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我哥的戰友圖謀不軌，
故意將他灌醉，打算拿下他。
他沉聲笑起來：「林昭昭，我們才認識一天。」
我道：「一見鍾情只有一秒，一天已經很長了。」
後來我才知道，
他其實才對我蓄謀已久。
1
我哥林之明休假領了個男人回家，
是他戰友。
那臉蛋，那腰身，那腿長，
嘖嘖——
私下裡，我痛斥了林之明許久，
「這麼優秀的對象，你怎麼現在才介紹給我！」
林之明警惕地看我，
「別打人家蕭麒的主意，你可配不上人家。」
想不到林之明這義務教育的腦子竟裝著封建的廢料。
我怒其不爭，「難道他是外星來的？」
林之明壓低了聲音，「比這還厲害。」
我睜大雙眼，
不會是要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了吧！
林之明聲音越發神秘，
「他比我等級高。」
我：……
我嫌棄地撇開頭，「厲害，豬都比你厲害。」
2
眼見蕭麒從浴室走了出來，我一把將林之明的腦袋薅開。
意猶未盡地看蕭麒走進房間。
林之明一臉嫌惡，
「林昭昭，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我漫不經心道，「什麼。」
「路邊猥瑣老頭身上的背心的胸口的商標——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我心不在焉道。
林之明道，「你看帥哥看傻啦？」
我道，「屁，我這是在回味帥哥的味道。」
林之明癟嘴嫌惡，「你也太重口味了。」
我齜了齜牙，「我拳頭更重，你要不要試試？」
林之明戰術性後撤，「要……要不起。」
3
所謂美男，在家一方。
怎麼能不多看看呢？
於是，
蕭麒看電視，我在旁邊澆花。
蕭麒運動，我在旁邊剪枝丫。
蕭麒看書，我在旁邊挖泥巴。
等我將陽台的花草折騰了個遍，
發現更難受了。
好好的帥哥，只看不碰怎麼能行。
我親切地給我的好閨蜜馮佳麗兼戀愛大師去電取經。
不愧是佳麗，果然很給力，
給的方法也是簡單粗暴：
灌醉他，撲倒他！
我拎著澆花的水壺，一臉嬌羞地扭了扭，把水灑了一地。
可惡，雖然很心動，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我哥適時地出現，我一把拉過他，低聲問道，
「你們這次休假，打算在容市待多久？」
「大概半個月吧。」
半個月呀……
我咬咬牙，
時不我待，刻不容緩！
4
將蕭麒拐去喝酒前，將馮佳麗也拐了過來，
無他，就是害怕林之明這個電燈泡礙事。
馮佳麗一來，就將視線落到蕭麒身上，在我耳邊低語，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極品大帥哥？果然不錯。」
我警惕地看她，「你別想打我男人的注意！」
馮佳麗挑眉，「喲，這麼快就叫上你男人了，人家同意了？」
我厚著臉皮撒謊，「嗯，八字就差一撇。」
馮佳麗嘲笑，「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放心，我沒這個愛好。」
我斜眼，給她一個「你自己說說相信你自己嗎」的眼神。
馮佳麗一巴掌將我眼神拍正，指著我哥道，
「行了，這就是你哥嗎？」
我盯著馮佳麗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我哥，
猶豫道，「佳麗，那是我哥，你……還是收著點。」
「林昭昭，你哥和那個極品帥哥，你選誰？」
於是我果斷拋棄了林之明。
馮佳麗風情萬種地走近林之明，
眼見林之明這隻浪蕩的公雞，瞬間變成了小雞仔。
我心裡默默為他祈禱：
哥，祝你好運，能在馮佳麗這個海女手上活過一集。
5
終於沒人打攪，我安心地在蕭麒身邊狂刷好感。
他吃串，我親手選了一把遞給他。
他喝酒，我及時地給他倒的滿滿當當。
他擦嘴，我立馬遞上一方疊的方方正正的紙巾。
終於，他看向了我，
「林昭昭，你不是來吃飯的嗎，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我誠懇道，「因為你長得好看。」
