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洗衣工之女，19歲爆紅好萊塢，演遍妓女卻聖潔如初

今年7月21日，漫威首部華裔超級英雄電影《尚氣與十戒傳奇》公布演員陣容，加拿大華裔演員劉思慕扮演尚氣，反派角色滿大人由梁朝偉出演。

因滿大人這個角色，被指責角色原型含有辱華成分，遭到網友的抵制。

8月，多家奢侈品牌因涉嫌辱華，致使楊冪劉雯等明星與品牌方解約，進而引發一系列爭議。

9月5日，Coach母公司CEO下台，據說是因為此前的「辱華T恤」事件。

曾經高高在上的外國資本，現在集體一轉風向，紛紛跪舔中國市場，連傲氣的迪士尼也為中國打開特例，真人版電影《花木蘭》官宣劉亦菲，另有李連杰、鄭佩佩、甄子丹等一同出演。

曾幾何時，中國人還只是好萊塢銀幕上的「黃禍」，諸如滿大人之類的邪惡角色，或是黃柳霜飾演的孤苦少女。

一百年前，好萊塢對中國存在著蠻橫的刻板印象。而黃柳霜，作為中國首位闖蕩好萊塢的明星，用盡一生試圖去打破這層藩籬。

但終究敵不過好萊塢對華的歧視，還不幸被誤解「辱華」慘遭封殺，最後鬱鬱而終。

坎坷一生，令人嘆息。

好萊塢的中國娃娃

所有傳奇人生，開頭都一樣平淡。

1905年，黃柳霜出生於美國洛杉磯，她的父母在唐人街經營一家洗衣店。

和當時在美的華裔一樣，黃柳霜的父母辛勤工作，卑微本分地過日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把家中 8 個孩子養大，然後讓他們接手洗衣店的工作。

萬萬沒想到的是，最為乖巧伶俐的二女兒黃柳霜，竟然有了其他大膽想法——她想進好萊塢當演員。

9歲那年，黃柳霜拿著幫人洗衣服的小費，買了張電影票，看了生平第一場電影。此後，便對銀幕中的世界，產生了極大的嚮往。

她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把床當舞台，娃娃們當道具，自己對著鏡子自編自演，樂此不疲。

那時的好萊塢劇組，常會在唐人街取景，也會就地取材招用一些華裔的臨時演員。每次有劇組來拍戲，黃柳霜總會跑去看熱鬧。

一次，有個劇組需要一個東方面孔的孩子來搭戲，黃柳霜毛遂自薦，伶俐又出挑的她，被導演一眼相中。

於是，黃柳霜成了片場的常客。14歲時，她等來了一個有台詞的角色，電影《紅燈籠》中的配角。

接受記者採訪時，黃柳霜說：「演出的時候，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我是在飾演我自己一樣。」

16歲時，她爭取到一個戲份較大的配角，在電影《人生》中與明星郎·錢尼演對手戲。雖然年紀小，但黃柳霜演技紮實，加上她驚人的美貌，很快引起了導演的注意。

果不其然，黃柳霜被大都會電影公司的導演富蘭克林看中，後者邀請她出演以中國故事為背景的影片《海逝》。

黃柳霜扮演的蓮花，救下一名西洋男子，並與他私定終身。在得知男子已有家室、自己當了小三後，被始亂終棄的蓮花悲憤交加地投海自盡。

17歲黃柳霜，將這樣一個悲劇、細膩的人物，演繹得楚楚動人。

影片上映後，好評如潮。

日本媒體甚至發文稱：「黃柳霜的演技遠在日本演藝明星之上。」

當時的好萊塢影星，基本都是白人面孔，偶有個別亞裔面孔，大概率是日本人。至於華人，只能在影片中，扮演邪惡配角，然後死去。

所以黃柳霜主演的《海逝》，具有相當大的劃時代意義。

可是緊接著出演的《巴格達竊賊》，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片中，黃柳霜飾演一位蒙古女奴，戲份並不出挑，靠裸露身體驚艷了世界，一舉斬獲當年的票房冠軍。

美國媒體評價稱，「只有柳霜嬌美的身軀，深深刻在了觀眾的腦海里。」

面對讚譽，黃柳霜卻陷入迷茫和困惑中，她所扮演的似乎只是一個軟弱的中國娃娃形象，供白人玩賞。

她不禁悲從中來，質問美國媒體：「為什麼在熒幕上的中國人，總是一些壞人、惡棍？我好像只能演娼妓或為愛犧牲、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女人，最後只能在影片中，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她自嘲地說：「可憐巴巴地死去，好像成了我的絕活。」

