一個到了更年期的中年婦女,但其實她才二十五歲。

  中午下班後,劉建波沒有像別人那樣吃外賣,而是跑出公司,吃了一份新鮮的蛋炒飯。小飯館裡食客很多,大家多是心情愉快,相互攀談,劉建波則沒有這樣的興趣。

  下午下班後,他會用同樣的方式回到自己住的小區,但會在小區前的廣場上坐一陣,廣場上有亂飛的鴿子、有玩滑板的少男少女、有跳廣場舞的大媽。

  偶爾,人們會發生爭吵,一切都那麼普通,但又帶着濃重的煙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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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生活太過普通,對於劉建波來說是無聊透頂,相比較來說,他更喜歡《全面蘇醒》中的那種刺激,雖然時時需要為生活擔憂,分分鐘為生命擔心,可他仍然喜歡。

  其實他不止一次想過,就算在遊戲中的ID死去,他也並不擔心,大不了再回到這個無聊的真實世界,繼續自己真實的生活也就是了。

  但還是盡量不死,他非常想知道,在遊戲世界中,一直存活下去,會得到什麼樣的獎勵。

  枯坐到天黑,在小區前的超市裡隨便買了幾塊麵包填過肚子,他便回家拿出了小耳機一般的裝置,迫不及待進入了遊戲世界。

  《全面蘇醒》中沒有聊天頻道,沒有商場,不標註聚集點,任何一個進入遊戲世界的人都需要獨自摸索,確切來說,很多人在遊戲中都是被餓死或者渴死,終其一生都沒有見過別人。

  劉建波樂意不見別人,因為見到別人,就意味着危險。

  但此時,他的面前卻端坐着一個別人,那個他從外面救來的女人。

  她自稱李丹,並且感謝劉建波救了自己。

  在現實世界中,劉建波話不多,平時能夠談話的人也沒有,這是他無聊的主要原因之一。此時突然有了一個跟他年齡相當的姑娘,而且長相姣好,他感覺很是舒服。

  李丹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看得出來,劉建波這個建在地下的家非常安全,也異常舒適。她一個人在外面,那如同蠻荒卻遠比蠻荒要可怕的輻射後世界,根本不適合她生存。

  她想依附於劉建波,只是不方便說明。

  劉建波也不表態,但他已經默許李丹住在這裡。

  兩人從現實聊到虛擬,從經史聊到哲學,劉建波盡量讓自己幽默,李丹則努力做好一個傾聽者。雖然只是閑聊,可仍然會耗費熱量,兩人餓了便吃豆子罐頭,渴了便喝水。

  幾個小時過去,劉建波從兔子看守的水源洞中偷來的水便已經見底。

  沒有食物可以靠身上的脂肪硬扛一陣,可沒有水卻實在不行。看了看錶,進入遊戲世界已經五個小時,上限是八個小時,三個小時的時間,根本偷不來水。

  如果偷不來水,下次進入遊戲就什麼也不能幹,只能幹偷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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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建波再次回到現實世界後,一直心不在焉,上班時數次出錯,導致撲克臉總管勃然大怒,罰他加班。

  好不容易下班回到家,距離原本進入遊戲世界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也不知道李丹等得該多麼焦急。

  帶着這些疑慮,他快速進入了遊戲世界。

  但讓他感覺可怕的是,李丹並不在家中,水壺也不在家中。

  李丹去找水了!劉建波非常擔心,雖然在此遊戲中存活下來的人都有自己特定的生存技巧,可李丹對此地應該並不熟悉,她怎麼知道哪裡有水?

  另外還有個讓他最擔心的事,萬一李丹行動不隱蔽,把別人帶到了自己的住處,那就全完了。自己會被趕出去,甚至是死掉,那以後在遊戲世界中所謂的升級,所謂的強大就無從談起。

  越想越是擔心和恐懼,他決定不再等待,儘管他這次在遊戲中的時間有限,可他還是決定出去尋找一番。

  尚沒出去,就見李丹提着水回來,他壓着嗓子低吼,罵她冒險自己出去找水,李丹卻噗嗤笑了,這樣罵,說明他擔心自己,漠不關心就不會擔心。

  有了這次的插曲,兩人的感情在迅速升溫,反覆幾次後,終於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李丹成為了劉建波在遊戲中的女朋友。

  相比起劉建波,李丹思考的問題要多得多,她經常思考的一個問題是,《全面蘇醒》遊戲為何如此與眾不同?沒有NPC、沒有世界頻道、沒有商店、沒有裝備升級,這遊戲公司靠什麼盈利?

