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我師專畢業兩年後未婚妻想與我退親,她堂妹:我願意

2025年03月17日05:12:03 情感 1950

退親風波

"你是認真的嗎?"我攥着那封信,心跳得厲害,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悶棍。

春風吹拂着縣城中學的操場,梧桐葉兒嘩啦啦地響,不知為何,這熟悉的聲音今天格外刺耳。

我坐在教師宿舍那張搖搖晃晃的小木椅上,一遍又一遍地讀那封信,手指都把信紙捏出了汗漬。

信紙已經被我捏得起了褶皺,可那些字卻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口上,每一個字都帶着冰涼的鋒芒。

窗外,夕陽西下,映照着操場上幾個打籃球的學生,他們的歡笑聲傳進耳朵里,與我此刻的心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我嘆了口氣,把信又讀了一遍,目光停留在最後那句話上:"人各有志,我不想耽誤你,也不想耽誤自己的青春年華..."

誰能想到,相識十多年,定親三年的未婚妻,會在我師專畢業兩年後,用這樣一封信跟我說再見?

"周老師,這批作業批改得真認真!"隔壁的老王探頭過來,臉上帶着師範院校畢業生特有的那種認真勁兒,"咋啦,愁眉苦臉的?"

我勉強笑了笑,把信塞進口袋裡:"沒事,就是家裡來信了。"

老王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回去繼續他的備課工作,只是臨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種無聲的關心讓我鼻子一酸。

其實我和李小雲的事,學校里沒幾個人知道,我從不在工作場合提起私事。

這事說來也怪,我們倆同村,從小一塊兒長大,門挨着門,窗對着窗,家裡的老人常說我倆有青梅竹馬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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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我小兩歲,我上師專那年,她剛高中畢業,梳着兩條細細的辮子,整天笑嘻嘻的,村裡人都誇她水靈。

我清楚地記得那個夏天,村口的大槐樹下,她羞澀地說:"明華哥,我等你大學畢業。"

那時候,一九八九年,我剛考上師專,還挺得意,腦袋瓜子里裝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老話講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我這一入教師這行當,在村裡人眼裡那可是鐵飯碗,體面事兒,比種地強多了。

村裡的媒婆熱情地撮合著,說我倆門當戶對,又是老相識,定了親准沒錯。

就這樣,在我大二那年寒假,兩家人坐在一起,喝了幾杯酒,定下了親事,約好等我畢業工作穩定後就結婚。

我師專畢業那年,趕上國家分配工作的最後一批,被分到了縣城中學教書,這在當時算是個不錯的去處。

小雲也高興,說縣城比鄉下強,將來日子肯定紅火,還跟姐妹們炫耀她未來老公是個"知識分子"。

誰知道日子這麼快就翻了篇。

一九九二年的春天,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全國,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下海經商"、"股票"、"私營企業"這些新名詞。

我的師專同學一個接一個地辭職下海,有做小買賣的,有開廠子的,聽說賺得盆滿缽滿。

而我,卻還守在三尺講台上,月薪不到二百,時常發不出全額,只夠自己溫飽,更別提什麼買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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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在信上寫的話,我能理解,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明華哥,咱們的事,可能得重新考慮考慮。"

"這些年你在縣中教書,我在家裡等着,心裡越來越沒底。"

"人各有志,我不想耽誤你,也不想耽誤自己的青春年華…"

這哪是商量的口氣?分明是鐵了心要退親。

"咱們都兩年沒見面了,"我自言自語,"難道連當面說的勇氣都沒有嗎?"

我把老舊的檯燈拉近些,藉著昏黃的燈光望向窗外,縣中的教工宿舍條件不好,四人一間,夏天悶熱冬天漏風。

操場上,幾個學生還在踢球,喊聲震天,年輕的笑臉上寫滿對未來的憧憬,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面是霧,後面也是霧,看不清哪條路才是對的。

想到這,我咬了咬牙,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得回趟家,把事情問個明白。

放下手中批改了一半的作業本,我去找教導主任請了三天假。

主任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聽說我家裡有事,二話不說就批了假,還關切地問:"周老師,要不要預支點工資?"

