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二叔把我進廠名額換給他兒子,我當了教師,他們如今仰慕我

2024年01月02日23:05:05 故事 1689

講述 :李哥(我同事)

我家和二叔家一個村,我和二叔的兒子小唯同歲,同一年考上縣師範。

其實,我想上高中,考大學,到城裡生活。那時能考上師範的分數夠上縣裡重點高中了。可父母和老師都讓我們考中專和師範,因為這樣能早點出來掙錢,也擔心我們即便上了高中,一旦考不上大學,白白浪費眼前吃公家飯的機會。

我和小唯無奈,只好聽從家長的意見,一起來到了縣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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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年,我們畢業的前一年,過春節的前幾天,我一個多年不回鄉的遠房大伯忽然帶著家小回來了,祭祖上墳。

大伯和我爸一個太爺,兩人小學時還是同學,大伯16歲時參軍走了,轉業後在城裡成了家,他父母去世的早,他已經好多年不回來了,我爸說他是個幹部。

大伯回村後先到我家,我爸領著他去了祖墳,上完墳又留他在我家吃了飯,我媽殺了一隻準備過年的公雞,炒了酸菜粉,切了皮凍,炸了花生,又烙了兩摞油糖餅。我爸拿出了他捨不得喝的瓶裝酒。

為了表示對大伯的重視,吃飯的時候,我爸把二叔也找來了,他是生產隊隊長,能說會道有見識,在我們社裡算是高層次的人了。他比大伯小几歲,大伯說記憶里他還是個小孩子。

他們三個喝的很高興,一頓飯吃了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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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放寒假,正好在家,聽說我正在讀師範,大伯問我學習累不累,啥時畢業,還給了我30塊錢。

第二年清明節的時候,大伯又回來一次,也是上墳,這次他和我爸說,他能弄到一個在市玻璃管廠上班的名額,問我爸,我想不想去那裡上班,也是幹部身份。

我爸說要和我商量一下。

我那時住校,周日回來,我爸一說,我心裡樂開了花,那時候誰不想上市裡的廠子上班啊,誰願意在鄉鎮當老師啊,我們畢業大體是要留在鄉鎮的中學當老師的。

我媽也很高興,還說我爸,你當時就答應了唄,還說回家商量,商量啥。

我爸說,不差這一天兩天的,我得先問問兒子同不同意,咱們得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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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四五天吧,我爸去市裡賣土豆,順便去了大伯的工作單位,告訴大伯,同意我上市裡工廠上班。

回到學校,我老高興了,我想我的命可真好啊,我終於可以到市裡去上班了,我終於可以不回農村當老師了。

我最多一周能回家一次,好不容易等到周末,我迫不及待的跑回了家,第一件事就問我爸,上市裡去跟大伯說了嗎?定下來我去市裡工作了嗎?

哪知道,我問完了,我爸一聲不吭,只低頭編一個雞籠子,而我媽用眼睛狠狠的挖了我爸一眼,又對我說,黃了,你爸把事給辦黃了。

為什麼?我一驚,我以為大伯那邊出現什麼變故,所以我去不了了呢。

我爸說,大伯怪他去晚了,說這麼多天沒有回信,以為咱們不要這個名額了呢,就給別人了。

我的心彷彿一下子掉到冰窖里,差點沒癱在門口,白盼了,一場空歡喜。

我媽說你知道人家把名額給誰了嗎?給你二叔家小唯了。

聽我媽絮絮叨叨的說,上次大伯回來說這事的時候,二叔聽到了。

我媽怨我爸挺不起個兒,家裡但凡來個要緊的客人,他總是跑去找二叔來幫著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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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還去問我二嬸,說她家咋能撬我家的名額呢?

