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三线小城的社区调解员,在十几年的工作中,让我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和纷纷扰扰的事,整理出来一些颇显曲折的故事,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从中受到启发!
柳春芳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生个大胖小子,婆婆不但不肯帮忙照顾月子,且只待了两天,便火烧屁股似的,急匆匆地走了。
虽然自己亲妈离得近,孩子生下来后,便在自己家住了下来,贴心照顾自己和宝宝。但这个软糯的小肉团子似的孩子,终究是她老丁家的根儿,孤寡的婆婆难道不喜欢她的孙子吗?
说是惦念院子里养的鸡、鸭、猪、狗;操心田地里的瓜、果、蔬菜……
自己艰难地生下的这个白嫩的儿子,竟然顶不上婆婆口中里的那些值不了几个钱的营生。
婆婆那欲言又止、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柳春芳丝毫不怀疑自己在婆婆心目中的形象:泼辣、无理又恶毒。
可……,明明两个人没有过多交往,怎么会有如此深的隔阂和误解呢?
搂着怀中软糯娇嫩的儿子,柳春芳只能无奈地放了婆婆回去。
三天前,柳春芳对婆婆的到来,特别欢喜,也有种心安的感觉。
分娩在即,丈夫不在身边,婆婆的到来,让她感觉自己生的是一个被期待、被重视、被家人接纳的幸福宝宝。
然而,婆婆的执意离去,让她觉得之前的种种心安都是假象。
好像,自己是一个不被婆家人待见,生一个不被对方家庭接纳的、见不得光的孩子似的。
可凭什么?自己是他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生的也是足月的孩子,咋不受婆婆待见呢?
柳春芳自认为,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他家这么一个年长的、有点儿好看的、常年不着家的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年前,柳春芳刚满19岁。
有人给她介绍一个年纪稍大,但全款在县城买了套房子的男人。
男人不但有点儿钱,长得也好,特别是一双单凤眼,似乎盛着一湾水,望着你的时候带有含情脉脉的深情。
这让从未与男人有过深交的柳春芳,很快便被那饱含深情的眼神所俘虏,有了春心萌动的感觉。
男人叫丁荣,老家在县城外、相隔两座山的一个山脚下。
据说家里只有一个老娘,穷得很。但有个赚钱的营生,自己有一辆大货车,靠拉货赚钱。
刘春芳同母亲一起跟着介绍人,到男人家那山窝窝的家里走过一趟。
家里确实只有一个干瘦、羸弱的一个老太太,话不多,看起来比柳春芳还拘束。介绍人说:这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好相遇的。
看得出母子俩,对柳春芳都挺满意的。于是,随着介绍人话里的由头,就把婚礼定在一个月后的国庆节。
柳妈妈看着对方的破草烂屋,张口要八万元的彩礼,瘦弱的老太太求救似的眼神扫过在座的一圈人。想说话,终究还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气氛在一瞬间,有些尴尬。
柳妈妈快人快语地打破了尴尬:“男方给女方彩礼,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也是习俗,谁家养大个闺女都不容易。”
说完,还故意用缓慢的语气接着说:“俺闺女年纪还小,不着急结婚。她学了一门手艺,在家多呆几年,还能帮衬家里多赚两年钱呢!”
介绍人附和着说:“是的,春芳学做窗帘、沙发套有几年了,现在也是大师傅了,每年不少赚钱呢!这八万的彩礼,在我们这里也是低标准,不高!”
丁荣站起身,给在坐的人续了一遍茶水,坐在他母亲身边问:“八万彩礼,啥时候给啊?我们要筹备一下。”
“举办婚礼前给就行!”柳妈妈见对方在彩礼金额上没有讨价还价,脱口而出。
三聘六礼的礼数虽然没做到尽善尽美,但扯了结婚证后,丁荣又带着柳春芳在商场里买了三金、置办了几套时髦的衣服。新媳妇该有的东西,男方都尽量给了。
虽然出身在偏僻的山窝窝里,但男人在为人处世上,识大体、讲礼节,让柳春芳的面子、里子都熨烫得妥妥贴贴。
柳春芳的整个身心被男人体贴的爱意,包裹得暖暖烘烘。
看着柳春芳嫁得如此有面又隆重,邻居何婶小声嘀咕:“年纪大的男人,该不会是二婚吧?”
