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不除,天下难安。——编者。
期盼祥和
“报就报呗,再来就再报,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总是怕得罪了他们,就这么将就他们,可是你不打他们他们也不走啊!要粮食张口就是十石,这胃口你能满足得了吗?大哥,别优柔寡断了,去找涅烈吧!”
贺太太帮腔道:“你大哥就是这么个人,啥事儿都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胡子那东西还能怜悯?要就给,你有多少粮食和牛羊够给他们啊?”
“你们说的也是。这帮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可怜他们都是被逼无奈才‘上梁山’的。没成想越敬越歪歪腚,打他一家伙也活该。就这么定了,套车,我要亲自去见涅烈。二兄弟,响窑上的事儿我就交给你了。”
布和那斯塔和布和吉雅小哥俩把车套上,贺奇勒图坐着马车到了大老爷府,见了涅烈。封建社会的官僚们可真是的,无论心里多么着急,封建礼数是必须得履行完的:这个撅屁股,那个弯腰;这个客气地说“特来叨扰”,那个虚伪地说“蓬荜生辉”;这个又问“别来无恙”,那个便回“托你的福”。
寒暄了半天,好容易才进入主题,贺奇勒图压低了声音说:“协理大人啊,对不住啦!我那里又遭了胡子啦!我不是整了个响窑嘛,我就担心年轻人只图一时痛快,放枪打死人,所以枪里都没让他们装子弹。尽管如此,还是叫胡子给讹上了,硬赖我们打死了他们的大当家的。”
涅烈一听就不耐烦了,扯着个大嗓门吼道:“老兄啊老兄,你怎么这么糊涂,简直是太迂腐了!不让装子弹你买枪干啥?他们死了个大当家的讹你,你们就往外冲啊,不是有枪吗?消灭他们!”
贺奇勒图嗫嚅地说:“协理大人啊,自古就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一说,胡子讹我们打死了人,咱们不得偿命啊?”
“偿什么命偿命?打死个胡子还用偿命?如果打死个胡子也要偿命,那还要巡防骑兵团干什么?你呀你呀,我跟你说什么好呢?”
“我不是担心得罪胡子嘛,‘得罪张三,养不住羊羔子’,要是得罪了胡子,往后的日子就永无宁日了……”
不等贺奇勒图说完,涅烈就喊道:“胡子你也怕得罪?永无宁日永无宁日,你把他们都消灭了不就有‘宁日’了吗?唉,我不跟你罗嗦了。来人!”
从屋外进来一个人,应道:“嗻!”
“赶紧通知补充营二队,立刻去西三家子打匪,马上出发!”
“嗻!”
涅烈又对贺奇勒图说:“赶快回去吧,你那里的人还都等着你呢!”
贺奇勒图这才醒过腔来,他还是没有失礼,十分谦卑地说:“那,协理大人您呢?”
“我还用你管?我骑马去!你快走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爬上车去,还没坐稳,就催促道:“快,赶车,回家!”两个孩子蹦上车去,“驾!”挥舞鞭子赶着三匹马的车快跑起来。
三等台吉的马车是按照其爵位配给的,在当时来看已经是最高贵的乘坐工具了,然而,那沉重的木车轴和木车轮“嘎吱嘎吱”乱叫,限制了马车的速度,尽管小哥俩拼命地喊叫,尽管三匹马用力地往前拉,还是跑得不快。
跑出大老爷府一顿饭工夫,回头看见巡防骑兵团的队伍刚出屯子,没过多大工夫就赶了上来。巡防骑兵团的马也是养尊处优的,每天好草好料喂着,养的膘肥体壮毛色闪亮,平时没有什么活儿干,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偶尔骑出来执行任务,等于给了它们一个释放能量的机会。一上路就扬鬃奋蹄狂奔乱跑,也没个顺序,更没个队形,你追我赶争先恐后。
骑兵们傲慢地骑在马上,俯着身子背着枪,随着马的步伐而一蹿一蹿地起伏,迅速地前进。骑兵们的速度真是快,刚刚看到战马缀着缨络的脑袋,接着就是像披着缎子一样闪光的身影,转眼间就只能看到它们滚圆的屁股了,再过一会儿就让贺奇勒图望尘莫及了。贺奇勒图想数一数骑兵的人数好预备饭,怎么也没数清楚,大概有三十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