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類似的感覺,《天龍八部》中虛竹與夢姑的那段情緣屬實有些過於草率了。
他們一個是面貌醜陋的小和尚,另一個是貌若天仙的西夏公主,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難道就因為西夏冰窖中的幾次相會就愛上彼此?

(段譽、虛竹劇照)
虛竹會愛上夢姑倒是符合人之常情,他沒見過世面,哪怕夢姑是一般女子,他都難免因為那段奇遇而動情,可夢姑不同,作為西夏公主,她見過的青年才俊何其多?哪怕她會因為虛竹在冰窖中對她的照顧而動心,當她見到虛竹的真實面目時,也難免失望。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二人的關係多半會以悲劇收場,而虛竹的餘生也註定不一般。
一、分道揚鑣
當初虛竹與夢姑在西夏冰窖中只有三次相會,奈何冰窖之中漆黑一片,他們從未看清過彼此的面容,童姥又總是在二人昏迷之時將夢姑擄走,二人始終沒能對彼此有更深的了解。
到了西夏駙馬大選時,還是虛竹說出自己生平最幸福的地方是在一個冰窖里,夢姑才斷定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夢郎。
無論如何,那一刻的他們一定是無比欣喜的,只是那種欣喜難免隨着時間而被消磨,這就好比網戀對象,沒見面的時候都叫着對方“寶貝”,一見面,發現對方的樣貌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那句“寶貝”也就再也叫不出口了。

(蕭峰、夢姑劇照)
甚至西夏駙馬大選時還有一個插曲,那宮女問過慕容復這麼一句:“那宮女又道:‘我們西夏雖然僻處邊陲,卻也多聞‘北喬峰、南慕容’的英名。聽說北喬峰喬大俠已改姓蕭,在大遼位居高官,不知此事是否屬實?’慕容復道:‘正是!’他早見到蕭峰同赴青鳳閣來,卻不加點破。那宮女問道:‘公子與蕭大俠齊名,想必和他相熟。不知這位蕭大俠人品如何?武功與公子相比,誰高誰下?’”
從這裡不難看出,夢姑心中的夢郎多半是蕭峰那樣的大俠,他見了虛竹之後,也不免失望,久而久之,他們二人分道揚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夢姑若是離開了虛竹,她的命運就難免變得格外凄苦了。
二、被迫和親
金庸特別擅長寫那種“表面美好”卻“暗藏悲劇”的故事。
尤其是對於有歷史原型的角色,他往往會讓其命運回歸歷史原型。
就拿段譽來說,他從頭到尾都是圍着王語嫣、木婉清以及鍾靈這幾位女子轉,活脫一個戀愛腦的傻小子,可金庸在新修版中賦予他的結局卻是“做了四十年皇帝之後避位為僧”,這就是典型的忽略角色在小說中的人設,強行讓他回歸其歷史原型的命運了。
段譽有歷史原型,夢姑也一樣,作為西夏皇帝的女兒,她也難逃宿命,是的,被派去和親的宿命。
《西夏書事·卷二十三》就提到過西夏公主和親的歷史事件:“西蕃大首領董氈有子藺逋比,初娶於甘州回鶻。環慶之役,董氈使率兵侵夏有功,授錦州刺史。梁氏久畏其強,欲與之和。及聞王韶降青唐,將復河湟,吐蕃諸部勢蹙,遣人請以愛女為藺逋比妻,董氈許之。按:自古兩國和親,有請婚,有乞婚,未有以女請歸者。以女請歸,幾同獻女矣。斥書‘梁氏’,丑之也。”

(虛竹、夢姑劇照)
若無意外,後來的夢姑難免被其父皇派去和親,那結局可想而知有多凄慘。
對於虛竹而言,原本只是愛人離開了自己,他尚且可以自我開解,可當他聽到心愛之人被迫做了別人的妻子,那種滋味又有誰能開解?
也正因為如此,後來的虛竹可能會自暴自棄,什麼靈鷲宮,什麼逍遙派,他都不想管了,他只一心鑽研武學,終於還是踏上了逍遙派前輩的老路,
三、靈鷲變千秋
當年逍遙子就有追求不老長春的夙願。

(虛竹劇照)
金庸在《射鵰英雄傳》的後記中就提到過:“道教煉養派注重修仙長生之術,所煉的丹分為外丹、內丹。外丹是黃白朮,末流演變為點金術,成為化學的前身,中外相同。”
而逍遙子就曾在不老長春谷中得到了一本《神書》。
說是:“不老長春谷里本來有部神奇的書,教人怎樣長生不老,現今這部神書給一個叫什麼‘逍遙子’的人拿去了,谷里只留下令人飲了可長葆青春的一道泉水。”
而虛竹則是走的另一條道路,修鍊靈鷲宮中的武功,當初他修鍊那石壁上的武功時,就提到過一句:“他按着圖中所示,運起真氣,只學得數招,身子便輕飄飄地凌虛欲起,但似乎什麼地方差了一點,以致沒法離地。”
這描述就大有修仙之感,後來的虛竹憑藉深厚的內力,真能做到不老長春,也實屬正常。
而金庸在《笑傲江湖》中提到的一個神秘組織就有可能是由虛竹所創,那組織即是“千秋宮”。

(高人劇照)
關於那組織書中只提到這麼一句:“只聽那白髮老人問道:‘你要叫桃谷六怪去殺什麼人?’平一指道:‘還沒想出來,師哥,你說叫他們去殺了誰好?’那白髮老人道:‘我怎知你胸中的鬼主意?’他頓了頓道:‘我猜你定欲利用他六人,助你到千秋宮去取寶,是不是?’平一指哼了一聲,道:‘千秋宮去取寶?你白髮童子要去千秋宮,世上還有誰敢跟你爭的?’”
不難猜測,千秋宮中的寶貝多半就是虛竹當年留下的種種秘籍,他將靈鷲宮改名千秋宮,只求千秋萬代,但他終歸只是一個普通人,或是一百歲,或是二百歲,他還是不免要駕鶴西去。
不過這樣一來,諸如“為何射鵰時代不見靈鷲宮”“虛竹為何屍骨無存”等問題,就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