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內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僱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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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麗芳出了院門準備去幼兒園接瑩瑩放學。李先生的前妻(錢小姐)的大紅色豪車暴露在下午熾熱的陽光下,張揚大氣、彪悍威武。人和車也算相得益彰。
上車後,司機小劉問:「大姐,門口停的誰的車呀?好酷炫。」小劉的聲音年輕又爽朗。
小劉是去年下半年才開始來李家當司機的。相信對於李先生的這位前妻應該早有耳聞,大概率也見過她的車吧。
現在這麼樣,可能只是確認一下。
麗芳說:「錢小姐的。」
小劉隨意問:「她來家裡找李總啦?」
麗芳有些發愁地說:「要是李總在家就好啰,垚垚腳扭了,她來看看。剛才還和李老爺子他們吵了一架。正上火呢。一會瑩瑩回來不知會不會嚇著。家裡就兩個孩子和我們倆個保姆。」
小劉說:「大人之間的恩怨會跟保姆和孩子過不去嗎?她怎麼說也是個公司的管理者,不至於這樣。」
麗芳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錢小姐確實每次都是沖著李家人大人。從來沒有專門為難過李家的保姆。就沖著她過年的時候還給自己和周老師紅包,就說明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
在幼兒園門口等了一會兒。麗芳一下車,就見到瑩瑩背著自己的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跟在一位美女老師身邊出來了。
見到麗芳,遠遠地揮了揮手。又仰著臉沖老師笑著擺擺手。就嘟嘟朝麗芳跑來了。直跑得頭上兩隻羊角辮上下晃動。
跑到麗芳身邊,又大聲和小朋友說著拜拜。
麗芳一直微笑著站著,等她這一套固定流程完成了,才牽著她上了小劉的車。
一上車,瑩瑩就說:「小劉叔叔,我今天在幼兒園得了一個棒棒糖,現在獎勵給你吧。」
小劉樂呵呵地說:「你為什麼要獎勵我呢?」
瑩瑩說:「因為你每天開車來接我呀。」
小劉說:「來接你是我的工作呀,你自己吃吧。」
瑩瑩哦了一聲,小聲說:「那我拿回去給哥哥。」說完,朝麗芳嘻嘻笑了兩聲。
麗芳說:「瑩瑩啊,今天哥哥的媽媽去咱們家了。一會你不要亂說話,好嗎?」
還沒等瑩瑩回答,小劉打斷道:「興許等你們回去,人家早就走了呢。你著急和孩子說這些幹嘛呀?」
麗芳想想也對。便不再說話。
小劉說:「瑩瑩,你唱首歌給叔叔聽吧。」
小姑娘便大聲在車內唱了起來。
麗芳記得,自己小時候每次一坐車就暈乎乎地想吐想睡覺,暈車暈得厲害。
也不知瑩瑩哪來這麼好的精神。
麗芳領著瑩瑩進屋的時候,錢小姐正和垚垚並排坐在沙發上。垚垚看電視,錢小姐目不轉睛地看著兒子。
錢小姐身邊的沙發上多了一隻黑色的女式包包。剛開始她匆匆忙忙地進來,是沒來得及拿包的。可能在麗芳去接瑩瑩的這段時間裡,去拿了進來。
牽著瑩瑩進屋的時候,麗芳感覺到她的手縮了一下。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站在門口看著錢小姐。
其實瑩瑩是見過幾次錢小姐的,但不知道她記不記得。
錢小姐側頭瞄了瑩瑩一眼,又繼續看兒子去了。
