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平凡的下午,我像往常一樣回到家中,發現母親和嫂子王姨正在客廳里閑聊。母親見我回來,笑著對我說:"你回來啦,快去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吃頓好的。"我點點頭,朝卧室走去。
還沒走到卧室,突然聽到母親對王姨說:"你看看,我兒子多孝順啊,從小就很乖,從不讓我擔心。"我停下腳步,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王姨臉色一變,語氣生硬地說:"我家的孩子也很好啊,你是嫌棄我們家的孩子不如你兒子是嗎?"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是怎麼回事?母親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是有意在拿我們家和王姨家的孩子比較嗎?我走回客廳,想要為母親解釋,不料王姨已經開始大聲責罵母親了。
"你太過分了!你憑什麼說我家的孩子不如你兒子?我們家也是好好把孩子養育的,你憑什麼瞧不起我們?"王姨怒不可遏,一時間連我也被她的氣勢嚇到了。
母親見狀急忙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在誇我兒子孝順而已,你別往心裡去啊。"可是王姨顯然已經聽不進母親的解釋了,她指著母親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還想狡辯?你就是瞧不起我們家,你以為你家裡有錢就可以隨便說三道四的是嗎?"
我上前想要勸架,可王姨卻一改往日的和善,轉頭就朝我吼道:"你別插嘴,這是你媽跟我說的,關你什麼事!"我被她吼得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母親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反駁道:"我哪有瞧不起你們?我只是在誇我兒子而已,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說著,母親的眼睛也紅了。
母親和王姨的爭執愈演愈烈,我站在一旁,內心焦急不安。我從未見過我賢慧溫和的母親會與人如此針鋒相對,更沒想到平日里和善的王姨也會這般失態。
"你就是瞧不起我們!承認吧,你心裡就是看不起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王姨聲嘶力竭地喊道,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委屈。母親則緊緊握住拳頭,眉頭緊皺,一時竟無法反駁。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趕忙上前勸阻:"姨媽,媽媽她只是無心的一句話,您別往心裡去。我們家和您們家向來關係很好,您不要生氣,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
誰知王姨像是徹底被激怒了,指著我的鼻子怒罵:"你給我閉嘴!這關你什麼事?你媽媽看不起我們,你也跟著附和她是不是?你們一家人都是一樣的傲慢!"
我被她的怒火嚇得一愣,連連搖頭解釋:"姨媽,您誤會了,我真的只是想大家和好。我們一直都很尊重您,您別生氣好不好?"
然而王姨根本聽不進我的話,她氣勢洶洶地向前一步,一把推開了我。我猝不及防,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母親見狀立刻衝上前,推搡著王姨厲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兒子!快給我道歉!"
這下王姨徹底失控了,她一把抓住母親的頭髮,用力往下一拽。母親痛苦地慘叫起來,連忙伸手護住頭部。我驚呆了,看著眼前的一幕,愣是不知所措。
我心裡很清楚,我必須趕快阻止這場混亂,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擔心自己一個人也攔不住這兩個氣急敗壞的女人,只得焦急地喊道:"媽,姨媽,你們快住手!別打了,大家都冷靜下來好好談談!"
可是我的呼救並沒有引起她們的注意,反而引來了更激烈的肢體衝突。王姨一邊用力拽著母親的頭髮,一邊高聲咒罵:"你這個生我氣的女人,我就要讓你知道到底誰才是大家庭的主人!"
母親吃痛,掙扎著抓住王姨的手想要將她掰開,卻被王姨一個用力掀翻在地。我見狀趕忙上前拉開她們,卻被王姨一把推倒在沙發上。我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憤怒。
"住手!你們兩個快住手!"我吼道,卻仍然無法阻止她們瘋狂的爭執。母親和王姨就像兩頭髮了狂的野獸,根本聽不進我的話。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咬牙忍住淚水。
看著母親和王姨像野獸般撕扯在一起,我的心都揪緊了。我慌亂地四處張望,想要尋找任何能制止她們的辦法,卻發現家裡竟然一個外人都沒有。
母親和王姨已經撕破了彼此的衣服,互相抓撓著對方的臉。鮮血從她們臉上滲出,沾染在她們糾纏的雙手上。我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拉開她們,卻被兩人不知輕重的動作推搡得東倒西歪。
"媽!姨媽!求你們住手,別打了!"我絕望地呼喊,可她們根本無法停下。我的眼淚奪眶而出,無助和憤怒交織在我的內心。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我們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麼要打成這樣?
