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人韩练成,潜伏蒋介石身边18年,周恩来:只能与我单线联系

2021年01月12日09:06:10 军事 1745

韩练成,是我党潜伏在蒋介石身边时间最长、级别最高的“超级特工”。

李克农亲切地称他为“隐形人”,电影《隐形将军》就是以他为原型拍摄的。

1955年,在中南海授衔仪式上,时任兰州军区第一副司令员韩练成被授予共和国中将军衔,一级解放勋章。

大家都知道,解放前,韩练成长期担任国民党主力46军军长,军衔就是中将。按照起义政策,韩练成理应被授予上将军衔。

许多人很不理解,纷纷询问,韩练成总是笑而不答。

其实,在授衔前夕,周恩来曾征求过韩练成的意见:根据他的一贯表现、条件和贡献,如果按起义的国民党军长对待,可以考虑授予上将军衔。但如按他的入党时间和当时的职务,将被授予中将军衔。韩练成明确表态:“和平建国,我就该功成身退了,还争什么上将、中将?何况,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是什么起义将领?再说,我干革命本来就不是为着功名利禄。”

韩练成表示,自己已经是一名党员,就应该按入党时的职务、级别,接受中将军衔,他不仅没有接受对起义将领的授衔待遇,对发给他的按起义将领对待的黄金奖励,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一次性交了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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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练成

1947年2月23日,时间已过8点,第2绥靖区中将副司令官李仙洲焦急地看着表,他第N次命令作战参谋联系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参谋哭丧着脸表示,真联系不上。七十三军军长韩浚不耐烦了:“司令官,再等下去,这仗还他妈的能打吗?” 李仙洲倒还沉得住气:“韩军长,稍安勿躁,再等等。”

李仙洲是黄埔一期生,入学时已经28岁了,别人都是光棍小伙,他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因此,在黄埔系里有“老大哥”之称。

本来,按作战计划,昨天就应该出发,但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说啥也不同意,愣是拖到了今天。现在倒好,连人都“失踪”了。

在韩浚的一再催促下,李仙洲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刚出莱芜城,部队就遭到华东野战军的袭击。四十六军由于军长“失踪”,群龙无首,整个建制无法统一,很快就被华东野战军 “包了饺子”,歼灭国民党军1个“绥靖区”指挥所,2个军部,7个师,共5.6万余人,俘虏、击毙将级以上军官21人。

气的陈诚大骂王耀武:“李仙洲的指挥能力差,你不知道吗?就是五万头猪,捉,也得捉几天!”

被俘后的李仙洲还纳闷儿呢,韩练成到底在哪呢?

当时的韩练成正在莱芜城内一家商号的地下室内,带着地下党干部杨斯德、解魁跟李仙洲玩“藏猫猫”呢。

那么,韩练成为什么会失踪呢?

原来,韩练成早已是只跟周恩来单线联系的“红色特工”。此次战役发生前,陈毅、粟裕就和韩练成经周恩来“牵线”接上了头。

“华野”的意思是争取四十六军起义,韩练成考虑四十六军是桂系部队,主要军官和士兵都是广西人,实施起义有难度。他把李仙洲的作战计划、兵力配备、行军路线等,都提前派人通知了“华野”。然后,尽力拖住李仙洲出发的时间,给“华野”准备好充足时间,于是上演了前面的一幕。

可以说,正是韩练成的“失踪”,帮助解放军取得莱芜战役的决定性胜利。

毛泽东称赞他:“蒋委员长身边有你们这些人,我这个小小的指挥部,不仅指挥解放军,也调动得了国民党的百万大军呢!”