麗芳有些尷尬,對瑩瑩說:「叫阿姨。」
瑩瑩難得斯文地叫了一聲阿姨。
錢小姐從喉嚨和鼻子里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瑩瑩見到哥哥了,立馬跑過去拉起垚垚的手高興地說:「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平常都是她先回來,自己玩一會後哥哥才會回來的。
垚垚說:「我腳扭了,下午就回來了。」
瑩瑩看著哥哥說:「腳疼嗎?你等等,我給你吹一吹就好啦。」
說著就伸手要取下自己背後的小書包。
垚垚說:「哎呀不用。」說著用手把她朝旁邊撥了一下。他要專心看電視。
瑩瑩往旁邊站了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麗芳。
麗芳說:「瑩瑩,哥哥腳疼,你別打擾他了。去餐桌那邊和我玩吧。」
瑩瑩看了看沙發上的母子倆,有些不情願,還是跟著麗芳去了餐桌那邊。
那邊偌大的地方,便只有錢小姐和垚垚坐在那裡。母子倆偶爾閑聊幾句。
李小姐不聲不響地在廚房切菜。
麗芳把瑩瑩安頓好,也去了廚房做飯。
電視里的聲音和錢小姐母子倆說話的聲音不停地傳到餐桌這邊來。瑩瑩沒有辦法專心看書,每隔一會就扭過身子,伸著頭去打探那邊的內容。
如果不是錢小姐坐在那裡,她壓根就不會跟著麗芳過來。
麗芳悄悄問李小姐:「要不要做錢小姐的飯呀?」
李小姐略一思忖:「做吧。進門都是客,到飯點了。」
麗芳說:「那今天做幾個好一點的菜吧?垚垚沒有跟著錢小姐一起生活,她本來就牽腸掛肚的。讓她看到兒子平時吃得好,心裡也能舒服一些。」
李小姐微笑著點了點頭。
麗芳重新從冰箱里拿出鹵好的牛肉準備做一個干煸牛肉絲,再做一個番茄蝦肉丸,一個鮑魚炒豬肚,再炒一個青菜。
鮑魚和豬肚都是已經提前鹵好的,蝦肉是早上買的放在冰箱里,李小姐已經剝好殼了,麗芳加上一點五花肉,放在料理機里一打,就成餡了,很方便。
雖然口感比不上手剁的,但時間來不及的時候偶爾用料理機打一下也沒關係。
飯快做好的時候,李先生給垚垚打電話回來了。
瑩瑩聽到爸爸的聲音,終於按耐不住,從椅子上溜下來就跑過去了。
麗芳不放心,從廚房出來,遠遠地站在這邊看。
垚垚很及時地關上了電視。
那邊李先生的聲音里透著關心:「兒子,腳疼得好點沒有?」
垚垚小聲說:「稍微好一點了。」
瑩瑩湊上去高興地叫道:「爸爸,快回來吧。家裡來了一個阿姨。哥哥媽媽。」
聽到女兒的聲音,李先生也變得愉悅了起來:「瑩瑩,爸爸晚上還有事,不能回去陪你們吃飯了。你和哥哥自己吃好嗎?」
瑩瑩馬上看了看錢小姐,猶豫了一下說:「還有,還有一個阿姨呀。」
李先生自動忽略了這句話,轉而問兒子:「垚垚,你明天去學校還是再休息一天?」
垚垚說:「我也不知道。」
李先生說:「如果你疼得不嚴重了,老師說可以安排同學陪你上廁所和打飯,如果疼得厲害你就在家再休息一天吧。」
垚垚打不定主意。錢小姐有些不滿地說:「他腳疼得動都動不了,還怎麼去學校啊?讓他明天再休息一天!」
李先生那邊沉默著。隔了大概十幾秒,才說道:「好吧。明天再休息一天,觀察一下。」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
錢小姐連珠炮似地說:「對呀,讓他休息一天有什麼要緊的?再說你不是給他請了家教嗎?哪裡耽誤一天就跟不上啦?」
李先生頗有耐心的說:「好吧。」
錢小姐馬上說:「反正你也沒空回來,今天讓兒子跟我回去住吧。」
垚垚聽了這話,看著媽媽還沒說話。
瑩瑩突然站起來,張開雙手擋在垚垚前面,大聲而堅決地說:「不行!哥哥是我們家的!」說完警惕地看著錢小姐。
