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出承德
我繼續擔任冀察熱遼軍區參謀長時,正是蔣介石發動全面內戰前夕當時,我黨為了阻止全面內戰的爆發,曾再次向國民黨政府提出長期停戰、恢復交通、整軍複員、重開政協等項建議。但由於蔣介石發動全面內戰的方針已定,對我黨及其它各方面的和平要求一概置之不理,並從六月十五日起多次蠻橫地提出要我軍退出隴海路以南、膠濟路全線、承德地區、冀東沿海和東北大部地區,以及我軍在山東、山西兩省從偽軍手裡解放出來的全部地區,聲稱只有我黨全部退出上述地區,才能考慮停止內戰。國民黨政府這些無理要求遭到我黨堅決拒絕後,竟冒天下之大不韙,於一九四六年六月下旬首先大舉圍攻我中原解放區。從此,國民黨政府就把空前規模的內戰強加在中國人民的頭上。並揚言要在三個月內消滅我軍。
全面內戰開始時國民黨政府為確保其戰略通道北寧線的安全,集中了三個軍的兵力,進入熱河,而我軍當時在熱河的部隊只有楊蘇縱隊和一些地方部隊。敵人在軍事力量和經濟力量L都佔有很大優勢。
七月中旬,國民黨準備進攻熱河的跡象已經越來越明顯。朝陽地區軍事調處三人小組我方代表李逸民同志向軍區報告說,他在葉柏壽火車站看見堆着許多美國罐頭箱,經他詢問鐵路工人,了解到這是駐在錦州的國民黨新編二十二師運來的供給品,說明該師可能從錦州調來進攻承德。與此同時,軍事調處執行小組我方翻譯張天民同志,也從美國代表的翻譯那裡打聽到,南京方面已經給國民黨十三軍的軍長石覺下了命令,要他們在兩周內準備好,奪取承德。
當時,軍區的程子華、肖克、黃火青等領導同志和我都感到局勢嚴重。但也有的同志不大相信,說:“不會吧,和平談判還沒有宣告最後破裂,如果明目張胆地進攻,不就是內戰嗎1’,但軍區領導根據當時情況,認為敵人進攻承德只是時間問題。有備無患,我們應該早作準備。隨即對敵情進攻了研究分析,估計敵人可能從錦州方向分三路進攻承德,一路(主力)從葉柏壽,沿凌源、平泉西進,向承德正面進攻,一路從赤峰以南向隆化圍場進攻一路從平泉以南經冀東向西推進。據此,我們對部隊作了相應的部署。
但過了一段時間,敵人沒有來。這時為了加強張家口的防衛力量,楊蘇縱隊奉令調回張家口,肖克同志也離開了冀察熱遼軍區,由程子華政委兼軍區司令員。承德地區的部隊除熱遼縱隊在熱遼地區阻擊向赤峰進攻之敵外,軍區直接掌握的只有周仁傑一個旅,兵力極為薄弱。在這種情況下,要固守承德是不可能的。因此,當國民黨一於三軍於八月下旬進攻承德時,我軍在阻擊給敵以殺傷後,干八月二十八日主動撤離承德。
我軍撤出承德後,根據黨中央“讓開大路,佔領兩廂”的方針,轉到農村和敵後,廣泛開展游擊戰爭。在此期間,我們進行了乃林戰鬥,殲敵一部,後又繼續攻打寧城、建昌,全殲守敵,有力地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隨後我軍為避敵鋒芒撤到赤峰、林西地區,繼續與敵周旋。
去東北工作
一九四六年十二月,我們撤到林西後,我和黃歐東(軍區政治部副主任)、易秀湘(省委貿易部長),根據中央東北局的指示去東北工作,於十二月底到達白城子,見到了吉遼軍區司令員鄧華同志。鄧華同志是第五次反“圍剿”及長征時紅一師第二團的政治委員,我們從長征途中分別之後,算起來已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戰友久別重逢,彼此都格外高興。那時已臨近一九四七年元旦,鄧華同志熱情地招待我們,並要我們留在白城子,在談笑中他說他要建議讓我在這裡當司令員,他當副司令員。我為鄧華同志的真誠所感動,覺得應該趕快離開這裡,便對黃、易二同志說,這裡的主人過分熱情,我們不能久停。這樣,我們沒有等過元旦,就乘火車去齊齊哈爾了。
