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親去世三周年的忌日。早上六點多鐘,我們就驅車前往墓地祭奠。
本來說好的是我和老公帶著外甥女一起去的,可是老媽說,早上涼快,她也去看看老爸,於是我們就一同前往。
從家到墓地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當我們走上高高的墓碑時,清風輕柔地吹著,還有點涼爽。
當初給老爸買墓地時,選擇的位置是很高的,幾乎就在山頂上了。所以每次去祭奠時都要先走一段爬坡的水泥路,然後再登上幾十級台階,才能到達。
站在老爸的墓碑前,眺望遠方,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這彷彿也符合老爸的心意,他總是喜歡到外面看風景。現在好了,他就在高山之巔,風景盡在眼裡。
可是這卻苦了妹妹,因為腿腳不方便,在老爸下葬的那天,她就沒有走上那高高的台階。之後每年的清明、忌日、冬至和除夕的祭奠,她都只能遠遠地看著我們上去,因為她實在是沒有能力走上去。我很佩服我的老媽,每次都和我們一起燒紙。儘管每一次我都要她別上去,但是每一次她都走上去了。
我們給老爸燒了整整一盆子的紙錢和用紙摺疊的金元寶,然後給老爸磕頭,要老爸保佑我們一大家人平安健康。
我開玩笑地對外甥女說:「你外公一直說他可憐,從小沒有父母親的照顧。現在好了,他在另一個世界裡找到了他的父母,一家人團聚了。」
雖說我從前一直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不大相信迷信。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世事的變化,我覺得人還是要信點什麼,有一個精神上的寄託,總比讓靈魂無處安放要好。雖然我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但是我願意讓這樣的欺騙來緩解人在精神上的痛苦。
人總是要死的,只不過是個時間的先後而已。可以說這世上沒有多少人不害怕死亡,因而把一個人的死亡看作是生命的輪迴,能減輕人對於死亡的恐懼。
所以,我們常常把死說成是去見馬克思了,去天堂了。而我有時候真的認為有另一個世界或者另一個空間,那些死去的人們在那裡又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這樣想著,死也就不可怕了。
我想,我親愛的老爸或許正在另一個世界裡又開始了他新的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