李小姐聽到這話,從廚房跑了出來。看著瑩瑩那母雞護小雞般的動作和緊張的表情,和麗芳對視了一眼,眼神里透著笑意。麗芳卻有些擔心他們又吵起來。
錢小姐冷眼微眯,看著眼前這個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小姑娘,一時沉著臉不知該說什麼。眼神里還帶了少許不屑和不耐。
垚垚吸了一口氣大叫道:「哎呀!你碰到我的腳啦!」
瑩瑩朝後看了一眼,把身子朝前挪一挪。
麗芳著急地小聲叫:「瑩瑩,快過來。」邊叫邊招手。
瑩瑩看著麗芳說:「哥哥本來就是我們家的!」
李先生給垚垚打的是電話手錶,這會手錶還戴在垚垚手上,開著免提。這邊的聲音李先生自然都能聽到。
錢小姐看了一會瑩瑩,出人意料的緩和了語氣說:「你們爸爸不在家,沒有人照顧哥哥,我帶他回去住一晚上就回來。」
瑩瑩急切地說:「有啊!有李阿姨,還有王阿姨!」
李先生在那邊輕聲笑了起來,一連呵呵笑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瑩瑩,如果哥哥願意,就讓他跟著他媽媽回去住一晚上吧。很快就會回來了。」
瑩瑩說:「那姐姐為什麼沒有回來?」這孩子腦袋裡每天想些什麼啊?
李先生並沒有回答瑩瑩的這個問題,語氣里稍微帶了點嚴肅說:「瑩瑩,聽話,我們問問哥哥想不想去。如果哥哥想去就讓他去吧。」
瑩瑩沒有再反對,歪著頭用眼角瞟了一下錢小姐,不太高興。
李小姐抿著嘴笑著,回了廚房。
垚垚說:「我還不知道明天上不上學呢。如果早上不疼了呢。」
李先生說:「你媽媽讓你明天再休息一天,你就再休一天吧。不要緊的。」
垚垚又問:「那周老師明天白天來嗎?」
李先生說:「我還沒和她聯繫。」
垚垚嘟嘟著嘴考慮了一會說:「我還是先不去吧。如果明天腳不疼了就去上學。」
垚垚一向對學習抓得很緊。
錢小姐見狀,有些生氣的說:「疼成這樣明天肯定上不了啊。聽話,跟媽媽回去住一天。」
垚垚臉上露出不太情願的表情說:「晚上周老師還要來呢。」
李先生道:「他不想去就算了,腳本來就疼,再跑來跑去的也不方便。」
麗芳注意到,李先生和錢小姐兩個人說話,互相都沒有稱呼彼此,但語調比以前說話平靜多了。
可惜,錢小姐還是生氣了:「你不是公司就是去陪你小兒子。這家裡就兩個阿姨又要做家務又要照顧接送這個小女孩,誰顧得上垚垚!」
麗芳見錢小姐提高了聲音,跑過來牽著瑩瑩小聲說:「你別在這搗亂了。快過來。」
瑩瑩還不肯走,麗芳拉了她一把。拽著她走了。
李先生沒有生氣,平和的說道:「他只需要按時吃藥塗藥,按時吃飯,走路的時候讓她們扶著點就行了呀。還要怎麼照顧?」
說完,也不等錢小姐開口,就又補充道:「我明天上午應該可以在家呆一會。如果他不去上學的話。」
錢小姐說:「哼!現在才說明天上午能呆在家裡陪垚垚,那如果我不說呢?你會去哪裡?是去月子中心,還是高爾夫球場?」
李先生冷冷的問:「我去哪裡需要向你彙報嗎?」
錢小姐氣得柳眉倒豎:「我要你彙報做什麼?我是說兒子都受傷了,你應該抽時間回來陪陪他。」
李先生不再接錢小姐的話,在那邊說:「兒子,一會洗澡讓王阿姨在外面守著你,別摔倒啦。」
垚垚說:「我知道了。」
李先生說:「好,有事給我打電話吧。」
說完就不再和這邊的人說話。不知和誰小聲說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錢小姐也沒有和以前一樣繼續大聲質問李先生,而是把手搭在了垚垚的肩膀上。
垚垚把是電話掛了。
麗芳去廚房繼續做飯,瑩瑩坐在餐桌這邊也不看書了,隔一會就看伸出頭去看沙發那邊。
過了一會,飯做好了。麗芳出來擺碗筷的時候,錢小姐說:「我扶你去洗洗手吃飯吧。阿姨,飯做好了對嗎?」