這時,母親似乎終於支撐不住,軟軟地跌落在地。王姨見狀,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一把揪住母親的頭髮,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你這個賤女人,就該躺在地上任我宰割!"王姨歇斯底里地大叫。我眼看著母親痛苦的模樣,顧不得害怕,衝上前去攔住王姨的手。
"夠了!快住手,你要把媽媽打死嗎?"我拚命拽著王姨的手臂,卻被她一個用力摜到了一旁。我摔落在地,腦袋重重地撞在茶几上,一陣眩暈感襲來。
我趴在地上,勉強睜開雙眼,只見母親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而王姨則跪在她身邊,泣不成聲。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不要叫救護車!"王姨猛地抬頭,淚水汪汵地瞪視著我,"我們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件事!"
我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不解地問:"可是媽媽她傷得這麼重,我們不能不管啊。"
"我說不要!"王姨吼道,聲音顫抖得厲害,"你知不知道,如果外人知道了,我們全家都完蛋了?"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但看著母親奄奄一息的樣子,我哪裡顧得了那麼多。我堅持道:"可是媽媽現在傷成這樣,我們不能不救她啊!再說外人也不一定會知道。"
"你給我閉嘴!"王姨突然拽住我的衣領,眼神中充滿了恐慌和絕望。她死死盯著我,顫抖地說:"如果你敢告訴任何人,我就殺了你!"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渾身僵硬,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我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良久,我猶豫地問:"姨媽,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報警?難道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她的神情越來越激動,我不禁有些害怕。我小心翼翼地安撫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先不報警。不過媽媽的傷勢太重了,我們得想辦法照顧她。我先扶她到沙發上好好休息,你幫我一把行嗎?"
見王姨最終釋然地點了點頭,我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扶起半昏迷的母親,讓她靠坐在沙發上。我謹慎地檢查了她的傷勢,發現她臉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頭頂還有一個不小的包。我擔心她可能還有內傷,內心百般焦慮。
我嘆了口氣,沒有責怪她的話語。我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場噩夢,我們都難以承受這份痛苦與歉疚。我將母親的頭髮輕輕整理好,盡量讓她躺得舒服一些。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沉聲道,"我們得先想辦法照顧好媽媽,她傷得很重。姨媽,你能幫我給她找些冰敷敷一下頭部的包嗎?"
王姨聞言趕忙點頭,轉身去廚房拿冰袋。我握住母親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心裡五味雜陳。我到底該怎麼辦?要不要去報警?可是王姨顯然不希望這件事被外人知道。她剛才的反應太激烈了,我實在不敢想像如果報警會發生什麼。
王姨很快拿著冰袋回來了,我接過來仔細地敷在母親的頭部。他哀傷地看著自己的手,輕聲說:"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傷了。"
我抬頭看了看王姨,發現她眼中滿是悔意和痛苦。我知道,她肯定也不願意傷害自己的親姐姐。只是一時衝動讓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姨媽,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我緩緩開口,"我們還是先想辦法照顧好媽媽吧。她現在太虛弱了,我們必須設法讓她恢復過來。"
王姨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對,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她說著,走到沙發前蹲下來,輕輕撫摸著母親的手背。
我看著兩個親姐妹此刻謹慎而親密的互動,一時間有些恍惚。方才她們還是爭執不休的仇敵,如今竟也變成了彼此照應的親人。我心裡不禁頗有感觸。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們的關懷,母親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我趕緊湊近她,低聲呼喚:"媽,媽你醒了嗎?是我,你沒事吧?"
母親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和王姨在身邊,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她微微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我連忙湊近她,耐心地問："媽,你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在這裡照顧你。"
王姨趕緊拉住母親的手,哽咽著說:"姐,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把你傷成這樣。你就好好休息,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母親看著王姨,眼中滿是疲憊,卻還是輕聲安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你們別責備自己,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
我看著母親和王姨相互寬慰,內心五味雜陳。我們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如果我能夠及時阻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靜靜地站在一旁,內心充滿了愧疚和無助。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逃避下去,隱瞞這件事嗎?可是看著母親如此虛弱,我的內心實在是無法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