蒋纬国说:“韩练成是隐藏在老总统身边时间最长,最危险的共谍”。

那么,这位被李克农称为“隐形人”;被国民党说成是“最危险的共谍”的韩练成将军,有着怎样的传奇经历和精彩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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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和粟裕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本文将带你走进历史,走近韩练成将军。

1908年,韩练成出生于甘肃省固原县一户贫农家庭。父亲韩正荣,早年入清军当兵谋生,后升至巡防营哨官(连长),与陕西籍孤女樊氏结为夫妻。婚后生了子女四人,由于缺衣少吃,三个孩子相继夭亡,只剩下韩练成这个独子,夫妻俩不敢大意,精心抚育剩下的唯一儿子。

1920年,西北发生大地震。家中仅有的几间草房被夷为平地,所幸一家三口死里逃生,望着一片废墟,韩正荣决定离开农村,进城谋生。

一家三口在固原县城边上第五道城墙下的一个废弃的窑洞里安了家,开始了城市贫民的生活。

韩正荣当过清军军官,好歹有点见识。看着幼小的韩练成,韩正荣决定送儿子进私塾。家里一贫如洗,拿不出学费,夫妻俩跟私塾先生商量,让韩练成在私塾里干些烧水、劈柴的杂活,来冲抵学费。

七年的私塾生活,让韩练成学到了文化,也让他懂得了生活的艰辛。看到父母辛苦劳作,依然填不饱肚子。韩练成决定辍学回家,先解决家里吃饭的问题。

16岁的韩练成在亲戚的介绍下,到一家杂货铺当学徒。老板娘是个吝啬的老太婆,整天像防贼一样看着他。经常支使他担水、劈菜、倒尿盆,稍慢一点就恶言恶语,故意不给饭吃。

一次,韩练成给老板打洗脚水,老板光顾看报纸了,也没有试试水温,脚就一下放进去了,被烫的跳了起来。老太婆抄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打向韩练成,长期积压在韩练成心中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一把夺过鸡毛掸子,回敬了老板娘一顿。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韩练成被撵回了家,临了还放了句狠话:“贱骨头,一辈子做穷鬼!”

母亲抚摸着韩练成脸上的伤痕:“儿啊,咱们穷人命苦啊!”

韩练成似懂非懂地说:“这种被压迫的生活,我就是要打破它。”

韩正荣摸着儿子的头:“孩子,去当兵吧,好歹有口饭吃。”

韩练成读了七年私塾,文化底子还可以,准备报考西北军第七师军官教导队。可招生的告诉他,报考军官教导队得有中学文凭。

可私塾哪有文凭,只有新式学堂才有。韩正荣托人借到了甘肃省立第二中学一个名叫韩圭璋的毕业文凭,韩练成顺利的考进了军官教导队,好在那时候的文凭上没有照片。

从此,韩练成以“韩圭璋”之名,开启了传奇人生的新篇章。

一年后,17岁的韩练成毕业回到部队,担任排长。

第七师师长马鸿逵,是西北“三马”之一。所部有“马家军”之称,带有军阀本质。特别是青海的马步芳,为人凶狠残忍,红军西路军5600人遭到其疯狂杀害,著名战将董振堂就死在其炮口之下。

1926年,冯玉祥在五原誓师北伐,将第七师升格为第四路军。

韩练成任军部警卫排长,认识了新来的政工处长刘景桂(刘志丹)。刘景桂是党组织派到冯部的政工干部,看到门口站岗的小军官很威风,讨人喜欢。每次路过的时候,就和韩练成拉拉家常。

韩练成也很喜欢这位说话和气的刘大哥,他告诉刘大哥,自己家里很穷,当兵是为了糊口和养家。等攒够了300大洋,就回老家开个杂货铺,奉养爹娘,不再受别人的压迫和奴役。

刘大哥跟他讲,天底下的穷人千千万,不打倒军阀和地主阶级,穷人就永远没有好日过,还跟他讲了许多共产党帮助穷人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韩练成渐渐明白了,天底下还有这样一个专门帮助穷人的组织,他也想参加,刘大哥答应了。

1927年,在解围西安的战斗中,韩练成立有奇功,由排长直升营长,不久,升任团长,年仅19岁。不久,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政变,屠杀了大批共产党人。国民军也开始清党,冯玉祥把刘景桂等共产党员礼送出境,从此,韩练成与刘大哥失去了联系。但是对革命的信仰却在韩练成的脑海里扎了根。

