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8年,朱元璋在应天府建立了大明王朝。作为一位开国皇帝,后世对他的评价极高,顺治帝有语“朕以为,历代贤君,莫如洪武”;康熙帝更是称赞“洪武乃英武伟烈之主,非寻常帝王可比”。
然而,纵使有如此之高的评价,朱元璋亦有其过失之处。一如广为后人诟病的分封制,原本分封诸子,他希冀能够“上卫国家,下安生民……永为国家藩辅”,可及至明末分封导致的宗室人口指数级膨胀,非但安不了国家、生民,还成为了财政入不敷出的重要原因之一。
至于被分封的诸班宗室子弟,更多的也因为受制于宗法、皇明祖训等原因,沦为游手好闲、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
但是,其中亦不乏另类。而作为本应世袭罔替的正牌郑王接班人,朱元璋的九世孙,朱载堉不仅在承袭王爵时主动上书辞去王爷爵位,还在其擅长的领域内成绩斐然,蜚声海外,被尊为了“东方文艺复兴式的圣人”。
被册立世子,却志不在此
嘉靖十五年(1536年),朱载堉出生于河南怀庆府河内县,其父为郑恭王朱厚烷。
史载朱厚烷其人能书善文,更是精通音律,还有一点性格上清心执拗,这些都对朱载堉的成长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由于生性聪颖,更喜音律,朱载堉也深得父王朱厚烷的喜爱,在10岁时郑王朱厚烷便已经册立了他为世子。
按照常理,朱载堉此后只要等待承袭王爵,便可以荣华富贵一生。但是,朱厚烷偏偏是一个执拗的热心肠脾性,眼见嘉靖皇帝迷信道教不理朝政,只知炼丹,他上书规谏,这样一来可让嘉靖帝勃然大怒,愤而将其削爵为庶人,囚禁凤阳。
彼时的朱载堉虽然年龄上刚刚15岁,但对父亲被贬下狱显然极为不满,也就有了"席藁独处"的生活,直至1567年明穆宗上位之后,父亲朱厚烷被平反,他才重返郑王宫。
不得不说,父亲就是最好的教育模板。
朱厚烷的生活方式、性格以及爱好,都成为了朱载堉以后成长的模板。1591年,朱厚烷病逝,按照法统身为世子的朱载堉当继承郑王爵位。
可这个在旁人眼中珍而贵之的爵位,在朱载堉眼中却非我所志,为此他甚至七次上书万历帝请辞郑王爵位。无奈之下,万历帝也只得允准,不过念其宗亲身份仍以“禄终其身,子孙仍封东垣王”。
追求所爱,蜚声海外
没有了爵位束缚,朱载堉终于可以放心施为,不必时刻挂念宗族礼法。为此,他筑室独处十九年潜心于音律、文学、数学、科学等领域,也实现了自己的抱负。
当时的中国程朱理学盛行,思想禁锢,八股盛行,但身为文人的朱载堉却是另类。他的作品有着明显的批判现实主义色彩,《山坡羊·富不可交》中朱载堉将明朝中叶恶浊世风,炎凉世态刻画得淋漓尽致,毫不掩饰;《山坡羊·十不足》中,他将他贪心不足者恶性刻画得惟妙惟肖。
如果说在散曲作品中的批判只是朱载堉停留在表面的批判的话,那么对于“技艺”上的改变则是朱载堉对现实发出的最强音。
他创建了十二平均律,这一理论被键盘乐器广泛应用,为此朱载堉还被赞为钢琴理论的鼻祖。毕竟第一家钢琴的制作,也是巴赫根据其十二平均律制造的(当时十二平均律跟随丝绸之路传播到了西方)。
而在这之外,朱载堉制作了世界上第一架定音乐器——弦准;首创了舞学,改进了舞蹈,改进了管子、唢呐。
数学上,他更是研究出了数列等式,解决了不同位制的小数换算;计量学上,他提出了管口校正的计算方法、公式,测定了水银的密度;天文历法上,他求出了计算回归年长度值的公式,精确地定位了北京的经纬度。
对于朱载堉,他被定义为中国传统文化土壤中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也正是基于他在方方面面的成就,他被尊为世界历史文化名人,李约瑟更是称赞他为"中国文艺复兴式的圣人"。
小结
1611年,75岁的朱载堉去世。在当时,由于理学禁锢,朱载堉的这些技艺并没有被明朝重视,反倒是被传播到西方后才引起了轰动。
这与宋应星的《天工开物》被束之高阁一般无二。但事实上,当李约瑟博士提出“李约瑟难题”——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中国发生之时,我们却是可以得出基本上的答案的。
无疑这是科学思维,文化方式、核心,社会结构等方方面面的差别,但无论如何对于朱载堉这个主动辞去爵位,苦心孤诣19载的大家而言,世界历史文化名人、圣人之名却都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