麗芳說:「是的,做好了。」
麗芳擺好碗筷帶著瑩瑩去廚房洗手。李小姐把菜朝桌上端。
一會,錢小姐扶著一瘸一拐的垚垚過來了。麗芳看他走路,右腳完全不敢用力,靠在媽媽身上,走得噝噝直吸氣。看來扭的不算輕。
李小姐趕緊過去拉開一把椅子,兩個人扶著垚垚坐了下去。
瑩瑩洗完手就站在餐桌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哥哥坐好了,自己才爬上了椅子坐了下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瞧把她跟著操心的。
保姆的事情完成了,麗芳和李小姐回了廚房。
瑩瑩看著麗芳,輕輕叫了一聲阿姨。
麗芳知道有錢小姐在,她不太自在。於是又從廚房出來,站在她身邊。
錢小姐站著給垚垚盛好飯。看了看瑩瑩,默默拿過她的碗,給她盛了大半碗米飯,放在她面前了。
瑩瑩抬頭看著錢小姐,眼睛輕輕轉了幾圈,低下頭開始吃飯。
錢小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在兒子身邊坐了下來。
麗芳說:「錢小姐,吃飯呀。我們準備了你的飯。」
垚垚也說:「媽媽,和我們一起吃吧。」
錢小姐搖了搖頭,對麗芳說:「我不想吃。在這等著他吃完飯上課了我就走。」
瑩瑩說:「吃啊。」
錢小姐看了眼瑩瑩,沒有說話。瑩瑩見錢小姐沒理自己,識趣的低下頭開始吃飯。
錢小姐把眼睛看向了後院,地面上的蔬菜已經沉浸在陰暗裡,空中卻有餘暉脈脈灑落,投射在院子里的樹葉上和東邊院牆上。像極了人性的熱情與冷漠交織,愛恨與情仇的糾纏。
看了一會,她把目光慢慢轉回來,一一看向儲物櫃,花幾、牆上掛的這些畫、不遠處的玩具區、博古架,又轉過頭看了看靠牆放的一對太師椅。最後,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璀璨的吊燈。臉上慢慢瀰漫著傷感與回憶,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薄霧。
再一次看向瑩瑩,目光最後到底還是落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曾經,她是這棟豪華別墅里的女主人。曾經,他和她也有過那麼美好的新婚時期。曾經,她也如李太一樣在這裡孕育兒女。
再後來,她不再是這裡的女主人後,每一次踏進這裡都帶著怨氣和感傷的吵架,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再後來,她不被允許進來。
如今能再次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裡,居然是因為兒子扭傷了腳才得以進來。
多少恩愛纏綿,多少委屈怨恨。雖然歷歷在目,早已物是人非。
錢小姐沒有吃飯,只是靜靜的坐在兒子身邊,彷彿陷入回憶。
麗芳給瑩瑩夾了些菜,悄悄回了廚房吃飯。
錢小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個安靜的時刻有些尖銳。打斷了她的沉思。
她快步走到沙發那邊去接了起來:「嗯,我忘了告訴你,改時間吧。垚垚腳受了點傷,我在陪著他。」
「對,你和他們說一下,就說我臨時有事,改到明天,最好是後天晚上吧。」
「好的, 就這樣。」
垚垚說:「媽媽,你有工作嗎?」
錢小姐朝兒子莞爾一笑:「沒事,媽媽推掉了。」
垚垚說:「如果你有工作就去忙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錢小姐沒有再和兒子多說,只是搖了搖頭,把手機放在了餐桌上。
