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游來到平果市太平鎮的感圩,原本以為也像很多街圩一樣有趕集,沒想到就一條街,而且還是過路街,連個菜市場都沒有,更不要說趕集。感圩能叫上圩,想來歷史上肯定是商貿繁榮的小集市,只不過某些歷史原因,感圩後來被太平圩取代而沒落,最後變成過路村。
知道感圩這個地方的是看隆安縣縣誌,清朝咸豐年間,隆安知縣高延祉在感圩被亂民打死,看到感圩這兩個字感到非常的神秘,神秘的不是感圩未知的世界,而是感圩到底是什麼地方,隆安知縣竟然在這裡被打死。話說感圩,明朝嘉靖帝之前屬丹良堡,明代設置的堡比現在的縣小,但比鎮要大,是白山土司王受的世襲制封地,民國時期屬果德縣,設有感圩團,解放後還設有感圩鄉,不知何年感圩鄉併入太平鎮。
隆安縣誌上寫有高延祉咸豐年間在感圩被打死,想來感圩這裡在清朝咸豐帝之前就有,明清時期的感圩屬白山土司,再往前則是丹良堡地。丹良堡是北宋年間設置的行政單位,丹良堡地則歸隨軍南下平亂有功而得到封地的王氏家族,王氏家族以丹良堡地起家至明朝嘉靖年間成為白山巡檢司的世襲土司。感圩是丹良堡地,想來成圩可能要早於高延祉被打死的時間,有可能是元朝時或者更早就有。
既然標題寫的是高延祉在感圩被打死,那就膚淺的書寫一下這段歷史。清朝咸豐年間,隆安土賊陸鵬理、乃利中、凌阿東為首的三人帶領500多人起兵作亂,剛上任不到20天的隆安知縣高延祉帶領團練前去圍剿。陸鵬理依託有利地形與高延祉周旋于山間,高延祉只能把亂民打散未能剿滅。
不久陸鵬理帶領亂民圍攻隆安縣城,守城的團練有限最後被亂民攻破,高延祉則帶領殘兵退出縣城。陸鵬理帶領亂民攻進縣城,讓久經沙場的高延祉顏面盡失,要知道高延祉沒來隆安上任前在浙江沿海將英夷打得頭鼠亂竄,沒想到一世英名竟然栽在亂民之下。沒過兩天高延祉召集各地團練近千人殺回隆安城,陸鵬理眼見形勢不妙帶領亂民棄城逃跑。
正面剛不過那就玩陰招,高延祉使用反間計將陸鵬理誘殺,本以為處理掉陸鵬理亂民就解散,沒想到還有乃利中和凌阿東。陸鵬理被誘殺後凌阿東和乃利中兩人帶領亂民再次攻打縣城,不過此時縣城防備森嚴,兵力充沛,亂民久攻不下只能退出。高延祉乘勝追擊,帶領團練出城圍剿亂民,凌阿東則帶領亂民渡江逃至那可一帶後走敏圩,靈塘至四塘一帶。高延祉沒能殲滅亂民咽不下這口氣,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帶領團練返回縣城。
沒過幾日得知亂民逃至白山土司領地丹良堡下段的感圩一帶,高延祉便帶領團練北上在馬頭圩與歸德土知州黃為錦匯合,兩人帶領團練數百人浩浩蕩蕩的前去感圩圍剿亂民。亂民得知高延祉前來圍剿就在途中設伏,並將團練兵打得潰不成軍。亂民不僅大勝團練,更大的驚喜就是將隆安知縣高延祉和歸德土知州黃為錦給打死。
高延祉,浙江蕭山人,舉人,咸豐元年(1851)任隆安知縣,任隆安知縣70多天的時間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外戰,最後戰死在丹良堡感圩,也就是現在平果市太平鎮的感圩。黃為錦,山東人,歸德土知州,跟隆安知縣帶領團練圍剿亂民,與高延祉同一天在感圩戰死。亂民將知縣和土知州打死,朝廷豈能容忍,最後亂民被朝廷派重兵將亂民圍剿,亂民不戰死亦被斬殺,感圩一帶橫屍遍野。
感圩往耶圩方向走500米左右有荒田,荒田中央有一座土堆,水田中央隆起一座土堆是不是感到有點突兀?這座土堆據說是戰死或者被斬首的亂民,總計得有300多人集中掩埋在土堆下。亂民都是外地人,沒有家人前來收屍,亂民的屍體只能任其風吹雨曬最後變成一片白骨,路過之人都心驚膽寒。附近說得上話的族老組織村民將亂民遺骨建起來,埋在荒田中,也就是上圖那座土坡。
土坡往前走20米就有座廟,據說修建這座廟就是為了鎮壓荒田中得冤死鬼。此時坐在廟旁的石凳上,看着20米之外的小土堆,腦海里總浮現高延祉、黃為錦與亂民爭殺,高延祉和黃為錦被打死的畫面。土堆里的300多屍骨,在當時對於官府來說是亂民,但對於亂民來說絕對是走一條正確的道路,如果吃飽喝足,生活安居樂業,誰又願意起亂?土堆極有可能是千人墳,是一段平民反對封建社會高壓下的一場運動,只是力量懸殊,反抗封建運動失敗,若是起事成功,縣誌就不能說是亂民,而是農民起義軍。冤魂已死,好在有好心人將亂民安葬,儘管有點倉促,但也算是有歸屬的冤魂,建議土堆立塊碑,警示後人。茶後文,沒有多大的歷史價值,看過就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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