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我出生在淮河岸邊的一個村莊里,家裡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妹妹和兩個弟弟。
大家一定能夠猜得出我有姊妹5個,我是排行老二的。
我的童年是在大集體的時代里度過的。
到了少年時期就趕上了分田到戶的政策,我們一家7口人,分了近20畝田地。
那時候種農民田地全靠人割肩挑和牛耕來完成春播秋收的,因此,勞動生產率低下。
父母兩個人種植這麼多的田地,就有些力不從心,他們就需要有一個孩子在家裡幫他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是不耽誤農時,二是減輕他們的勞累。
於是,父母在5個孩子當中就選中了我留在家裡幫他們幹些農活。
因此,我在上4、5年級的時候,父母就不讓我去上學了,要我家裡放那頭老水牛。
每當我看到姐姐妹妹和村子裡的小夥伴,背着書包高高興興去上學的時候,我也想去上學。
可父親說:都去上學把牛給餓死它嗎,他就用鞭子抽我叫我去放牛。
記得有一次,姐姐不想上學了逃課,父親用鞭子抽她,逼她去上學,當時我很羨慕姐姐,父母那麼心疼她。
我長到20歲的時候,父母可能是想對我有個照應,也可能是想方便幫他們幹活,就在我們同一個村莊里給我說了一個婆家。
我的對象叫方誌學,和我年齡相仿,他踏實能幹,只有一個妹妹,加上父母一家就只有4口人,所以,家庭負擔較輕。
在我21歲那一年我們結婚了,結婚後我跟其他的農村婦女一樣,肩負起生兒育女和耕種收割的雙重使命。
婚後幾年我先後生育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孩子長大後,丈夫就長年在外打工,丈夫的個子高,力氣大,就到一個工地上干起了架子工。
丈夫在外面打工,我在家裡種田還帶着兩個孩子上學,再加上公公婆婆的幫襯,我們日子過得也是紅紅火火的。
2008年,我們用5萬塊錢在街上買了一塊地皮,前後總共花了20多萬蓋起了一棟兩間兩層的樓房。
丈夫打工既顧家,又有的擔當,從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每年掙的錢都交給我保管。
而兩個孩子上學也很爭氣,在學校里一直都在光榮榜上,這樣的日子過得真的是舒心快樂。
然而,災難在2012年發生了,我們的家庭也搞得面目全非。
那天,丈夫架子工的班組裡,招了一個新工人,這個新工人在一次接站桿時,因為接桿的技術不好,操作失誤,使那根6米的鋼管子一下子倒了,正好砸到了丈夫的頭上。丈夫墜樓後,被送進了醫院,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里治療了三天三夜,還是未能搶救過來。
丈夫去世那一年,我才45歲,也有人說我年輕,給我介紹男朋友,讓我再組成一個家庭。
但是,兩個孩子一個上大學,一個上高中,正是學業緊張的時候,為了不讓孩子們分心學習,我就沒有考慮重組家庭的事情。
為了給孩子一個溫馨的大後方,我一個人又種了幾年田地,一直種到50歲那一年,我才把田地流轉給了村子裡的一個鄰居。
之後,我就到本街上的一個超市當起了一個售貨員,不包吃,不包住,每個月是1900塊錢的工資。
我在這個超市裡一干就是幾年,一晃就到了2021年夏天。
這天晚上,我睡在床上刷抖音時,一個叫“笑迎夕陽”的網友,主動給我點贊留言。
出於禮貌,我也給他互動留言,漸漸地我們在網絡上就熟識起來,後來我們就加了微信。
聊天中,他誇我長相甜美,溫柔善良,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妻子,可惜他這隻癩蛤蟆,吃不到我這個天鵝肉……
我文化低不會打字,就用語音語無倫次的給他聊天,我說他是個會哄人開心的花花公子,盡撿好聽的說,騙人。背着自己的老婆跟別的女人聊天,今天用這樣的話騙我,明天用同樣的話又去忽悠別的女人……
正說著,他給我開啟了視頻聊天。
我從沒有給陌生的男人開過視頻聊天,於是,我就給他掛斷了。
誰知他竟厚個臉皮,反覆地開了好幾次視頻,我被他糾纏的無奈,就接聽了他的視頻。
不過,我把攝像頭對着房間,不想讓她看到我睡覺的樣子。
視頻中,他躺在床上,先讓我看了看他的身份證,我看他有50多歲的樣子,長得也挺白凈耐看的。
他坦誠地對我說,他叫呂偉。別看長的說得過去,其實他是個殘疾人,他小時候弟兄多家裡窮,他患了小兒麻痹症後,父母就用土單法給他治療,結果把他耽誤成一個坡腳的瘸子了。
他在八十年代後期,就在街上開了一個美容美髮的髮廊,到現在已經有30多年了。他在20多歲的時候也娶了一個妻子,妻子也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現在也都結婚成家了,他也有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
八年前,他們這裡修建高速公路的時候,妻子出軌了一個小老闆,私奔一段後,回來就跟他離婚了。
期間,也有人給他介紹幾個女朋友,但他覺得都不合適,沒有我更適合當他的老婆。
他還對我說,他雖然是個殘疾人,但他的生意也算可以,逢集和背集平均拉扯着,一天可以賺300多塊錢。生意忙的時候他顧不上做飯、吃飯,常常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吃飯很不及時。他想讓我過去照顧他的生活,跟他共度餘生,他還保證會讓我衣食無憂,晚年幸福的。
