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為祖國慶生時,我也想寫一篇文章送給母親,媽媽,我愛您

2022年10月01日16:24:23 情感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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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


在福州讀書的三年里,時常想起父母。


以前每次從淮北返校,母親總讓我報個平安,同時向在家牽掛的姥姥問好。


今年乘動車來榕,母親大概猜到我下車的時間,就同我微信,一條條幾十秒的語音條從南平聽到福州。


人年紀一大,說話的語調也會隨之改變,想起小學初中同母親慪氣的場景,聲聲教訓總是有力,如今卻以聽得見的改變體會到電話那頭逐漸疲倦的關切。


我決心要寫一寫他們,這個願望大概始自去年冬天。


那時,父親常帶我們出去,他年輕時外出打工,淮北周邊的很多房子,大橋都曾有他建設的身影。


現在身體狀態漸漸不復當年,每到一個熟悉的地方就會同我們講述他過去的故事,也許是我們也將步入他回憶的年紀,對於這些童年不願傾聽的艱辛往事,如今倒覺得像父親的秘寶很是珍惜,常聽得入神。


在父親的回憶里,母親的出現是一塊永遠立在青年時代的碑。


他們的芳華在碑的四周開花結果,如今的時日立在這碑的方圓。




故鄉


1975年,母親出生在皖北平原上的一個小村莊。


母親的母親,我的外婆,是一位十幾歲喪母,在父親外出做工的日子獨自拉扯着妹妹的偉大女性,母親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外公所在的是一個親情喪盡的家族。兄弟們之間爭奪土地,彼此勾心鬥角,家中沒有兒子撐腰,在那個年代的農村是一件不幸的事,而當這些不幸伴隨着欺凌降臨到四個女兒的家庭,那些“不吃這口饅頭也要爭這口氣”的近乎倔強般的信條便像鎖鏈一樣沉重地落在了母親身上。


要強會帶來力量,也會讓人一生為其所困。


1993年,母親進了廠。


之前的學生歲月,母親跟隨着姥姥推過豆腐,收過莊稼,每天上早課之前要和妹妹們完成家中的工作。


後來,在紡織廠上了班,因為年齡小,同樣也是第一次離開家庭獨自前往一個陌生的環境,母親的倔強經歷了很多眼淚流過的日子。


有一次,外公在凌晨蹬上自行車,將買好的早點送到剛下夜班的母親手中,這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哭得不成樣子。


有關成長的記憶伴隨着缺憾,但人在十五六歲的年紀,即使生活再不如意,也總覺未來是甜的。





90年代末,經朋友介紹,母親第一次遇見了父親。


“當時就覺得你爸蠻可憐的,十四歲就獨自出來打拚。在外面幹活劃破手,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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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母親相遇前的父親(左一)


1999年,在很多反對的聲音中,他們結了婚。


世紀末,整個國家都欣欣然的。


人們迫不及待地要忘記過去的苦難,美好的未來似乎就在眼前。


他們堅信日子在向上走。


2000年,我出生了。


想來仍是真切,母親對父親的愛萌發在照顧他的那段日子,也正是這顆善良和付出的心,在此後的日子裡,成為了我所在的家庭的底色。





我出生的時候,現已成為廢墟的庭院才剛剛開始砌建。


那時,父親的朋友白天來幫忙建房子,母親便做飯給他們吃。


到了晚上,他們便回到離家不遠的租賃的房子內。那是一棟兩層的庭院,四周是高矮錯落的平房。


舊時的玻璃窗難做成合縫嚴密,很多時候是使用一種黃土粘合起來,到了臘月,空氣乾燥,寒風凜冽,那些黃土脫落的窗子會發出陣陣聲響,在無數個風雨之夜傳遍整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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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我出生了




送別


大概到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因為調皮,母親決心將我送到離家很遠的寄宿式學校。


在學校生活的一年時間裡,我的脾性大有改進,慢慢懂得了母親的不易。


那時家裡的房子已經建成,但從偏西部的家到東部的學校仍是不短的距離。


我們向來是周天下午便可以返校,但那時我漸漸戀家,總拖到第二天一早才趕去。


還記得,當時家中有一輛紫色的老式速派奇電瓶車。每到周一早晨,母親便騎着車帶着我回學校,出發時將我緊緊用圍巾,頭套“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住。


學校的伙食相對豐盛,周一早晨若是趕得及,可以在食堂吃到麵包,雞蛋,豆漿。但在記憶里我們每次都是食堂人快走光了才趕到,母親拉着我匆匆進入食堂的大門,讓我找一處桌椅坐下,她又匆匆去前台取那些剩餘的早點。


吃罷,我們常在食堂門口就告了別。有時我心情惆悵,似是要哭,便同母親又一路走到學校大門。


現在想來,不知這是我送母親,還是母親送我。


上車離別後,我總是習慣性地凝視着她離開的地方,有時我將頭伸出柵欄門外,眼光隨着她離去的背影漸漸拉遠,直到母親消失在岔路口,再也看不見。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2009年。四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母親不忍得我繼續在那裡讀書,便將我接回離家很近的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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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結婚時,我和父母在姥姥的院子





服裝店


那時,弟弟已經在上一年級,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可以一起上下學,我的生活漸漸又快樂了起來。