兩個孩子也都默不做聲。錢小姐滿臉深沉的盯著對面胖乎乎的小丫頭看了好一會,突然開口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哥哥跟我回去住?」
瑩瑩嘴裡還塞著一個蝦丸,聽到錢小姐在問自己,趕緊吐在了自己碗里著急的說:「哥哥要上課,不想跟你回去。」說完又夾起剛才吐掉的那顆蝦丸,重新放進嘴裡嚼了起來。
垚垚看見了她剛才吐蝦丸的動作,皺著鼻子滿臉嫌棄地嘖嘖嘖了幾聲,搖了搖頭。瑩瑩低著頭大嚼蝦丸,根本沒有看見哥哥對自己無比的嫌棄。
錢小姐側頭看著兒子,原本沉著的臉色稍見舒展。
過了一會,又問道:「最開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讓哥哥跟我回去?」
瑩瑩這次連頭也沒抬就說道:「哥哥是我們的。」
錢小姐重複問道:「哥哥是你們的?」
瑩瑩這才抬起頭來認真地說:「我爸爸說了,哥哥姐姐都是我們家的。」
錢小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微不可見的笑意。拿起筷子給垚垚夾了一些鮑魚肚絲說:「平時你和她兩個人在家也吃這麼多菜嗎?」
垚垚說:「是啊。四個菜,三個肉一個青菜。」
又不好意思的說:「不過我和她都不喜歡吃青菜。」
李小姐和麗芳在廚房對視了一眼。
瑩瑩吃了一會,抬起頭得意的對錢小姐說:「我還有弟弟呢!和我媽媽住在醫院裡,很快就回來了。」她一直以為月子中心也是醫院。
就是這一句話,成功讓錢小姐好不容易多雲的臉又烏雲密布了。
錢小姐沒有再回應瑩瑩的話。
門鈴響起的時候,麗芳知道是周老師來了。便端了切好的水果出去。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後,小跑著出去開門。
周老師進屋,去了餐桌前和兩個孩子打招呼。發現錢小 姐後有些意外,不過以她的修養和應變能力,仍是馬上就微笑著點頭。
垚垚說:「這是周老師,周老師這是我媽媽。」
瑩瑩抬頭對周老師說:「你看一下,這是我哥哥媽媽。」
錢小姐起身,熱情的伸出手說:「您就是周老師吧?總聽垚垚提起您。對他幫助太大了。」
邊說邊朝沙發那邊走。
於是,周老師也隨她邊走邊說:「哪裡,都是我應該做的。垚垚很聰明,各方面都很棒,您有這樣的兒子應該感到驕傲。」
錢小姐輕輕笑了幾聲說:「早就說要感謝您,上次過年給準備給您一個小紅包表達一下小小心意,結果您也沒有收。一直沒有機會,怪不好意思的。」
周老師說:「您別客氣,教垚垚我很開心。」
錢小姐嘆了一口氣說:「我們的情況您也了解,希望能在學習上和思想上多幫忙他一些。他很信任您的。」
周老師不卑不亢的說:「盡我所能。」
錢小姐馬上笑道:「萬分感謝!」
麗芳和李小姐在洗碗的時候,聽到瑩瑩在餐桌邊叫道:「阿姨,哥哥吃完啦。誰來幫助他一下!」
透過廚房玻璃看出去,就見到垚垚一隻手撐著桌面想要站起來。這孩子要強的樣子,很像李先生。
李小姐急忙擦乾淨手跑出去扶住了他朝沙發那邊去了。
瑩瑩一路跟在後面。
麗芳叫:「瑩瑩,你吃完了嗎?」
瑩瑩回頭說:「吃完啦。」
麗芳和李小姐收拾餐桌和廚房,其他人在那邊吃水果聊天。
瑩瑩不像平時那麼愛說話了,依在周老師身上吃著水果。
麗芳的手機響了,李太發來視頻。
麗芳叫道:「瑩瑩,過來。」
等瑩瑩過來,麗芳把她帶到院子里,才重新又給李太回撥了過去。
接通後,李太問:「寶貝,你吃完飯了嗎?」
瑩瑩奶聲奶聲的說:「吃完啦。媽媽你吃了嗎?」
李太也童聲童氣地說:「我也吃過啦。」
瑩瑩把攝像頭對著院子里的花草說:「媽媽,你看我在哪裡?」