解放后,韩练成才知道,原来刘景桂就是大名鼎鼎的刘志丹。韩练成对人说:刘志丹大哥,是我革命征途上的引路人。

北伐成功后,蒋介石志得意满,以国家领袖自居。冯玉祥不甘心做千年老二,两个 “把兄弟”撕破的脸,于是,中原大战爆发。冯玉祥素有“倒戈将军”之称,利益高于人品,吴佩孚被他坑过,坑的老惨了。这回轮到他自己被“倒戈”了,亲信部下韩复榘、石友三、马鸿逵叛冯投蒋,韩练成变成了蒋介石的部下,不知道冯玉祥心疼不?

有人说,一个人的成功,除了个人努力以外,机会是关键。

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韩练成和蒋介石前世有缘。韩练成就遇上了这样的机会,而且抓住了。不久后发生的一幕,改变了韩练成的一生。

1930年,蒋介石亲临前线,晚上正在火车厢里睡觉。突然,冯部将领郑大章指挥骑兵,包围了火车站。蒋介石的身边只有200多名卫兵,配的都是轻武器,好看不中用,顿时乱作一团。气的蒋介石大骂:“娘希匹,饭桶!”。

参谋长杨杰倒还沉得住气,他挂通了城防部队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韩练成本人。

韩练成知道蒋介石就在朱集车站,于是亲率主力前往“救驾”。打退了敌兵,韩练成进入车站,觐见蒋介石。蒋介石连忙握住韩练成的手说:“你很好!你很好!” 韩练成感觉到蒋介石手心里全是汗,看来蒋总司令吓得不轻。

蒋介石兴致不错:“你是第几期的学生?”韩练成立正站着,不知如何回答。事后,蒋介石得知韩练成并非黄埔生,蒋介石很奇怪,这么会打仗的青年将领怎么会不是黄埔生呢?

随手下了一道手谕:“六十四师团长韩圭璋,见危受命,忠勇可嘉,特许军校三期毕业,列入学籍,内部通令知晓……”

郭汝瑰将军曾经说过:我在未认识韩练成同志之前,早就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赏穿黄马褂”的黄埔军校三期生。当时黄埔学生在军队中颇为吃香,人们就戏称黄埔学生为“穿黄马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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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

从此,韩练成被蒋介石另眼相待,与蒋介石结下了近20年的不解之缘。

都说人红是非多,韩练成救了蒋介石,却遭到了马鸿逵的嫉妒。他的部队号称“马家军”,属于私人武装,高级将领都是马家族人,岂容外姓人发展。韩练成不但没升官,反而被调任做了上校参谋,实实在在的闲差。

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韩练成嘴上不说,心里明白。

一次,蒋介石检阅马鸿逵部。再次见到韩练成,蒋介石很高兴,他拉着韩练成的手对马鸿逵说:这个小伙子不错,打仗很有一套,应当晋升旅长。马鸿逵假装答应,心里更加忌恨。

马鸿逵心宽体胖,足有300多斤,肉多心更黑。他以培养为名,送韩练成进了中央军校政训班。买通主任刘健群,以共党嫌疑为名,将韩练成软禁起来。

恰巧,蒋介石来到军校视察,韩练成急中生智,采取“喊冤”方式见蒋。蒋介石问明情况,差点把刘健群枪毙。想起当年的救命之恩,蒋介石送给韩练成500大洋,嘱咐他先休养一段时间,工作的事不必担心。

韩练成重获自由后心想,军阀和党国领袖怎可相提并论。马鸿逵就是一名军阀,格局太小,再混下去,小命都难保。于是脱离马部,回家闭门思考今后的人生出路。

经过这一阵子大起大落,韩练成好像明白了,个人是多么的渺小。没有背景、缺少靠山是难以立足的。

这一时期,年轻的韩练成把蒋介石当成了靠山,肤浅地认为蒋介石是孙中山的继承者,是中国革命的鼓吹者。

多年后,韩练成才意识到,人民才是真正的靠山;共产党才是革命的缔造者。

在蒋介石的特别关照下,1935年,韩练成考入陆军大学,在校学习期间,偶遇白崇禧的副官处长石化龙,二人脾气相投,遂成为好朋友。陆大毕业后,石化龙把韩练成介绍给桂系大佬白崇禧、李宗仁。白崇禧号称小诸葛,用兵打仗确有一套。他早年就认识韩练成,很是喜爱这个朴实、勇敢的青年将领。