  還有,他們靠着小耳機一樣的東西往返於現實和遊戲之間,這小耳朵一樣的裝置是怎麼來的?

  劉建波努力回憶,妄圖想起這是自己路過一家遊戲公司,被吸引後購買了這個往返裝置,也等於是購買了進入遊戲的資格。

  這樣,就能把李丹的疑惑解開,人家是不在遊戲世界中賣裝備,也不靠升級來賺玩家的錢,人家靠的是賣這個往返裝置,也就是一次性賣出。不管是他還是李丹,又或者是別的玩家,都是這樣購買後得到往返裝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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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樣的話,就又產生了一個重大問題,假如遊戲公司是靠賣往返裝置盈利,為何會有死後無法復生的遊戲設置?假如玩家死後,需要重新購買新的往返裝置再以新的身份進入遊戲世界,豈不是能賺更多錢?

  由此引申出一個終極問題,這個遊戲公司在哪裡?是什麼國家的?他們是在什麼地方購買的這個往返裝置?

  不管是劉建波還是李丹,兩人都想不出來什麼時候購買的往返裝置,就好像原本就有一樣。

  在遊戲中有了女朋友,在現實中卻沒有。由於《全面蘇醒》高度仿真,回到現實中,在廣告公司上班時,劉建波不止一次想過,李丹在現實中是幹什麼的?她在什麼地方工作?她的工作是什麼?

  遊戲中兩人無話不談,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為什麼不奔現呢?

  和所有人一樣,劉建波有過對奔現的恐懼,害怕遊戲中李丹需要自己的住處,所以才跟自己在一起,而現實中卻並不是這樣,所以一旦在現實中見面,只會徒增尷尬。

  可隨着一天天過去,劉建波拋開了這層恐懼,決定再進入遊戲世界後,就要詢問李丹在現實世界中的工作和住址,他要找到李丹。

  但意外發生了。

  劉建波進入遊戲世界時,發現李丹不在,而外面卻傳來陣陣敲擊聲。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強烈的恐懼使他渾身顫抖,這種敲擊聲,不像一個人發出來的,難道有人找到了這個住處?

  正在此時,他又聽到外面傳出李丹的一聲尖叫,他再也不能如此躲藏下去,偷偷從井中探出頭看,發現了一件讓他絕望的事。

  外面有幾個赤着上身,卻餓得皮包骨頭的人,他們頭髮很長,有很濃重的黑眼圈,每個人手中都提着一根棍子,這些棍子上釘滿了釘子,被人為造成了狼牙棒。

  他們用這些狼牙棒敲擊着廢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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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些人中間,是面色驚恐的李丹,她手中的水壺已經掉在地上,寶貴的水流出去而顧不上去收拾。

  這些人敲擊夠後,一擁而上,帶着李丹揚長而去。劉建波不敢停留,從井中爬出來在後面跟了過去。

  他不能放棄李丹,那是他女朋友,兩人共同生活了很久,有很深的感情。而這些手持狼牙棒的人則一看就是餓極了的人,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這些人在前面邊走邊笑,根本沒注意到後面跟着的劉建波。到了一處廢棄的廠房前,他們帶着李丹進去,劉建波則從不遠處的一處缺口悄悄潛了進去。

  廠房裡燃燒着熊熊大火,一排排的架子上掛着不少東西,由於太遠,劉建波看不太清楚。那些人將李丹捆綁後,小聲商量着什麼。

  劉建波想要接近聽一下,不料剛挪動兩步便被絆倒,低頭一看,身邊全是骨頭,而在角落裡還有不少。

  他不由得全身顫抖起來,同時也明白了這些人帶李丹來的意圖,他們以人為食。

  這無恥的世界,這邪惡的遊戲設定!

  劉建波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這遊戲,這要是在現實世界中,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實生活雖然無聊,可斷然不會發生這樣的弱肉強食,也不會出現這麼一幫邪惡之人。

  他深深感受到了平時那無聊生活有多好,但此時想這些沒用,他要想辦法救李丹出去。

  有個人大聲笑着到了李丹身邊,拖着她走向一邊的小屋子,李丹的尖叫聲如同利劍刺向劉建波,使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撿起一根骨頭,悄悄走向了小屋子。

  可他尚沒有進入屋子就被發現,一群人向他圍來,而屋中的李丹則已經死去,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同時感覺自己特別無能,連自己的女朋友都無法保護,這不是無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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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披頭散髮之人手持狼牙棒迅速接近,他含着淚在前面逃命,終於在鉛雲和漂浮的絮狀物的掩護下逃到了那個平時用來偷水的洞穴中。