那段時間,母親開始在學校旁邊的市場經營服裝店,我和弟弟中午一放學就會去母親的店裡。


說是市場,實際上仍保留着以往市集的傳統,像趕會(趕集)一樣,每周固定天數聚集,十里八鄉都會趕來做生意。


我們一路從學校到母親的店,會經過賣菜的區域,賣魚肉的區域,賣調味料和乾貨,豆類的區域,最後到最裡面的服裝紡織門店,才可以找到母親。那一路上的各種味道的摻雜的氣息給我的童年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再後來,每當我前往周邊的市集,一聞到那些菜味,魚腥味,工業皮具衣物味,便會不自覺地想起母親以及她所經營的那間服裝店。


在那間大概十幾平米的小屋裡,你可以買到從童裝到成人飾品的各種物件,它們大大小小被母親工整的架在釘有布面的牆壁上。


這些貨物的絕大部分都是母親前往徐州所進的貨,那時交通尚不發達,淮北雖然離北方的徐州很近,但仍有跨省之別。母親便常常跟着本地的另外幾家商戶坐着那種後面有密閉小集裝箱的貨車一路顛簸到徐州,倘若這次進的貨比較多,有時幾個人又一起擠在一輛跟行的出租車上。


後來,母親向我說過她最難忘的一次行程。她同另外幾家商戶搬着小板凳坐在封閉的集裝箱里,在幾個小時的路途中,全然不見一絲陽光。


一開始幾個同行的人尚且有說有笑,彼此相稱着膽量,再後來,大家漸漸默不作聲,這時不知是誰早上吃多了肚子脹氣,大家便又一邊笑一邊捂着鼻子,誰也不願意在黑暗中提早鬆開手,誰也不記得彼此在黑暗中的模樣。


有一年,母親剛將進來的貨上架,淮北便發了大水。


由於市集缺乏排水的設計,大量的積水都湧進了服裝區,這是一場關於衣物的搶救,在焦急和慌亂中,母親忙裡忙外,汗水順着她的衣襟滴落在腳下渾濁的積水中,寬大的膠鞋幾次進水,把腳泡的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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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弟弟





飄零


2012年,大概到我上初中的時候,母親關閉了她的服裝店跟隨着父親包工。


那一年,我再次進入了一所寄宿式學校,弟弟在家跟隨着姥姥,母親與父親則是整日的奔波。


此時,父親的公司已經成立一年,距離他被合伙人欺騙的日子正在飛速奔來,母親對此早有察覺,但父親向來念及感情,直到後來對方捲款離開才恍然醒悟。


到這裡,他們已經攜手走了十三年。


在學校的日子,我被允許只能通過老式電話同父母交流。關於家中的變故也常常通過電話另一頭而有所察覺,母親很少向我具體陳述,只道是“你什麼都不用管,在學校安心學習”。


那些年,我十二三歲,故鄉像葦草一樣隨風搖曳,在危險中默默行進的命運正在攪動着每一顆不安的心,我漸漸體會到母親所追求的“安穩”,在嫉世憤俗的心靈中漸漸顯現出另外一條幽幽的小徑,那些對“牢靠”的執念向刺一樣扎進了我的價值觀。


在學校封閉的日子裡,母親有時也會來看我。


在此之前她會打電話通知我的班主任,然後由班主任轉達她中午要來給我送飯的消息,這一幕幕讓我想起了當年外公給母親送飯。


同年輕時的母親一樣,我小心翼翼地在放學後尋覓着樓下她的身影。不知從何時起,記憶里的母親漸漸變老了。在小學的時候,總覺得母親永遠如照片中那般年輕,樂觀,直到一次她給我送飯才恍然察覺,這些年的風風雨雨都早已化成了一道道皺紋永遠的留在了母親的臉龐。






2015年,我初中畢業,弟弟緊接着跟隨着我踏入了同一所學校。


從那時起,母親送的飯便變成了兩份,在給弟弟送完飯後隨即又趕到我所在的學校。


2016年,母親進入了食品工廠上班。


在周末,她仍會同父親一起去給我們送飯。由於學校外每逢周末都有很多父母前來看望孩子,路邊常常是擁擠不堪。


如此,父親便只能留在車中,在路口隨時停走。母親則每次都是慌張地向學校大門走去,有時快下課的時候我會將視線瞥向窗外學校的大門,總見得母親踉踉蹌蹌下車,隨即拿起一張摺疊的小板凳,將飯缸和零食放在上面,自己則是站着等待我放學。等到下課鈴一響,她又急匆匆地向門口走去,邊墊腳尖邊尋找着我。


後來,有關母親的記憶一直以她匆匆的步伐呈現。


無數個夢境里,母親奔波在路途之中,一手提着飯缸,一手拎着板凳。


一次,母親獨自從學校回來。


淮北的晚秋常常起大霧,空氣很快變得潮濕陰冷,在離家只有兩公里的路口,母親迷失了方向。


那些她曾無數次走過的道路,眼下全然是以陌生的未知存在。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老了許多。


後來,父親再次創業,生活漸漸穩定了下來。


母親不再外出勞碌,他們在自家的店鋪銷售貨物,就像當年母親賣童裝一樣。


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之後,她也參與到廣場舞的隊伍中。母親喜歡跳舞,跳舞使她覺得自己變年輕了。


是啊,年輕,母親也曾年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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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結婚時






今年過年,姥姥77歲,姥爺78歲。



身為老大,47歲的母親帶着妹妹們給兩位老人家叩首拜年。



她的頭髮有些已經漸漸變白,叩首那一刻,陽光暖洋洋的灑在她的脖頸上,待起身,母親像個孩子一樣靦腆的笑着,她接過了屬於自己的紅包,大家都笑了。


那一天,窗外的花好像也開了,整個屋子亮盈盈的。





-END-

作者:李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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