此时,七七事变爆发后,白崇禧担任副参谋总长,委任韩练成担任八十九军一一七师副师长兼三五一旅旅长。韩练成向蒋介石报告求职情况,蒋不反对,并嘱咐韩练成密切注意桂系动向。

师长李守维是复兴社分子,抗日消极、思想反动,既羡慕韩练成的上层人脉,又担心韩练成此来是夺权的。于是暗中派人打了韩练成的黑枪,杀手紧张,子弹只打断了韩练成的左臂,血流不止。李宗仁、白崇禧得报后,派车将韩练成抢救出来,送往武汉养伤。

韩练成再一次感到困惑,虽然有蒋介石庇护,李宗仁、白崇禧的欣赏。但面对蒋介石那些黄埔系的天子门生来说,自己还是个局外人。处处遭到打压,甚至有生命危险,他想换个工作环境。

出院后,韩练成前往广西,被任命为四十六军一七○师副师长兼五○八旅旅长。韩练成的方针是“要名不要利”,具体做法是,“有苦我吃,难做的事我做,危险的事我去”,从而在桂系站稳了脚跟,受到李、白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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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

胡适先生:成功不必在我但功力必不唐娟,韩练成就是这样的人。

十年之中,由副师长提升为师长、副军长、军长、军校校长、集团军参谋长、副总司令等职。其受信任的程度,有人说超过了桂系大红人夏威。

说实话,蒋介石一直没忘韩练成的救命之恩。除了感谢,更多的是欣赏。

1942年,遵照“老头子”的意思,韩练成进入国防研究院学习,这个机构实际上是蒋介石的智囊团。毕业后,直接调到蒋介石身边任侍从参谋。

侍从室就是蒋的“军机处”,是蒋在抗战时期的特殊指挥机构,它凌驾于政府之上,拥有极大的权力。就连军统局长也是侍从室主任兼任,特务头子戴笠只能担任副局长。

进入侍从室,成为蒋介石的身边工作人员。这是韩练成在事业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也是他人生中信仰变化的开始。

韩练成时常伴随在蒋介石左右,对蒋的思想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对蒋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一直有抵触情绪,认为这是阻碍联合抗日的最大障碍。

很多重大事件他都是亲历者,蒋介石曾经通过德国牵线,秘密与日本“和谈”,企图投降;授权何应钦秘密勾结伪军,暗中接济叛国投日的国民党部队;组织“地下反共军”,搞蒋、汪、日联合反共等大量事实……

这些“国家机密”让他震惊,蒋介石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崩塌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各地上报的有关共产党和八路军、新四军以及敌后抗日根据地的真实材料。残酷的的现实让他感到,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他有一种苦闷、压抑、孤独的感觉。总觉得报国投错了门,选错了党。

韩练成把自己的想法和妻子汪平说了,汪平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年来,蒋介石对韩练成有知遇之恩,有蒋介石这么一座大靠山,现在的生活和社会地位都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再说,和共产党来往,风险很大,搞不好,有杀头的风险。韩练成理解妻子的担心,但他想起了刘志丹大哥的话,共产党是帮助千千万穷苦人的组织,他不愿意苟活在富贵中,而放弃自己的信仰。

韩练成早就听说过周恩来的大名,深深地为他的品格所折服。他想见到周恩来,一吐心中的迷茫。

可是现在,自己是蒋介石身边的红人,堂堂的国民党中将。抛开风险不说,人家共产党会相信自己吗?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韩练成有个朋友名叫周士观,是国民参政会参政员,与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有交往。在周士观的帮助下,韩练成终于见到了周恩来。