蕭麒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餐紙，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林昭昭，你是不是跟每個男人都這樣說？」
我下意識道，
「我當然只同你說過。」
「是嗎，可我記得你哥說過，你的前五任男朋友，都被你誇過——長的好看。」
我：？
好呀，林之明這廝，居然泄我老底。
我雙手做祈禱狀，認真看著他，
「可是，你是長得最好看的。」
蕭麒看了我半秒，忽然展眉一笑。
我被他笑得神魂一顫，立馬轉開了臉。
嚯，好險，再看下去，我今晚怕是沒有勇氣灌醉他了。
6
開了話頭，話匣子也就順勢打開。
我和蕭麒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蕭麒道，「你和你哥感情看起來很好啊。」
我點了點頭，
嗯，怕也是一種感情。
「你哥在部隊的時候，常常會提起你。」
哦？
我好奇道，「他說了什麼？」
蕭麒側目想了想，
「他說，他的妹妹特別活潑，上房揭瓦、下河摸魚，鄰居家的狗都能和她高歌一曲。」
我：*
「他說，他妹妹特別厲害，村裡小孩、學校同學，不記得親媽也絕對要記得她。」
我：&
「他說，他妹妹特別能幹，熬夜冠軍、嘴炮王者，還有個十級陰陽怪氣大師的頭銜。」
我：#
……
我陰惻惻地看了一眼馮佳麗身邊的小雞仔，
心裡最後那點愧疚感瞬間蕩然無存。
我撩了撩頭髮，故作冷靜，
「唉，我都記不得有這事，也難為我哥他記得那，么，清！」
蕭麒嘴角噙著笑，意味深長道，「嗯，是挺讓人難忘的。」
……
7
我謹慎地倒著酒，終於讓蕭麒有了醉意，我和他之間說話也熟稔了不少。
他道，「林昭昭，你是不是罵了我是豬？」
我突然想起那天懟我哥的話，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了。
耳朵這麼尖？
我道，「除了這個，那你還聽見什麼聲音沒？」
蕭麒想了想，「什麼聲音？」
我湊近他，輕聲道，「我內心的小鹿蹦噠的聲音。」
說完，便等著看蕭麒的反應。
他微微一愣，看向我的眸色深了深，
「林昭昭，你這是……喜歡我？」
這就問出來了？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蕭麒沉聲笑起來，「我們才認識一天，你確定喜歡我？」
我道，「一見鍾情只有一秒，一天已經很長了。」
蕭麒不說話，只看著我笑，
我又道，「你給個回應啊？」
蕭麒又重新拿起酒杯抿起來，
「你說的太輕易，我不相信。」
不相信？我心底哼了一聲，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做給你看！
8
吃到最後，周圍人漸漸少了，零零散散的酒瓶倒是多了起來。
馮佳麗飛了一個媚眼給我，就帶著鬼哭狼嚎的我哥走了。
我將醉醺醺的蕭麒扶到車上，給司機報了個地址，
便轉頭湊近蕭麒，輕輕用手拍了拍他微醺的臉，
「你們當兵的，怎麼酒量都這麼差？」
誰知蕭麒咻地睜開眼，一雙黑眸就這樣沉靜地盯著我看。
我嚇了一跳，剩下的話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我和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對視著。
這時，車內突然傳來一陣機械的女聲：
「呵，女人，你是不是貪圖我的美色，覬覦我的身子？我告訴你，你休想得逞！」
我：……
我去，這什麼導航，會讀心術啊！
還沒問出聲，司機倒是轉頭尷尬地看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啊妹子，剛剛聽小說忘關了。」
我：……
小，小說！？
大哥，我人差點嚇傻你知不知道？
安撫好司機大哥，我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蕭麒突然輕笑出聲。
他微微低頭，在我耳邊低沉著嗓音道，
「林昭昭，你果然對我圖謀不軌。」
我：……
我還沒開始行動，就被泄露了一半，這還讓我怎麼得手？
9
好在蕭麒說了那番話後，就閉目養神了，
我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能夠安靜下來。
等回到家後，我突然反應過來。