那天晚上他給我說了很多,聽着也很真誠實際,我被他給打動了,在他的再三懇求下,我把攝像頭對準了我自己,讓他看看沒有經過美顏的我。
他又把我給誇讚了一番,他說他今夜註定又要失眠了,還表示想到這裡來接我過去。
直到兒子打過來視頻電話,我才掛斷了他的視頻。
我正好趁這個機會跟兒子說了剛才的事情,兒子說我一個人在家裡孤單,並不反對我找個老伴,只是擔心我沒有文化,看不透人心的險惡,怕我上當受騙了,兒媳婦也在視頻里表示,支持我找個老伴,她也是讓我仔細考察後再做決定。
當天晚上呂偉給我發了一個5.20的紅包。
這次聊天之後,我封存了10來年的情感大門,又被這個呂偉給叩響了,我似乎正在回味被人追的喜悅和甜蜜。
從這以後的每天晚上他都要給我視頻聊天,後來他的要求也越來越過分了,他竟然要看我的身體,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我滿足了他的要求。
最後,他還要了我的地址,說過一段時間來接我。
2021年中秋節那天,他關停了一天的生意,包了一輛小車驅車80多公里,把我接到了他的髮廊里來了,並給我2萬塊錢當做聘禮。
就這樣我們沒有領證,也沒有舉辦婚禮,就過上了那種搭夥過日子的夫妻生活。
他雖然是用車把我給接來的,但缺少那個結婚證的紅本本,我就不是他名媒正娶的老婆,這對我來說不僅沒有保障,而且還沒有底氣。
剛開始半個多月,我們就像新婚夫妻那樣恩愛,甜蜜。
沒過多久,溫馨的生活就被他前妻給打亂了。
一天,我正在幫呂偉給一個女顧客染頭髮,店裡走進了一個50多歲的女人,她走到我跟前幾乎是趴在了我的臉上,譏諷地笑着說:“我來看看這個老美女,是圖他錢呢,還是圖他的人呢,你圖錢呢,他掙的再多都得給我兒子。圖他人呢,他又是個瘸子,就連這髮廊房產證上寫的還是我的名字,你想雀占鳩巢呀,可能還沒有睡醒吧。”
我一聽口氣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呂偉的前妻,我看了看呂偉想等他的態度,只見他埋頭給顧客理髮,一句話也不說。
孤立無助的我,只能用給顧客染髮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可能是髮廊的顧客太多,呂偉的前妻也不好意思太做作了,她又嘟囔了幾句,我依然沒有搭理她。
她咚咚地走上樓梯,碰到鐵將軍之後,她灰灰溜溜地下來了。
只見她對着呂偉說:姓呂的,你要多攢錢,兒子停幾天就要回來拿錢還房貸了,別把錢都填進哪個燒窟窿里去了。
過了兩個月的平靜生活後,呂偉的兒子又回來向他要錢了,他兒子那天吵得可凶,他只要現金不要轉賬,那次拿走了4萬塊錢。
我來到了他的髮廊後,也學會了給顧客洗頭和染髮,這也大大的提高了呂偉理髮的經濟效益。我高峰的時候一天染了10多個頭髮,他這裡染一個頭髮是30塊錢,也就是說我一天給他掙了400多塊錢。
每天晚上盤算營業額的以後,呂偉都把錢給收起來了,然後他把微信和支付寶收款碼的錢全都掃走了。
我落下的只是做飯洗碗、洗頭染髮和陪他睡覺,錢沒落到一分。
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兒子算準了日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來拿走一筆錢。
俗話說:嘴不爭食,眼睜食,我跟呂偉如果是原配夫妻,我不要錢不管錢,我沒有什麼怨言。可我們這樣搭夥過日子的“夫妻”既沒有名分,又沒有保障。他不給我錢,等於是他請的一個免費保姆,我比保姆還要卑微,保姆起碼不陪東家睡覺,而我卻陪他睡覺。
有一次,我問他:呂偉你說讓我衣食無憂,晚年幸福,你這樣對我,我晚年能夠幸福嗎?掙點錢你兒子都拿走了,我手裡沒有一分錢,你讓我老了在哪裡幸福呢。
沒想到呂偉對我說:你有吃的喝的穿的,這不是衣食無憂,這不是幸福嗎,你要錢往哪裡花呢。
他竟然被他說得無言應對。
門口有一個老大娘知道了我的境地後,就說我:你這姑娘真的是傻呀,你給他當牛做馬的掙一分錢也落不到,他們家裡的動靜你不是沒有看到,將來指望他們給你養老送終簡直是白日做夢。你就是在外面給人家當保姆,包吃包住一個月也得給你三千二千的工資啊,何必在這裡低聲下氣的憋屈着過呢。
我越想越傷心,不知不覺的流下了眼淚,我覺得門口的鄰居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我跟兒女說了我的處境後,兒子,兒媳和女兒都要我回來,他們說給我養老,不要我在這裡白白地伺候人家的一家老少了。
今年,呂偉的兒子也學乖了,每次回來都會喊我阿姨長,阿姨短的。他讓我拿錢到街上去打排骨,買好吃的貴水果,這些東西買回來之後,他全放在小車的後背箱裡帶走了,然後,把我跟他爸爸掙的錢是一掃而空。
我看着勢頭不對,想回家,可呂偉總是忽悠我說看兒子對我有多孝順。
我心裡想:把我和你掙得辛苦錢收刮的是一乾二淨的,這樣無底線的啃老也叫孝順嗎。
有一個鄰居對我說:要我問呂偉要我應得的工資,不給就不伺候他們了,別在等到老了不能動了,把我給掃地出門了,我就慘了。
如今,我一直也是拿不定注意,我的未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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