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遊記——印度港買魚的故事(1)

2022年12月01日23:04:19 故事 1723

航海遊記——印度港買魚的故事(1) - 天天要聞

衣羊船長在印度南方金奈港(Chennai)

那一次,衣船長接到挪威船東來電:根據新的印度租家簽訂的租船合同,現命你輪在澳大利亞Abbot Point裝完小麥之後,按前租船合同駛向印度的Visakhapatnam港(印度東部港口,維薩卡帕特南)卸糧。然後你船租給了印度某船務租賃公司,承擔印度東部北煤南運的運輸任務,租期三個月。請衣船長詳細研讀公司隨後發來的租船合同。切記,在該港卸貨完畢之後,按前租船人租船合同,在引水員下船的準確時立即發送船舶剩餘燃料、潤料和淡水的退租電文,轉發新老租賃公司,以便船東與前租家結清租費,同時按新租任合同向下家租賃公司申報船舶租賃交船條件。

挪威船東對僱傭的中國海員一直似信非信中國衣船長是否熟悉租船業務能力,但是廉價僱傭中國海員成為西方船東極具吸引力,所以,在電文中一直隱隱出現不信任的措辭。

問題是自從挪威船東僱傭中國衣船長和海員後,船舶上除語言溝通存在交流在困難外,言聽計從、執行力非常強,個人技能也比口是心非的印度海員強很多。

但中國海員直到現在仍然學不會印度人塗抹船舶問題,擅長寫長篇自我吹噓的工作彙報,滔滔不絕、滿口好話以博得船東好感。中國船長几乎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辯交流卻船藝棋高一籌印度衣船長,倒是讓船東感到中國海員太單純了。中國海員外派的致命傷就在於此。

很坦率地講,現在船上的衣船長的口語很「洋涇浜」而且不是一點點,甚至到了船東面試就結結巴巴差一點被淘汰。要不是船東急需衣船長,此船就沒有該衣船長的職位了。好在他對船岸電文溝通非常嫻熟且執行力非常強。上船後任何一項船東指令都完成得非常完美,船東打消了在下一個港口炒他魷魚的念想。就這樣才在印度人把持的船舶上打進來一根楔子,並越打越深,竟然讓船東重點關注了。這是後話了。

因為衣船長曾經去過印度東西港口,經常購買不到心儀的伙食的。所以,他在冥冥之中預感去印度南北運煤,維持適合中國海員的三個月的伙食非常困難,萬一租賃結束到伙食補充更加糟糕的港口去,這以後的日子不是每天端碗吃白米飯嗎?然後呢,船舶開始惶惶不安了。

船東曾經實行了由船舶伙食管理委員會發送的伙食訂單,公司安排抵達港上伙食。但船東並不了解中國海員對伙食口味需求的不同種類,而且伙食的價格非常昂貴,往往被中國海員強烈抵制而不善而終。

幾經海員針尖對麥芒的抵制後,船東在選擇中國海員還是選擇伙食控制權的問題上,破天荒對中國海員網開一面,下放了公司嚴格的伙食管理制度。船東說只要求衣船長做到保證充沛的伙食供應、保障海員身體健康,有足夠的體力維持船舶安全的情況下,採用了海員自行購買伙食辦法。

可是中國海員在國內公司喜歡發「暈浪食品」沿襲下來變相發伙食費的慣性,到了外派船上還千方百計,寧願少吃菜也要從伙食的牙縫中掰出一點錢來發給大家,以填補外派工資低下的收入。雖然外派部在出發前一再告訴衣船長把好伙食費這一關。但中國海員就是不信邪,仍然以主人翁的慣性吵著鬧著一定要發伙食費,還用看不來的怠工方式,讓衣船長不得不妥協。

裝小麥的速度非常快,當衣船長接到船東電文後,立即召集船舶伙食委員會,將下航次的租船合同向他們傳達了租船工作、伙食供應等主要內容並分析了過往船東公司通常做法,然後再把自己的打算向伙食委員會攤牌。

伙食管理委會委員水手長聽到衣船長的伙食安排計劃,馬上撂下話語,我不同意!現在船上糧食、油鹽醬醋茶也滿足三個月航次的儲備。衣船長我們外派出來的目的就是賺錢!菜肴少一點我們都能承受,絕不會讓你衣船長擔憂的。

被水手長一帶頭,其他伙委會成員表現出一致的意見。衣船長孤立地如同目前俄烏戰爭中的處境,但意志特彆強硬:「弟兄們,為了保障海員有足夠的營養,維持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我必須保障伙食儲備。」

可是衣船長在認定的原則問題上絕不讓步,但在善待海員上卻百般為海員著想,儘力幫助海員排憂解難。

衣船長面對目前的航次情況,既然對海員解釋不通就考慮再三後毅然決然,武斷決定在澳大利亞艾博特角(Abbot Point)港向供應商購買足夠伙食並要求大廚馬上編製三個月的伙食清單。鑒於衣船長的權力,海員們口服心不服的態度給衣船長穿上了「小鞋」,船上購買伙食的尖銳矛盾在印度南北運煤的航次中不斷出現。

大廚在水手長的壓力下,還是縮減了伙食量。

衣船長對船上每天伙食供應量了如指掌,他瀏覽了伙食清單後說:這些伙食不能滿足三個月的儲備糧!他將伙委會遞上來的購伙食清單加上了雙倍數量,除了蔬菜不易長時間保存外,澳大利亞的豬牛羊肉、中國式的調味調料,將船上伙食庫塞得滿滿的。考慮到海魚的來源比較多,衣船長上了少量海魚。