柳妈妈说:“山里人,有结婚早的,也有结婚晚的。俺找的这个女婿,是个有上进的心的实诚人,条件不好的时候,不找媳妇,怕委屈了人家姑娘!”
国庆节那天,柳春芳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嫁了!
男人是不错,知冷知热、更知道疼惜人。
嘴巴也甜,天天在货车那狭小的驾驶室里,听广播、听小曲儿;走南闯北的,经常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见闻。回来了,都会讲给柳春芳听,两夫妻在一起的日子,空气里总是荡漾着柳春芳清脆的笑声。
婚前,丈夫待柳春芳实诚,婚后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除了自己留一点小钱零花,偶尔给山坳里的老娘几个小钱,大部分收入都交由柳春芳打理。
还给柳春芳在另一条街上开一间窗帘、窗纱店,从此柳春芳结束了打工的日子,自己做了小小的店老板。
店铺虽然小,但她勤快、嘴甜,生意还不错。
柳春芳不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只是一个从拮据家庭里出来的小女孩,对金钱的掌控能力不强。
便把手上的钱都拿回去交给了娘家妈——柳妈妈。
新婚夫妻俩,感情甚笃。柳春芳一年后便挺着个大肚子,成为待产的产妇。
柳春芳不娇气,怀着孕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在月份小的时候,自己还给孩子做一些迷你版的小衣服。
因为离娘家近,柳妈妈时常照顾她。
生孩子前一天,男人虽然未赶回来,但久居山坳的婆婆带着两麻袋土特产、十几只山鸡在天黑前赶了过来。
原本,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身体健硕的柳春芳因为柳妈妈的闲话,动了一翻怒气,影响了胎气才提前生了孩子。
吃晚饭的时候,柳妈妈对柳春芳婆婆说:“亲家啊!您总算是来了,丁荣整天不在家,赶明儿春芳住院生孩子的时候,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您来了就好了,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明儿个住院的费用啥的,总算是有人给出了。”
柳春芳生性淳厚,但不傻。
立马明白,自己老妈在自己将要生孩子的关口,竟然不肯把自己家的钱给拿出来。想说话,却忍住了。
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婆婆,也暗暗为母亲的行为着急。
婆婆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并没有反驳,放下筷子,站起身,把衣服翻起来,在贴身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解开裹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劣质塑料袋,露出厚厚的一叠钱。
那钱虽然厚,但不多,除去外面几张红色大钞,里面都是二十、十块、五块的小钱。
婆婆诺诺地说:“我这有两千块钱,给春芳生孩子用,不知道够不够。实在不够……,麻烦亲家借给我们一些,添一添,等荣儿回来,补给您!”
柳妈妈笑着应了声:“好!”
婆婆把手上的钱塞进柳春芳手里的时候,柳春芳还在想着自己这近一年放在柳妈妈手上的几万块钱呢!
柳春芳趁婆婆去刷碗的空挡,拽着亲妈——柳妈妈的胳膊进了卧室。
:“妈,我放在你手上的钱呢?明儿我生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啥情况,你帮我把钱准备好!”
:“闺女,你傻啊!你给他们家生孩子,他们家有人出钱正好。还要我准备啥钱?”
:“可是,我让你帮我保管的钱呢?”