不被理解的一生

1928年，為了擺脫好萊塢對其華裔身份的刻板定位，黃柳霜離開美國好萊塢，前往歐洲拍攝電影。

期間，她共擔任五部英國電影的主演。並學會了部分法語、德語，還在歐洲歌劇中擔任主演。

1929年，一部《唐人街繁華夢》席捲歐洲。

片中華人的形象第一次有了顯著改觀，黃柳霜飾演克服困難成為舞蹈家的女僕「Shosho」，雖然精明算計，但是勇敢追夢，人物形象立體而飽滿。

該片風靡英國各個影院，黃柳霜因此獲邀出席英國王室宴會。

一年後，黃柳霜受派拉蒙影業的邀請重回好萊塢，並在電影《龍的女兒》中擔任女主角，搭檔日裔演員早川雪洲。

這是首部由兩名亞洲演員主演的電影，是電影史上的非凡一筆。

而她與女星瑪琳•戴德麗共同出演的《上海快車》，輕鬆成為當年的票房明星。

黃柳霜以為，她所作的努力，會讓好萊塢對華人的看法有所改觀。然而，她想錯了。

1936年，好萊塢籌拍賽珍珠名著改編的電影《大地》。作為地位和演技上無可挑剔的華裔演員，出演女主角中國姑娘阿蘭一角，黃柳霜幾乎是水到渠成。

然而，為了照顧奧斯卡獎項的白人口味，片方最終選擇由德國女演員路易斯·蕾娜出演。而給黃柳霜的拒絕理由，竟然是「她太東方了」。

最終，蕾娜憑藉《大地》中的阿蘭拿到了奧斯卡影后。黃柳霜也看清了美國功利現實的嘴臉，恰巧此時，她收到了一封來自中國的邀請函。

曾在倫敦時，黃柳霜與梅蘭芳大師相遇相知。她曾請求後者教授京劇，當時梅蘭芳無暇顧及，現在寄來書信，同意收黃柳霜為徒。

黃柳霜當機立斷，推掉了美國的所有片約，趕赴中國。

到場迎接她的不乏上海灘的社會名流，有著名的外交家顧維鈞夫婦和學者林語堂。京劇大師梅蘭芳和一代影后胡蝶則為她準備晚宴，陪她遊覽上海，拜見各界名流。

這一切讓黃柳霜感受到了來自祖國的溫暖，她那顆遊離在中西方文化中，飄忽不定的心得到了寬慰。

她在給美國友人的信中寫道：「中國對我雖然陌生，但是我回家了，我真希望我出生在這裡。」

突然局勢一變，媒體開始抨擊她在好萊塢的形象，甚至有記者尖酸刻薄的追問她：「你演那麼多辱華的角色，與文化漢奸有什麼區別？」

因為黃柳霜曾出演過香艷性感的角色，公眾便認為她是好萊塢用來醜化華人的傀儡，給她扣上「辱華」的帽子。

黃柳霜辯解稱：「我能選擇的並不多，很多時候並不是我的選擇。可是我不演一樣會有白人去演，而我只想爭取一個讓中國人演中國人的機會。」

但沒人聽她的解釋。她想回到祖籍台山，當地人卻拒絕讓她進入台山縣境內，甚至揚言：要把黃氏一族驅逐出去。

黃柳霜只好黯淡地回到美國。

結語

回美國後不久，抗日戰爭全面爆發，黃柳霜心急如焚，積極投拍反日宣傳的電影，並將片酬所得全數捐贈給中國聯合救濟會；更在電影界的宴會上，多次發表演說，呼籲美國人民支持中國抗戰。

然而，她卻不被中國人接納。

1943年宋美齡訪美，尋求美國對中國抗日的支持。好萊塢為此舉辦了1500人的歡迎大派對，作為唯一的華人巨星，黃柳霜卻未在其中。

因為代表團特意交代，不要邀請「侮辱華人」的黃柳霜。

黃柳霜知曉後，內心悲涼，最後於1961年鬱鬱而終。

此前一年，也就是1960年，在好萊塢星光大道的落成典禮上，黃柳霜成為首位留星的華人明星，後來者追隨她的腳步，留下了李小龍、成龍、劉玉玲的名字。

他們一起熠熠生輝，見證後來中國影史的傳奇巨變。

資料來源

【1】《被宋美齡封殺的絕色艷星 黃柳霜是一位愛國又愛鄉的小女子》.人民網

【2】《黃柳霜：默片時代崛起的華裔艷星》.中國僑網

【3】《人物傳記：黃柳霜》.郝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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