一见面,韩练成就像个孩子似的握住周恩来的手急切地说:“周副主席,我要加入共产党,就是现在,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周恩来拉着韩练成坐下,微笑着说:“韩将军,不要着急,先说说情况。”

韩练成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蒋介石“真投降、假抗日”的情况说了,周恩来很重视这些情况。他告诉韩练成:目前的中心任务 是抗战,团结一切力量也包括蒋介石。国民党提出来“攘外必先安内”,搞什么“曲线救国”,我们也来个“曲线入党”好不好?你目前的身份很特殊,今后只能同我单线联系。先保护好自己,暂时冬眠,以后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韩练成激动地表示,一切听组织安排,我是心在曹营心在汉,我的信仰就是跟着共产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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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

1944年,广西境内进行了桂柳会战。桂系军队作战消极,惨遭失败。蒋介石震怒,下令撤销了第十六集团军和三十一军的番号,免去了自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夏威以下11名中将的职务。免去四十六军黎竹恕军长职务,直接任命韩练成接任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第一次成为统兵一方的大员。

在四十六军军长人选上,韩练成捡了个便宜。

四十六军是桂系主力,全军四个师外加加一个独立旅,齐装满员,全副美械装备。本来,李、白二人推荐原副军长冯璜接任,老蒋不允。老蒋提出由黄埔一期毕业的甘丽初(广西籍)出任四十六军军长,李、白又不干。最后,韩练成以两方面都认可的心里,接管了四十六军。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中国军民迎来了久违的胜利。韩练成受命海率四十六军到海南岛受降。临行前,老蒋交代给韩练成一项重要任务:“彻底消灭海南岛的共产党游击队”。

韩练成心中反感,抗战刚刚胜利,蒋介石就要铲除异己,这样的领袖,让他越来越失望。

临出发时,他找到李克农,请他转告周恩来,并请示如何应对。李克农请示后,通知他,到时会有人跟他联系。

韩练成到了海南岛后,发现情况比较复杂。

海南岛伪军詹松年部被军统收编为独立第十三旅,该部有五六千人,是围剿冯白驹游击队的主力。旅长詹松年依仗着军统的关系,根本不买韩练成的帐。而周恩来派的的联系人迟迟未到,到底怎么办?韩练成只得自己拿主意。

韩练成借口詹松年在当汉奸时民愤极大,招编后匪性不改。竟敢冒充国军少将,招摇撞骗,下令将詹逆松年枪毙。此举惹怒了海南籍特务头子郑介民,他立即向蒋介石控告韩练成“违抗最高统帅命令,擅权解决已被命名的国军”,还下了一道公文为汉奸鸣冤叫屈。

蒋介石很生气,把韩练成召到南京,当面质问。韩练成对蒋说:“汉奸身佩国军少将军阶,招摇过市,海南百姓怒目而视,纷纷责问政府:重用汉奸,如何对得起抗战中死难的军民?将詹松年处决后,军民拍手称快,舆论普遍支持,维护了政府和领袖的威望。”

蒋介石听见枪毙詹松年是为了维护政府和领袖的威望,认为韩练成也是一片好心,此事不了了知。

接下来,让韩练成头疼的是无法和游击队负责人冯白驹接头联系。情急之下,他写了一封信,表示希望和冯白驹见面。冯白驹当时也没有接到中央的通知,害怕这是国民党设下的圈套。

冯白驹没有亲自来,只派了琼崖纵队政治部主任史丹秘密会见了韩练成。韩练成向史丹谈了蒋介石密令消灭琼崖纵队的意图,建议琼崖纵队暂时收缩力量,尽量转入地下活动,减少敌人的注意力,并让自己有借口避免派出军队,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但是,琼崖纵队不了解韩练成和党的关系,以致误解了他的一片好意,不仅继续开展游击战,还把它当成了反动派头子,派部队袭击了韩练成乘坐的专列,打死打伤多人,造成火车出轨,车厢倾覆。韩练成被压在车底下,腰椎被压伤。无奈,韩练成回南京治病养伤,四十六军由海兢强 (白崇禧的外甥) 代理军长职务。海兢强下令进攻琼崖纵队根据地白沙,琼崖纵队受到了很大损失。

