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要是有個初二的娃,那日子八成過得跟《人民的名義》似的,天天有劇情,個個有矛盾。
早上剛起來,“劇本”就開場:
你問他作業寫了沒,他白你一眼,“你煩不煩?”你順手幫他收下襪子,他大吼:“你能不能別動我東西!”
吃個飯,他拿着筷子像在開選秀:“這飯我不吃,我要點外賣。”
家裡頓時雞飛狗跳,鍋碗瓢盆都開始有點社恐。
你以為他中邪了,其實不是,是中“初二”的毒。
別看我現在一本正經寫教育文章,曾經也是那種被兒子吼完默默去陽台抽悶煙的慫爸——他初一成績中等偏上,懂禮貌,會分享,跟我講道理;初二開學不到一個月,開始跟我講“人權”。
我一度以為孩子背地裡拜了魯迅為師,罵爹有理、頂嘴光榮、冷暴力成癮。
他連我換個WiFi密碼都能指控我“信息封鎖、控制輿論”,我聽了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有人說初二是“分水嶺”,我倒覺得更像“劫後餘生的篩子”——篩出來誰家教育是立得住的,誰家只靠“命令+雞湯”撐着。
那麼問題來了:初二,孩子到底怎麼了?家長到底該怎麼辦?
一、初二,是青春期的“第一次反抗”
想當年,我也是個乖孩子,小時候我媽一吼我立馬站成一棵樹。
但我兒子不一樣,他是那種你一吼,他馬上“扎刺”的仙人掌。你吼他一句,他能關門甩你三天;你指責他一次,他能在房間里默默寫五頁的“控訴稿”。
他的反抗方式特別有邏輯,比如我讓他九點睡覺,他能給我背出“褪黑素的自然分泌時間”和“生物鐘適應期”的論文段落,順便還扔我一句:
“你這是干預我身體機能的權利。”
你說說,這是要上北大法律系的命,我這小市民家長哪兒招架得住。
而且,他並不是真的想吵架。他更像是在測試:你到底是不是那個能“接得住我情緒”的大人。
你要是回應得有點情緒,他立馬從“我有點不爽”切換到“你不懂我”。
就好像你以為他是貓,結果發現他其實是個帶激光眼的變異袋鼠。 那天晚上,我正在洗碗,兒子突然衝進廚房,憤怒地宣布:“我再也不寫作業了!寫作業是一種剝削!”
我以為他腦袋進水了,愣了一下,他繼續說:“你讓我學習,是在剝削我的剩餘時間價值!”
我聽完差點把洗潔精吞了。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兒子不是叛逆,他只是突然學會了用更高維度的詞彙碾壓我這種“低情緒商”的家長。
朋友家娃也初二,鬧得比我們家還精彩。有天那孩子回家說:“我感覺我抑鬱了,媽你別煩我。”他媽嚇得趕緊預約心理諮詢師。結果那娃第二天照常打遊戲、追劇、拍短視頻,笑得跟吃了糖一樣。
第三天他媽問:“你不是抑鬱嗎?”那娃翻個白眼說:“那是昨天,今天不抑鬱了。”
他媽從那天開始每天日更心理書籍,連《少年維特的煩惱》都看了,還發朋友圈:“時代不同了,孩子需要空間。”
我看完只想說:“姐,他不是煩惱,是在找借口不上學啊。”
二、初二,是學習難度陡增的“撞牆期”
初二的課本,不是教你知識,是教你“什麼叫無能為力”。
物理公式開始拗口,英語閱讀開始“摸不到頭腦”,數學突然變得像在做宇宙建模。而且,全班都跟打雞血似的開始補課,唯獨你家孩子躲在廁所刷視頻,刷完還說:“反正我笨,不用學了。”
你說他放棄,他說你看不起他;你鼓勵他,他說你虛偽。
他好像拿一條“自卑的毛巾”把自己包起來,只露出一雙“誰來哄我”的眼神。 上次期中考試前一天晚上,我看他正準備刷題,突然他坐下來開始問我:“爸,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成績不好?”我心頭一緊,知道他想找情緒安慰了。
我說:“對啊,我初中一共考過三次倒數第一。”
他眼睛一亮:“真的假的?那你現在不也過得挺好!”我正要點頭,他又接了一句:“所以我這次考倒數也沒事,對吧?”我嘴角抽搐三秒:“你是誤會我那三次是策略性的避實就虛了。”
他說:“明白了,躺平其實也是一種智慧。”我默默把他卷子收走,開始搜索“心理戰術失敗後的急救方法”。
另一個家長跟我說,他家女兒考試連着幾次退步,結果那天寫完試卷回家,直接躺床上整天追劇。
他一怒之下拔了她WiFi,結果她第二天跑去圖書館用學校網繼續追,還發朋友圈:“我的信號被壓制了,但精神不滅。”
後來他無奈之下讓她報了個興趣班,結果那姑娘去上了一節課就說:“我決定Gap初中,做個思想上的自由人。”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學少了點數理化,腦迴路反而比你多四圈?
