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山輪戰——陸軍之神3行進

我們黃昏時分在兵站吃了米飯,菜是些肉罐頭土豆,菜葉燉的幾大鍋,稀糊糊的,排隊到我們時,米飯早就涼了,菜是熱的,把米飯和菜在飯碗里一攪合,我們就呼呼擼擼的吃了一大碗。

我看到還有些兵他們吃的排骨和牛肉,比我們伙食要好,但我又不敢問。還有幾個兵在人少的地方背着我們抽煙,我想部隊還是挺自由的啊!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即將退伍的老兵。十月末在北方來說已是金秋。氣溫會降低,我感覺晚上站台上的風吹過有些冷。

我們登車後,老班長清點完人數也不管我們了,我們低聲的聊着天,坐在我右手邊的是扶着我小便的小趙,我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小趙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據我觀察,火車的走向是向西,我判斷我們可能是要去西藏呼和浩特。1982年是我國改革開放初期,但對於我這個農村娃來說,從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什麼世面。我們讀書時又在搞運動,學的東西又不系統。我聽小趙這麼一說,我立馬感受到我們之間的差距,我感覺他什麼都懂,西藏那麼遙遠的地方他竟然能說出這麼精準的地名。從此呼和浩特這個名字在我腦海里紮下了根。

小趙的形象也瞬間在我心目中也高大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個大眼睛文盲,信口胡謅的貨。直到多年後,我們退伍,老兵聚會時,我屢次提起火車上的這次對話,戰友們都笑得前仰後合,老趙要麼說他當時沒說過,要麼說他不記得了。我笑他,你就是個死要面子的大尾巴狼。聊了一會天,我們都沉沉的睡去了。火車搖搖晃晃的往前又走了三天,依然是停靠兵站,唱歌,吃飯,上廁所。直到第五天一大早,列車停靠兵站,口哨聲響起,我下車後看到兵站前後群山巍峨,山上鬱鬱蔥蔥,清晨的空氣很新鮮,帶着幾分涼意,但不像北方那樣寒冷。早餐吃的的饅頭白粥。去廁所的時候,我看到兩個老兵模樣的人,我壯着膽子問,大哥,火車往前開是去哪裡啊?兩個瞟了我一眼,其中一個人問:新兵蛋兒?我點點頭,他說:雲南

我瞬間明白了,我們的火車是在向南方開,不是向西。彩雲之南,美麗而祥和的地方,可誰又知道,我們將要面臨殘酷無情的戰火。第七天上午,火車到達昆明東站,全體下車,氣溫明顯升高,我穿在線衣下的襯衣已經汗透了。車站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橄欖綠,都是和我一樣,十八九歲眼神清澈的年輕人,而這群年輕人在不久的將來會變成保家衛國,奮勇殺敵的戰神勇士。車站裡,負責接兵的幹部帶我們登上了停在車站廣場後面一大片空地上的解放篷布卡車,我又見到了小彭和小金,大家開心的打着招呼,都很興奮。我們登上解放卡車,小趙又坐在我旁邊,山路顛簸,卡車上坡時不時發出發動機的轟鳴聲,下車小便時,我望向周邊,就見一條土路曲折的伸向前方,後方軍車連綿,我們似乎已經到了荒山野嶺。

軍車在山路上行駛了兩天兩夜,有幾個暈車的戰友吐的七暈八素,我平時是不暈車的,後來看到他們吐的撕心裂肺,我也跟着吐了起來。第三天早上,軍車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我們列好隊,遠處一排排營房,還有操場,我們見到了新兵連的陳連長,雲貴高原的強紫外線把這個中等個頭的漢字曬得皮膚黝黑。陳連長說:這裡是雲南文山州馬關縣某某鎮,在這裡,你們將完成從社會青年到一名合格軍人的轉變,是你們人生歷程的又一個嶄新的開始。從現在開始,你們有個統一的稱呼:軍人!我們都激動的鼓掌,我的手都拍紅了。我被分到二班,班裡一共12人。

班長姓袁,湖南常德人,國字臉,身高可能還不到一米七,皮膚漆黑。他說的湖南話我們基本能聽懂,感覺和普通話差不了多少。袁班長說:在部隊,出門看隊列,進門看內務。內務條令學習訓練是我們新兵的第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