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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高,听说你儿子今年考上军校了?真好啊,当年咱们一起当兵的时候,谁能想到啊..."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的老友,一时间思绪万千。说起我的军旅生涯,还真有一段往事让我至今难忘。
那是我退伍后的第二年,老家县城刚被划为市,各单位都在扩招。我在建筑工地上干活,那时候刚学会砌墙,手艺还不太熟练,天天手上都是茧子和水泡。
记得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天气闷热得很。我正在工地搭架子,衣服都湿透了,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转头一看,是我当兵时的战友小周。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手里还拎着个沾了泥水的旅行包。
"老李,可算找到你了!"小周一把抱住我,那股汗臭味和雨水味混在一起,可真是够呛,"我被分配到你们这边工作了,结果宿舍还没安排下来,能不能先去你家住几天?"
当时我和媳妇刚结婚不久,住在单位分的一间小平房里,十几平米,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小饭桌就差不多占满了。晚上睡觉时,媳妇总抱怨说翻个身都费劲。但说起来,我和小周在部队可是同吃同住两年多,连内裤都互相借穿过,关系铁得很。
"行啊,这有啥的!咱俩当年在连队挤一张床都睡过,打呼噜震天响我都忍了,我家虽小,但你来了就是客!"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
回到家,媳妇看见我带了个浑身湿透的人回来,手里正切着土豆的刀都停住了,先是一愣,后来知道是我的战友,立马张罗着烧水让小周洗澡。
"嫂子,麻烦你了,下雨天添乱。"小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就住几天,等单位安排好宿舍就搬走,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谁能想到,这一住就是一年多。
小周是学财会的,大专毕业,被分配到了市里新成立的一个事业单位当会计。单位刚组建,连办公桌都是从旧家具市场买的二手货,各方面条件都不完善,宿舍一直没着落。我们家虽然只有一间不大的屋子,但好在我和媳妇白天都上班,晚上小周睡在我们的小沙发上,冬天媳妇还特意给他加了床棉被,倒也凑合。
刚开始,小周特别客气,上厕所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我们。每个月发了工资都要塞给我媳妇五十块钱买菜钱。记得有一次,我媳妇不收,他直接把钱塞在了米缸下面。周末他主动帮我们打扫卫生,有时候还去市场买些五花肉啊小葱啊回来,拎着一大袋子菜,笑呵呵地说:"嫂子,今晚我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那时候我和媳妇都觉得,这个战友真是懂事。
"老李,记得咱们在部队那会儿,你每次站岗回来都饿得不行,偷偷摸摸去炊事班找剩饭吃吗?"晚上,小周经常靠在沙发上,嚼着我从工地带回来的瓜子,提起我们在部队的日子。
"可不是嘛!那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上五点半起床跑操,然后吃早饭,可那点稀饭馒头哪够啊。有一次半夜实在饿得不行,就偷溜去厨房,正想拿锅里的馒头,差点被值班的指导员逮个正着!"我笑着回忆道,"吓得我从窗户跳出去,裤子都挂在钉子上撕了个口子,第二天早上列队被班长发现了,罚我蛙跳一圈操场。"
媳妇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你们部队生活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啊,比电视里演的真实多了。"
"那可不,我跟你说,你家这位可是咱们连里出了名的'睡神',每次早操集合都是最后一个到,鞋带都没系好就跑出来。有一次冬天早操,他穿着大棉袄还打哈欠,结果被副连长看见了,罚他脱了棉袄做俯卧撑,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小周边说边笑,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光。
媳妇看着我笑:"怪不得现在每天早上都睡懒觉,原来在部队受过罪啊!"
就这样,小周在我家住了下来。慢慢地,他也不那么拘束了,有时候穿着背心大裤衩就在屋里晃悠,看到什么好吃的也不客气,直接下手。我和媳妇也习惯了家里多了这么个人,反正热炕头就那么大,多睡一个也是睡。
随着时间推移,小周在单位的表现越来越好,没多久就被提拔为科长。每次升职,他都会买些酒菜回来,和我们一起庆祝。记得有一次,他还特意买了条"红塔山",那时候这烟可是好东西,一条得小二十块呢。
"老李,要不是你收留我,我哪有今天啊!咱俩在部队就是好兄弟,出来了更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哥们儿能帮就帮!"喝了酒后的小周脸通红,拍着胸脯保证,还非要和我拉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家里墙上贴的年历一张张撕掉。转眼间,小周在我家已经住了一年多了。这天,他突然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西装领带都歪了,兴奋地告诉我们,他被提拔为副处长了,单位也终于给他分了套两居室的房子,就在新建的干部小区。
"老李,嫂子,这一年多真是麻烦你们了。明天我就搬走,这周末我请客,必须得好好感谢你们!"小周拍着胸脯保证,还特意抱了一下我媳妇,把我媳妇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小周搬走了,却再也没提请客的事。起初我们以为他忙,也没多想。毕竟新官上任,忙也是正常的。打了几次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说在开会,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打了。
又过了半年,我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伤了腰,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医生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能干重活。那时候工地上也没啥保险,工头给了五百块钱就算完事了。没了工资,家里顿时陷入困境,连媳妇婆婆的药钱都成问题。
我想起了小周说过的话,便鼓起勇气去他单位找他帮忙。坐了半小时公交车,找到他们单位,一栋新修的办公楼,门口还有保安。到了他办公室门口,一个戴眼镜的女秘书拦住了我:"请问您有预约吗?周处长很忙的,今天还有个重要会议呢。"
我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我是他战友,找他有点急事..."
