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月晚風 素材/鄭小燕
(聲明:作者@七月晚風在頭條用第一人稱寫故事,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請理性閱讀!)
我叫鄭小燕,今年41歲,生活在豫西南一個普通的小縣城。
我的娘家在豫西南一個普通的農村,村子不大,也就一百多戶人家。我是80後,那會兒,我們這邊的生活還不是很富裕,家家戶戶都靠種地為生。
我們這主要種,小麥,玉米,大豆,紅薯。
我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母親念過兩年書,父親是大字不識一個。
父母不識字,莊稼種的也不好,遇到農業方面的問題,一個簡單的農 葯說明書,倆人都要查字典,才能看完。有時候遇上實在不明白的,父親總要跑到村小學,找老校長請教。
母親經常說,要是當年能多讀幾年書就好了,現在也不會連種地都要請教別人。可那會兒,姥姥家孩子多,家裡困難,姥姥哪裡有錢讓她讀書呢。
我們家兄妹兩人,哥哥比我大六歲。
父母當年沒讀書,吃了沒文化的虧,所以對於我和哥哥的學習,倆人看的很重。
哥哥從小成績優異,穩居班級前三,每次考試後都會捧回幾張燙金獎狀。堂屋的土牆上貼滿了他的“戰利品”,小木桌上整齊碼着學校獎勵的筆記本、鉛筆和橡皮,在陽光里泛着溫潤的光——那是父母眼中最珍貴的裝飾品,也是我對“知識改變命運”最初的具象認知。
而我呢,卻恰恰相反。
我學總學不會,老師講的知識,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每次考試,我都是倒數第 一。
為此,父母看見我都發愁,哥哥放學後,總會守着我寫作業,不會的題一道道教我。
母親做飯的時候,讓我在灶屋旁讀書,背書,早上晚上,一家人盯着我讀書。
但我的學習還是上不去,倒數第 一,我坐的結結實實。最 後,父母只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對我開始放手。
我哥認真讀書,我在家包攬了家務,十歲的時候,我已經把烙饃烙的圓圓整整,饅頭蒸的蓬鬆雪 白。
我初中讀了一年就輟學了,原因是八門功課 門門成績個位數,老師講的我聽不懂,只好背着書包回家了。
母親說,學習不好,沒辦法,家務干好,飯做好,本本分分的在家種地,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也不差。
可我總想着往外面看看,輟學半年就跟着親戚,去了廣東東莞一家制衣廠。那會兒我想着,沒文化,我學個技術,有碗飯吃。
我哥呢,讀高中,讀大學。
我在制衣廠學會了蹬縫紉機,早七晚十,工廠的生活很枯燥,除了做衣服,就是加班。
制衣廠的流水線像永 不停歇的齒輪,我就在這樣機械的重複中遇見了林小勇。他是隔壁車間的車工,總午休時幫我熨燙機。
我倆交往了一年,回去見父母,小勇父母去世的早,一個姐姐把他帶大的,他家自然是沒意見。
我父母是一百個不同意,可我願意。
母親說,他家三間瓦房,父母都不在了,身後沒人幫忙,嫁過去也是吃苦。
可我願意,父母只好依着我的性子,同意了我倆的婚事。
我倆是十一月回來辦的婚事,公婆不在了,大姑姐給套了六個棉花被子,買了床單被罩給我們送了過來。按照我們這的風俗,姐 夫把攢的錢拿了出來,給我父母送過去了八千塊的彩禮。
辦完婚事在家過了年,年後我懷孕了,妊娠反應很強烈,丈夫只好一個人回了工廠。
我在家休息。
大姑姐家離我們二十六里地,她隔三差五帶着菜,面,肉,雞蛋,來看我。她怕我累着了,每次來都給我蒸上兩鍋饃,烙饃,油饃,鋼盔,給我備的足足的。
我懷孕七個月時,剛好趕到六月,地里沒什麼農活兒,大姑姐住到了我家,收拾了棉花,去鎮上買了布,一針一線做了幾套小孩的棉衣,棉褲,又給買了幾套單衣服。
大姑姐說,媽不在了,長姐為母,我大幾歲,多幫幫你們。
大女兒出生時,早產了將近一個月,孩子出生三天,丈夫才趕回來。
從醫院回去,大姑姐就把女兒抱到了隔壁房間,她說妮兒妮兒瘦小,我摟着睡,你先把身體養好。
一天六頓的月子餐,大姑姐變着法給我做,頓頓不重樣。
丈夫洗衣服,洗尿片,大姑姐抱着孩子滿屋溜達,餓了給我抱過來餵奶,喂完奶就抱走了。
一個月的月子,大姑姐堅持又讓我續了二十天。
出了月子,丈夫又去了廣東,孩子小,我只好暫時在家,那會兒想去父母那,可一想到自己選的婚姻,就沒去,帶着孩子在家住了下來。
大姑姐還是隔三差五的來幫我,她說你帶着孩子做飯不方便,我把饃給你蒸好,帶來的菜擇好放冰箱里,吃的時候拿出來洗洗就行了。
女兒一歲的時候,我也去了廣東,找了個託兒所,把孩子送了進去。
我婆家離娘家不算遠,五十多里地,那會兒我和丈夫鉚足了勁兒,一心想蓋四間平房。
