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男子躲到後面偷看，發現她身上長出羽毛，背後伸出翅膀

唐朝貞觀年間，長安街上有一家專門出售各種珍貴奇異之物的商鋪名叫奇寶齋，這裡不光出售珍禽異獸、名貴花卉，有時還會替京城裡面的一些喜歡侍弄花草魚蟲的達官貴人掌眼。

奇寶齋的掌柜是一個年紀六旬的老者，姓佟名萬山，別看他年歲已高，但卻見多識廣，天下珍禽異獸就沒有他不認識的。

這天，京城內下起了綿綿細雨，長安街上靜悄悄的幾乎都沒有行人，而佟萬山還像平常一樣在奇寶齋中坐堂。看著外面下著的細雨，他坐在店中悠閑地喝著香茶，本以為今天不會有人上門，不承想卻有一個男人冒著雨天走了進來。

男人一進門脫掉了淌著水的蓑衣，緊接著就向佟萬山行了一個禮後，說道:「久聞佟掌柜見多識廣，天下珍禽異獸無所不知，我這裡有件東西，特地登門請您給掌掌眼。」

佟萬山看了男人一眼，見他一身布衣，不像是大戶人家，便沒往心裡去，只是淡淡地說著:「什麼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只見那人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羽毛，沒錯，就是一根羽毛。佟萬山接過去之後只是看了一眼，就見他的臉色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只見他將羽毛用手掰了掰，又將羽毛拿到眼前左右轉動了一番，只見那羽毛韌性猶如竹片，但卻堅硬如鐵，乍一看羽毛漆黑如墨，可是對著光看卻發現通體透明。

男人見佟萬山看了半天，小心地問道:「佟掌柜，您可知道只是什麼鳥的羽毛嗎？」

佟萬山面色一變，沉聲說道:「佟某才疏學淺，從未見過這種羽毛，請恕在下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男人聽後失望地說道:「如果連佟掌柜都不認識，恐怕這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夠認識了。」

佟萬山聽後笑道:「雖然我不認識這種羽毛，可如果你能將如何得到這種羽毛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告訴我，說不定我能瞧出些端倪來。」

男人思索了片刻後輕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說完便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

男人說他姓周名子軒，是從瀘州進京趕考的舉子。那天，他在趕往京城的途中要穿過一片樹林，沒想到在那裡他遇到了一群山賊的襲擊。就在生死存亡之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一個妙齡少女救了他一命，那少女二話不說上去就和那群山賊打了起來，當時由於他受驚過度，外加腿上也被山賊砍了一刀失血過多，當場就暈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床上，環顧四周發現這是間不大的小木屋，回想自己暈倒之前的景象，自己應該是被那個小女給救了。

當時他心裡不禁暗想，那個少女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她自己一個人是如何斗過那群山賊的呢？但是轉念一想，荒山野嶺之中不乏居住這一些奇人異士，說不定那位少女就是其中一位呢？想通之後他便開始安心養傷。

周子軒由於腿被山賊砍傷，短時間內無法下地行走，所以吃喝的食物都是由那個少女從外面幫他帶回來的，少女告訴他自己叫羽兒，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裡。

在羽兒的悉心照料下，他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只用了短短十幾天時間，他便能下地慢慢行走了，這時他才發現這個木屋居然是建造在懸崖壁上一塊突出的巨石之上的，巨石三面凌空，只有一排由藤蔓編織而成的繩梯與地面想通。這根繩梯距離地面足有百米，從上往下望去周子軒瞬間就感覺腿腳發軟，可羽兒卻每天都要從那個繩梯上爬出去，羽兒不止一次囑咐他，由於他是一個男人身體太重，沒事的時候千萬不要亂爬，如果需要什麼東西就告訴她，她會幫忙從外面幫他帶回來。

周子軒聽完後心中不禁有些疑問:既然她說繩梯經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可那天自己受傷昏迷之後，她是如何將自己弄上來的呢？難道這裡還有其他密道可以通往外面不成？

