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上有一名叫周懷遠的窮書生,幾次考科舉不中,乾脆收手回鄉託人在大戶人家找了個活兒干,一家人這才不至於餓肚子,後來在村中媒婆的介紹下,周懷遠娶妻柳氏,兩個人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將整個周家攪得一團亂,究竟發生何事,還請聽我細細到來。
說這周懷遠自從在大戶人家幹活兒之後,一周只有兩天時間在家,其餘時候都在大戶人家住著。
這天傍晚周懷遠告別嬌妻,匆匆朝著大戶人家趕去,剛進門口就見家中眾人都在忙裡忙外,家裡更是還多了幾個年長之人,平日里周懷遠可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趕忙拉住其中一人問發生了何事。
那人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周哥啊,你是不知道,你這才離開兩日,何家少奶奶就要生了!」
聽到這消息,周懷遠微微一蹙眉,再次開口問道:「這怎麼可能呢?少奶奶不過才懷有三個月身孕怎麼會...」
那人探頭探腦的朝四周望了望,這才朝周懷遠招了招手,湊到他耳邊說道:「聽說少奶奶這胎不凡,是鬼胎啊...」
周懷遠卻是不敢相信,雖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神神鬼鬼之事,他周懷遠一個字兒都不相信。
村中的早產兒有幾個,周懷遠也見過,生下來的孩子猶如小貓兒那般大小,有些生命力頑強能活下來,可大多數最後都得落得個夭折。
不過何家家大業大,再加上平時積德行善,周懷遠相信,何家少奶奶定會闖過這一劫。
然而周懷遠還沒走兩步,大老遠就聽見何家少奶奶房裡傳來一陣凄厲的嬰兒啼哭聲,霎時間,整個何家都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呼救,就見接生婆臉色煞白跌跌撞撞的從少奶奶屋中逃了出來。
見狀,何家上下都知不妙,紛紛後退三步,不敢再上前一步。
好一會兒之後,何家大少爺陰沉著臉走出,扭身吩咐下人什麼事兒,隨後便背著手離去。
不一會兒少奶奶衣衫不整地跌跌撞撞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讓少爺放過自己的孩子之類的話。
眾人被何家管家驅趕,而周懷遠卻是用餘光看見管家手裡拎著一個黑布袋,布袋裡好似裝著什麼有生命的東西,一直在其中蠕動,何管家拎著那東西徑直朝著水井方向走去,緊接著手一拋,那東西便墜入深不見底的水井之中。
跟著那黑布袋一同扔下去的,好似還有一個畫軸。
儘管這件事何家人一壓再壓,可還是傳遍了整個何家上下。
夜裡就寢的時候,房中幾人竊竊私語。
「看見今天少爺氣呼呼的樣兒了沒,聽說那孩子是少奶奶同妖人所生,而且那妖人啊,就在何家裡,少爺頭頂戴了綠帽子,這會兒鐵定教訓少奶奶呢」
「真的假的?那咱們可是有好戲看了,走走走,咱們溜出去看看」
不一會兒,便有一人前來拍了拍周懷遠的後背,周懷遠本無心出門,可跟他們一樣,好奇心驅使還是走了出去。
遠處房間燈火通明,就見少爺的身影在屋裡走來走去,而少奶奶則是坐在一旁默默哭泣著。
幾個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時,忽然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入周懷遠的耳中,周懷遠下意識地朝四周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白天管家不是將那孩子...
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周懷遠趕忙拍了拍身邊人的胳膊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孩子哭聲?」
那人渾身一顫,搖搖頭說道:「大半夜的,你說這個嚇唬人作甚,莫不是白天那事兒嚇到你,此時你出現幻聽了?」
見幾人神態放鬆,並不像是在說謊,難道說...這聲音只有他一人聽到了?
想到這裡,周懷遠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朝哭聲方向走去。
一路尋到水井邊,那哭聲這才戛然而止,卻見先前被管家扔下水井的畫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水井之外。
周懷遠好奇走上前,那畫軸似是感應到什麼,也朝著周懷遠的方向滾了過去.