對啊，我本來就是在圖謀他，我害怕什麼，
該是他害怕才對啊。
扶著他的手放到一半，我徑直垂下去，順勢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我支著手居高臨下地看他，「我就是對你圖謀不軌，怎樣？」
蕭麒悶聲笑起來，「你這反射弧可真是……」
我緊逼他，「你說啊，怎樣？」
「……不怎樣，林昭昭」蕭麒微眯著眼睛，「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你得到的越快，丟棄得就越快。」
我問他，「你要在容市待幾天？」
他道，「兩周。」
我又問他，「你下一次休假是什麼時候？」
他道，「暫時還不知道。」
「按照平常人追人的步驟，自然是循序漸進的，先發簡訊曖昧，再送花之類的。可是你不一樣啊，你只有14天呆在這裡，若是我還以平常的方式追你，豈不是要追到五十歲才能追到你了？」
我循循善誘道，
「所以啊，咱們就省掉那些步驟，直接戀愛不好嗎？」
蕭麒又笑了起來，「你這邏輯，倒是沒說錯。」
「對啊，」我緩緩低下頭，誘哄他道，「咱們直接一點，免得浪費這幾天的時間，畢竟下一次見面，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眼見我的嘴即將落到他的唇上，他卻突然翻身反將我壓住。
我被他壓得動彈不得，怔愣地看著他。
「林昭昭，」蕭麒垂在我上方，眼中似有漩渦纏繞著我的意識，
「我可以給你機會來追我，但是現在，不行。」
說完，他便起身鬆開了我的禁錮。
我回過神來，眼見他已經朝門外走去，我吼道，
「蕭麒，是現在不行，還是你本來就不行？」
蕭麒腳步一頓，沒理我，繼續抬步朝外走去。
我氣炸，在他床上張牙舞爪亂擺，
該死的蕭麒，我這麼沒有魅力嗎！
等出門的時候，浴室已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我朝著浴室門哼了一聲，
重重摔上了房門。
10
回房間還是氣不過，拿起手機給馮佳麗抱怨，她沒回我。
我忽然想起來，又試探著給林之明發了消息，見他也沒回。
我奸笑，然後苦笑。
我這門把手都沒摸到，人家直接就上了高速了，
嗚嗚，不開心。
一夜翻來覆去沒怎麼睡好，第二天頂著大腫眼泡去上班。
抓著身旁的同事發瘋：
「你說說，我明明有顏值，為什麼偏偏要靠工作養活自己！為什麼！」
同事拚命扯回自己的手，「冷靜冷靜，林偏偏！」
我抱著自己的臉嗚嗚哭泣。
心情沮喪地工作，直到收到蕭麒給我發的信息，瞬間滿血復活。
嚇得身旁的同事以為我是迴光返照。
蕭麒：今晚想吃什麼？
我陰仄仄一笑，打字道：你。
蕭麒：……認真的。
我：我很認真啊，無辜.jpg
蕭麒：……干鍋可以嗎？
我：你還會做飯？
蕭麒：……不然問你做什麼。
喲，這麼快就不耐煩了？
哼哼，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我瘋狂打字：酸菜魚、炸酥肉、粉蒸肉……
點了一桌，我才停手，又打了一句話過去：
哥哥這麼厲害，這些都能做嗎？好奇.jpg
等了許久，才等到蕭麒道回復：可以，那等你回來。
在看到最後幾個字時，我的心忽的停了停。
昨夜積聚的所有怒氣，霎時間煙消雲散。
我撫著手機上的這幾個字，笑得一臉蕩漾。
我旁邊的同事再次拉開了板凳，一臉驚恐地離得我遠遠的。
11
回家時，蕭麒還在廚房忙碌，
林之明坐在餐桌旁，一邊剝蒜一邊心不在焉地看一旁的手機，
見手機亮了一瞬，立馬丟開蒜去查看，
很快，又一臉失望地放下手機。
我走到他身旁，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便進了廚房。
此時蕭麒拴著圍裙正朝鍋里放魚，見我進來，用手擋了擋，
「先別過來，這油要……」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離了他三步之遠。
「放心放心，我絕不靠近。」
蕭麒僵著收回手，輕輕笑了一聲，便繼續忙著鍋里去了。
趁著他煎魚的功夫，我在廚房打轉，
正想著這麼多菜需不需要我幫忙時，他又過來將我拉了出去，
「你先去休息，等開飯就好。」
沒想到這麼多菜都不讓我幫忙，真是個好男人。
我感動地走了出去。
直到開飯時，我指著桌上的三道菜問他，「就這？」