為了一探究竟，這天，他假裝睡覺，當他聽到羽兒關門要出去的聲音後，連忙偷偷下床，然後悄悄地躲在窗戶後面暗中觀察，沒想到卻讓他發現了羽兒的一個驚天大秘密，只見羽兒站到巨石邊緣張開雙臂，突然就見看到她的後背長出一雙翅膀，她的嘴巴也慢慢地變成了一隻鳥喙……

講到這裡，周子軒故意停了下來看了看佟萬山，可卻發現佟萬山聽完他講的話後，竟然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佟萬山微微一笑，說道:「周公子，按照你剛才所講，你應該與他們認識才對，為何還要拿一根羽毛來我這裡，難道就是為了看我出醜的嗎？」

周子軒連忙搖頭道:「佟掌柜千萬不要誤會，在下並沒有這個意思!」說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天我雖然識破了羽兒的真身，知道她並非人類，但是我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因為我知道她是真心實意地對我好。不過，我的心裡還是一直挂念京城的科舉考試，雖然羽兒不捨得我離開，但是為了我的前途最後還是讓我去了。可能是老天保佑吧，我在那次科考中一舉奪魁，更是在殿試的時候對答如流，高中榜眼。可當我滿心歡喜地回去找她的時候，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那裡，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羽兒的線索，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來這裡就是希望能夠得到您老的指點，看看能不能找一些線索，好讓我找到她。」

佟萬山聽完後，心中有了一個疑問，於是好奇地問道:「你從瀘州出發到京城趕考，本來就路途遙遠，可又因為傷勢耽誤了半月之久，你是如何能夠準時參加科舉的呢？」

聽完佟萬山的話後，周子軒眉頭微微一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說起這個又是我欠羽兒的另一份恩情了。當日我跟羽兒說害怕因為耽誤了時間誤了科舉考試，可羽兒卻告訴我，不用擔心她自有辦法。

三天後的清晨，我剛睡醒就發現床頭放著一件氅衣，上面全部都是用這種黑色的羽毛縫製而成的，拿起來才發現那件氅衣看上去非常重 不拿到手中才發現氅衣居然輕如無物，而且還非常的暖和。

這時一旁的羽兒叫我將其穿到身上，我依言將氅衣披到了身上，沒想到只是心念一動，我居然一下就飄了起了，原來這是羽兒為了我專門縫製的『霓裳羽衣』，只要穿上它，我就可以像羽兒一樣在天空中飛翔。

當時我興奮地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誰承想就在這時羽兒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煞白，接著吐出了一口鮮血，原來羽兒為了縫製這件衣服，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由於用功過度導致元氣大傷。

我原本是想留下來照顧她的，可她卻執意讓我去參加科舉考試，並且還說大丈夫就應該先建功立業，再說兒女情長。於是我向她承諾，只要科舉完後就回來找她，我忍痛與羽兒告別後，御空而行，原本一個月的路程，現在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時間趕到了京城……」

聽到這裡，佟萬山低頭沉思了許久，猛地一抬頭說道:「周公子，恐怕你的這個故事還沒有講完吧？」周子軒猛地被對方怎麼一問，眼神明顯有些閃躲不敢與佟萬山對視，支支吾吾地說道:「佟掌柜，在下該說的都已經全說了，不知道您為何要如此說呢？」

佟萬山喝了一口茶水，冷冷一笑，指了指周子軒的腰帶說道:「雖然你身穿一身布衣，可是你腰間的這條金蟒腰帶，可不是一個新晉的進士能夠買得起的。依我所看，皇榜下來之後你應該是攀上了高枝，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小破木屋和羽兒姑娘受苦了吧？」

聽完佟萬山的話後，周子軒好像被說中了心事一樣，被羞得滿臉通紅，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佟掌柜果然目光如炬，什麼事都瞞不過您老呀！」