我搖搖頭,臉上有些發熱:"不用了,主任,我還有點積蓄。"

其實哪有什麼積蓄,純粹是死要面子。

回鄉的路上,春雨淅淅瀝瀝地下着,打在火車窗戶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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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火車搖搖晃晃,車廂里擠滿了回鄉的人,空氣中混合著煙味、食物的香氣和汗臭味,就像我複雜的心情一樣五味雜陳。

有做小買賣的背着大包小包,有進城打工的滿臉疲憊,還有像我這樣的教書匠,拿着微薄的工資卻還要強撐體面。

"你看人家老李家的二小子,去南方才幾年,都在縣城買樓了,"對面的中年男人叼着煙捲,大聲跟同伴說話,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感受。

"可不是,現在下海的人越來越多,賺大錢的機會多着呢!老老實實拿死工資的,現在誰看得起?"他的同伴接話,眼裡閃着羨慕的光。

兩人的對話像刀子一樣在我心上割着,我不自覺地往座位角落縮了縮,低頭看看自己泛白的褲腳和磨損的皮鞋。

縣中教書兩年,我的工資只夠自己溫飽,還時常拖欠,更別提什麼改善生活了。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田野、村莊在雨幕中模糊成一幅水墨畫,倒映出我此刻同樣模糊不清的心情。

"明華啊,現在不比從前了,"我腦海中忽然響起前幾天和父親的通話,"你看人家王家小子,初中沒畢業就去深圳打工,現在一個月掙上千呢!"

"爸,教書育人是百年大計,"我爭辯道,"哪有經商來得快?"

"百年大計頂個啥用?能當飯吃?能蓋房子?"父親不滿地說,"你娶媳婦總得有個像樣的房子吧?小雲那丫頭等你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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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回答。

火車到站時已是傍晚,春雨依舊下個不停。

我背着那個破舊的帆布包,沿着泥濘的鄉間小路往村子裡走,黃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很快就把外套打濕了。

春雨後的土地散發著清新的氣息,田野里新插的秧苗泛着嫩綠,遠處的青山被雨霧籠罩,若隱若現。

這熟悉的景象讓我心裡有了點安慰,不管外面的世界多麼複雜多變,家鄉的山水卻始終如一。

村口的大槐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撐着傘往外走,黃色的雨衣在灰濛濛的雨幕中特別顯眼。

是李小荷,小雲的堂妹,今年剛上高二,從小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

"周老師!"她看見我,驚喜地喊道,小跑着過來,"您回來了!"

"小荷啊,放學回來呢?"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裡卻在想,她知不知道她堂姐要跟我退親的事。

她點點頭,眼睛亮亮的,像是會發光:"嗯,今天提前放學了,學校組織志願勞動。"

她把傘向我這邊傾斜了些,雨水順着傘沿落下,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您是專門回來看小雲姐的吧?"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小荷咬了咬嘴唇,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還是開了口:"周老師,您得有個思想準備。"

"小雲姐…她…這段時間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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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退親,"我打斷她的話,聲音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平靜,"我收到信了。"

小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接着變成了同情,她抿了抿嘴,似乎不知該如何接話。

"周老師,您知道是為啥不?"她最後輕聲說,"鎮上供銷社來了個新會計,姓錢,家裡有礦,聽說縣城還有好幾套商品房。"

"上個月來我家提親了,小雲姐爸媽都挺滿意的。"

我心裡一陣刺痛,像是有人拿針在扎,卻強裝鎮定:"這樣啊。"

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包含了太多說不出的滋味。

"小雲姐不是壞人,"小荷低聲說,眼睛看着地面上的水窪,"她就是怕窮,怕一輩子過苦日子。"

"現在誰不想過好點?您看村裡多少人出去打工了,都是奔着錢去的。"

我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幾年,師專的同學們紛紛下海經商,有開小廠的,有做生意的,周末聚會時,他們都穿着名牌,開着摩托車,談論的話題也從教育教學變成了股票和投資。

就我和幾個死腦筋的還守在三尺講台上,讀着發黃的教案,批改着學生的作業,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為的是啥?說出來怕是連自己都不信——為了培養祖國的花朵?為了傳道授業解惑?

