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金陵城有個大家族,這個大家族已經傳承百年。家族人才輩出,政界商界都有他們的後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大家族,出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千金大小姐—謝飛鴻。取名,「矯若游龍,翩若驚鴻」之意。
家族長輩對謝飛鴻期望遠大,本意是讓她在及笄之年與門當戶對的世家大族同齡貴公子結親。
四書五經、茶道、插花等大富大貴之家女孩子該學的,謝飛鴻皆有涉獵,且精通。
16歲那一年,謝飛鴻在世交家的宴會廳里遇到了冷楓。
擠滿人的宴會廳,各個都在祝壽,唯獨冷楓彷彿遺世獨立,與這裡的人格格不入。
謝飛鴻悄聲問大哥謝飛龍那個人是誰,大哥看著冷楓沉思了半天,沒有想出來這是哪一號人物。
「他或許是主家的門客吧,看那人沒有華貴之氣,舉止自帶清高,必是文人墨客之流。」
謝飛鴻多看了那個人一眼,身形清瘦、五官端正,有文人的風骨。可惜了,她不能親自打聽,太不合規矩了。
兩個月後,大哥謝飛龍送給她一副畫,畫上是下山的老虎,虎虎生威,有王者之氣。畫老虎的很多,但是這幅有些獨特,老虎的鬍鬚彷彿要飛起來一般,靈動有力。她一看落款:冷楓。
這一定是個冷門畫家,有名的畫家沒有她不知道的。託大哥打聽此人還有什麼畫,大哥陸陸續續給她送來了十九幅畫。畫風各異,有西洋風,有現代風,有印象風,難得的是,謝飛鴻很喜歡。
謝飛鴻拜託管家打聽冷楓經常出沒的字畫古董店,半個月後,她在「董記文齋」見到了冷楓。竟然是在宴會廳里見到的那個人!謝飛鴻漸漸發覺,她對眼前這個不出名的畫家動了心。
「我仰慕先生的畫,可否向您再定製一幅畫?」
冷楓打量她半天,「可否詳述一下主題」?
「一見傾心,只這四個字,可能完成?」
冷楓的目光有些閃爍,「十日後,來此處驗畫」。
十日後,他們兩個人在此處相會。再十日後,再三十日後,半年過去了。家裡人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的來往,可是流言蜚語飄進了謝家人的耳朵里。
家族長輩勒令謝飛鴻與冷楓斷絕往來,謝飛鴻一再誇讚冷楓的才華,「他是個有抱負有才華的畫家,只待時機,必然一鳴驚人,為何要拆散我們」?
「他是否能一鳴驚人,都不能與我們家族平起平坐,更不配與你婚配。你若執迷不悟,便是自毀前程。」
「我若執意呢?」
「從族譜上除名。」
當晚,謝飛鴻收拾了金銀首飾與冷楓私奔。
冷楓一貧如洗,與文人墨客照面很寒酸,謝飛鴻把首飾當了給他置辦得體的衣物和手錶。家裡沒有請傭人,謝飛鴻學習做家務。兩年後,謝飛鴻攜帶的金銀首飾全都花光了。他們兩個人為生計發愁。
時來運轉,冷楓的現代畫備受推崇,賣出天價。冷楓等到了名利雙收的一天,他被聘為大學美院的教授,謝飛鴻的日子又闊綽起來。她很欣慰,沒有看錯人。
一年後,他們的大女兒出生,小名是海棠。冷楓自從成名後,忙得不可開交,不是參加文人宴會,就是教授繪畫。他們兩個人之間見面越來越少,謝飛鴻抱怨「我們越來越不像夫妻了」,冷楓笑了,「過段時間我就會慢下來,陪陪你和孩子,你給我點時間,耐心等待」。
謝飛鴻很體貼地答應了。半年後,她收到冷楓學生的一封信,是個男學生寫的。信中說道:「冷教授與學生張瑞慈有染,我親眼目睹他們擁吻。」
謝飛鴻難以置信,等冷楓回到家,她把信丟給了冷楓。冷楓讀完,直言不諱地承認:「張瑞慈家中遇到急事,傷心落淚,我吻了她,那一瞬間,我是愛她的,最起碼是憐惜。我不可能守著你一個人,有心讓張瑞慈進門,你意下如何?」
謝飛鴻望著冷楓,彷彿從來不認識他一般。難道她為了這個男人與家族決裂,就落得如此下場?
謝飛鴻無言,轉身進入卧室,寫信給母親。在信中,她向母親懺悔,痛陳對冷楓的怨恨之情。母親收到信後,請管家接她回去一趟。
三個月後,謝飛鴻回來了,找到冷楓的辦公室。
「我不會允許張瑞慈進門,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張瑞慈懷孕了,我必須負責任。」
謝飛鴻冷笑道:「你也是海棠的父親,你對她可有負責任?枉為人師,道貌岸然!」
冷楓聞言,無動於衷,「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愛情無法強求,感情無罪」。
謝飛鴻覺得生理噁心,「要想甩掉我,可以。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給我畫兩百幅畫,再給我五十萬大洋,我立即與你離婚,說到做到,可以立字據為證」。
冷楓點頭同意。他的全部身家是五十萬大洋,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名氣,再賺五十萬大洋很輕鬆。
五個月後,謝飛鴻帶著兩百幅畫和五十萬大洋以及孩子,與冷楓離婚。謝飛鴻回到了謝家,不問世事,專心養育女兒。
冷楓不知為何,自從畫完兩百幅畫之後,每次提筆,靈感全無,一幅畫都完成不了。他很苦惱,看了醫生,可是沒有任何結果。他堅持畫,可是十年過去,他都沒有一幅驚艷的畫作出來。
畫壇都說他是江郎才盡,他也失去了教授的職位。窮困潦倒起來,自暴自棄,脾氣愈發暴躁。張瑞慈離開了他,留下了他們的兒子。
月圓的晚上,謝飛鴻拿出那兩百幅畫,自言自語:「冷楓,算卦先生告訴我一個秘密,兩百幅畫完成後,你下半生都不可能再做畫家了。命數,時也命也,你一生的財富和才華都被我耗盡。你有今日,全是負心的報應。」
這個故事取材於一個真實的名人,不知真假。但若是真,希望能警醒天下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