二嬸說她也不知道,都是二叔和大伯辦的,她不了解情況。而二叔躲著我媽,跟本不照面。

後來我媽說,聽二叔家的小丫頭說,為了這事兒,她爸跑了好幾次市裡,給大伯送了好多禮物,把他們家攢了半年的雞蛋鴨蛋全都拿去了,瓜子還裝去了半絲袋子。

我的心裡很落寞,我知道我是沒競爭過他。

我媽說這怪不得別人,就怪我爸腦子笨,估計二叔都給拿錢了,我爸不知道去聯絡感情,就會在家傻等。

那段時間我上火,我媽更上火,她說左鄰右舍都知道這件事兒了,我們就是太老實,被人欺負了,所以她在鄰居的面前抬不起來頭,覺得這樣的結果主要原因還是我爸熊,沒能耐,到手的東西都被別人搶走了,我爸氣的也說不出話,呼哧呼哧地坐在炕沿上抽煙。

我心裡也難受了好久,因為我必須得回農村當老師了。那個年代講究「家有三斗糧,不當孩子王」。

據說,小唯去的那個工廠待遇好,有澡堂子,職工能免費洗澡,以後還能分房子。

畢業了,我分到了我們鄉中學,工資97.5塊。

小唯也進廠了,他的工資比我高很多,好象200多,關鍵是人家還有福利,一到過年過節,人家米面油啥都分,自行車一次都馱不回來,他一回村,自行車後面馱的都是單位分的東西,整個村子都轟動,全村人都羨慕他,說他家過年都不用辦置年貨了。

小唯說,只要是熬到了年頭,還分房子,免費的。

而我們最多分個毛巾香皂啥的,有時學校組織聯歡會,剩下的瓜子花生糖塊,我能偷著拿回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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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挺怕看到小唯的,尤其怕看到他往家拿東西,因為我做不到,所以總選擇躲著他,也不去二叔二嬸家串門了。

可偏偏我二嬸是個大嘴巴,老愛顯擺,經常跟鄰居們說小唯單位又分啥啥了,單位總分東西啊,單位可好了,分的豆油都吃不了。

這個時候,沉默的不僅是我,還有我媽,我媽在外面沉默,回家就爆發,我媽總是拿我沒到城裡上班的事兒說我爸,有好幾年,我爸在我媽跟前抬不起來頭。

那個時候老師待遇低,地位也低,老師的對象不好找,特別是男老師,沒有姑娘願意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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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唯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同一工廠的姑娘 ,兩個人騎自行車回來時,我媽眼睛都直了。

我媽厚著臉找到小唯,讓他給我也介紹一個他們廠的。

小唯沒多久就回話了,說他問了兩個女孩,對人家說我人長的高,體育也好,可是人家一聽我在鄉里當老師就說啥也不幹了,一是工作地點不是市裡,再一個就是不想找老師。

我媽還託人給我介紹了一個糧食所的,那女的長的個頭不高,又黑又瘦,其實我一點也沒相中她,哪成想,人家還沒看中我,說家裡不同意找老師。氣的我媽好幾天沒吃下飯。

其實也有主動給我介紹對象的,大多都是農村沒文化的姑娘。

沒工作我還能接受,但是沒文化,我不幹,我希望找一個多少讀過一些書的人,兩人說話時起碼有共同語言。

我媽主要是想給我找個有工作的。

那時的老師,地位太低了,我一個表叔有個兒子,我管他叫大哥,大哥也是老師,他找了一個工廠上班的媳婦,可受氣了,因為女方單位待遇好。那幾年男老師能找到工廠的,在家都受氣。

於是我對我媽說,我不想找工廠的。再說,我今年才20,忙著找對象幹什麼?你放心,我以後肯定能找一個好的對象,我肯定30歲之前能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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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只當我在寬她的心,哎聲嘆氣的不理我,還叨咕,30,30了誰能跟你?30以後就等著當跑腿子吧。跑腿子是我家鄉的話,意思就是老光棍。

沒有對象,沒有家庭的拖累,我全部的時間除了教課就是學習。

當老師久了,我發現,和孩子們在一起,時光非常快樂。農忙的時候,我們老師和學生也要干學校里的農活,比如打烊草,刨茬子,收高粱。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這些農活沒有一樣能難住我,相反,我覺得幹活就相當於頭腦休息了,有勞有逸,挺好的。

漸漸的我不排斥當老師了,甚至喜歡上了這個職業。和我年齡相仿的幾個老師,我們成了很不錯的朋友。這份友誼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但是我還必須學習,不蒸饅頭爭口氣,我不能就這樣一輩子,我得讓我媽不再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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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報了師範大學的專科函授,讀完了專科又讀本科函授。