原來，皇榜下來之後，周子軒就被當朝禮部尚書王大人給看上了，要招他做乘龍快婿。他一方面捨不得王大人可以帶給他的財富和幫助，另一方面又忘不了羽兒的柔情，貪心的周子軒想魚和熊掌兼得盡享齊人之福。

周子軒再次回到木屋，他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兌現當初的諾言，而是打算說服羽兒做他的小妾。雖然羽兒滿眼淚光，但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羽兒答應他只是一個緩兵之計，當天晚上羽兒就不辭而別至今下落不明。周子軒感覺自己對不起羽兒心中有愧，就想找回來羽兒，所以才會忍氣吞聲來到奇寶齋打聽線索。

誰承想佟萬山聽到這裡突然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周公子，如果你還打算話說一半騙老頭子我，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請回吧！」

周子軒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已經如實相告了，您要是還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難道……」

佟萬山直接打斷周子軒的話，說道:「周公子，你乃新科榜眼，又是當朝禮部尚書大人的乘龍快婿，怎麼可能會花費如此精力去尋找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難道你就不怕惹惱了岳父大人嗎？除非裡面另有隱情!」這番話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周子軒那些話中的漏洞。

周子軒聽後面露痛苦之色，彷彿剛才的話擊中了他不為人知的痛點，只見他猶豫了半天一咬牙繼續講述了後面的實情。原來，王尚書在朝中與人明爭暗鬥，結果被人抓到了把柄，並且上報給了皇帝，皇帝大怒直接將王尚書削職為民，而那位王小姐因為接受不了現實的打擊憂思成疾，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此時的周子軒非但沒有得到岳父的任何幫助，反而還受到了連累，朝中同僚都知道他是王尚書的女婿，各個都有意疏遠他，害怕到時候連累到自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此時的周子軒一無所有，這才明白這個世上只有羽兒是對他真心真意的，所以他才想把羽兒找回來陪伴自己。

佟萬山聽到現在知道周子軒這次沒有騙他，不過佟萬山卻冷嘲熱諷地說道:「周公子，你可真是一個隨風逐流的負心漢呀！」周子軒聽後一不生氣，二不反駁，反而直接雙膝跪地，說道:「佟掌柜，我已經知道錯了，還望您可以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呀！」

佟萬山聽後思索了一會說道:「機會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次，只不過我這裡開門做生意，替人掌眼收費可是不低，更何況是這種聞所未聞的奇事呀？不知道周公子打算給我的報酬是什麼呢？」

周子軒一聽連忙掏出一摞銀票，一百兩一張，足足有十張，不料佟萬山連看都沒看就搖起了頭:「黃白之物，那是掌眼尋常之物的報酬，你要找的可是能夠御空飛行的天人，這些俗物自然不行。」

周子軒想了想，一咬牙說道:「行，只要你能幫我找到羽兒，我就將那件『霓裳羽衣』雙手奉上，當做這次的報酬。」佟萬山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那件羽衣你可曾帶來？」

周子軒沒有回答，而是將那件蓑衣取了過來。他將蓑衣一翻，只見蓑衣裡面是一件由黑色羽毛縫製而成的氅衣。

誰曾想那件看似普通的蓑衣裡面居然暗藏玄機，可是佟萬山卻並不買賬，冷冷地說道:「你說這是『霓裳羽衣』就是嗎？誰知道你是不是隨便找來一些雞毛鴨毛縫製而成的，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那麼神奇。」一聽這話周子軒當場就急了，激動地說道:「我怎麼可能騙你，您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穿上讓您看看，這件是不是真的『霓裳羽衣』!」

「如此甚好，你穿上也讓我看看它的神奇之處!」

周子軒有些不耐煩地穿上了那件黑色羽衣，說來也是真的神奇，那件羽衣看上去非常肥大，可周子軒一穿上後，那些羽毛居然一片片地貼合到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天生長出來到一樣，更神奇的是一對翅膀突然從他的後背長了出來，就在喘息之間，周子軒的嘴巴也變成了鳥喙。

