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在世的时候,经常会问我一个问题,问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但不论我做什么,奶奶都会露出宠溺的表情,摸着我的头说只要我健康快乐就好。
那时候,奶奶是我最大的避风港,也是指引我回家的明灯。
在奶奶离世的那一天,我才明白没有人会一直陪着我,守灵的时候,我整晚想的都是奶奶对过我说的话。
心中也终于有了方向,在和我好哥们喝酒的时候,我提出了我的想法,我要外出去闯荡,听着我的话,几个哥们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更说我连县城都没出去过,去大城市就得饿死。
要是换做以往,这个时候,我肯定会耷拉着脸和他们掰扯掰扯,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这回我说的是真的。
没有理会他们的话,我低头喝着酒,就在这时候,一向贫嘴的王文,竟然询问起我以后的打算,得知我也不知道后,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就像蒲公英一样,被风吹到哪里就去哪里么?”
看我点了点头,他拍着我的背说道;“你开心就好,希望你归来仍是少年。”
离开家后,只有王文会时不时地给我打来电话,他也成了我唯一的好朋友。
25岁那年,我走出了生我养我的老家,迈向了我人生的第二步。
也许想体验下不同的人生吧,留了几千块钱的生活费后,剩下的都存了起来,之所以这样,我想要看看,靠自己到底能不能饿死。
可笑的是,我在第一次找工作的时候,就被骗了,傻傻的我,看着招聘广告上诱人的条件,我心动了,好在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只是骗了我几千块钱。
通过这次教训后,我明白了那几个说我会饿死的朋友,他们说的话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干脆就每一个行业都做一遍,直到找到想要干的为止。
之后,我陆陆续续,做过洗碗工,服务员,发过传单,外卖员,保安,司机,健身教练,最可笑的是,我还去横店当了几个月的演员,也是在那里,我找到了我喜欢的东西。
并不是的那个演员,而是去冒险,尝遍常人不敢为而渴望的实物,比如蹦极,滑翔,攀爬,冲浪,爬山,徒步走沙漠,横跨无人区。
但做这些事,是要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我经常是打几个月工,然后痛快地玩上几个月,要是运气好,同行人里有那种,心血来潮的富二代,或者公司高管,在费用上会省很多。
自从我喜欢上冒险后,身边会有很多女人,往往是她们不敢去,但很喜欢听我冒险中遇到的各种事,甚至还有人喜欢上我。
说实话,短短几年间,我遇到了很多不同性格,不同长相的女人,有性格内向但内心似火的老师,有追求经济独立的女强人,有看似乖巧实则热情开放的公司白领,总之虽然她们什么都不一样,但都有着一颗羡慕自由的心。
可她们却都做不到真正的自由,因为她们有着太多顾虑,牵挂得太多。
这也造成了,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口吻基本都是喜欢我放荡不羁的自由的性格,分手的时候会说我是一个没正事,不可靠的人。
我没有反驳,毕竟她们说的是实话,有多少人向往我自由,但有了责任那一刻后,就没资格年轻了,工作得有,家庭要照顾,孩子要保护,更要注意形象,逼着自己去做与年龄想匹配的事。
可我并没有到达那一步,也感觉她们也不至于我去改变。
直到我遇到了曹彗,一个和我有着同样爱好的女人。
和曹彗相遇,是在一次穿越沙漠的时候,因为危险系数不大,来的人很多,但基本都是凑热闹的,在野外生存的人包括我还有三个,这其中就有曹彗。
第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特别,而且当时她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我也就没多注意。
我们原计划是早上出发,傍晚时分就会走出去,然后在那里能看到很漂亮的日落,大多数人也是为此而来的。
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出了意外,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不到十分钟,乌云布满了天空,狂风更是席卷了整个天地。
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但看着那群人快哭出来的样子,我也只能强装镇定,在和几个有经验的人商量后,我们决定所有人都手拉着手,以免有人员的走失。
就在我们相互取暖的时候,我和曹彗挨着,她镇定的样子,和其她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我对她有了深刻的印象。
好在暴风很快就过去了,就当我们为劫后余生感到庆幸的时候,领队和我们说了不好的消息,就是大部分物资都丢了,好在距离不远,只要加快脚步,基本没什么问题。
这之后的路程中,曹彗第一个病倒了,后来才知道,她这期间赶上她的生理期。