小荷忽然抬頭看我,雨水打濕了她的劉海,順着臉頰滑下,像是淚水:"周老師,我覺得老師是世上最有用的人。"

"沒有老師,哪來的醫生、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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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教我們語文時講的那些詩詞歌賦,我到現在都記得,有時候想起來,心裡就特別溫暖。"

這話讓我心頭一暖,好像雨天里突然有了一束陽光照進來。

我摸摸她的頭,頭髮是濕的,但很柔軟:"謝謝你,小荷。"

"有你這句話,我這趟就沒白回。"

天色漸晚,我頂着小雨往李家走去,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準備,但腳步依然沉重。

村裡的小路泥濘不堪,雨水沖刷出來的水溝里,黃色的泥水嘩嘩地流着,像是要把什麼東西都沖走一樣。

一路上,村裡人見了我都打招呼,卻又欲言又止,眼神裡帶着一種微妙的同情。

我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這個倒霉蛋,馬上就要被退親了,還要臉上貼金自己回來斷關係。

鄉下人的消息傳得可真快,我苦笑着想。

李家還是老樣子,低矮的磚房,屋前是一片小菜園,現在被雨水打得東倒西歪。

院門虛掩着,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心裡默默地給自己打氣:不就是被退親嗎?大不了從頭再來。

院子里,李父正在劈柴,挽着褲腿,麻利地揮着斧頭,看見我時,手裡的斧頭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明華來了,快進屋坐。"他放下斧頭,摸了摸鼻子,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家裡有客人了!"

他的喊聲有些大,明顯是要通知屋裡的人做準備,那種心虛勁兒讓我心裡更加確定了小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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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李母慌忙站起身,頭髮染上了不少銀絲,圍着圍裙,手上還沾着麵粉,臉上也是一副愧色:"明華來了,吃了沒?我去熱點飯。"

我擺擺手,不想讓場面更加尷尬:"不用了,嬸子。小雲在家嗎?"

話音剛落,裡屋的門帘一挑,小雲走了出來。

她比三年前見時瘦了些,也漂亮了些,穿着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料子看着就不便宜,頭髮燙了卷,還染了顏色,染着口紅的嘴唇微微翹着。

看見我,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平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明華哥。"她輕聲叫道,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但少了幾分親切,多了幾分陌生。

李父李母識趣地走出屋子,順手把門帶上,留下我們兩個人。

屋裡一時沉默得可怕,只聽見牆上老式掛鐘的滴答聲,還有屋檐上落下的雨滴打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我打量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姑娘,回憶着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心裡五味雜陳。

"信,我收到了。"我先開口,嗓子有些發乾,"所以特意回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雲抿着嘴唇,目光游移,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明華哥,你也知道,咱們都不小了。"

"你在縣城教書,沒前途,工資也低。我不想過一輩子苦日子。"

她的直白讓我心裡一痛,像是被人當胸一拳,疼得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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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嫌我窮?"我苦笑,聲音裡帶着一絲自嘲。

"不全是。"她抬頭看我,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現在不比從前了,九二年了,改革開放都十幾年了。"

"誰還安於現狀啊?縣城的教師,說實話,沒出息。"

"我不想一輩子住在學校的集體宿舍里,就像我爸一樣,當了一輩子的民辦教師,老了連退休金都沒有。"

我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曾幾何時,她是多麼崇拜我考上師專,說我是村裡飛出去的金鳳凰,每次放假回家,她都會早早地在村口等着,眼裡滿是崇拜。

如今,這隻"鳳凰"卻成了她眼中的"喪家犬",飛不高,飛不遠,只能在這個小縣城的天空下掙扎。

"記得咱們在校園槐樹下的約定嗎?"我輕聲問,想起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蟬鳴聲聲,熱浪滾滾,她穿着碎花裙子,踮着腳尖親了我的臉頰。

"你說,不管多苦都陪我走下去。"

小雲低下頭,不說話了,眼睛裡閃過一絲難過,卻又很快消失,變成了一種堅定。

我明白了,她已經做出了選擇,而這個選擇里沒有我的位置。

屋外,雨聲漸大,像是在為這場鬧劇伴奏。

我轉身往外走,心如刀割,卻不願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小雲在身後喊了一聲:"明華哥!"