:“你的钱?你的钱还不是咱自己家的钱?你弟弟春雷不是也要结婚,也要买房子。咱家那破烂的瓦棚房子,咋介绍女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的钱都给家里了?我这会儿是死是活,你们都不管了啊?”柳春芳带上了点儿委屈的哭腔。
:“你这不是有人管嘛!”柳妈妈白了她一眼。
心眼实诚的柳春芳,就被亲妈几句话惹得急火上身,肚子也开始疼了起来,当晚便发动了起来。
柳春芳被送到医院,直接进了产房。幸好,孩子也算足月,柳春芳年轻,大人孩子平安。
儿子顺利生了下来,柳妈妈到底是亲妈,忙前忙后住在柳春芳的两室一厅里,贴心照顾闺女坐月子。
但亲妈终究还是和钱更亲一些,要不是亲妈太稀罕钱,自己也不会提前发动,生下孩子。
在亲妈那里,自己的小家远没有娘家重要;自己和宝宝的安危,远不如弟弟日后的幸福重要。
思来想去,柳春芳觉得婆婆还是靠谱一些,她总是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长远来看,让婆婆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她帮着带孩子,自己去店里忙活,一家人在一起,挺美。
柳春芳的一厢情愿,没多久便被现实打了脸。
柳春芳那比亲妈还暖心的婆婆提出要回去了。
按婆婆的话说,小奶娃子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啥事;产妇陪着孩子吃吃睡睡,有一个人照顾着,帮忙买买菜、做做饭、洗洗刷刷就够了,两个人都在这里,浪费。
好一个——浪费!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自己和儿子不值得呗!
柳春芳虽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婆婆表达完要离开的意思后,便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在睡着后的儿子面前看了一会儿,便提着小包袱自顾自地走了。
男人回来,孩子已经出生一周了。
柳妈妈当着柳春芳的面,向男人讨要月子里的照顾费。
零零总总的费用,柳妈妈算的很明白:“生产、住院、检查费统共3800,买的鸡蛋、青菜、牛奶1600……,刨去婆婆拿来的2000,还差她3400。”
柳春芳错愕地瞪着亲妈,可说不出话来。
男人挺有担当,当即给了柳妈妈4000元,嘴里还说着感谢的话。
看着亲妈喜滋滋地拿着那叠红票子,羞得柳春芳无地自容。
私下里,男人询问柳春芳家里的存款呢?当初给的八万彩礼,是借别人的,凑凑手上有多少钱,看能不能还上,想想马上就要无债一身轻了,男人乐得哼起了小曲儿。
当男人从柳春芳那吞吞吐吐的话中,拼凑出一个残酷的真相时,还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钱都给你妈了?要不回来了?”
柳春芳含着泪使劲点了点头,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人那张脸沉了下去,连着三天,男人没出车,也不说话,只是躲在另一个房间里拼命地抽烟。
第四天,男人看着忐忑不安的柳春芳,嘶哑着嗓子说:“这次只能吃个“哑巴亏”,以后过日子得有个界限。该孝敬的孝敬他们,该咱自己的咱自己攒起来!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男人的体谅和大度,让柳春芳抽泣着,把心安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至于柳春芳觉得婆婆慢待他们娘俩的事儿,柳春芳更是不敢多提。
男人再次出车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你安心在家带宝宝,我去赚钱。我妈她有她的难处,没留下来照顾你,你别介意!”
柳春芳有理亏的地方,只是低着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在儿子七八个月的时候,老家稍信来说:婆婆不行了。
原来,为了让家里宽裕些,婆婆有空到后山里去采摘一些草药,背到集市上去买。那天晚上,下了点细蒙蒙的雨,地上有些滑,婆婆不小心从山腰滚了下来。
等人把她背回来,暖了两天,熬点儿药慢慢喂了两天,才回过来一点儿气息。
柳春芳跟着男人回去的时候,老人看起来很不好。
也就是在那次,柳春芳才知道,婆婆口中不放心的鸡、鸭、猪、狗,惦念着的瓜、果、蔬菜……都是浮云。
她真正惦念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和山上那些能卖钱的草药。
柳春芳跟着男人的脚步,迈进黑黢黢的泥巴老屋,婆婆躺在床上,艰难地想转动脖子,却也只是转了转眼珠。
床边坐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宽松的花布衬衣在身体外晃晃荡荡,左手端着一只粗瓷碗,里面有冒着热气的深色液体,右手捏着一个小勺子,脸上挂满了眼泪。
看样子,孩子是在给婆婆喂药。
看到进屋的人,小孩着急地站起身,想朝另一个屋子走。
但她的衣角被床上的老人死死地拽着,使她不得不局促不安地站着。
老人的手拽着孩子的衣服,眼睛却带着期盼地望着丁荣和柳春芳,那期盼的眼神里有一种锐利的光芒,似乎对丁荣有一种凌迟的刑法。
男人走过去,跪在床头,一只手握住婆婆那只枯树枝似的手,另一只手搂着女孩的肩头,呜咽着说:“妈,您放心,云儿我会带她去县城读书。春芳也会好好待她!”