李太說:「你怎麼在院子里呀?吃水果了嗎?」
孩子們的生活時間差不多是固定的。李太知道這個時候是吃水果的時間。
瑩瑩說:「阿姨帶我來院子里和你說話。我吃了一些水果。」
李太說:「好吧,媽媽就想問一下你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聽說你得了棒棒糖啦?」
這一問,瑩瑩想起了來,拿著手機就朝屋裡跑:「哦對了,我說了給哥哥棒棒糖的。」
瑩瑩跑得很快,麗芳沒能攔住。主要是沒有理由硬攔。
客廳里的所有人都暴露了在了李太眼前。
瑩瑩把手機放在沙發上,打開書包,從裡面掏出一顆棒棒糖,跑去朝垚垚手裡一塞,說:「給你。老師獎勵給我的。」
垚垚把棒棒糖拿在手上轉了轉。
瑩瑩又跑回去拿起沙發上的手機,對著屏幕叫著媽媽。
李太卻沒了剛才的興緻,強打起精神對瑩瑩說:「和媽媽說拜拜,然後把手機給阿姨吧。」
瑩瑩聽話的說了拜拜,把手機遞給麗芳。
麗芳幾步走進了廚房。屏幕里,李太臉色很難看。
麗芳試圖解釋道:「李太,垚垚的腳扭傷了,錢小姐過來看看他。」
李太眼睛睜了一下,張了張嘴,想了想說:「知道了。你好好照顧他吧。我改天再給他打電話。」
說完,也不等麗芳反應,就掛了電話。
麗芳朝廚房門口一看,瑩瑩站在那裡。
客廳里,周老師溫柔又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瑩瑩,我們去二樓上課嘍。」
麗芳眼前還浮現著剛才李太難看的臉色。
李小姐看了麗芳一眼,出了廚房說:「我把電梯打開,這幾天就讓他用電梯上下吧。」
錢小姐說:「你們也要有人跟著他一起上去,扶一下。」
李小姐急忙應了下來。
麗芳從廚房出來,見到一行人都坐著電梯上了二樓。
一瞬間,一樓只剩了麗芳自己。
想起錢小姐今天坐在餐桌前看著兩個孩子吃飯、坐在沙發上和周老師聊天、吃水果。再到吩咐李小姐扶垚垚。
麗芳覺得錢小姐對這個家裡的事情,應對起來似乎得心應手?
恍惚覺得,錢小姐今天的表現依然像女主人?
不多時,錢小姐下樓來了。腳上的客用拖鞋代表她是客人。麗芳記得她進屋的時候是沒有換鞋的。估計是出去拿包的時候換過了。
錢小姐走到客廳中間,對有些神思恍惚的麗芳說:「阿姨,這幾天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垚垚了,你對他的脾氣、吃飯的口味也都最了解。」
麗芳忙點著,開始帶頭朝大門口走去。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潛意識裡竟然在主動送客。
錢小姐倒也沒有介意,拿上自己的包。跟在麗芳身後出了大門,重新換上那上高跟鞋,隨麗芳下了台階朝院外走。
要上車之前,錢小姐說:「阿姨,如果垚垚明天不上學的話,我可能下午還會過來陪他。」
夜幕下,麗芳看著錢小姐美麗的臉,忘了回答。
錢小姐說這話,當然不是在徵求保姆的意見,只是隨意告知罷了。
所以,不等麗芳開口,她就上車了,高跟鞋踩在馬路上沒有了下午剛來時的急躁,只剩了清脆。很快,她就發動車子走了。
看著這輛在夜色下疾馳而去的車子,麗芳想,明天她還能來嗎?
李太既然已經在手機屏幕里看見錢小姐了,想必會翻看全部監控錄像的。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最主要的是:這一次的事情,不關保姆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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