我沒回頭,推開院門,迎着夜色和小雨大步走開。

身後的門,咣當一聲關上了,像是給我們的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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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我走得很快,雨水打濕了全身,卻澆不滅我心中的怒火和失落。

"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自言自語,"我們的感情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嗎?"

回到家裡,父母看到我這個樣子,滿是擔憂:"明華,這是咋了?"

我強撐着笑了笑:"沒事,就是回來看看你們。"

父親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欲言又止,最後只拍了拍我的肩膀:"男子漢,別想那麼多,日子總是要過的。"

母親更加心疼,連夜給我燒熱水,還煮了碗麵條:"吃點墊墊肚子,明天再說。"

我坐在破舊的飯桌前,看着冒着熱氣的麵條,眼淚差點掉下來。

小時候,每次我有心事,母親就會煮這樣一碗面,說是能"驅散心裡的陰霾"。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回縣城的火車,沒跟任何人道別,就像來時一樣匆匆。

回校途中,擠在綠皮火車上,我望着窗外飛馳的田野,心裡五味雜陳。

火車上人聲嘈雜,賣水果的,賣報紙的,賣零食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但我的耳朵里像是灌了鉛,什麼都聽不進去。

列車員遞給我一封電報,是學校發來的調令:因教學成績突出,破格提拔為教研組長。

我苦笑一聲,把電報揉成一團。

這點小成就,在一個有樓房的會計面前,算得了什麼?

火車慢慢地開進縣城車站,我背着那個帆布包,一步一步地走回學校。

天氣放晴了,陽光明媚,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像是在嘲笑我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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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依舊那麼破舊,教學樓的牆皮剝落,操場上的跑道坑坑窪窪,唯一的一台電視機還是黑白的,放在教師休息室里,每到新聞聯播的時間就擠滿了人。

回到宿舍,老王見我回來,熱情地說:"老周,恭喜啊,升教研組長了!"

我勉強笑了笑:"謝謝,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可不一樣,"老王拍拍我的肩膀,"這意味着你評職稱有優先權,以後評上高級職稱,工資就高多了。"

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心想,高級職稱得等多少年?到那時,小雲早已成了別人的妻子,生兒育女了吧。

夜深人靜時,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回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中不斷浮現小雲說的那些話,還有她看我時那種複雜的眼神。

"沒出息"這三個字,像是一把鎚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我心上。

我真的沒出息嗎?只因為選擇了教師這個職業?

窗外,月光如水,透過窗戶撒在地上,映照出我的影子,顯得格外清瘦孤單。

月下思鄉,我忽然想起了村口那棵老槐樹,想起了小荷說的那句話:"我覺得老師是世上最有用的人。"

這句樸實的話語,此刻竟成了我心中的一盞明燈。

開學第一天,我站在講台上,看着下面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勉強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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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接的高二三班,聽說學習成績不太好,屬於"問題班級",沒人願意帶。

我翻開教案,深吸一口氣:"今天,我們開始學習新的課文…"

講到一半,教室門忽然被敲響。

我抬頭一看,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李小荷,穿着整潔的校服,扎着馬尾辮,怯生生地站在那裡。

"周老師,我…我考上咱們學校了。"她輕聲說,眼睛裡閃爍着期待。

全班都轉頭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生,竊竊私語起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裡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欣慰:"好,很好。你先坐後排吧,下課後來辦公室找我。"

她點點頭,快步走到教室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坐下,認真地翻開課本。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教室里,照在她的臉上,那種專註的神情讓我忽然覺得,也許教書這行當還是有些價值的。