船上海員來自不同大陸船務公司,他們對衣船長擅自決定購買伙食以無聲的方式,向衣船長發出了不友好的信息:「算你衣船長賺錢多,我們海員就是靠發一點伙食費來彌補收入,我們對伙食沒有意見,船上伙食只要管我們肚子飽就行了,伙食可以吃一段,買一段,如果你衣船長想吃得好一點沒有關係,可以讓大廚給你開小灶,我們絕不會嫉妒你的。可是讓我們買這麼多伙食吃到什麼時候?發不出伙食費我們找誰拿?你衣船長不是不知道我們大陸海員被外派單位盤剝了大部分的工資,一點點工資需要養家糊口?」

「衣船長大概貪婪供應商的回扣吧,要不為什麼要購買這麼多的伙食?」

風言風語吹進了衣船長的耳朵,但他一點也不妥協,他們哪裡想到在外國購買伙食的不易。

衣船長想中國海員包括他自己都是怪可憐的,他嘆了一口氣:「普通海員一個月就是300、400美元的工資,可是我也是大陸出來的,作為衣船長,我也只拿1200美元的工資,比船上的外籍電機員2400美元工資少一倍!而每天5.5美元伙食費中省出一半拿現錢,確實是海員們每月所嗜望的。」

如果衣船長沒有考慮海員的不合理也的確在情理中,在目前憑他權力暫時無法改變的現狀情況下,船上出亂子還真不好說。

衣船長如同處於三合板環境,但在伙食方面絕不遷就海員們願望。臨開船前半天,一輛船舶伙食供應商的貨車停在了舷梯邊上,卸下了大量的伙食。

此刻,當衣船長在廣播中動員海員弟兄協助供應商搬運伙食時,弟兄們都不願意出來了。

「我十分理解來自不同航運公司的國內海員的心情,但是嚴峻的事實是備足三個月伙食是船東的要求和衣船長的責任。像我們這樣的散貨船到處遊盪,到中國港口的機會幾乎為零希望,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裡,如果在上氣接不上下氣的港口的情況下,伙食至關重要,否則海員將在海上遇到斷糧困境或在某一港口花大價錢上並不滿意的伙食。」

衣船長繼續對渴望伙食費的海員弟兄們說:

「我所遇到的大量船舶供應商,都是在乘人之危之時,張開血盆大口或者舉起砍刀大肆抬高物價盤剝海員。剛剛外派的海員來講是不會意識到的,他們更不知道租賃船是航線不定的貨船;就是tramping,其詞義是像流浪漢一樣,拖著沉重的腳步,長途跋涉到處流浪的乞丐。不錯,伙食費在我衣船長手裡。但我有權審核伙食清單,也有權利與供應商談價格和回扣費,但我衣船長上船後就是這樣的慣例,伙委會到我手裡拿購伙食現金向供應商付費。你們討回衣船長談好的回扣,由伙委會成員支配回扣,衣船長絕不染指!」

衣船長言辭鑿鑿的表態,讓海員弟兄們都低下了頭,伴隨著滴哩咕嚕聲音,他們極不情願將在碼頭上的伙食搬到了船上,分門別類放置到了冰庫、魚庫和蔬菜庫內。

開航後,衣船長把海員的抱怨置在腦後,傳來的風言風語只當是一陣涼風,有嗖嗖的感覺而更加對船舶伙食關心,對伙委會的伙食管理和吃用都放了一隻眼,控制消耗不容浪費。也沒有搞什麼開小灶之特殊,與高級海員和普通海員吃一樣的伙食,伙食始終在合理的消耗中,按三個月伙食平攤盤點還有結餘,為了照顧海員情緒,我同意伙委會先每月預支海員50美元伙食費,暫時安撫海員的情緒。

我們船舶每星期南北兩個港口。裝煤港Paradip或者恆河口的Hardial港,裝貨兩天,航行一天。卸港是過去叫Madras現在叫Chennai(金奈)的南方港口和Visakhapatnam港,卸貨需要三、四天。由於經常來往這些港口之間,當在北方港口時一些碼頭工人和我輪海員漸漸熟了起來,那些工人就乘上班時機把自己在淡水河流、海淡水交界處抓的海鮮送到船上。

有一次靠泊Hardial港口,一個碼頭工人提了兩隻恆河甲魚上船,用很便宜的價格想賣給水手長。衣船長見到後,呵呵,冷笑幾聲,衣船長轉身以神秘的表情向伙委會成員們宣布:「在Hardial港堅決不買任何水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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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金奈港碼頭工人

「衣船長,為什麼這裡便宜的水產不能購買?」

衣船長告誡水手長:「這裡是恆河,印度的聖河!恆河兩岸都是印度人焚燒遺體的地方,甲魚餌料都是恆河裡的各種動物屍體,所以很肥呀!你真敢吃?」

對於講究飲食衛生的中國海員來講,那是不容承受的。海員們這才恍然大悟。

衣船長對伙委會購買伙食都是嚴格把關,現金都是轉手到伙委會後支付給供應商,因此一段時間後海員都信任衣船長對伙食管理理解。

水手中的意見領袖不好意思地、偷偷地跟衣船長竊竊私語:「衣船長對不起,在澳洲購買伙食時,我說了很多動人心弦的話,但是我像女人一樣,頭髮長見識短。我知道我錯怪你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

衣船長爽朗地笑笑:「怎麼?我已經不記得了,你還想讓我在電腦中檢索出來?小伙在船上好好乾吧,衣船長有胸懷、有肚量的,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何況我撐了一艘5萬噸級的散貨船!」

水手聽了之後,與衣船長一起對著恆河的出海口暢懷大笑。

欲想了解衣船長後面如何保障船舶伙食供應,請看下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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