婆婆急切、期盼的目光逐渐失去了锐利,变得慈善温和柔软,望向柳春芳怀中的儿子。
婆婆发出一些低低的呢喃似的声音,最终声音似秋风的尽头,了然无声,眼神也没了焦距,随后闭上眼,安详地渡了过去。
作为女主人,柳春芳顾不上替自己悲伤,只能先陪着丈夫料理后事。
所幸,调皮的儿子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只要待在女孩身边,便安稳地不哭不闹。
柳春芳此时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个“后妈”。
婆婆下葬前,柳妈妈也来了一趟,算是亲戚间的走动。
婆婆入土之后,柳春芳偷偷打量过这个瘦弱的小女孩。
满脸的悲痛和对未来的茫然,让那双原本如一汪清泉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脸颊上的旋涡,也因强忍悲伤的抿嘴动作而时隐时现。
女孩如今的表情像极了儿子受委屈后的小模样。
真是血缘情深啊!
在丈夫磕头作揖求原谅后,柳春芳顺水推舟答应带这个孩子回去。
答应带孩子回去,柳春芳也是有考虑的。
在办理丧事期间,女孩虽然悲伤难耐,眼泪止不住地流。
但看到儿子爬来爬去,手要伸进火盆里的时候,女孩赶忙把儿子抱了起来。
之后,便躲在角落里,紧紧地抱着儿子,儿子在她怀里挣扎、调皮,用小手扒拉她的头发、耳朵,拭去她脸上那源源不断的泪迹;她都耐着性子,不着急、不生气、不迁怒。
纵然大人有了过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这是一个心底纯善的一个孩子。也是一个流着与自己儿子一样的血的孩子。
在得知孩子的坎坷身世后,她自己的心就已经软了一大半。
原来,山窝窝里的男人,虽然家穷,但因为长得清秀俊雅,在十八岁的时候便与邻村的姑娘结了婚。
婚后夫妻和睦,家庭幸福,没多久媳妇便有了身孕。
但好日子没过多久,媳妇因为难产,加上稳婆的操作不当,大出血,保住了孩子,失去了大人。
男人还未尝够热恋的甜蜜、和幸福的味道,便被一兜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对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似乎也有着“杀妻之恨”的情感在心底盘桓。
从此出山谋生,常年不着家。可怜的小婴儿,便由奶奶一手养大。
如今,这个从小失了亲妈、伤了亲爹的孩子,又失去了最后的倚仗——奶奶。
依着男人的说辞:“给她条活路吧!她才十岁!我总算是她父亲!”
柳春芳原就不是心狠的人,只是这后妈难当。
回去的路上,柳妈妈打电话过来,让柳春芳把那女孩子送人。还说这事传出去也太丢人了,自己女儿嫁了个“二婚”,多折辱面子。
当初,她在村里的时候,有人悄摸地向她打探,愿意出3万元,把孩子留下,给人做个“童养媳”养两年,便可以做人家的媳妇了。
柳春芳听闻母亲的话,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离开村子的时候,散落在村子里的村民们,三三俩俩给男人打着招呼。
春芳发现,有不少人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无声缀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女孩身上。
即将走出村子的时候,有个一脸冒精光的小媳妇小跑着撵了上来。
一叠声地喊着:“荣儿媳妇,荣儿媳妇……”
待柳春芳明白自己就是那个“荣儿媳妇”的时候,那个小媳妇已经拉着她的胳膊了。
小媳妇示意柳春芳借一步说话。
:“你打算把云儿带回去啊?”