課後,小荷來到辦公室,遞給我一封信:"周老師,這是小雲姐讓我帶給您的。"

我沒接,心裡有些發堵:"不用了,該說的都說完了。"

"她後悔了。"小荷急切地說,眼睛裡滿是真誠,"那個錢會計騙了她,人家早有家室,就是玩玩而已。"

"小雲姐現在天天以淚洗面呢,嬸子說她吃不下睡不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我搖搖頭,心裡五味雜陳,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卻也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種釋然:"緣分已盡。你幫我轉告她,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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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眼圈紅了,咬着嘴唇看着我:"周老師,您還愛小雲姐嗎?"

我沉默了,這個問題太尖銳,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愛,當然愛,那是我的初戀,是我青春的見證。

但那種愛,在她說出"沒出息"三個字的時候,就像一顆殘破的種子,再也發不出新芽了。

"小荷,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最後說,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她低下頭,眼淚滴在地上,但很快又抬起頭,眼睛裡閃爍着一種我讀不懂的光芒:"周老師,我一直敬佩您堅守教育的精神。"

"您知道嗎,我報考這所學校,就是因為您。當年您教我們語文,講《雨巷》那篇課文時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

這話讓我心頭一暖,像是寒冬里喝下一杯熱茶,從內到外都暖和起來。

看着眼前這個真誠的女孩,我突然感到一絲希望,一絲被理解的喜悅。

"好好學習。"我說,聲音里多了幾分堅定,"不枉我當你的老師。"

她笑了,笑容像春天的花兒一樣明媚:"我會的,周老師!"

她的進步讓全校老師都驚訝不已,紛紛向我請教經驗。

我只是笑笑,說:"沒什麼秘訣,就是用心教,學生自然就用心學。"

其實我知道,小荷的進步,與其說是我的功勞,不如說是她自己的努力和天分。

校長親自找我談話,一邊喝茶一邊誇我:"周老師,你這教學水平不錯啊,問題班都能教出尖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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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放下茶杯,眼睛裡閃着期待:"我們學校準備推薦幾個年輕教師去省里深造,你有沒有興趣考研?"

"學校可以資助學費和生活費。"

我愣住了,考研?這是我從未想過的方向。

"為什麼選我?"我不解地問。

校長笑了:"因為你有教學天賦,周老師,我看人很準的。"

"現在國家鼓勵教師提升學歷,你年輕有為,應該去試試。"

我猶豫了,考研意味着要離開這個小縣城,去省城讀書,至少兩三年的時間。

學校會給我保留職位嗎?如果不保留,我畢業後又該去哪裡?

但轉念一想,留在這裡又能怎樣?小雲的事已成定局,而我,需要找到新的方向。

也許,這就是命運給我的另一條路。

"謝謝校長,我會認真考慮。"最後我說,心裡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冬去春來,我終於下定決心報考省師範大學的碩士研究生,專業是現代漢語語法學。

備考的日子緊張而充實,白天上課,晚上熬夜複習,每天只睡五六個小時。

小荷常常放學後來辦公室請教問題,有時還會帶些家鄉的小點心給我,說是她媽媽特意做的。

她會安靜地坐在一旁寫作業,偶爾抬頭看我一眼,那種認真的眼神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的小雲。

那些溫暖的時刻,漸漸撫平了我心中的傷痕,就像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考研的那個冬天格外寒冷,北風呼嘯,雪花飛舞,像是要把所有的溫度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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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場上,我握着筆的手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緊張。

走出考場,雪還在下,但心裡卻有了一絲暖意,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嘗試過了。

寒假裡,我回了趟家,父母見我瘦了,心疼不已。

母親特意殺了只雞燉湯,父親也難得地誇我:"明華,你這決定做得對,讀研究生,以後前途更好。"

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心裡卻是一陣溫暖。

村裡人聽說我要考研,反應不一,有人說我傻,有人說我明智,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我遇到了小雲,她瘦了很多,眼睛裡沒有了光彩,見到我時,眼神躲閃,很快就轉身走開。