周懷遠拿起畫軸打開一看,畫卷之上竟是一個用金筆勾勒出來的小道士,小道士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俊朗之下還有些正義之感。
周懷遠一下子便被這幅畫吸引了,腦海之中似是有一個聲音在同他說:「拿回家吧,拿回家吧,這畫會給你帶來無限好運。」
聲音一遍遍重複,周懷遠也沒有多想,鬼使神差的就將畫揣進了懷裡。
說來不知是巧合還是這畫上的道士真有些本事,周懷遠到何家幹活有些時日了,一直沒得到管家的賞識,這剛得了畫的第二天,管家便注意到了他。
管家見周懷遠幹活麻利,又是個踏實肯乾的苗子,當即大手一揮給周懷遠漲了些銀子,又准許周懷遠提前一天回家探親。
周懷遠心中一喜,謝過管家之後,便揣著畫回了家。
回家之後,周懷遠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得了一幅神畫之事告訴了妻子柳氏,柳氏有些好奇的接過畫一看,當即便瞪圓了眼。
這畫上的道士方才好像朝她眨了眨眼,這可把柳氏嚇得夠嗆,可當她再細細看去,這分明就是一幅普通的工筆畫。
柳氏下意識地往畫中道士的臉上摸去,就一下又收回了手,這畫的手感著實有些奇怪,又滑又軟,好似...人的皮膚。
見著這栩栩如生的畫,柳氏心中是有些恐懼的,可見周懷遠說得津津有味,說這畫的神奇之處,漸漸地柳氏也就放下了戒心。
當天晚上,周懷遠就做了個怪夢,他夢見自己正在查看那幅畫的時候,畫上的道士忽然睜開眼從畫里走了出來,只見那道士皮膚白凈,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讓周懷遠不禁腿上一軟,徑直跪倒在地。
道士卻是輕笑一聲,抬手示意周懷遠起身,隨即背手說道:「不必跪謝於我,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周懷遠有些詫異,只聽道士繼續說道:「前些年,何家將我從廟中請回,供我養我,讓我為何家帶來財富,如今何家家大業大了,出了事卻又怪在我頭上,將我扔在那混沌水井之中,毀了我千年的道行,若非遇見你,恐怕吾早已沒命!」
周懷遠這才明白道士話里的意思,連忙頷首說道:「仙人言重了,小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者說,小民能有今日境遇,也都拜仙人你所賜。」
聽到仙人二字,那道士笑的滿面春風,當即說道:「你我有緣,既然何家不再需要我,我也不會再回去,若你願意,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讓你飛黃騰達,超越那何家。」
周懷遠一聽這話,心中喜滋滋的,趕忙彎腰致謝,可卻見道士此時愁眉不展,趕忙詢問發生何事。
道士揮揮袖子說道:「如今我被何家害得損毀千年道行,也只能與你在夢中相見,若是你能夠每日用雞鴨魚肉之血塗抹在我畫之上,不出百日我便可恢復如初,到那時你我兩兩聯手,必定會稱霸天下。」
周懷遠心中一喜,連連答應下來,隨即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何家少奶奶那孩子...」
「哼」道士冷哼一聲說道,「說起此事,我對那何家恨意更深,大概是在半年前,何家來了一隻道行頗深的色鬼,那色鬼一眼瞧中了何家少奶奶,沒日沒夜的纏著她,我察覺不妙,便想將其除掉。
可我終究還是失敗了,後來少奶奶懷有身孕,本來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可就在前不久,少奶奶三個月的孕肚一下子長到宛若懷胎十月。
鬼胎降生,整個何家上下人心惶惶,何家少爺以為少奶奶不忠於他,對少奶奶又打又罵,我身為他們所知何家唯一一個神鬼之人,便就此列入了何家少爺的懷疑對象。
在我百般解釋之下,何少爺仍舊不相信我,甚至還將我和那鬼胎一同扔進了冰冷的水井之中。
可恨那何少爺,我幫助他們家多時,此刻他們卻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了,所以如今我想助你,也是有一定私心的...」
道士的一番話,讓周懷遠深信不疑,更是按照他的說法,每日以雞鴨魚肉之血塗抹畫卷,沒過多久,原本發黃的畫卷竟然變得猶如人的皮膚一般白皙,而畫上的道士也變的更加栩栩如生。
甚至有時可以從畫中走出,周懷遠因有道士的幫助,在何家步步高升,現在的他已然成了何少爺身邊的紅人,管家都要高看他一眼。