蕭麒坦然地點了點頭，
我一拍桌子，就要趁機挑事，
他道，「其他的菜明天再做，不然浪費了。」
我又默默地將屁股落下。
嗯，是我不對。
只是，怎麼總感覺有被騙了的嫌疑呢。
12
林之明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蕭麒，道，
「怎麼感覺你們關係好了不少？說，你們昨天做了什麼？」
我撐著下巴看他，「先把脖子藏一藏再來質問我吧，親愛的哥哥。」
林之明立馬手忙腳亂地捂脖子，紅著臉不敢再開口。
我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又瞪了眼蕭麒，
示意他：你看看我哥。
蕭麒悠然地夾了一筷子菜，一語雙關道，「還是你像你哥。」
我：……
13
飯後趁著林之明刷碗的功夫，拉著蕭麒出門散步。
走在江邊吹著風，心情格外舒暢。
路上偶遇了一個小朋友，在捂著耳朵假裝放鞭炮，
我來了童心，也跟著捂著耳朵往一旁撤，
結果小朋友獃獃地看著我道，「阿姨，我的鞭炮被你踩到了。」
我：……
對不起，我這就原地起飛。
直到走了一段路，蕭麒還在低低笑著，
我回頭瞪他。
他笑著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問我，「你經常來這裡嗎？」
我搖搖頭，「也不是，一個人的時候不會來，有人陪才會來這裡走走。」
「那你喜歡這裡嗎？」
此時恰好走到江邊，我撐著欄杆仰頭道，
「喜歡啊，這裡很舒服，每天都來逛一逛，一天的疲憊都沒了。」
蕭麒也學我撐著欄杆，眺望遠方，
「如果有人想陪你，但不能經常陪你，你該怎麼辦？」
他說得莫名，我卻一下就反應過來。
我偏頭看他，「喲，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
蕭麒伸手在我頭上一點，「昨夜我說的話，你是不是忘了？」
我摸了摸額頭，「記得啊，追你嘛。」
「那你都不會想想兩個人在一起後，將要面對的事情嗎？」
蕭麒神色晦暗不明地看著我，「還是……你只是想玩玩？」
我忙舉起雙手，「冤枉啊，我從來都是認真對待感情的！」
「從來？」蕭麒緩緩逼近我，「既然都是認真的，那為什麼現在又分開了？」
我立馬掰著手指頭跟他解釋，
「第一任是因為性格太冷，第二任是因為太無聊，第三任是因為出國了，第四……」
我越說，蕭麒臉色越黑。
我小心翼翼收起嘴，問他，「你……介意嗎？」
蕭麒咬了咬牙，「不，介，意！」
我忙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別介意啦，我離上一次戀愛已經過去一年半了，早就忘記他們了。」
蕭麒冷著臉不說話。
我湊在他面前撒嬌，「好啦，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啦。雖然我們認識時間短，可緣分本就是這樣妙不可言嘛。我對你，絕對是認真的！我發誓！」
蕭麒看著我舉起的右手，臉色緩和了不少，「可是到現在為止，除了感覺你對我圖謀不軌，我完全感覺不到你任何的誠意。」
我道，「對你興趣十足，還不算有誠意？」
蕭麒又冷了臉。
我忙道，「那你說說看，怎樣才算有誠意？我一定辦得到！」
蕭麒道，「你確定？」
我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蕭麒看了我好久，才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然後抬起頭，欣賞我紅透的臉。
我的聲音彷彿要被江風給吹散了，「你……確定這是……追人？」
蕭麒一本正經道，「確定。」
我眼神左右瞟了瞟，最終，咬牙點了點頭。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
拼了！
14
之後，我開始了蕭麒親自給我制定的「追他」計劃。
比如，趁他不注意，偷偷親他一下；
比如，偷看他洗澡，然後在他出來時害羞逃竄；
比如，記下他的三圍和……尺寸，給他買專屬睡衣和……內褲。
真的是……非常變態！
更重要的是，他每天還要總結，一旦不讓他滿意，他就給我扣分。
只有達到一百分，他就和我在一起。
……
我想了想，除了惡趣味，我實在找不到形容詞來描述他的心理。