為了攢錢蓋房,我和丈夫每天在縫紉機前熬到凌晨,手指被機針扎出泡是常事,腳後跟也因長時間踩踏板磨出了老繭。
女兒五歲時,我倆在縣城買了一套二手房,雖說房不大,在城裡也算是有家了,再回娘家腰板也挺的直了些。
我倆又要了二胎,兒女雙全,生活平淡,倒也好。
丈夫又去了外面工作,我帶着倆孩子,在附近工廠做些手工。
自從我們搬到城裡,大姑姐每周會騎着三輪車送來一些菜,面,外甥,外甥女有時候也跟着來,幾個孩子熱熱鬧鬧的。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外甥考上了我們這的高中,外甥女去讀了中專,還有個小老三在家讀初中。大姑姐家裡仨孩子,兩個孩子都出去讀書了,負擔重,倆人一商量去了北京工作,大姑姐干保姆,姐 夫干工地。
臨走時,大姑姐把外甥送了過來,他在城裡讀高中,托我照顧。
外甥個子高高的,性格活潑,打小跟着大姑姐沒少來我這,早跟我混熟了。一進門,就跟我商量,不想住校了,要住家裡。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學校離我們家半里路,早晚自習步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也快。
外甥住進來後,晚上放學,我帶着倆孩子去接他,他出校門就把書包扔給我,前面抱着妹妹,後面背着弟弟,仨孩子打打鬧鬧到了家。
到家後,外甥洗澡,我做夜宵,仨孩子圍着桌子吃飯,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吃完飯,外甥在書房刷卷子,背書,我的倆孩子坐一邊也看書,寫字,碰上不會的題,外甥給倆人講講。
早讀課,我起的早早的,騎上電動車,把外甥送學校。
碰上周末雙休,外甥坐上車回老家看爺爺奶奶。
有時候,我順手把外甥的衣服洗了,鞋刷了,他看見總搶過來:舅媽,你歇着,我洗。
還有時候,我去外面干零工,回來時,他已經把飯都做好了,倆孩子的作業也給檢查了一遍。
每個月,大姑姐都把外甥的零花錢寄回來,換季的時候大姑姐寄回來錢,讓我帶着外甥買衣服,每次外甥都挑便宜的買,省下來的錢,他都掛在心上,給我這倆孩子,買本書,買幾個本子,筆。
三年的高中生活,外甥都很聽話,懂事,努力,學習成績也一直很穩定。
衝刺高 考那幾個月,我想着法天天給他做不一樣的夜宵,他總說,舅媽,一碗清湯麵條就行,咱普通人家,吃飽就行。
我笑笑沒吭聲,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高 考一結束,外甥就去了姐 夫的工地干起了小工,通知書發下來時,他還在工地上搬磚,我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武漢大學的通知書發下來了。
他高興的說,舅媽,我再干一個月就回去了,拿到工錢,到時候我請你們吃飯。
臨到開學,外甥才坐車回來,我給他湊了2000塊錢,告訴他這是他考上大學,給他的獎勵。
結果,外甥走後,錢又給我壓枕頭底下了,他說,留着給弟弟妹妹交學費。
外甥進入大學,打回來電話的次數少了,每次都說,學習很忙。
一個多月後,他突然打回來一個電話:舅媽,我買了些東西,寄回去了,包裹到菜鳥驛站了,取件碼是1-3056,你有時間去取一下。
我說,你哪來的錢?
他笑嘻嘻的說,我在學校食堂打飯,洗鍋,擦桌子掙得。
我把包裹拿回來,拆了袋子,裡面是幾本書,倆孩子一人兩本,書的下面是一個鞋盒,拆開一看,裡面是一雙運動鞋。
外甥說,舅媽,你天天騎自行車出去干零活兒,費鞋,鞋底子磨平了也不捨得扔,這鞋穿着輕,還不累腳,幹活的時候換上,別不捨得穿,等我再掙了錢,再給你買。
聽着外甥的話,再看看腳上的鞋,不大不小正合適,指尖撫過鞋盒上歪歪扭扭的“39”碼,想起前年冬天,他幫我刷鞋時偷偷對比過教型。我瞬間淚如雨下,這孩子把所有的心意都藏在了細節里。
現在外甥在讀大二,他還在邊讀書邊勤工儉學,寒暑假沒回來過,每次都說弟弟妹妹都在讀書,家裡負擔重,他多掙點,減輕父母的負擔。
偶爾,外甥還是會寄回來些東西,不過書是最 多的。上個月,我過生日,他轉給我66塊紅包,還備註了“舅媽生日快樂!永遠十八歲!下面還發了一條信息,舅媽,紅包收了吧,等我畢業了,掙錢多了,我給你轉多點兒。
當年,大姑姐跑前跑後照顧我,外甥讀書,我用心對他。現在他又經常給弟弟妹妹寄回來書,人間真情,一代又一代的托舉,一代又一代的傳承。
生生不息。
(本文寫於2025年4月13日上午10:26分,所有文章皆今日頭條首發原創!圖片來源於網絡,侵立刪!杜絕抄襲搬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