柳春芳尴尬地笑着点点头。
:“哎哟哟,这孩子到了县城能干什么?之前大家伙儿都劝着老太太,别让孩子读书了,净糟蹋钱。再长大几岁,也可以赚钱、也可以嫁人,多读几年书,有啥用?老太太不听,看,把自己累死了吧!她奶奶也不在了,谁舍得拿钱往她身上贴?”
:“可她是个十岁的孩子,不读书还能干什么?”
:“荣儿媳妇,你可是个心善的人啊!有人想向你讨了云儿去,做小媳妇养着,过两年大一些,再结婚。你看,咋样?前天柳妈妈过来的时候,我们和她说过,她同意了的!”
柳春芳一脸茫然地消化着对方的话,眼神不自觉地望向女孩。
女孩似乎知道女人拉着自己嘀咕的内容,一张脸憋得通红,头微微低着,清清爽爽的清晨,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珠子。
看着柳春芳不说话,那人急了:“你咋变卦了?你妈同意了的,我还给了她5000元订金。你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她!咱办事要讲信誉,是不?”
品过味的柳春芳把怀里的儿子换个手,又向上抱了抱说:“孩子奶奶不在了,孩子爸爸还在啊!孩子亲妈不在了,我现在是她妈妈啊!你把钱给谁了你找谁要去,我妈她咋能当俺家的主呢?我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和娘家妈是两家人,这道理你不懂?”
也许是看柳春芳抱孩子累着,也许是男人知晓些什么,掐了刚吸了两口的烟,把脊梁上背着的包裹紧了紧,大踏步走过来,伸手接儿子。
柳春芳礼貌地朝那小媳妇笑了笑,把孩子递给男人,转身走到女孩身边,提起女孩脚边的行李,搂着女孩的肩头,迎着朝阳走了。
在婚姻里,男人骗她是错了,但孩子没有错!
更何况,在婚姻里,柳春芳也犯过错,男人大度,没和自己计较。
而这次,该她体谅他一次,不和他计较。
至于孩子,依着她的手艺和男人的踏实,养得起。
如今,孩子大了,不仅不用自己照顾她,她还可以帮自己照顾弟弟。
女孩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她究竟还是男人和儿子的亲人。
她能多读些书,将来有个好的前程和归宿,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儿子也少操心。
将来自己和男人百年之后,还指望她与儿子能守望着走完一生呢!
怪不得婆婆那么痴迷地赚钱,也许是因为拮据的生活,让女孩的妈妈不能去条件好一些的医院生产,才导致她的凄惨离世?她的内心有忏悔吧!
也许,正是男人有个十岁的闺女这个短板,有过痛失心爱之人的经历,才会让他在婚前、婚后,对自己那么好!才会让他学会了珍惜自己!
这么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天生的大暖男,而是经过女孩妈妈鲜血的洗礼,才成长得如此优质!如此说来,她是不是该感谢她?
至于柳妈妈,这次做的事,该让她自己承担后果。拐卖孩子的事儿都能做出来,让柳春芳彻底看清母亲那利欲熏心的真面目。
山里人愣,不好欺负,找到了柳妈妈家,讨要那5000元。柳妈妈不给,企图让柳春芳再次做背锅侠。结果丁荣携柳春芳母子三人去看海了,据说那是住在大山里一辈子婆婆和他前妻的夙愿。
柳妈妈被几个粗野的女人按倒在地,撕扯了一翻,老老实实吐出了贪的那点钱。
柳春芳也告诫闺女,我妈妈不是亲外婆,以后做事要离她远一点!
孩子用力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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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戏,品人生,莫做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