然而在周懷遠步步高升的同時,他也發現了一件怪事。
妻子柳氏似乎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晝伏夜出不說,就連話也少了些許。
周懷遠半夜小解時,就不見柳氏在身邊,直到第二天一早柳氏才會匆匆而歸,而柳氏進門就睡,更加讓周懷遠感到奇怪的是,柳氏每次歸來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身上更是出現了可疑的紅色斑點。
一開始周懷遠以為柳氏出了什麼事情,可時間一長,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這天周懷遠歸家,還未到熄燈時便早早睡下,夜裡假寐,聽聞身旁有動靜,周懷遠悄悄睜眼發現柳氏不知何時已然起身來到梳妝台前描眉塗唇。
梳妝完畢之後,這才悄無聲息地又出了門,周懷遠心中好奇,柳氏大半夜的打扮這麼漂亮,究竟是去哪兒。
正想著,周懷遠也趕忙起身跟隨其後。
柳氏步伐很快,不出一炷香時間,柳氏已然走出一條街,隨即快步朝著遠處荒地走去,一直走到荒地盡頭,柳氏這才拐進一處小巷中。
待周懷遠前去查看之時,那裡已然沒了柳氏的身影,就在這時,小巷另一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叫喊聲,周懷遠當時臉都綠了。
沒想到柳氏半夜出門竟是與人做這般苟且之事,周懷遠握緊了拳頭,頂著發綠的腦袋氣沖沖地便要揮拳而上。
然而就在此時,忽有一人影出現在周懷遠面前,他定睛一看,眼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畫中道士。
周懷遠以為柳氏苟且一事與道士有關,登時便要揮拳將道士打個鼻青臉腫,好在那道士閃身躲過一劫。
只聽道士擺手說道:「恩公你誤會我了,我跟你一樣,也是一路跟隨柳氏一同前來的,可沒成想卻又遇見當初何家那隻色鬼,色鬼厲害的很,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又見你要衝過去,這才來攔住你啊。」
見周懷遠依舊不肯相信,道士只好再次解釋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聽那聲音還在,若真是我的話,我又如何出現在你面前呢?」
聽了道士這話,周懷遠這才漸漸放下拳頭嘆了口氣說道:「妻子出了這事兒,我又無法阻止,這該如何是好啊。」
道士卻是拍了拍胸脯說道:「放心,此事交給我就好,只是...我現在還是無法收服那色鬼,還需恩公想辦法弄來一些...人血...不出三月,我便可以再助恩公一臂之力。」
周懷遠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點頭應了下來,看著周懷遠漸行漸遠的身影, 畫中道士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隨即轉身,再次消失在小巷之中。
自那天起,周懷遠每到夜裡,便將房門反鎖,使得柳氏不得出門。
而畫中道士在他用自己鮮血滋養過後,似乎變得更加強大起來,此時的道士不再像從前那樣忽明忽暗,反而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
這天傍晚,道士從畫中走出來到周懷遠面前說道:「我的能力已經達到空前強大,今夜就替你除掉那色鬼,不過除我自己能力還不行,我需要你的幫助,月上枝頭之時,你拿著這個去到那天的小巷,再將此物埋在小巷地下,你我配合,今夜那色鬼必亡!」
說著話,道士將一個類似於人骨的東西遞給周懷遠,周懷遠接過東西,只覺得這東西冰涼刺骨,見道士飄然而去,他隨手便將那東西扔在了屋中桌案之上。
夜裡,周懷遠按照道士的吩咐來到小巷之中,到了地方一摸口袋,這才發現東西忘帶了,他趕忙匆匆趕回家中。
然而他剛來到門前時,便聽到屋中傳來妻子咿咿呀呀地叫喊之聲,待其來到屋前,就見其中燭火搖曳,在燭光的照映下,有兩人影出現在門窗之上。
而那影子,其中一個是自己的妻子柳氏,而另外一個身影分明就是那畫中道士!
回想起從前的種種,周懷遠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那道士騙了,無論是何家還是自己家,根本沒有所謂的色鬼出現,真正害了何家少奶奶和妻子柳氏的,分明就是畫中監守自盜的道士!
