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河之、岐溝關之戰,宋軍傷亡10萬,但宋太宗不認為遼軍很強,也不怕遼軍。河間之戰就不一樣了,宋太宗對打贏遼軍沒了信心,也不敢再提收復燕雲十六州之事。
北宋、遼國交戰,互有勝負,但宋軍取得的勝利影響不了大局,遼軍則打疼了宋軍,讓北宋從心底里對契丹有了畏懼之心。河間之戰,耶律休哥把宋軍的信心打沒了。
979年,宋太宗御駕親征,10萬宋軍與契丹在幽州高梁河決戰。起初,宋軍斬獲頗多,耶律休哥抵達戰場後,局勢一邊倒,宋太宗成了車神。
986年,雍熙北伐,20萬宋軍分道北伐,東路曹彬主力在岐溝關被耶律休哥反殺,全軍潰敗,死傷數萬人。西線潘美撤退,老將楊業力戰而亡。
高梁河之戰、岐溝關之戰,宋軍死傷10萬,北宋初年的禁軍損失很大。不過,宋太宗並不認為契丹騎兵就很能打,北宋就打不贏遼國,宋太宗依然很自信。
收復燕雲十六州,重現漢唐榮光,一直是宋太宗的夢想。兩次北伐失敗,宋太宗不當一回事,畢竟是宋軍主動進攻,影響勝敗因素太多,沒啥大不了的。
河間君子館之戰,影響就不一樣。這次戰鬥帶來的損失以及暴露出宋軍的短板,讓宋太宗意識到了自己的虛弱,便很少提收復燕雲十六州,能守住現在的疆域就不錯了。
986年冬,雍熙北伐慘敗不到一個月,蕭太后、耶律休哥再次南征。蕭太后南征,宋太宗敢北伐迎戰嗎?宋太宗在高梁河受了傷,沒辦法上陣,便決定派大將迎戰。
誰能出征呢?宋太宗一眼望去,朝廷都沒人表態。如此,宋太宗決定讓劉廷讓出征,李繼隆、楊重進、賀令圖、桑贊協助他,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
劉廷讓,曾祖劉仁恭,出身將門,號稱北宋第一名將的曹彬曾是他手下部將。曹彬在雍熙北伐表現糟糕,被耶律休哥花樣式吊打,也在宋太宗意料之中。
曹彬資歷低,若非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也輪不到後起之秀,以德服人的曹彬挂帥。北宋滅蜀之戰,王全斌、劉廷讓一起上陣,曹彬跟著劉廷讓軍隊。
李繼隆,號稱可以跟耶律休哥掰手腕,與耶律休哥一起被譽為宋遼戰爭雙雄。再則,李繼隆是宋太宗的大舅哥,地位特殊。
劉廷讓、李繼隆都上陣,可知宋太宗對反擊作戰的重視。此外,河間君子館,位於北宋境內,耶律休哥屬於孤軍深入,宋軍則是本土作戰,以逸待勞,宋軍有主場優勢。
耶律休哥攻克望都,斬殺數千宋軍,旋即衝到河間君子館,尋找宋軍主力會戰。劉廷讓、李繼隆、楊重進、賀令圖策劃作戰方案,試圖以絕對優勢吃掉契丹前鋒,也就是耶律休哥軍團。
劉廷讓把一萬精兵交給李繼隆,讓他在關鍵時刻投入戰鬥,與自己夾擊契丹。接著,劉廷讓率主力在君子館列陣,準備正面決戰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以騎兵為主,他在作戰方面不喜歡硬碰硬,而是襲擊對手糧道,以及消滅可能影響戰鬥結果的宋軍分隊,最後才包圍對方主力,發起致命一擊。
十二月的北方,天氣異常寒冷,還下起了大雪。契丹騎兵習慣北方嚴寒天氣,中原的宋軍就不行,雪地作戰,戰鬥力要下降一半。
劉廷讓人多勢眾,卻以步兵為主,也不敢輕易攻擊契丹。耶律休哥的襲擾戰術,劫殺宋軍外出的小分隊,又破壞宋軍糧道,劉廷讓的數萬大軍很快就面臨糧草、物資短缺的困境。
宋軍是主場作戰,耶律休哥孤軍深入,卻敢主動去截斷宋軍糧道,可知耶律休哥的膽略。宋軍就更有意思,在自己的國土作戰,卻遇到物資短缺問題,宋軍拉胯的後勤體系可見一斑。
天寒地凍,手腳凍僵,耶律休哥決定在惡劣的天氣發起致命一擊,以騎兵包圍劉廷讓所部,趁著宋軍士氣低迷,弓弩手虛弱時一舉拿下宋軍。
契丹猛攻,桑贊頑強反擊,從早上打到下午,盡量為劉廷讓布陣贏得時間。誰知,由於天氣太冷,宋軍弓弩無法張開,步兵方陣失去弓弩掩護,只能手持長槍、刀劍迎戰。
激戰大半天,桑贊終於支撐不住,率先潰逃,楊重進力戰而亡。賀令圖中計,被耶律休哥俘虜,所部被全殲。李繼隆呢?聞風潰逃,直接撤退到樂壽。
隊友都沒了,劉廷讓的數萬步兵陷入了絕望。宋軍弓弩張不開,耶律休哥直接以騎兵兩側包抄而來,先用重甲騎兵衝垮宋軍方陣,輕騎兵清理戰場,追擊潰逃宋軍。
河間君子館之戰,宋史記載「廷讓一軍皆沒,死者數萬人,僅以身免。」劉廷讓乘坐部下的戰馬逃走,宋軍是「死者數萬」,被斬殺數萬人,妥妥的有生力量被消滅。
此戰過後,宋太宗心灰意冷,對收復燕雲十六州失去了信心,宋軍也有了「恐遼症」。史載:自是河朔戍兵無鬥志,又科鄉民為兵以守城,皆未習戰鬥。」
耶律休哥乘勝追擊,深州、滄州、德州,無不被劫掠,以至於宋太宗「下詔哀痛」。可知,宋軍這次敗得多慘,宋太宗又有多痛苦。
高梁河決戰、雍熙北伐,宋軍是主動進攻失敗。河間君子館之戰,面對孤軍深入的耶律休哥,宋軍居然鬧出後勤補給短缺,弓弩張不開,雙雄李繼隆率先逃跑的鬧劇,也是可悲。
李繼隆為何逃跑?宋軍指揮體系有問題,彼此配合不給力,協同作戰不行。天寒地凍,弓弩張不開就被吊打?宋軍野戰不給力,後勤也拉胯,沒了弓弩輔助,難以克制契丹騎兵,連防守都吃力。
天寒弓弩張不開,就沒備用嗎?參照1163年隆興北伐,金軍主帥仆散忠義知道下雨天弓弩、弓箭受潮不好用,卻事先從其他地方調來備用,藏在府庫中,一舉挫敗宋軍北伐。
再則,天寒地凍,契丹的弓箭為何能用?是質量太好嗎?答案是否定,只能說契丹後勤方面做到位,蕭太后親征,是耶律休哥堅強的後盾。
此後,宋軍採取防禦策略,很少主動進攻。至於唐河之戰、徐河之戰,都是耶律休哥主動進攻受挫,戰場在北宋境內。
唐河之戰,李繼隆拋棄宋太宗布陣圖,贏得一局。徐河之戰則比較烏龍,如果不是耶律休哥輕易大意,放過尹繼倫一馬,而是在路上滅了尹繼倫,結果就不一樣了。