96年,我一個師範同學考上了公務員,然後他也動員我考,我這才知道考公這事兒。

我很激動,他考完後,我把他的書都借來了,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學習。

97年,我第一次考,就成功上岸,那時候還沒有上岸這個詞,就是考上了。

和我那個師範同學考的一個單位,我當時的想法是,他上學時沒我學習好,他能考上,那這個單位我也能考上。

我終於也能到市裡上班了。

一年後,我也找到了自己的愛人,是一所小學的老師,我自己當過老師,我從來沒有瞧不起過老師這個職業,而老師都文明,工作穩定,以後還能教育孩子。

我真的在30歲結婚了,後來我在城裡買了房子,把父母也接到了城裡。

這些年,我和老家當年一起工作的幾位老師依然有聯繫,他們到市裡來,有時會找我幫忙辦事,力所能及的我都盡量幫忙,不忙時我會請他們吃個飯。

喝到高興的時候,我們總是一起回憶當年一起上課,打秋草,割麥子,小鍋爐上蒸盒飯的時光。

這些年,教師的工資一直上漲,他們一些人的工資都超過了我,他們大多都是副高職稱,有一個還是正高,不但掙職稱工資,還有鄉補,每個月都一萬來塊錢。

大家對目前的生活狀態都很認可,在我們這種四線城市,每個月一萬塊錢就是高工資了。

有時他們還說我,你要是不走,你得是第一批評上副高的,整不好還能當上正高,那你工資比現在可多多了。

我說,是啊,如果我當年不走,那現在我就是頭子。說完我們大家都哈哈的笑,這笑聲中是滿足,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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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二叔家的小唯,我到市裡的那年,他們廠子居然黃了,那可是國有的廠子,不知怎麼就被私人買斷了。

他和他媳婦都成了下崗職工。他們還沒來得及分到房子呢。

下崗之後,他們回農村開始養豬。他媳婦兒不知道是身體不好,還是到我們村之後水土不服,每天都賴巴巴的,幹了沒一年,他媳婦就生病住院了。

他又要養豬,又要伺候病人,一個人忙不過來,二叔二嬸一起上來幫忙,好不容易累了一年,那年的豬行又不好,不但沒賺到錢,反倒賠了不少,把他們那幾年攢的家底全賠進去了。

眼看著養豬不行,他們又到市場擺攤賣菜,每天凌晨三四點鐘蹬著三輪車上菜,因為睡不好覺,太過勞累,他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得了腰間盤突出,疼的不敢幹重活,他媳婦兒稍稍多干點活就心跳加快。

聽我媽說,兩口子連去做個體檢都捨不得錢,太仔細了。

前些年可以補辦社保,一個人交3萬塊錢,兩個人6萬,我知道他們兩口子沒有勞保,特意給他打電話問他買不買,要是買的話,我幫他找人。畢竟是堂兄弟,我已放下了當年的恩怨。

他說這是好事,可是沒有錢,家裡別說6萬,6000也拿不出來。

我媽說他倆病太多,根本攢不下錢,何況孩子也開始需要花錢了,全家都正是用錢的時候,哪能捨出錢去買勞保。

如今我們都50多歲了,過年回老家時,我們兩兄弟偶爾見面聊幾句天,我從來不敢說我的工資,他有時問一句,我也含糊過去,我怕他傷感,像我當年那樣。我也怕別人說,在自己家人面前有啥顯擺的。

我的工資只能和我當年教書時的老同事們在一起才敢說,因為我比他們中很多人賺的少。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現在教育工作者的地位提高的這麼多,工資也漲了這麼多,一個國家只有重視教育,這個民族才是有希望的。這話說的真對。

現在,我很感謝當年沒有進工廠,如果進了廠,我是不是也會安逸下來,不再上進了,因為不甘心,我才沒有浪費我在村中學的幾年時光,有了那幾年的努力做基礎,我後來才能考上。有時,壓力也是動力,而動力會帶我們走向希望和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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