想到這裡,周懷遠不禁捏緊了拳頭,一氣之下,將門整個踹了開來。
屋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香氣,撥開重重霧氣,就見柳氏好端端地躺在床榻之上,而道士的身影卻不知所蹤。
就在周懷遠詫異之時,道士身影從屋外出現,只見他渾身散發出濃郁的黑氣,面帶怒意地緩緩走向周懷遠。
「周懷遠,你壞了我的大事,叫你去辦的事情你為何沒有執行?現在那色鬼逃脫,你我都好過不了!」
這話放在之前,周懷遠斷然是會相信的,然而今日他才終於看清這道士的真面目,周懷遠正想開口質問道士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卻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畫中道士實在是太強大了,他區區一個普通人,又豈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裡,周懷遠趕忙笑著拱手說道:「今日的確是我的錯,不如他日你我再聯手一次?」
見周懷遠態度誠懇,道士臉色這才有所緩和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我這倒是還有一個良辰吉日可選...」
說罷,道士一甩袖,轉身消失在周懷遠面前。
周懷遠盯著掛畫的房間,眼神噴火,待其回到何家,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何少爺之後,何少爺不禁嘆道:「沒想到你做事勤勤懇懇,腦子卻如此糊塗,哪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凡事有利必有弊。
先前那道士沒那麼厲害,所以我將其扔進井水之中便可封印他,可如今他出入畫自由,井水已經不能再控制住他。
這樣,你隨我來見一個人,他若是也沒有辦法,那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說著話,何少爺叫來馬車,帶著周懷遠朝著東面疾馳而去。
馬車一直行進到一處古剎之前才緩緩停了下來,到了門前,何少爺報了家門之後,便被請去東面一處禪房之中。
禪房中傳來陣陣敲擊木魚之聲,待二人走進之後,便看到有一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背對二人盤腿而坐。
片刻之後,木魚聲停止,而老和尚也緩緩轉過身來,「何少爺,別來無恙啊,不知此次前來,可有何事?」
何少爺欠了欠身低聲說道:「老師傅,您還記得上回我拜託你的事情嗎?」
老和尚一頓,隨即再次開口說道:「哦?可是那妖道又出現了?」
「正是,只是此次事情好像變得有些棘手了」
說著話,周懷遠走上前,一五一十的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訴了老和尚,老和尚蹙眉,「沒想到這妖道蠱惑人心的能力見長,不過既然那妖道想做的事情還未得逞,我們就還有機會,這樣,你聽我一言...」
周懷遠聽罷老和尚的計策,臉憋得有些發綠,這事兒若是讓他人知道了,真是丟大人了!
周懷遠按照老和尚的吩咐,束髮於頭頂,褪去一身粗布麻衣,換上一身柳氏的衣裙,而後老和尚嘀嘀咕咕念叨了幾句,再往周懷遠身上彈了兩滴味道怪異的水珠之後,周懷遠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一個嬌艷欲滴的美婦人。
老和尚呵呵笑道:「如今想要對付那妖道,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妖道好色,世人皆稱他為色道,因為他前世因貪淫而亡,死後被封畫中。
而他只有吸取女人身上的陰氣,他才有恢復人身的機會,還好當時你沒有將那截人骨埋下,否則當妖道重生,這世間女人都要遭殃了... 如今你只需做誘餌將那妖道引出,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當天夜裡,周懷遠按照老和尚的吩咐在那畫面前搔首弄姿,不過片刻之後,妖道緩緩從畫中走出,瞬間一股奇香傳來,周懷遠瞬間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四肢也不再受其控制,徑直朝著妖道走去。
看著妖道一臉猥瑣的模樣,周懷遠心中不由得想吐,可他卻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就在二人即將觸碰之時,老和尚的聲音驟然出現。
只聽老和尚大喝一聲:「妖道哪裡跑!」
眼前妖道一愣神,老和尚頓時手指一彈,重重迷障將妖道團團圍住,隨著一股奇特的香氣傳來,周懷遠就見,在妖道周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群鶯鶯燕燕。
妖道圍在中間痴痴笑著,就在這時,老和尚再次出手,只見一條似蛇的繩索徑直朝著妖道飛去,霎時間將妖道捆在原地,而妖道越是掙扎,繩索捆的就越緊。
最後直到妖道化成一縷煙飄進畫中,繩索才掉落下來。
這時周懷遠再次朝著畫看去,只見畫上妖道忽隱忽現,不過他眼神狠厲,似乎要將面前幾人吃了似的。
只是無論它如何用力,都無法再掙脫開那畫軸的束縛。
後來那幅畫再次被扔進何家後院的水井之中,除了妖道,何家和周懷遠兩家再次恢復從前。
而周懷遠靠自己的努力在何家站穩腳跟,兩家人也過的越來越幸福。
同時經過此事也讓周懷遠明白,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貪小便宜,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凡事靠自己才會收穫更多的幸福。
(故事完)
民間故事教書育人,勸人向善,切莫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