但好在這些我也……還能接受。想著時間緊迫，多親密一些也還好。
就在我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打算去樓下給他買內褲時，
我哥突然開門進來，嚇得我一個趔趄。
「林昭昭，你做賊啊！」
我沒理他，繞開他朝外走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林之明攔住我。
我沒好氣道，「樓下內衣店。」
「哦哦，就是樓下那個維吾爾族的秘密啊，我記得裡面有睡衣賣，你給我也選一件唄。」
「……那是維多利亞，而且，沒有男士的！」
林之明的臉突然爆紅，「哦，哦，這樣啊，那，那算了。」
瞧著他不對勁的模樣，我突然福至心靈，抬眉調侃他，「喲，萬年不換睡衣的人，今天突然想買新睡衣了？馮佳麗這麼厲害，讓你想搬家了？」
「你，你別胡說！」林之明慌忙朝屋內走去，生怕我再追著他問。
我看著他的背影，笑意散去，心裡又莫名有些擔憂。
我本意是讓他接受點社會的毒打，
同時，也是期望他會是治癒馮佳麗傷疤的葯。
可是。
兩人之間的事，本就無法預料，
誰也不知道最後是大圓滿結局，還是傷痕纍纍離場。
15
下樓時，我給馮佳麗打了個電話，
她接的很快，聲音依舊風情萬眾。
「小昭昭，現在才想起人家嘛——」
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行了佳麗，正常點，我問你，你和我哥……相處的怎麼樣。」
「唔，」馮佳麗似乎是在思考，「還不錯，我現在還沒失去興趣。」
「佳麗，」我猶豫道，「你還沒忘記……他嗎？」
她知道我說的是誰，那個在大四時劈腿了公司老闆，並將她趕出家的相戀四年的男友。
因為這次受傷，她完全變了，變得風情萬種，變得……再也不願相信愛情。
「我哥他……值得你相信……」
「昭昭，」馮佳麗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我說我忘記了，你肯定不會相信。但就算我忘不了，他也已經影響不到我了，現在，只是我自己的選擇。」
「佳麗……」
「昭昭，」馮佳麗打斷我，「你放心我吧，也放心你哥，若不是我們選擇，那天晚上誰也不能讓我們在一起不是？感情本就是緣分使然，你呀，還是想想怎麼追到蕭麒吧。」
我嘆了口氣，又故作震驚，「你怎麼知道我還沒追到？」
「嘁，你要追到，早就找我炫耀了，還用這麼沉默？」
呃，好像確實是這樣。
我忙將這幾天的心路旅程同馮佳麗講了一番，互相吐槽了好久。
最後掛斷電話時，我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
「佳麗，林之明他……想買新睡衣。你若想問尺寸，隨時找他要。」
許久，才聽馮佳麗淡淡「嗯」了一聲。
16
掛斷電話，轉頭就瞅見了遠處默默看著我的蕭麒。
小區明明暗暗的光陰下，他的五官依舊俊朗明晰。
見我放下電話，他走了過來，「說完了？」
「嗯嗯，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好一會兒了，見你一直沒回來。」
我才想起方才為何出門，忙道，「呀，忘記了，我現在就去。」
走了兩步，瞥見蕭麒跟在我身後，我忙攔住他，「別，你在小區門口等我就好，店就在外面，很快就能買到。」
蕭麒淡淡道，「這事本來就該本人也到場，方才你害羞我才沒來，現在來都來了，一起去吧。」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應該是關門了，那明天再買吧。」
說著，我將他向回拉。
蕭麒一動不動，我回頭看他，瞥見他嘴型的「扣分」兩字，眼角抽了抽。
認命帶著他去了男士內衣店。
第一次來到男士內衣店，我渾身不自在，
總感覺四周全是無形的荷爾蒙，將我纏得連呼吸都格外小心。
我低垂著頭沒怎麼細看，只問了尺寸就朝那個區域去了。
正拿起一個放進籃子里，蕭麒伸出手拎了出來，
「唔，這個彈性不太好，重新選一個吧。」
我……彈，彈性？
我只好重新選了一個，結果，蕭麒再次拎了出來，
「這個面料不好。」
我……
我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蕭，麒！」
蕭麒無辜道，「我實話實說啊。」