後來聽說那個錢會計早就結了婚,只是玩玩她的感情,如今她在鎮上的服裝店當售貨員,日子過得不咸不淡。

我心裡沒有了恨,只有一絲淡淡的憐憫和釋然。

當錄取通知書寄到學校時,我差點落淚。

那一刻,過去的三年,所有的辛酸、掙扎、痛苦,都在這一刻有了回報。

我忍不住放聲大笑,引得辦公室里的同事紛紛側目,而我卻不在乎,因為我知道,人生終於要開始新的篇章了。

離校那天,小荷和她的同學們送我到校門口。

她已經高三了,眉眼間多了幾分成熟,不再是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周老師,我們會等您回來的。"她笑着說,眼睛裡閃爍着堅定,"您一定要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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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的學習比我想象的還要忙碌,每天都有新的論文要讀,新的理論要學,新的實驗要做。

省城的生活節奏快,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像一株從鄉下移栽來的小樹,慢慢適應着新環境。

同學們都比我年輕,大多是應屆畢業生,而我,已經是"高齡考生"了。

但我並不在意,反而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常常第一個到圖書館,最後一個離開。

偶爾,我會收到小荷寄來的信,講述她備戰高考的點點滴滴,還有村裡的變化。

信中說,村裡通電話了,修了柏油路,還建了新的小學校舍。

小雲的事,她再沒提過,就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

我的回信總是很簡短,講述一些學校的趣事,偶爾也會寄一些省城的明信片給她。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我順利完成了論文答辯,拿到了碩士學位。

導師力勸我留在省城,說省城的學校條件好,而且他可以推薦我去一所重點中學。

但我婉拒了,因為心中始終有一個念頭——回到那個培育了我的小縣城,回到那些期待我的學生身邊。

一九九五年春天,我研究生畢業,選擇回到縣中任教。

三年不見,縣城變了模樣,街道寬了,樓房多了,連縣中也翻修過,教學樓刷上了新漆,操場鋪了塑膠跑道,甚至還建了一個小型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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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親自開車到車站接我,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講學校的變化。

"你回來得正是時候,周老師,學校剛評上省重點,需要你這樣的骨幹力量。"他熱情地說,"我給你安排了一套單身教師公寓,條件比以前好多了。"

校園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等在那裡,三年沒見,她已經從青澀的少女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小荷穿着一件淡綠色的連衣裙,陽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動人,眼睛裡閃爍着歡喜。

"我知道您今天回來,特意請了假來接您。"她說著,遞給我一沓信封,"這是您當年教過的學生寫的感謝信。"

"他們都考上了大學,說是多虧了您的教導。有人去了北京,有人去了上海,還有一個去了美國留學。"

我接過信,一時說不出話來,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字跡各異的信封,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那些真摯的文字,那些感人的回憶,讓我鼻子一酸,心中滿是感動。

原來,我的堅持並非毫無意義,我的選擇也不是"沒出息",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影響着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

"小荷,你呢?現在在哪所大學?"我問,聲音有些哽咽。

"省師大中文系。"她笑着說,眼睛裡閃爍着自豪,"跟您一樣。"

我驚訝地看着她:"你也想當老師?"

她點點頭,笑容燦爛如春花:"嗯,就像您一樣的老師。"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我們沿着校園的小路慢慢走着,白楊樹的葉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為我們的重逢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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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我走過無數次,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到心安,感到歸屬感。

三年前的痛苦和迷茫,如今想來,竟然成了一種成長的禮物,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和方向。

"周老師,其實我有話想對您說很久了。"小荷突然停下腳步,臉上泛起紅暈,像晚霞一樣絢麗,"我一直等您回來,因為我相信真正的價值不在物質。"

"我知道我比您小,但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看着眼前這個堅定而純真的姑娘,心中有了答案。

