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桃子 素材/吴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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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冬天,屋外飘着满天大雪,北风刺骨的吹着,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父亲又一次喝多了酒,把家里的东西砸的乱七八糟的,嘴里嚷嚷着“你个讨债的鬼,这个家不是你住的,你给我滚”。
说着一脚把我踹到门外,那年我14岁,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着走着到了公园,天气实在太冷了整一个人蜷缩在公厕角落。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抬头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看着我手被冻的通红,从书包里拿出一副手套给我,大小正好合适。
说来也奇怪,自从戴了这副手套后,我的生活竟慢慢变好了。
大家好,我叫吴国平,今年55岁,是市人民医院的一名内科医生,这些年来救过无数的病人,唯独救不了自己的病。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的童年是不快乐的,都说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治愈,在我身上现实的反应了。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小县城里,在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家里住的是爷爷当年单位分下的房子,小屋两室一厅只有五六十平。
上幼儿园别的小朋友放学后都有妈妈接我特别的羡慕,回家嚷嚷着让父亲带我去见母亲。
一听到我提这样的诉求,父亲脸色马上变了,扯着嗓门大吼道:“你妈就走了,你就别惦记了”。
“你骗我,昨晚我还梦见妈妈给我买好吃的桃酥呢,我要找妈妈”说着说着我大声的哭起来。
“你再哭,信不信我打你”说着一个大嘴巴扫我脸上,顿时一切都安静了。
提了两次后每次的结果都是讨他一顿毒打,后面我也很少再提了。
上小学后,那时候对大人的事情朦胧点有些概念,偶然听邻居刘婶说母亲自从生完我后,父亲经常喝完酒后就对她一顿毒打,忍了半年后实在受不了了。
本来是想带走我的,可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收入,最后还是恨心来跑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母亲走后,父亲对于生活更是肆无忌惮了,以前白天上班晚上出去喝酒,没有任何人的约束后,他把工作辞职了,整日在外面和那群所谓的狐朋狗友胡吃海喝。
我能长大多亏了邻居赵爷爷的照顾,赵爷爷是个孤寡老头,老伴去世后一个人生活在老屋里。
他一生有3个子女,两个女儿和儿子都特别孝顺,虽然他一个人独住着,但孩子们一到周末都会回来看他。
那时候只要父亲喝多了,为了避免他发酒疯打我,每次都会跑赵爷爷家躲。
他对我很好,每次都会把舍不得吃的苹果、桃酥、冻米糖从柜子里翻出来给我吃。
闲时拿出中药书,教我认识上面的中草药,给我讲老中医的故事,受赵爷爷的熏陶,我便走上了学医的道路。
有时候家里动静很大,赵爷爷也会跑下来,看着父亲要打我,他直接哄去“老吴,你在打一个试试,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信不信我这把老骨头和你拼了!”。
每次出面后,父亲就不敢了,还会买点我爱吃的桃酥给我吃,这就是俗话说的打完一个巴掌又给一颗蜜枣,虽然他买,但我从来不吃!
可惜的是,年纪大了赵爷爷突然脑溢血走了,走的那天印象特别深刻,天空飘着倾盆大雨。
听动静家里都是人,但我没有去,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的哭着,我知道再也看不见他老人家了,心里特别崩溃。
从此没有人在庇护我了,父亲也变得越来越嚣张了,不仅打我,还经常不给饭吃。
尽管这样我都没有跑,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只要父亲把酗酒的毛病戒了,他就不会这样对我的。
但是这么多年的毛病哪能说戒就戒呢,初二那年期中考试,一向成绩靠班级前五名的我突然倒退到班级中间位置。
老师找我谈话要找家长,我不敢回家告诉他,偷偷花钱去劳务市场找了个叔叔装成我家长。
因为是第一次撒谎,心里特别虚,生怕被别人发现了,进学校前两人还演习了一遍。
临场发挥时还是露馅了,最后真被老师把父亲请到学校了。
在外人面前他不会动手打我,但一回家再加上生活上的不如意,全把气出在我身上。
我奋力的嘶吼着,父亲全然不顾我的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你个赔钱货,要不是你天天上学花钱,我生活过得比现在舒坦多了”。
说着一脚给我踹出门,拉着我到小区门口,很生气的说道:“从今以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别回这家就行”。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漫天大雪里跑,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跑着跑着,实在跑不动了,外面天气格外的冷,加上一天没有吃东西躲在公厕里御寒。
