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 年,啟功的妻子去世後,媒婆就多次想給他做媒。有次,媒婆走進他的房間,指着他的床鋪笑眯眯說:“你還說你不想再娶老婆,你看你的床還是雙人床,你騙誰?”,此言一出,啟功臉色突變。
啟功出生書香世家,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孫。
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啟功是想擁有一個像油紙傘一樣美麗的姑娘。
1932年,母親給他找了個鄉下姑娘,這姑娘還大他3歲。母親問他怎麼樣?他不樂意的說:“長得不漂亮,年紀比我還大,不喜歡”。
母親說:“喜不喜歡,沒得選,就她啦”。
從此,這個姑娘就是啟功的妻子,叫章寶琛。因啟功不喜歡,日常生活對她很冷淡,他還對朋友說:“舊式婚姻,就像個狗皮膏藥,粘在身上,甩不掉”。
可章寶琛不理這些,依舊每天早早起床,收拾屋子,打掃院子,燒水煮飯,洗衣服等所有家務活都她一個人包了。
啟功的母親較強勢,對章寶琛管教很嚴,說一不二。一不高興,還會拿她出氣,可她也不反抗。
啟功朋友多,經常來他家玩。章寶琛就默默在一邊干燒水倒茶等雜活,不插一句話。
啟功見章寶琛很賢惠,默默的一個人幹活,又不發脾氣,溫溫柔柔,時間久了,也生出了憐惜之情。
有一天,啟功見章寶琛正在補一個滿眼都是洞的襪子,感覺到他作為一個男人,賺不了幾個錢養家糊口,深感慚愧,決定擺攤賣畫。
他當把字畫收拾到筐簍里,準備外去擺攤,走到門口,腳又退回了。
被一旁的章寶琛看見,就一邊伸手去接筐簍,一邊溫柔的說:“你是個大公子,這樣的事豈能讓你去,這樣吧,你畫畫,我擺攤”。
有一年冬天,章寶琛一大早去門擺攤,到了傍晚,還沒回家,啟功不放心,就去找她。
見到章寶琛已經被大雪裹成了雪人,她見到啟功來了,連忙飛舞雙手,笑着說:“就只剩下2幅畫了,很快就賣完了”。
啟功見狀,心疼不已,上前收拾攤子,拉起她的手,說:“走,我們回家”。
最難的時候,啟功失去了工作,還不能寫寫畫畫,他感到心中一片悲涼。
章寶琛悄悄的對他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陳校長也知道你是個好人。要不,你偷偷畫,我幫你放哨。
就這樣,啟功畫畫,章寶琛放哨,一聽到動靜,章寶琛急忙暗示,還一起動手幫忙收藏。
後來,環境好轉,啟功去教書,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學生很多,很快有人七嘴八舌。
甚至有人直接跑到章寶琛跟前說:“管好你丈夫,小心他被別人迷上了”。
章寶琛說:“我沒有給他生個一兒半女,要是有人願意生,我替他養着”。
啟功聽說後,才明白,他真的是娶了個寶貝,他要緊緊抓住。
為了緩解章寶琛的心理壓力,他和妻子撒個謊,說他到醫院檢查了,是他不能生育。
1975年,章寶琛生病了,感到自己時日不多了,章寶琛告訴啟功,說你去院子看看,我在那裡埋了囗缸,你把它挖出來看看。
啟功按照章寶琛的意思,去挖了,當打開缸蓋的時候,他淚如雨下,兩手不停顫抖。原來,缸里收藏着他早年的手稿、書畫等資料。
彌留之際,章寶琛笑着跟啟功說:“我倆打個賭,我死後,必定會有人來提親,我賭我贏”。
啟功說:“我賭我贏,我終身就一個妻子,不再娶”。
果不其然,章寶琛逝世後,媒婆們都快把啟功家的門檻踩塌了。就如開頭所說,啟功還是雙人床,就說明他還想娶。
啟功把媒婆趕走,自己三下五除二,把雙人床換成單人床,漸漸的再也沒有人上門說媒了。
啟功望着牆上妻子的遺像,硬咽着說:“我贏了”,老淚縱橫。
妻子走後,啟功獨自一人守着小屋,每次吃飯的時候,就會多擺一幅碗筷,那是章寶琛的。啟功還會不停的往空碗里夾菜,直到菜碗裝不下。
2005年,啟功逝世。他提個要求,要與妻子合葬。後人遵其遺願,將倆人合葬。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二十多年的思念,終於在這一日結束了。
這對風雨同舟,一起走過43年時光的夫妻終於可以相會,再續前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