  那些人尋找不着,罵罵咧咧遠去,劉建波趴在洞中無聲痛哭,他恨這個遊戲設定,他恨這個遊戲中的世界。他尚沒來得及問李丹在現實中的工作和住址,她卻在遊戲中死去了。

  這遊戲,一旦死去,就再也不可能出現,這意味着他永遠再無法找到李丹。

  為什麼如此殘酷?為什麼這樣無情?為什麼要出現這樣一幫人?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像現實世界中那樣,人人臉上洋溢着笑容不好嗎?人人互相尊重不好嗎?是什麼樣的人能設置出如此無法回頭的遊戲?

  他哭了半天,這才失魂落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這裡還殘留着李丹的味道,他含淚戴上了往返裝置,回到現實世界中的他仍然滿臉淚痕卻不願意睜眼。

  “現實情感的確可以帶入到遊戲中,這是不可以的。”

  “消除,消除這段記憶!”

  “出錯,出錯……”

  如此吵鬧,使劉建波猛睜開了雙眼,難道有人闖入了自己家?入眼,看到一群人正手忙腳亂連接着什麼,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中,在這個空間正中間擺放着一台巨大的機器,那些人全都圍着機器忙活。

  他心中茫然不解,同時又升起希望,自己難道到了《全面蘇醒》遊戲的開發公司?那麼自己就能找到李丹了,他們應該有李丹購買往返裝置時的身份信息。

  “這麼殘酷的遊戲是你們開發的?我需要知道玩家李丹的身份信息,她家住在哪裡?在現實中是幹什麼的?我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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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正忙着的人猛轉身看他,臉上卻全都是無動於衷。他又用幾近哀求的音調說道:“我在現實中是個非常無聊的人,好不容易在遊戲中愛上一個人,求你們讓我找到她。現實世界雖然無聊,可總要比那種殘酷的遊戲世界要溫情得多,就算你們因此註銷我的賬號,收回我的往返裝置我也認了。”

  大家終於冷靜下來,沉默良久後,這些人的身影開始模糊,時隱時現,劉建波大吃一驚,這些竟然都是全息投影?為什麼會這樣?

  那些投影盡數消失,劉建波如木偶一般到處走動,看到一個向上的梯子,他機械爬了上去,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看到一面向上的鐵板,用力頂開向外看。入眼是一個洞穴,洞穴上方向下滴着水,使下面匯聚成了一個水窪。而在這些水窪邊,或蹲或趴着數十隻拖着長長尾巴,已經變異的兔子。

  他在水源洞的地下,但為什麼會這樣?他又合上鐵板退回去,在中間那個巨大機器邊看到不少如小耳朵般的往返裝置。

  輕輕拿起戴上,無數畫面從眼前飛過,有他小時候的成長,有他在廣場上枯坐,有撲克臉總管的咆哮,有過往的種種。

  再拿起一個,仍然還是同樣的畫面,再一個,還是這樣的畫面。

  他跌坐在地上時,無數數字在一個巨大屏幕前出現,這些數字如同向下掉般落在屏幕底部,並且一直在機械性重複一句話:“修正,修正,修正!”

  劉建波臉上全是淚水,他終於明白,他在所謂的現實世界中通勤、上班、枯坐,所有的這些都是同樣的重複,任何一個人都在經歷着這些。

  而他也並不是個人,而是一段存儲於這台巨大機器中的人類記憶,是一串冰冷的代碼,是整個人類族群關於舊世界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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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全面蘇醒》並不是遊戲,而是現在的真實世界,他回到現實中上班、無聊、安靜、平和、幸福,才是人類對於舊世界的集體回憶。

  也就是說,他認為的遊戲是現實,現實是遊戲。那個充滿輻射、全是鉛雲、弱肉強食、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冰冷地獄,才是真實的。

  而那個他認為無聊、沒有激情、每天上下班的平和世界,只是人類對過去美好的回憶和嚮往。

  《全面蘇醒》的世界中,沒有人性、沒有幸福、沒有和平。只有輻射、鉛雲和無盡的野蠻。那是全面大戰一千年後的人間。

  戰爭,戰爭毀滅了一個時代。

  戰爭,戰爭創造了一個時代。

  人類,人類在期盼新的文明。

  人類,人類在等待重新蘇醒。

(本文由黑嫂原創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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