秘书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着我穿着工地的衣服,袖口和裤腿上都是灰,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是勉强进去通报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小周才从里面出来。
天啊,才半年多不见,小周胖了一圈,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样子很是神气。看见我时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皱眉。
"你是...哪个工地的?有事吗?"他的语气生硬,仿佛根本不认识我,眼神还不时瞟向走廊上路过的其他干部。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周,我是老李啊,你在我家住了一年多的那个老李..."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哦,原来是李师傅啊。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太忙,接待过不少工程队的,一时没认出来。有什么事吗?快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呢。"
"我...我腰伤了,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医生说要休息三个月,不能干重活。想问问能不能在你们单位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暂时做做,哪怕是看门扫地也行..."我支支吾吾地说,心里难受得要命。
小周看了看手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个...我们单位最近没有招人计划。你先留个电话吧,有合适的我让人通知你。对了,我真的很忙,先这样吧。"
说完,他匆匆回了办公室,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心里又苦又涩。秘书递给我一张便签纸:"您把电话写在这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她的语气客气,但眼神里全是敷衍。
那天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媳妇。她气得直跺脚:"这人怎么这样!当初要不是咱们收留他,他能有今天吗?睡了咱家一年多的沙发,吃了咱家一年多的饭,转眼就不认人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去睡大街!"
我摆摆手,心里虽然难受,但还是帮小周找了借口:"算了,人家现在是领导了,可能真的忙吧。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也不能耽误人家前程不是?"
媳妇叹了口气,拿出藏在米缸里的钱:"这些钱咱们先凑合着用吧,等你伤好了再说。"
没想到,祸不单行。几天后,我在小区门口买菜回来,遇到几个混混,他们说我占了他们的施工地盘,要我赔钱。其实就是以前工地上的一些纠纷,那些人是另一个包工头的手下,一直看我们不顺眼。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刚想解释,其中一个人就推了我一把:"装什么装?赶紧拿钱!"我腰本来就受伤了,这下疼得直冒冷汗,结果被他们打了一顿,菜都撒了一地。
正当我被围着打的时候,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就冲进人群,三下五除二把那几个混混撂倒在地。
"都他妈给老子滚!再敢欺负我兄弟,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腿!"
我抬头一看,衣服都破了,眼镜也摔在地上,但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影,竟然是小周。
混混们灰溜溜地跑了,小周这才转过身来扶我起来:"老李,没事吧?看那些王八蛋,下次再遇到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几天前在办公室不认人的小周:"小周,你...你不是不认识我了吗?"
他叹了口气,把我扶进车里:"别说了,先去医院看看。"
他的车很新,坐着特别舒服,是我从来没坐过的。在去医院的路上,小周才解释道:"老李,那天在单位,我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我刚上任,正是关键时期,很多人盯着我看,我怕别人说我搞关系网,走后门。单位里明令禁止给亲友安排工作,被人知道了不好。"
"可你明明答应过,有困难会帮我的..."我苦笑道,"我也不是非要你安排工作,借点钱应应急也行啊。"
小周沉默了一会儿,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他递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是我不对。这段时间官场上的事多,应酬也多,脑子都快转不过弯来了。我这不是来了吗?那几个混混是张家工地的人,我认识他们老板,一会儿我就打电话让他滚过来赔礼道歉。还有,县医院有我同学当主任,我已经联系好了,你的腰伤他会亲自给你看。"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的气慢慢消了:"那办公室那天的事..."
"我已经让人事科准备好了,下周你去报到,先做个工地监管员,等腰好了再说。工资不高,但比你在工地上干活轻松多了。"小周拍拍我的肩膀,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熟悉起来,有点像当年在部队时的样子,"老李,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是谁帮我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
我笑了笑:"咱俩是战友,谁跟谁啊。"
"就是,当年在部队,要不是你顶替我站岗,我早就被团长处分了。记得不?那天晚上我发烧39度,硬撑着不敢请假,怕影响评优秀士兵,是你偷偷替我站了一宿的岗,自己累得第二天早上起不来被罚了。"小周递给我一支烟,眼圈有些发红,"兄弟一场,患难见真情。我刚才在路口看到你被欺负,差点没把我气炸了。"
到了医院,小周果然认识主任,不用排队就给我做了检查,还开了些特效药。出院的时候,小周塞给我一个信封:"这是两个月的工资预支,你先拿着用,下周直接去上班就行。"
后来的日子,小周经常到我家来吃饭,就像当年住在我家时一样。只不过这次,每次来他都会开着车,带着好酒好菜,还会给我儿子带玩具。有时候还会跟我媳妇开玩笑说:"嫂子,我这是还债来了!当年要不是你们收留我,哪有我今天啊!"
媳妇也不跟他计较了,每次都笑呵呵地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
后来我在小周单位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福利也不错。小周也一直默默关照着我,逢年过节都不忘给我家送东西。慢慢地,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当年在部队时的样子,就像一对真正的兄弟。
现在想想,人生起起落落,友情也会经历考验。真正的战友情谊,不在顺境时有多热闹,而在逆境时还能不能记得彼此。经历了那一次后,我和小周的友情反而更深了。
"对了,老高,听说你儿子要去我们当年那个部队?还真是有缘啊!"我回过神来,冲老友笑了笑,举起茶杯。
"可不是嘛!说不定还能碰上咱们当年的老班长呢!听说他现在都当团长了。来,咱俩老哥们儿干一杯!"老高举起杯子,和我的轻轻一碰。
人生道路漫长,但那段军旅岁月和战友情谊,始终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有些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但有些人,即使一时走远了,最终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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