我深深吸口氣，「那你自己選一個放進來！」
蕭麒還要說什麼，我道，「你再挑剔，我就再不給你買了！」
蕭麒終於閉了嘴。
等出去後，我終於鬆了口氣。
蕭麒調侃道，「怎麼，那天這麼威猛，進個內衣店就怕了？」
我轉頭看他，「這麼說，你不怕了？」
蕭麒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一把拉進了女士內衣店。
蕭麒：！
店員很快迎接了過來，
我指了指蕭麒，「唔，這位男士幫我選，你去忙吧。」
店員眼神曖昧地看了蕭麒好幾眼才離去。
蕭麒耳尖紅透，低聲道，「林昭昭，快放我出去！」
我看著他這垂頭不敢看的模樣，笑了笑，
哼哼，這才剛開始呢，男人！
剛才我在男士內衣店有多尷尬，現在蕭麒在女士內衣店就有多尷尬。
我憋著勁將他這幾天給我安排的變態任務擠壓的尷尬，全讓他在店裡受了個盡。
17
給蕭麒發的菜單還沒吃完，一周就過了。
眼見下周過後，蕭麒就要結束休假，我直接將兩天周末時間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行程。
第一站是特色街。
古色古香，應有盡有。
我拎起一串紅豆手鏈往手腕比劃，
「蕭麒你看，全是愛心呢，好好看！」
蕭麒還沒說話，林之明湊了過來，
「紅豆也能做手鏈？老闆，給我來串黑豆做的！」
我：……
我抱起一個穿迷彩服的兔子往懷裡揉，
「啊啊啊，蕭麒你看，軍兔子耶，好像你喲！」
蕭麒還沒說話，林之明抓起兔耳朵搶了過去，
「咦，這兔子手上拿著的槍型號是——」
我：……
我氣沖沖地跑到一旁給馮佳麗打電話，「我親愛的佳麗女神，你怎麼還沒到呢？」
「親愛的，我這個區周末最堵車你是知道的，等等啊，姐姐待會就來拯救你。」
「嗚嗚，好的，你慢慢開車，不急。」
掛了電話，我哀怨地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沒心沒肺還拿著我的軍兔子研究的林之明。
不行，必須讓他這個閃而不自知的大燈泡站遠一點。
我走了過去，裝若無意道，「呀，佳麗最喜歡的麻薯餅，方才忘記買了，現在過去不知道還有沒有賣的。」
林之明耳朵微動，立馬將兔子塞給我道，「那我先去排隊，你們在這等我。」
說著，慌慌忙忙走遠了。
我捂著嘴輕笑起來，蕭麒在我頭上一敲，「你還真是愛坑你哥。」
我回懟道，「我哪裡坑他來，佳麗是愛吃麻薯餅啊。」
蕭麒笑著搖了搖頭，「接下來去哪？」
我嘿嘿一笑，上前挽住他的手，「我們先去爬山，然後在酒店等他們就好了。」
18
軍人的體質不是蓋的，等我累懨懨地喘氣時，蕭麒卻依舊如履平地。
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歇氣，蕭麒垂頭看我，「你以後，要多練練。」
我逗他，「鍛煉是不是軍嫂的要求？」
蕭麒輕咳了一聲，「算是吧。」
我笑起來，指著身旁讓他坐下，等他坐下時，飛快在他臉上戳了一個吻。
身旁兩個女學生恰好經過，低低驚呼了一聲，飛快向前走去。
蕭麒耳朵有些泛紅，瞥了我一眼，「有人呢！」
我故作無辜，「你自己要求我偷吻你的。」
眼見遠處有人走來，他又一臉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
我暗笑不已。
後面下山時，我打算做纜車，蕭麒卻蹲在了我身前。
「走吧，我背你下山。」
我愣了幾秒，堅定地拒絕道，「不行！」
說著就將他拉起身。
蕭麒看了看我，「怎麼了？擔心嗎？我身體挺好的，你別擔心會摔跤。」
我搖了搖頭，「不是擔心，我很放心。只是，我覺得你的力氣應該去做更有用的事，而不是花在背我上。」
或許他可能只是覺得有能力，又或者只是把這當做一次鍛煉，可我卻莫名心疼他。
他要背太多的東西，而我不想他也背上我。
蕭麒愣了好久，突然眉開眼笑起來，山間的霧襯得他如同謫仙一般。
令人驚艷得如同初見那一日。
我獃獃地看著他，見他笑著用手摸了摸我的頭，
「林昭昭，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像一個軍嫂了。」
我下意識地驕傲一笑，「哼，還不快到我碗里來。」
蕭麒笑意更甚。
19
爬了半天的山，回到酒店時，腿腳已經有些打閃。
馮佳麗和林之明已經下山許久，正在影院看電影，
我則拉著蕭麒去泡溫泉。
