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那一次審問，讓我嫁不出去了（小小說）

那年，男友第一次來我家面見父母。

母親在廚房裡做飯，父親便在客廳里「審問」起我的男友來。

父親:「孩子，你爺爺和奶奶還好吧？」

他說:「早就死了。」

「你爸爸今年有多大年紀啦？」

「可能有五十多歲了。」

「你媽媽有多大年紀啦？」

「我記不得，她好像比我爸小兩歲。」

「你爸抽煙嗎？」

「要。」

「你爸喝酒嗎？」

「要。」

「你爸打麻將嗎？」

「要。」

「你爸愛釣魚養鳥嗎？」

「偶爾釣魚，從不養鳥。」

「你媽抽煙嗎？」

「不。」

「你媽喝酒嗎？」

「不。」

「你媽打麻將嗎？」

「要。」

「你媽愛跳舞嗎？」

「愛。」

「跳啥舞？」

「探戈。」

「你外公和外婆還好嗎？」

「都死了。」

「你有什麼愛好嗎？」

「原來我吸煙。」

「現在呢？」

「我戒了。」

「為啥？」

「梅梅（我）不喜歡。」

「你的煙齡有多長？」

「十年。」

「你平時喝酒嗎？」

「原來我要喝。」

「現在呢？」

「戒了。」

「為啥？」

「梅梅不喜歡。」

「你原來能喝多少酒？」

「一瓶白的或十瓶啤的。」

「醉過嗎？」

「經常。」

「有癮嗎？」

「原來有。」

「現在還想喝嗎？」

「......」

「你在社會上有過命的朋友嗎？」

「沒有。」

……

「洗手吃飯了！......」母親在廚房裡喊。

「不吃了，這位年輕人說他臨時有事要出去一下，我順道去送送他，回來時去買一包煙。」父親說。

我走過去問: 「馬上就要吃飯了，你要去哪裡？」

男友:「……」

不一會兒，父親就回來了。他對母親和我說:「不抽煙不喝酒的男人，是不可以託付終身的。」

我說:「爸，那是舊社會時上海灘的那個大壞蛋杜月笙說的，你也信了。」

「杜月笙，雖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他的這句話是對的。」父親說，「凡事皆有一個度。在生活中，沒有任何愛好的人，往往都是翻臉無情，不講情義的人。你的那個他原來既抽煙又喝酒，遇到你，什麼都戒了，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

現在，我還是一個單身狗，而父親審問過的那個他呢？已經離婚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