當我們抵齊齊哈爾時,適逢中共西滿分局召開黨委擴大會,成立西滿軍區。我們一到,分局書記李富春同志就讓我們參加會議,隨後經分局請示東北局批堆,把我留在新成立的西滿軍區任參謀長當時西滿軍區下轄五個分區和兩個師。黃克誠同志任司令員,李富春同志任政治委員,倪志亮同志任副司令員,張平化同志任政治部主任,陳沂同志任副主任。
西滿軍區成立時,東北我軍正進行着著名的“三下江南、四保臨江”的戰役。這是一次對東北局勢有着重大影響的戰役。當時東北敵軍妄圖利用松花江這一天然屏障,實行“南攻北守,先南後北、各個殲滅”我軍的計劃。其目的是先取得他們已佔領的松花江以南地區的鞏固爾後集中力量,轉兵北上,進攻北滿我軍,最後佔領全東北。
i1a於我軍在南滿根據地雖然只有l臨江、撫松、漫江、長白四個縣,但戰略地位極為重要,我軍堅持南滿,不但可以牽制敵人兵力,而且可以使敵人處於兩面作戰的不利地位。如果失掉南滿,敵人便可集中全部兵力l句北滿進攻,那麼整個東北局勢就會發生於我不利的局面。因此,民主聯軍司令部利用松花江封凍的有利時機,和南滿敵軍分散守備的弱點,從一九四六年底至一九四七年春,連續三次集中優勢兵力跨越松花江出擊敵人。我軍這種大踏步前進,大踏步後退的戰法,打得敵人暈頭轉向.顧此失彼從而把敵人的“南攻北守”,變為我軍的南北夾攻,不僅鞏固了我軍在南滿的陣地,而且在運動戰中殲敵五個師。
繼“三下江南、四保臨江”戰役之後,我軍於五月向敵發起夏季攻勢。這次進攻歷時四十九天,殲敵八萬餘人,收復城鎮四十餘座東北敵軍從此開始被壓縮到中長路及北寧路的少數據點上。
為了繼續大量殲滅敵人,東北我軍又於九月中旬,以九個野戰縱隊的兵力向敵軍發動秋季攻勢大規模的部隊投入戰鬥要求有強有力的後勤機關及時地、充足地提供物資保障。為此夕東北民主聯軍後勤部於一九四七年發動秋季攻勢之前擴」(為後勤司令部。原西滿軍區機關和新成立的民主聯軍後勤司令部合併。原西滿軍區司令員黃克誠同志任東北民主聯軍副司令員兼後勤司令部司令員和政治委員,原民主聯軍後勤部部長鍾赤兵同志為副司令員,楊至成為副政治委員,我為後勤司令部參謀長。我由軍事指揮員改做後勤工作,就是從這時開始的。這個時期,我民主聯軍經常轉戰於中長路以東和以西廣大地區,為使後勤工作能夠跟上戰爭需要,一九四七年底,又分別組成東線和西線兩個後勤司令部,東線後勤司令部由周純全同志任司令員,西線後勤司令部由我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
這樣,部隊在中長路以東打仗時,後勤保障工作由東線後勤司令部負責,在中長路以西打仗時,後勤保障工作由西線後勤司令部負責。
當時我們西線後勤司令部駐在吉林省雙遼縣的鄭家屯。鄭家屯是雙遼地區水運、陸運的交通樞紐,方圓幾百里的貨物都經這裡集散。據縣誌史料記載,一九0八年,張作霖為請廷收編後任前路中路巡防營統領時,曾被奉天總督徐世昌派駐鄭家屯。可見鄭家屯並非一般市鎮。我們將西線後勤司令部設在這裡,對於及時地向前方作戰部隊運送給養和作戰物資,確實起到了很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