后面便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14岁的少年完全被这份默默无闻的关爱俘获了。
可惜的是当时没来得及问对方要联系方式,当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不过有一个线索特别重要,她穿的衣服是县城二中的校服,看着年纪与我相仿。
从那以后,每天放学后固定去二中门口等一个小时,盼呀盼希望在见到她。
二中有几千名学生,想在这里面找人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连续蹲了一个星期一点线索也没有。
急中生智,问了门口学校门口小卖部的阿姨,通过她的帮忙,找到了女孩。
再次见面两人都害羞的红着脸,通过聊天得知,她叫丽丽,是县城二中初二的学生。
为了表示感谢,我从精品店买了一个发簪送给她,丽丽很是喜欢,还高兴的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说她父亲烧饭可好吃了。
经不住丽丽的盛情邀请,我去了她家,一进门就被她家的吸引住了,我从来没见过身边亲戚家住这么大的房子。
丽丽家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自带一样空中小院子,客厅里有壁炉,典型的欧式风格建筑,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我感觉我们家简直是个平民窟。
丽丽的母亲见我穿的一副寒酸样子,当时就摆出了嫌弃的模样,虽然嘴上说着留下来吃饭,但到吃饭的时间也没准备多余的饭菜。
我感觉到了,就自己识相的离开了,丽丽看出我的不对劲,送我到门口。
从兜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我,边走嘴上说着,“你不要在意,这是我小妈,她平时就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给,巧克力,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
那是我第一次吃巧克力,吃完之后确实和丽丽说的一样,顿时烦恼抛去了一半。
一个月后,通过丽丽的朋友得知她特别喜欢小猫咪,但她的家人不给她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同学帮我买了一只混血的可爱小猫,放学后心心念念的等着丽丽想给她个惊喜。
等呀等,一直等到了晚上七八点还是没见到她,我甚至急的找到了丽丽家里,敲开门后,是一个陌生人。
“你找谁呢?小伙子”一个中年的大叔用他那烟嗓喊道。
“我找丽丽,她在家吗?”
“我不认识你说的丽丽,我们刚住进来,小伙你找错地方啦”。说着啪一声关了大门。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凉到了冰点,手中的小猫咪也掉在了地上。
从那以后,我便和丽丽断了联系,而再次见面是30年之后了。
这30年间也被家里逼迫相亲过,但到五十来岁了,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总而言之就是没有眼缘。
也可以说年轻时遇到过太惊艳的了,后面的总感觉不是那种感觉,没错,我心里一直没能放下丽丽。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早上八点到医院,准备去食堂吃个早饭在上岗。
吃完饭后看见一个七八十的大妈坐在轮椅上,一个人非常吃力的往护士站方向走。
看上班时间还早,我就推着轮椅好心的送他去,一路上大妈慷慨感激,非要我等她女儿从外面赶来,说是家里带了点特产,要让我一起尝尝。
见她再三邀请,我便答应了,大概过了半小时,一个中年女子出现了,戴着口罩,行为举止特别温柔。
听她讲话的口音和我家乡话一样,我好奇的问她家是住哪一带的,大妈抢着回答是住在本市的。
也快到上班时间了,寒暄两句我就急着走了。
后面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个女士不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特别像丽丽,晚上刚下班就急着去护士站打听。
好巧不巧的是,小护士说这对母女刚走,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打点滴,以前每天要到晚上七八点才结束。
不过要想找到病人,这边登记了有号码,可以提供给我。
我根据护士提供的号码打过去,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
我激动的一下没缓过来,“喂,您好,有声音吗?喂,”对方一直问着。
“嗷,不好意思,我是上午的那个大夫,您特别想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
“朋友?我们有见过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丽丽,我是国平啊,三十年前的国平。”我激动的哽咽了。
电话那头半分钟都没有声音,紧接着听见丽丽的抽泣声,“国平,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你可知道我等你好久了。”
“对不起,是我错过了你,对不起”。
第二天两人约在了医院附近的公园见面,丽丽穿着一条红裙,微风轻轻起吹起裙边,仿佛又找到了曾经的感觉。
“国平,你现在变好怎么这么大,变得又高壮的,我都认不出了。”
我顺势从口袋里拿出三十年前的那双手套,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后来得知丽丽也一直在等我,原来相互惦记的两人永远都不会走散,现在手套的主人找到了,我们的故事又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