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病最怕什麼?最怕進展為尿毒症。從這個角度來講,重症病情看似可怕,實則是診治過程中的小插曲;而真正可怕的,是久病。
為什麼呢?
重症患者經常有大量蛋白尿、全身水腫、噁心嘔吐、呼吸困難,甚至出現腎小管壞死、酸中毒、腎功能衰竭、心力衰竭。
看似可怕,但是這些併發症,全身水腫、蛋白尿、酸中毒等等,大多重症都有針對性的藥物來緩解,其中一部分癥狀有特效藥。當併發症被控制後,壞死的腎小管再生,腎功能也會得到改善,病情往往恢復得不錯。
所以腎病患者突發重症,看似可怕,其實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可怕。
可怕的什麼呢?
扁鵲和蔡桓公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齊桓公初病之時,扁鵲胸有成竹,接連三次要給蔡桓公治病,但都被拒絕;等時間慢慢延長,蔡桓公成為久病,即使醫術高如扁鵲,也只能說無葯可治,掉頭逃往秦國,而後蔡桓公病死。
這裡有個細節:直到無葯可治之時,蔡桓公仍然沒有任何癥狀(幸虧沒有癥狀,否則扁鵲就跑不了了)。久病沒癥狀,是最讓人頭疼的。
腎科有一個現象:不怕蛋白肌酐雙高,就怕肌酐單高。
因為尿蛋白是早期炎症的產物,炎症是免疫系統與致病物質劇烈對抗形成的。尿蛋白高,是身體在反抗病魔,說明腎臟細胞有能力發動反擊。儘管腎小管可能在雙方對抗中受牽連,出現腎小管壞死、腎功能衰竭。但腎小管上皮細胞是可以再生的,腎功能也可以恢復。
不怕腎小管壞死,就怕腎小球壞死。腎病到晚期,腎小球硬化壞死,無法發起炎症,尿蛋白也就很少、或是沒有了,病情也就難以恢復了。
總之腎病是:
不怕重病、就怕久病;
不怕蛋白肌酐雙高,就怕肌酐單高;
不怕腎小管壞死,就怕腎小球壞死。
這三句話,是一個意思。
重病好治、久病難治,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醫患關係完全相反。
有時候我會想:我若站在扁鵲的位置,該如何解決蔡桓公的疾病?想來想去,終無良策。最後結論:這是一個死結。
多年行醫,我深有體會:
1.重病的醫患關係,是“患者求醫生”
當患者多、排隊長的時候,重症患者也會堅持來排隊,不會輕易放棄。
中藥普遍不太好喝,但重症患者喝得心甘情願。
重症需要忌口,好吃好喝的不能碰、或要少吃,痛苦不?很痛苦!但重症患者主動執行無怨無悔。
2.久病的醫患關係,是“醫生求患者”
你尿蛋白有加號,需要規範診治——感覺沒啥事呀,最近比較忙,過段時間再好好治治。
葯雖然不好喝,但良藥苦口利於病,要堅持治療——哎呀我就停幾天,不會有多大影響。
你需要每天運動半小時,對腎臟和身體都好——好好我知道,今天下班太晚了,下次一定。
此時我不像是一個醫生,倒像是一個服務員,盡心伺候着患者,患者還不情願。現在很多醫院已經將“挂號費”寫成了“醫事服務費”,醫生能當好服務員是最好的。不過這個服務員很奇怪:通常服務員是客戶喜歡什麼就給什麼,順着客戶的心意來;這個服務員就“不識相”,客戶不願意做什麼愣讓人家做什麼。
很多時候,正是因為醫生求不動患者,病才成為了“久病”,就像扁鵲和蔡桓公這樣。都說“醫不叩門”,可即使扁鵲來叩門了,也沒用。所以我多年的體會,扁鵲和蔡桓公的悲劇,是一個無法解決的死結。這一點上,兩千多年來我們沒有任何進步,或許再過兩千年,後世之人有智慧解此難題。
當然,也有許多患者並非蔡桓公樣的人,是有健康意識的,所以我推送科普文章,才有預防久病的意義。醫生們的薪水,有一部分來自於國家經費,經費來自於廣大老百姓納的稅。從這個角度來講,無論該患者有沒有掛你的號,你為患者講解腎病知識、避免久病發生也是應該做的。
還有部分患者,是另一回事:患病而不知病(腎病的知曉率只有10%)。多年沒檢查過,醫生患者都不知道,不知不覺腎臟纖維化了,成了“久病”。
多久算久呢?不好去劃一個固定的標準,越久越難改善。最早的“久”,是腎小球濾過率低於45,過了這條線,治療效果就不如早期了。最晚的“久”,是血液透析一年後,腎臟就沒有改善價值了。
最後,希望朋友們樹立戰勝疾病的信心,不畏重病、避免久病,讓自己和家人擁有健康的生活。
腎友們若還有腎臟病問題,可點擊→腎出問題了,找“腎科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