1950年冬的一天,周恩来在北京怀仁堂接见韩练成和冯白驹,韩练成说:“惭愧!我没有完成任务。”周恩来指了指韩练成和冯白驹说:“这是我们没有给你们接上线。”冯白驹说:“当时我们的电台坏了,没有及时向中央汇报,责任在我们。

两位将军相视一笑,解除了当年的误会。

莱芜战役后,韩练成和陈毅有过一次对话。“我的身份没有暴露,我想再回去,可能的话,再拉出来一个军或一个师起义。这样,对解放军是有很大帮助的。” 韩练成坚定地说。陈毅请示了周恩来,周恩来指示,一定注意安全。

韩练成回到南京,果然没有引起老蒋的怀疑。韩练成将事先设计好的“脱险经过”向蒋介石作了汇报。为了赢得老蒋的信任,亲自写的一份《鲁中战场回忆录》送给蒋介石。老蒋很高兴,还当面夸奖说:“别人在战役中束手就擒,唯独你能只身突出重围归来,实属难能可贵!你就是国军的‘独胆英雄’”,命令将韩练成的回忆录冠以《鲁中匪区脱险记》,在报纸上发表,借以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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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练成

虽然蒋介石没有追究韩练成战败的责任,但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他了,这一点,韩练成也察觉到了。

蒋介石撤销了四十六军番号,只给了韩练成一个总统府参军的虚职。韩练成感到了一丝的危险,老蒋是不是开始怀疑了?

恰在此时,白崇禧的外甥海竞强被“华野”放了回来,海竞强跟舅舅说了战场上发生的情况以及韩练成的反常举动。老谋深算的白崇禧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他嘱咐白崇禧不要对外人讲起。

虽然大家都认为韩练成是老蒋的红人,但白崇禧和韩练成的私人感情也很深。从个人角度,白崇禧不希望韩练成出事;从桂系与老蒋的关系上,白崇禧更不可能报告蒋介石。

此时,韩练成再留在南京就多一分危险。白崇禧本着老朋友、老长官的情谊,迅速通知韩练成前往新疆,并告诉他,一切由西北行营主任张治中做主。此时,韩练成尚不知道白崇禧的一片苦心。

与此同时,军统局破译了“华野”的部分电报,发现了韩练成“通共”的确凿证据,立即上报蒋介石。此刻的蒋介石也很矛盾,韩练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事涉两党阵营的信仰问题,不杀韩练成,以儆效尤,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韩练成”,他下令逮捕韩练成。

韩练成抵达兰州向张治中报到时, 张治中已收到蒋介石发来的电报,要求立即将韩练成解回南京处理。张治中设宴接待韩练成,宴会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宴会结束,张治中送韩练成出门,临上车时,张治中把一张纸放进韩练成的口袋。韩练成在车上打开一看,是一张去香港的机票。韩练成一切都明白了,他命司机直接去了机场。

1948年11月,在中共华南党组织的精心安排下,韩练成被秘密送往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柏坡,和中央社会部部长李克农住在一起。

不久,韩练成终于见到了一直“单线”联系的周恩来。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韩练成的第一句话就是:“周副主席,我要加入中国共产党!” 周恩来含笑点点头:“共产党欢迎你!人民欢迎你!”

1950年5月,经“一野”参谋长张宗逊和政治部主任甘泗淇介绍,韩练成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韩练成高兴地对人说:“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我要永远记住!”

1960年,韩练成的老朋友,秘密战线负责人李克农到韩练成家中拜访。老朋友相见,分外高兴。韩练成夫人汪平回忆起当年在重庆秘密接头的经历,依旧高兴地称呼李克农为“李经理”。李克农和韩练成听后哈哈大笑。

韩练成即兴赋诗一首:《克农来访》

桂林、重庆、东黄凝,‘隐形’至今未足奇。

夫人再设后勤部,上将仍作‘总经理’。

1984年2月27日,韩练成走完了76年传奇的人生之路,在北京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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