三、初二,是手機時代的信息爆炸期
從前的叛逆是“我不想聽你講”;現在的叛逆,是“我已經聽了太多人講,所以不想你再多講一句”。
信息量太大了,什麼都能刷,什麼都能看。
網紅講學習無用論,遊戲里刷滿“成為英雄”的快感,你每天的嘮叨,在抖音的BGM下變成“聽不見也不想聽”。
你跟孩子吵,他開靜音;你試圖打感情牌,他反手就是“你這是情緒勒索”。他開始分裂出很多自我,卧室里那個玩《原神》的,是幻想自己能拯救世界的主角;客廳里那個被你數落數學不及格的,是被現實打醒的社恐。
我兒子有天和我爭論手機使用時間,我說:“你一天三小時都在刷B站!”他說:“那是我在獲取知識。”我點開他收藏的列表,第一條是《如何用10分鐘變成社交牛逼症》,第二條是《高考不值得,被遊戲代替的現實世界》。
我問他:“你這是學知識?”他說:“這是時代的新常識。”
我瞬間感覺自己像個保守落伍的老年協會會員,只差沒戴紅袖章站門口喊“掃黃打非”了。
另一朋友的娃是“短視頻達人”,每天拍vlog講“初中不開心怎麼辦”。
關鍵她每條都有幾百個點贊,還有人評論:“你說出了我的心聲。”結果家長去她學校開家長會,老師拿出她的作文說:“你女兒寫自己是‘孤獨的流浪者’。”她爸聽完腦袋一懵:我買的是市中心學區房,她咋還流浪了?
更無語的是她回家自己剪了個視頻,說:“都市的孤獨,從初二開始。”
我真想發彈幕:“丫頭你別裝,快點寫作業吧。”
最後一口真話:如何順利走過初二?
不是孩子叛逆,是我們太想控制。不是孩子成績下滑,是我們太快焦慮。
如果初二真是人生的懸崖,那家長就是旁邊的救生墊——墊得軟,孩子敢跳;墊得硬,他寧願摔死也不認你。
所以說到底,得學會三件事:
一是:閉嘴是對青春最好的尊重。你不是每天都要發表《訓娃十講》,他說話插嘴,你可以選擇點頭而不是接茬。他表現不好,你可以選擇沉默而不是辱罵。沒有什麼比“少說一句”更有力地讓孩子思考“我做得對不對”。
二是:你要比孩子更懂情緒,而不是更急着說教。他們不穩定,但不是神經病;你穩定,卻常常情緒化。孩子不是沒理性,只是沒空間。你不是要贏爭吵,你是要他還願意開口。
三是:管理手機,不是掐斷WiFi,是共同制定規則。別當警察,做個“服務型爹媽”。和孩子討論使用時間,設置免打擾時段,把技術當工具,而不是當敵人。他會感受到尊重,也才願意遵守規則。
說到底,我們這些當家長的,只要明白一點——青春期的孩子不是故意惹事,他們只是太害怕“不被理解”。你要真理解他,就要接受他正在試着成為“不是你的那種人”。
等他們熬過去了,哪怕身上有點傷,也會帶着對你的感謝,繼續往前走。
慢一點,柔一點,安靜一點,你會發現:他們也沒你想象得那麼叛逆。
只是,你得先別把他們當成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