就在這時，佟萬山突然轉身將身後的一個花瓶轉動了半圈，只聽「啪」的一聲，一張大網從天而降，說時遲那時快，直接就將周子軒死死地罩在了其中，只見佟萬山再次轉動花瓶，大網立刻收緊將周子軒緊緊地勒著不能動彈分毫。

周子軒神情慌張地吼道:「佟掌柜，你這是什麼意思？」佟萬山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道:「像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留著這種寶貝也是浪費，不如我取了你的性命，將這寶貝留下來，也算是讓你贖罪。」說著將牆上的一把鋼刀取下。

周子軒頓時嚇得驚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說道:「這裡可是京城……你要是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佟萬山聽後突然大笑起來，指著周子軒說道:「殺人犯法，可我要是殺只鳥，何罪之有呢？不要忘了你現在是什麼？」

周子軒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鳥人，本能想要脫去羽衣回復原樣，可是大網勒得太緊他在裡面根本就動彈不得，這時他才明白自己上當了，佟萬山這是打算要私吞寶物!

就在周子軒在大網中不停地掙扎的時候，佟萬山已經將冰冷的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到了這生死從亡之計，周子軒反倒平靜了許多，他含著眼淚說道:「今天你可以殺我，但是可不可以在我臨死之前將羽兒的下落告訴我，也好讓我的亡魂能夠找到她，也不枉我豁出一條性命。」

周子軒說完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滴落，而佟萬山的刀也隨之放了下去，他再次轉動花瓶，親自給周子軒鬆了束縛，周子軒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佟萬山柔聲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剛才只不過是想試一試，看你有沒有悔過之意，現在看來你真的知道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真的能夠找到羽兒，拜託今生不要再辜負她了!」

面對佟萬山翻天覆地的變化，周子軒微微一愣，對著佟萬山連連拜謝，佟萬山緩緩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羽兒的去向，但是從剛剛你給我的那片羽毛來看，羽兒應該是開天闢地之初的『翼族』後裔，我在一本古書中看過，翼族曾經主要分布在北陸寧州和東陸瀾州，也就是現在的烏江之濱和福州境內，你可以去這兩個地方找找，說不定能夠找到她！」

周子軒對著佟萬山深深地鞠了一躬，正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佟萬山卻叫住了他，將那件『霓裳羽衣』丟了過去:「你把這個帶走吧！有了它你可能更容易找到羽兒。」

周子軒千恩萬謝地走出奇寶齋。周子軒走後，奇寶齋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佟萬山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面取出一個精美的木盒，打開木盒裡面居然裝著一根漆黑如墨的羽毛，和之前周子軒拿給他羽毛竟然一模一樣。

原來，這並不是佟萬山第一次聽說『翼族』。在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家裡突發變故，父母被賊人所害，他的舅舅非但沒有幫他，反而想要藉機霸佔父母留給他的家業，並且僱傭歹徒謀財害命，就在他以為命該如此的時候，被一位翼族女孩所救。那個女孩也是耗盡心力為他縫製了一件『霓裳羽衣』，並將終身託付給他。

可是沒過幾年，他就因為受不了清苦的日子，背著女孩偷偷地跑了出去，並將那件霓裳羽衣給當了，用當掉的錢開了這家奇寶齋，最後也只留下了一根羽毛作為紀念。直到現在他都為當初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

他不知道周子軒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那段往事而專程來找自己的，還是誤打誤撞碰上了自己。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他只希望自己能夠成全周子軒和那位羽兒姑娘，權當彌補之前自己辜負的那位女孩的過錯吧！

完

小冉想說:世人都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是有些過錯一旦犯了，此生將無法彌補。

你要忘掉過去種的花，去愛有結果的樹，

遇到貴人先立業，遇到良人先成家。

人這一輩子，走走瞧瞧，

吃吃喝喝，不生病，就是福氣，

如果能遇到一個自己愛的也愛自己的人，

再發點小財， 那就是天大的福氣。

可是有的人總是不會滿足，總是想要更多，結果到最後變得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