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每月給我2000,我媽去世後我才知道,這錢來自我爸給的撫養費

我媽去世的那天,我一個人坐在殯儀館的角落裡,周圍人聲嘈雜,可我卻什麼都聽不清。

白布掛滿了整個靈堂,空氣里瀰漫著紙灰的味道,壓得人喘不過氣。人們一邊嘆息着我媽的早逝,一邊對我繼父劉建國交口稱讚。

“建國真不容易,娶了個帶孩子的女人,還對那孩子像親閨女一樣。”


“是啊,每月給零花錢,這樣的繼父不多了。”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剜着我的心。我低頭看着手裡攥得發皺的手機,屏幕上是我從我媽遺物里翻出的銀行轉賬記錄。

每一筆轉賬都乾乾淨淨地寫着“撫養費”,金額和每個月我收到的2000塊一模一樣。

我媽去世前,我一直以為劉建國是個好繼父。

他每個月打給我的錢,在我看來是他對我這個繼女的關心。

可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這些錢不是他給的,而是我爸留給我的撫養費。

他不過是把我的錢還給了我,卻用這個“施恩”的姿態維繫了十八年的謊言。

我五歲那年,爸媽離婚了。後來聽我媽講,那場離婚是她主動提的。

她忍受不了我爸的沉默寡言和一成不變的日子。離婚後,我跟着我媽生活,我爸也沒爭撫養權,只答應每月按時給我撫養費。

小時候的我並不覺得自己和其他孩子有什麼不同。

我媽是個很堅強的人,她白天在工廠幹活,晚上還接一些手工活補貼家用。

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她從不讓我缺吃少穿。

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從不提起我爸。

我偶爾問起,她就隨口搪塞:“你爸忙着賺錢呢。”

我五歲半那年,劉建國走進了我們的生活。

他是我媽工廠里的同事,也是她老鄉。

那天,他拎着一大袋水果和零食站在門口,沖我笑:“小冰,叫叔叔。”我怯生生地躲在我媽身後,不敢吭聲。

他卻不惱,蹲下來摸了摸我的頭:“以後叔叔帶你去公園玩,好不好?”

從那以後,他成了家裡的常客。有時候是帶我去遊樂園,有時候是幫我媽修水龍頭。

每次他來,我媽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半年後,我媽告訴我:“小冰,從今天起,劉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了。”

我點點頭,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我媽的開心讓我覺得,或許這樣也挺好。

劉建國搬進家裡後,起初對我確實不錯。他每天早上騎自行車送我去幼兒園,晚上下班回來還會帶我喜歡吃的糖果。我媽總是誇他:“建國是個好人,知道照顧人。”我也覺得,他和其他爸爸沒什麼不同。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讀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我想要一套新的水彩筆,就對劉建國撒嬌:“爸爸,我想買水彩筆。”

他笑着說:“你去問你媽,看看她有沒有錢。”

我媽聽到後,從錢包里掏出幾十塊塞給我,還低聲對他說:“你怎麼不直接給孩子買?”

他卻皺着眉說:“家裡就我一個人掙錢,能省點就省點吧。”

那天,我媽什麼都沒說。我也沒多想,只覺得他可能是怕花錢。

等我上了初中後,零花錢突然從每月100塊漲到了2000塊。

我媽開玩笑說:“小冰,你繼父真是個大方人,這零花錢比我給你的都多。”

我當時覺得挺奇怪,但她的語氣里沒有半點質疑,我也就沒多問。

可從那之後,我發現劉建國對錢格外敏感。

每次家裡有大開銷,他總喜歡強調:“咱們的錢都得花在刀刃上。”

有時候我媽給我買了幾件新衣服,他就會皺着眉說:“孩子還沒長定型,穿那麼好的衣服幹嘛?”

雖然他說得很委婉,但我總能感覺到,他對我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好。

有一次,我無意間在他書房裡發現了一疊紙,上面寫着“撫養費”三個字,還有一張張詳細的轉賬記錄。

我愣住了,隱約覺得這些錢和我有關。這時,他突然走進來,冷着臉問:“你在翻什麼?”

我慌忙把那疊紙塞回去,結結巴巴地說:“沒、沒什麼,我在整理書架。”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沒再說什麼,但從那以後,他對我明顯冷淡了許多。

直到有一天,我在學校摔傷了腿,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我媽因為工作忙,劉建國來看我的次數很少。

出院那天,醫生要我結賬,我媽問他:“建國,這次醫藥費你墊了吧?”

他卻擺擺手,說:“孩子的錢還是孩子自己出吧,她爸每月不是都打撫養費過來嗎?”

那一刻,我才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我媽只是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我也不敢問,怕問多了惹我媽不高興。

後來,我考上了外地的大學,離開了家。

劉建國每個月還是會準時打2000塊錢給我。

有一次我無意中跟我媽提起:“繼父對我挺好的,每個月還給我零花錢。”

電話那頭,我媽沉默了很久,最後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是啊,他對你挺好的。”

她的語氣讓我心裡發毛,但我沒往深處想。

直到她去世後,我整理遺物時才發現了那些隱藏的真相:所有的零花錢、學費,甚至我上大學的生活費,全都是從我爸打來的撫養費里扣的。

劉建國從來沒有為我花過一分錢。他不過是用我的錢,扮演了一個“好”繼父的角色。

葬禮結束後,我去找了劉建國。我問他:“這些年,我媽知不知道那些錢是撫養費?”

他點了點頭,神色淡然地說:“當然知道。你爸每個月打錢過來,我直接給了你媽一部分,剩下的就當你的零花錢了。”

“那你呢?”我盯着他的眼睛,聲音有些發抖,“你為我付出過什麼?”

他皺了皺眉,說:“我娶了你媽,養了你十八年,難道這不是付出?”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特別可笑。我問他:“你娶我媽,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我爸每個月的撫養費?”

他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他沒有回答,轉身離開了。

後來,我翻看我媽的日記,最後一頁寫着:“建國對小冰還算不錯,雖然沒拿過自己的錢,但至少也沒虧待她。希望小冰以後能過得好。”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媽其實什麼都知道,可她選擇了隱忍。也許在她看來,劉建國沒有動用我的錢去做不該做的事,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對於我來說,這份“不錯”帶來的,卻是無盡的寒意。

現在的我,已經和劉建國斷了聯繫。那些屬於我的撫養費,我已經全部拿回來了。有人說我忘恩負義,但只有我知道,他從未真正把我當成他的女兒。

或許有些真相不揭穿,心裡會好過一些,但有些東西一旦看透了,就再也無法裝作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