好在她男朋友一直搀着她,随着物质的消耗殆尽,速度也降了下来,但随着曹彗的倒下,我们这个临时的团队,也有了危机感。
其实她病得不严重,只是有点脱水,只要吃点东西就会好,而我们这些人中,肯定还有食物,只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都留着自保罢了,这其中也包括我。
在我衣服最里面的口袋,放着一袋牛奶,这是我的压箱底,犹豫再三后,我拿了出来。
喝上牛奶后,曹彗很快就好了起来,她知道这是最后的东西,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而她男朋友只是说出去后请我吃饭。
压根没想要报答我,寒暄了几句后,我们就继续上路了,之后的旅程一切顺利,我们也到达了目的地,在吃饱喝足后,回到各自房间不久后,曹彗和她男朋友吵了起来。
把他们拉开后,才知道她男朋友洗澡的时候,曹彗在他包里发现了两包牛奶,更是在质问下,她男友说为了自保,这让曹彗顿时感到心寒。
知道事情原委后,我并没有感到奇怪,多年的旅行,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毕竟在危难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都会是自己,但我想不到的是,他男朋友已经不是自私了,是见死不救了。
经过这么一闹,曹彗和他分手了,但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很惊讶,在所有人分别的那天,当我上车的时候,曹彗坐在了我身边。
我和她没有谁像谁表白,反正就在一起了,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她也成了我历任女朋友最特殊的存在,以前都是我去旅行,回来给她们讲我的所见所闻,而她是陪着我旅行,不管什么时候,有我在的地方就有她。
在这期间,她陪我住地下室,陪我冒险,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以前冒险总是心里没底,但和她一起出去的时候,她总会帮我检查所有东西,这让我很是心安。
五年的时间,我们去过太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都很羡慕我和她的生活,甚至有的时候我自己都羡慕我自己。
就在我陷入到这种生活方式的时候,她却像是玩够了一样,劝我找一个正经工作,然后和她结婚,对此我不屑一顾,以为她只是突发奇想,也没在意。
几年没有回家的她,选择了回家,临走的时候让我好好想想,并且说我不小了,该为以后想想了,当时我没有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过年期间,每次通电话时间都不长,傻傻的我以为她忙,也没多想,并且对她让我找一份工作的话,更是敷衍了事。
或许我的不在意,不明白,让她对我失去了耐心,三个月后她才回来,到家后,她第一句话就是要和我分手。
听到她这样的话,习惯性的以为她在开玩笑,就在我要上前拥抱的时候,她推开了我,随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回来和你分手的。”
听到她的话后,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嘴里还口口声声的嘟囔着;“不可能,你骗我的,你在说谎。”
见我这个样子啊,她满脸关心地说道;“我之所以要当面和你说,就怕你想不开。”
我快步的走到她面前,大声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港湾,而不是一个只知道玩的大男孩。”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
随后她继续说道;“我不想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未来,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在她的话语中,我听到了决绝,害怕失去她的我,大声地喊道;“我改,我改还不行么?”
她摇了摇头,把手放在肚子上,低头轻声地说道;“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明所以的我,还在大声地重复着“来得及,来得及。”
“我怀孕了。”
听到这几个字,顿时浇灭了我心中所有的火,随后她朝着门的方向说道;“进来吧。”
一个男人走到了她身边,向我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她身边。
知道一切无法改变后,我呆坐在床上,不再说什么。
那个男人向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放了一张卡,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离开了。
之后我把我的存款取了一半,她办婚礼的当天,我托一个朋友连同她给我的卡,都给了她。
这件事后,我听了她的话,回到了老家,开了一个小店,全身心地守着这个店,我没有做到归来是少年,只有满心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