什麼是真正的價值?不是房子,不是金錢,而是那些被我們教過的學生,是那些因為我們而改變的生命,是那些在我們心中留下印記的人。

"叫我明華就好。"我輕聲說,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夕陽西下,晚風吹拂着校園裡的梧桐樹,樹葉嘩啦啦地響,像是在為我們鼓掌,為這段曲折而又溫暖的故事畫上句號。

遠處傳來朗朗的讀書聲,一群學生正在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裡背誦着課文,聲音整齊而又充滿朝氣。

"你看,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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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創作挑戰賽#☉作者 | 暮歲十點讀書會出品相親這個標籤,曾與奇葩經歷、焦慮吐槽等內容緊密綁定。無數年輕的單身男女,或是迫於家裡的壓力,或是無法拒絕熟人的介紹,紛紛踏上了相親之路。
年紀越大,桃花運越好的男人,身上有“三氣” - 天天要聞

年紀越大,桃花運越好的男人,身上有“三氣”

有人認為,男人的魅力如流星,隨着年華老去便會黯淡。我卻認為,真正有魅力的男人,越到中年,越顯現出獨特的吸引力和成熟魅力。他不是靠外表博得好感,而是憑藉底氣、才氣與和氣,把歲月沉澱為自己的財富。年紀越大,越像一本值得反覆閱讀的書,每翻一頁都令
人到中年想通過婚姻來改變命運,現實嗎? - 天天要聞

人到中年想通過婚姻來改變命運,現實嗎?

有位作家曾說過:無論男女如果沒有獨自生活的能力,沒有人會成為你生命中的避風港,只有你自己才是最終的庇護所。女人要明白,真正的幸福是靠自己完成的,與他人無關,有一個愛你的人是福氣,能夠愛自己則是能力!深以為然,發現了嗎?
父母死了不報喪,更不通知親朋好友,不大操大辦,對嗎? - 天天要聞

父母死了不報喪,更不通知親朋好友,不大操大辦,對嗎?

家中長輩死了不報喪,更不通知親朋好友,不大操大辦,這做法對嗎?生活往往充滿了無法預料的複雜與衝突,尤其是家中長輩離世,親情,責任,習慣和現實之間的拉鋸,往往讓人無法喘息。現在的年輕人真的無情無義,太可怕了,父母死了也不報喪,不通知親朋好友,
帶外孫10年,女婿說養老不關我事,我收回房,讓女婿全家睡大街 - 天天要聞

帶外孫10年,女婿說養老不關我事,我收回房,讓女婿全家睡大街

十年辛勞換寒心晨光透過紗窗灑進廚房,陳玉蘭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將剛蒸好的小籠包端上餐桌。案板上,剁碎的豬肉還帶着新鮮的涼意,那是她今早五點就去菜市場挑的前腿肉,為的就是讓小宇吃上一口熱乎的鮮肉包。“媽,小宇校服找不着了!” 蘇曉雯的喊聲從卧室
痛心!18歲女孩溺水而亡,遺書提到4人,最後一句話讓人淚奔 - 天天要聞

痛心!18歲女孩溺水而亡,遺書提到4人,最後一句話讓人淚奔

18歲的女孩,本應該坐在教室里好好地學習,在父母面前撒撒嬌,好好享受地生活,享受大好青春,可花兒一般的年齡,她的生活卻沒有那麼美好。李艷君,18歲,來自廣西,在當地的一所民族商業學校讀中專,5月1日這天學校放假,很多孩子都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
出軌敗露,巴西健美先生給18年結髮妻喂致命滅鼠藥,母親也參與了 - 天天要聞

出軌敗露,巴西健美先生給18年結髮妻喂致命滅鼠藥,母親也參與了

路易斯·安東尼奧·加尼卡 (Luiz Antonio Garnica) ,是一名在巴西里貝朗普雷圖開辦私人診所的醫生,從事運動醫學和骨科工作,他將自己的工作描述為針對“想要更高生活質量的人們”提供私人護理。現年38歲的加尼卡還曾是一名健美運動員,榮獲過“健美先生”之類的殊榮。帥氣的外表加上醫生的職業,這讓加尼卡在當地也是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