進湯池後，渾身被溫潤的水浸潤，一天的疲憊總算消散了不少。
正感嘆著，蕭麒道，「你待會可以給腿部按按摩，免得明天肌肉酸疼。」
我看了他一會，
游近他後，在他耳邊吹氣，「那你能幫我按按嗎？」
蕭麒足足看了我半分鐘。
「林昭昭，你確定？」
頂著他幽深的眸子，我緩慢地點了點頭，「確定啊。」
「好啊——」
他說得意味深長，接著，便將我托起放到一旁的石頭上，從水裡捏住我的腳拿出水面。
我沉浸在即將親密接觸的欣喜中，也沒多想。
只一雙眼緊張又期待地看著蕭麒。
蕭麒就這樣抓著我的腿，好一會，才動手揉捏起來。
他的手帶著涼意，我的腿剛被溫泉浸熱，
在他觸碰到我小腿的那一刻，我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渾身一顫。
我緊咬牙關，才沒讓那聲低喃抑聲而出。
溫泉的熱度剛剛好，可我卻覺得我的臉和身子都開始發燙了。
我緊緊攥著拳頭，感到蕭麒放在我小腿上的動作越發重了，
我心裡也癢得越發厲害了。
終於，我忍不住出聲制止了他，「蕭……蕭麒，可……可以了。」
蕭麒的手一頓，停在我腿上沒有放下。
「不用繼續了？」
「不……不用了。」
我滾燙著臉，看他慢慢收回手。
正默默鬆氣，忽然瞥見他燒透的耳朵，以及微微冒汗的額角。
心裡愉悅起來。
看來，也並不只有我一個人反應大嘛。
20
回去的路上，是蕭麒抱著我回去的。
沒辦法，泡了溫泉，我的腿更軟了。
我將頭埋在蕭麒道懷裡，雖然知道這一路上人煙稀少，可我還是覺得害羞。
明明沒做什麼，偏偏這舉動容易惹人猜想。
直到回到房間，蕭麒才笑出聲來，「今天某人在白天還大膽得不行，現在知道害羞了。」
說著，他將我放到床上就要起身。
我攬著他的脖子不放手，鼓起勇氣抬起腳圍在他腰上，瞬間讓他栽在我懷裡。
我道，「我真正害羞的是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蕭麒臉色暈出微紅，眸中沉如墨色，
「林昭昭，你快放開我。」
我搖頭，「今夜我再放你走，我就是傻瓜。」
「林昭昭！」蕭麒撐起身子，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我緊緊摟著他，認真問道，「在你這裡，我有多少分了？」
蕭麒聲音有些粗，「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
我一動未動，「我知道多少分，99分，是吧。」
蕭麒神色一僵。
我忍不住笑道，「若我猜的沒錯，一直都是99分，對吧？而這剩下的那一分，其實選擇權是在我的手上。」
蕭麒瞳孔微張，下意識道，「你如何……」
我笑了笑，
「蕭麒，你知道我和我哥的名字連起來的意思嗎，昭昭之明，我父母是希望我們能夠明察秋毫，洞察事理。」
「事實證明，這個名字也賦予了我這種能力。我很少過度揣測一件事，都是懶得去在意太多，也因此，我交了幾任男友，卻未有結局。」
「你是第一個有心思接近我，卻最終用心思牽住我的人，我對你是一見鍾情，的確未曾想過未來，可現在，我卻明白什麼是一往而深了。」
「那天，你在江邊問我，若是以後沒人陪我，應該怎麼辦，現在想想，這應該就是那1分的問題了。」
「我現在就能告訴你。未來，若你總是不能陪著我，我可能也會有失望和難過的時候，但絕不會因此放棄你。我知道你在保護什麼，而我，願意保護你的家。」
我仰頭，在蕭麒嘴角落下一吻，
「蕭麒，我的答案已經寫好了，你現在決定要讓我得到這1分嗎？」
蕭麒凝眸專註地看了我好久，久到我以為滄海桑田也大抵不過如此時，
他緩緩垂頭，溫柔地吻上我的唇。
許久許久，一個溫柔而寧靜的吻結束後，他紅著眼看我，
「昭昭，這句話，我等了好久，好久。」
我抬手細細摸上他的眉眼，
我從沒想過，有一個這樣的人，會這般愛著我，然後，為我而來。
我不知道應該問些什麼，我只是獻上我的吻，同他一樣細細說盡我的心思。
或許相識時間太少，但愛意，不會變少。
室內溫度越深越高，床上兩人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在滿室的呻吟聲里，有人啞著嗓子一直在說「昭昭，我愛你」。
後記
21
回家之後，我和蕭麒之間更加膩歪，
我哥這個大大咧咧的人也終於發現了我們的不對勁。
