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西省南昌市红谷滩区的某驾校院内,68岁的周姨在喊我吃晚饭,我赶紧应了一声,去水管那里洗了手,跑到小食堂去吃饭。
来到驾校已经二十多天了,与驾校合作的另一个项目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关键问题还是驾校的资金没有落实到位,贷款一直下不来…
由于还要等一些时间,负责项目的朱校长、便把我从维多利亚酒店、请到了驾校的办公室兼宿舍里面住了。(学校已经停办)
周阿姨是朱校长的母亲,之前在驾校负责打扫卫生,每月有一点点工资。
看周阿姨老公开的车也不错,不像是没有钱的人,儿子又是驾校的校长,按理说快七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干这种活呢?
项目款项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也懒得去关心这些事情,但是人这种灵长类动物、日久生情,时间一长,不自然的话就多了起来…
2016年夏天,天气有些闷热,总在屋里吹空调、身体也受不了,吃过晚饭后,就约着周阿姨去了广场…
到处是广场舞大妈,还有扎堆的大爷,有一个歌曲挺好听的,大妈们跳得也比较欢快,就停了下来观看,我问周阿姨:“周阿姨,您怎么不跟她们一起跳啊?”
本来无心的一句话,周阿姨却哭了,弄得我一下不知所措了,“周阿姨,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呀?”
周阿姨抹了把眼泪说:“没有,我也想跳,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呀?谁管得着你呀?”
“你不知道小陈,我是拿钱换给人家的!呜呜呜呜…”
周阿姨说着,竟然跑到黑影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了我个措手不及!
“周阿姨,您别哭了,您肯定有很多委屈要说,咱们去前边的茶楼,要上一壶茶,咱们慢慢说、好不好?那里还凉快一些…”
周阿姨听罢,止住了哭声:“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人听我倾诉过,你要是真愿意听,我就跟你说说!”
“好呀,周阿姨,我很想听哒!”
(二)
茶楼的角落里灯光暗淡,周阿姨眼睛直勾勾看着那盏昏暗的灯光,仿佛在极力的回忆着过去——
周阿姨,名叫周贤妹,据她说,光自己知道的、就改了两次姓名,自己最早具体姓什么?她也不知道!
而且、她只知道自己是解放前出生的,具体是47年还是48年,也已经不能确定了!(户口本上的年龄是瞎编上去的)
她最早的记忆就是——她母亲那时刚生了孩子,具体生的是男是女?她也不知道,没过几天,一个陌生的妇女背着十斤米来到她家,好像跟她父亲说了一句:“我把孩子领走、咱们就两清了…”
姐姐好像哭着追了好远,被父亲追上、一脚踹在了地上…
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和姐姐。
(三)
领她走的女人、带她走了好远的山路,进了一个叫官庄的村子,这个地名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去到官庄后,那个妇女让她喊娘,她不肯,还被暴打了一顿,无奈之下才改了口。
家里还有个爹,还有个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大概就是童养媳的意思。
新家比自己家多少富裕一些,至少每天都能填饱肚子,还能经常吃到白米,慢慢的她也就忘了自己是用米换来的了,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人,经常和小男孩一起玩耍、或是跟着新娘去打猪草什么的…
大概是两年的时光过去,一群土匪的光临、终止了她这一生中、唯一的幸福时光,家里被抢,房子被烧,养父母和小男孩都惨遭毒手,只有她钻进了笸箩地下,躲过了一劫…
那一年她大概是七岁左右的样子,等她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从笸箩下面钻了出来。
村里的人好像都藏了起来,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哭着在街上走着,快出村口时,被一个牙很长很黑的男人抱回了家…
(四)
在那个黑牙齿的男人家、大约住了有十几天,也是她被吓破胆的最早时期,从那时她就落下恐惧症,谁说话她都害怕!
那个男人很多恶心的行为,让她难以启齿,在她幼小的心灵上、扎上了数万根的钢针…
不久后、她被一个瓦刀脸的女人接走,她模糊的记得,那个女人给黑牙齿的男人提了两只鸭子,好像还有半袋子粮食…
来到了新家后,她的名字就改成了祁根红,有个大她五六岁的傻哥哥、叫祁根盛,那个父亲…大家好像都叫他大马猴…
瓦刀脸不如新娘脾气好,家里也穷,天天让她干活,没有一会儿的闲空,还经常打她…
每天都是菜汤之类的饭食,只有中午的碗里会见到米粒…
她也曾跑过两次,到处都是山,两次都被大马猴找了回去,然后就是瓦刀脸的一顿毒打…
一年多后,傻哥哥发高烧,好像说是引起了小儿麻痹症,手脚抽的不能停下来,也不能自己吃饭了…
瓦刀脸说她不吉利,是个克夫命,就找来了一位自称是表叔的人,把她领走了…(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