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城堡的陰影下,一位失勢親王緊握租約文件,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這是英女王最後留給他的退路,但他也很清楚,如若這一次查爾斯和威廉狠心打擊,只怕他安德魯這條路也會被堵死,直到徹底翻不了身。
2022年1月13日,倫敦寒霧籠罩白金漢宮。一紙聲明終結了安德魯王子62年的王室身份:經女王批准,他所有軍事頭銜與王室贊助被剝奪,“殿下”(HRH)尊稱從此作廢,他成為英國歷史上第五位失去這一頭銜的王室成員。
為何?因為早在四個月前,美國法官劉易斯·卡普蘭駁回了安德魯撤銷訴訟的請求。152名退伍軍人聯名致信女王,憤怒指責安德魯讓軍隊蒙羞,“玷污了與之相關的服務部門”。當查爾斯與威廉步入女王書房,沒人知道談話細節。但數小時後,白金漢宮冰冷的聲明宣告了一個親王的“社會性死亡”。
安德魯的醜聞,始於他與金融家傑弗里·愛潑斯坦的致命友誼。當美國女子弗吉尼亞·朱弗雷指控安德魯在她17歲時對她不軌,王室危機在2019年他接受BBC災難性專訪時全面爆發。儘管他堅稱“不記得見過原告”,卻在2022年向朱弗雷支付數百萬英鎊達成和解。
這筆巨款被曝來自他出售瑞士別墅的收益,女王資助的傳言引發公關災難擔憂。而更深層矛盾,在權力格局中涌動。安德魯長期以“女王最愛的兒子”自居,甚至在菲利普親王追悼式上公然攙扶女王走過長廊,展示特權地位。
這種姿態,徹底埋下了隱患。王室評論員羅亞·尼卡透露:“當安德魯放風稱獲得家人支持回歸時,查爾斯簡直氣瘋了。”2022年9月8日,女王逝世前四天,在蘇格蘭比克霍爾大宅的私人會晤中,查爾斯對弟弟下達最終判決:“公眾生活結束了,你必須接受。”
據《星期日郵報》描述,安德魯走出房間時渾身發抖、淚流滿面。他懷中仍揣着母親賜予的榮譽,卻不知幾日後,隨着女王生命消逝,他最後的資本也將灰飛煙滅。
其實在女王辭世後幾年中,溫莎王朝的權力結構劇烈重組。查爾斯與威廉形成前所未有的“共治聯盟”,而安德魯成為第一個祭品。威廉的強硬姿態,成為關鍵推力。王室作家奧米德·斯考比在《終局之戰》中揭露,威廉認為父親和祖母對安德魯“太軟弱”,正是他啟動了剝奪叔叔頭銜的程序。當152名退役軍人,聯名抗議安德魯保留軍銜時,威廉與父親在危機談判中達成共識:必須迅速斬斷安德魯與王室的一切官方紐帶。查爾斯展現出矛盾面目。據身邊人透露,他常“躺在床上睡不着,擔心安德魯”,卻在行動上毫不手軟。
失去頭銜的安德魯,退守溫莎莊園的皇家別墅,卻面臨新圍剿。2025年,查爾斯要求他搬離這棟擁有31個房間的豪宅,遷往更簡樸的弗羅格莫爾小屋,背後是每年300萬英鎊安保費的重壓。
“我擁有法律約束力的租約!”安德魯對朋友堅稱。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握租約文件,宣稱將抵抗驅逐。 這場房產爭奪實為生存之戰,沒有固定收入的安德魯一旦離開皇室庇護所,經濟困境將赤裸暴露。
當然,安德魯仍懷揣重返宮廷的幻想。在菲利普親王葬禮期間,消息人士稱他期待“通過支持母親換取公眾寬恕”,甚至策劃“復出計劃”。 這種天真令王室震驚。他的前妻莎拉和兩個女兒比阿特麗斯、尤金妮公主組成最後的親情防線。她們不僅安慰安德魯,還多次向查爾斯表達對其心理狀態的擔憂。
但王室鐵幕,已然落下。威廉與卡米拉毫無同情,全力支持查爾斯的放逐決策。王室評論員理查德·菲茨威廉姆斯的判斷冷酷如法律:“考慮到安德魯給君主制帶來的持續尷尬,他重返公共生活毫無希望。王室面臨一個不會消失的問題,他每次出現都會成為新聞。”
當2024年聖誕節,安德魯現身桑德靈厄姆禮拜儀式時,威廉的不滿達到頂點。這種“試探性露面”被立即遏制,查爾斯明確告知:參加家庭活動可以,但官方身份永不恢復。
暮色中的溫莎堡,安德魯仍在那座31間房的別墅里踱步。他窗外是哥哥查爾斯統領的王朝,一個不再需要麻煩親王的精簡君主制。女兒們的轎車偶爾駛過車道,前妻莎拉準備的晚餐在長桌漸涼。
這位曾駕直升機參加戰爭的海軍軍官,如今在安保賬單調閱中,看到自己最後的價值:每年300萬英鎊的安全成本,正成為驅趕他離開的最後理由。
女王長眠,權杖易主。當查爾斯與威廉在陽台上向民眾揮手時,安德魯在別墅陰影中思考同一個問題:沒有母親庇護的王室叢林里,他還能依靠誰?答案隨溫莎堡的晚風飄散,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