這時我沒再掩藏，而是光明正大地拉著蕭麒的手炫耀。
我哥自以為他能先我一步，誰知還是我先和蕭麒在一起了，哭唧唧地去找馮佳麗要她承認身份。
蕭麒無奈地摟著我笑，「你以後可以少欺負點你哥，畢竟你哥可是我倆的大媒人。」
我回抱著他撒嬌，「沒關係的，他從小就被我欺負大的，不怕。」
蕭麒在我嘴上吻了吻，寵溺地笑了笑。
蕭麒說，他注意到我，是因為林之明一直在部隊講和我的趣事，以及炫耀我的照片。
後來我和我哥聊天時，他也總是藉機湊在一旁看，
瞥見視頻里的我後，從此再也沒有忘掉。
這次休假，故意以來容市玩為由，住進了我家。
見我第一次見他就開始撩他，他開始很開心，後來很惆悵，
因為怕我輕易答應他，又輕易拋下他。
於是他欲擒故縱，一點一點把我抓住。
聽到這時，我正在他懷裡喘氣。
我伸手在他胸口錘了錘，痛斥他那些變態惡趣味。
「若不是我大概有些明白你對我的小心思，誰會答應你這些呀！」
他握住我的手吻了吻，偏頭看向地上凌亂了一地的衣服，
「嗯，那明天，再替我選幾件吧，昭昭。」
22
馮佳麗終於肯承認林之明的身份。
那天我們四個人，兩對情侶，第一次在一個桌上吃飯。
馮佳麗調侃道，「昭昭，你可真是狠心啊，生怕我們打擾到你們。」
我不甘示弱，「上次我說在家吃飯，蕭麒又研究出了新的菜單，也不知道是誰臨時放了我鴿子。」
林之明臉紅道，「林昭昭，你嫂子的事你管那麼多。」
蕭麒道：「林之明，你還是別搭話了，暴露智商。」
食物鏈最底端林之明：……嗚嗚
我沒忍住，笑著低聲問馮佳麗，「快說說，我哥怎麼拿下你的？」
馮佳麗難得正經，一言難盡地看了紅著臉哭唧唧的林之明，「大概，因為傻得可愛？」
我：……精闢。
23
半個月轉瞬即逝，明天，蕭麒和林之明就要返回隊伍，
而我，還得上班，都來不及送他們。
於是當天我和蕭麒因為不舍，格外膩歪。
吃飯後，照理手牽手去江邊散步。
又遇到了那個被我踩了鞭炮的小朋友，
小朋友似是認出了我，拉著我要和我玩。
他母親有些尷尬，又有些期待。
我只好和蕭麒帶著小朋友玩。
玩了一會兒，我們三個就坐在草地上，他母親則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我們。
我看著她年齡不大，邀她一起，她搖了搖頭，十分內斂安靜。
小朋友像是我和蕭麒的孩子一樣，乖乖地坐在我和蕭麒中間。
我心裡軟成一片，和蕭麒相視而笑。
小朋友抬頭問蕭麒，「叔叔，你喜歡阿姨嗎？」
蕭麒看了眼我，點了點頭，「喜歡。」
「為什麼呢？」
「因為她活潑，厲害，能幹。」
我：……
小朋友道，「那你會因為工作忙，不能陪阿姨嗎？」
我和蕭麒齊齊一愣。
我問小朋友，「為什麼這樣說？」
小朋友道：「我爸爸總是很忙，一直不能陪媽媽。」
他看了看他的媽媽，小聲道，「媽媽很傷心，連陪我玩都無法開心起來。所以，我只能一個人玩。」
「阿姨，你說我爸爸他，為什麼一定要工作，為什麼不能陪著媽媽呢？」
我抬手摸了摸小朋友的頭，笑道，
「因為呀，你的爸爸不僅愛你的媽媽，還愛你。他想讓你每天都有糖吃，想讓你的媽媽每天都有新衣服穿，所以，他只能忙起來。但是，他在忙的時候，一定在想著：我的孩子吃著糖很甜吧，我的老婆穿著新衣服很好看吧。」
「所以，你在吃糖的時候，一定也要想著爸爸在想我才對。你的媽媽因為太想爸爸，所以才不開心，那你就要替你爸爸照顧好媽媽，告訴媽媽，你是替爸爸陪著他的，知道嗎？」
小朋友眼睛晶亮地看著我，「嗯嗯！」
蕭麒也眼睛晶亮地看著我。
我無聲道，「蕭麒小朋友，你知道了嗎？」
蕭麒小朋友開心地笑了起來。
24
一到家，蕭麒就將我壓到門上親，
我們啃的輾轉難眠時，客廳一陣東西砸地的聲音，咻地驚醒了我們。
轉頭看到客廳里旅遊忽歸，一臉震驚的父母時，
我渾身血液瞬間倒凝，
蕭麒臉色更加慘白。
過程比較驚悚，
但結局還挺不錯，
父母喜提兒媳、女婿，喜大普奔。
雖然很難相信，這是半個月內發生的事，
但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一眼便是萬年。
你要問我什麼時候辦婚禮？
不好意思，歸隊的蕭先生給我發消息了，
下次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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